第一百三十七章 审问（2/2）

是要在离府之前，将此事彻查清楚了。

钱嬷嬷领着数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应声而去。

沈笙冷眼旁边，其中便有上回罚跪祠堂时那几个冷面的老妇，心中又多几分思量。

那些人，她原以为是崔姨娘或者钱翰的人，大夫人却也驱得动？

到底是谁的人？

约莫一盏茶后，钱嬷嬷便提溜了一串人一块进了金玉院。

主家大方，钱府的活计十分轻松，是以众人只当是又有能得赏赐的活计要赐下来，面上便不见惶恐，反而都喜滋滋的。

为首一个干瘦的目光十分精明，不住望上首张望。

“夫人好精神！”她先夸一句，再问：“这样大清早的，不知您唤老奴等人过来要吩咐什么？”

她目光落在钱四娘身上，仿佛看见了钱串子一般，久久舍不得移开。

四小姐是嫡女，衣饰自来十分金贵，连带得针线房也多有赏赐，她身为针线房主事，自然可中饱私囊。

不说旁的，便是裁些布料边角，或是昧下些难得的针线，也是一项进益。

大夫人并不搭理她。

她讨了个没趣，也并不觉得尴尬，转而又将目光落在沈笙身上，眼睛又是一亮。

下意识就带了讨好：“可是要替两位姑娘裁新衣吗？”

目光始终粘在沈笙身上。

这位传闻中的表姑娘，在下人们之间实在算得上是一位传奇人物——

以奴婢之身一跃而上做了大夫人的娘家姑娘，又被王氏妇人引为座上宾，这样的福气，还真是叫人艳羡不来。

便连她上街时，都有人偷偷拉着她问府上是不是有位被赐了玉令的表小姐生得何等风姿……

只是这张脸，实在有些可惜。

身份再高贵，可这张脸也不堪匹配。

婆子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但很快，她又打起精神来。

这些日子以来，大夫人对这位表姑娘实在抬举，各色绫罗绸缎都似不要钱地往这位姑娘房里送，连带的，针线房的活计也多了不少。

好在主家实在出手大方，又多有回扣，这婆子自然不会嫌弃到手的银子多。

是以，她一听到是大夫人来请，本能地就以为又有好事，便并不多想，只放下手里的活计就跟来了。

看向钱四娘和沈笙的目光，也似在看着两座金山银山一般。

直到她的面前被人扔了一堆被裁得乱七八糟的破布和四分五裂的千层鞋底。

那婆子扫眼一瞧，只觉得这堆东西隐约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究竟在何处见过，疑惑的目光就又望了上去。

面上也堆出个讨好的笑容来。

“夫人……”

她话还未说出口，就被钱嬷嬷冷冷地打断：“陆婆子，你可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此物可是出自你们针线房之手？”

沈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这招叫请君入瓮。

先将人拉过来，再确认东西来源，一旦确定，那就——

陆婆子本能觉得有些不妙，下意识就想摇头。

钱嬷嬷冷笑一声：“陆婆子，说来你也是钱府里积年的老人了，也是见过些世面的。有些话，你可想好了再说。”

陆婆子心里跳得更厉害了。

她勉强扬起个笑脸：“钱嬷嬷，瞧您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