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疑惑（2/2）

陈云樵徐徐行来，到她面前才站定。

“沈姑娘，在下做事从来坦**，又怎会有那等行径？”

他态度温和，风度翩翩，与先时在红宝斋中那个端坐高位的士族公子判若两人。

沈笙竭力地忽略从他身上传过来的淡淡松香。

“你既不是那种人，又为何要在这里等我？咱们不是说好了明日在嘉园相见的吗？”

明日太久了。

失去的这三年里，每一日都似在煎熬中度过。

如今佳人近在眼前，纵然她已将前尘尽忘，但于他而言，也是晦暗人生中难得的一线光明。

相思太苦了。

他的苦难，已经多得数不胜数，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相见之期，又怎么舍得等到明日？

陈云樵在心中叹息。

但面上，仍是十分温和的模样：“姑娘相信是巧合吗？”

沈笙撇嘴：“你说我信不信？”

钱三郎都做得这样明显了，她又怎会上当？

谁知陈云樵听了这话，反而笑起来。

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沈笙。

看她因紧张而不自觉抓住袖子的手，也看她微微发红的耳垂和面上强作出来的镇定，与记忆里的那么像……

他面上的笑容更扩大了几分。

“实则是在下心中有一疑虑，唯有姑娘能替在下释疑，不然，只怕未来的很多时光，在下都要辗转反侧了。”

沈笙忍不住看他一眼。

他的表情十分真诚，态度也那么坦然，就像这些话都是发自肺腑一般。

沈笙没由来地心软了。

“你要问就问吧，只要我能答，定然不会隐瞒。”

陈云樵又笑起来。

“姑娘这样善解人意，真是……福气。”他含糊了一句，复又问道，“其实我是想问问姑娘，可去过北地吗？”

沈笙哂笑一声：“哪里有？我自有记忆时，便一直居住在钱府中了。”

心中的猜测成了真。

她果然，是将一切都忘了？忘了他，忘了北地，也忘了永安王府和北地王宫。

还有……

陈云樵默然。

也不知是失望还是难受，心头某一处堵得要命。

他别过头去，足足沉默了许久，久得沈笙几乎要不耐烦了，才又重新看向了沈笙：“姑娘可向往过北地的风光吗？”

“我的意思是，如果有机会，姑娘可欲亲自前往北地走一趟？”

沈笙讶然。

“北地太远了。车马太慢，一来一回便得耗费许多光阴。我……”

这不是后世，踏遍山河，也不过只需数月时光。

这是古时，最快的也不过千里驹，或是豢养于军中，或是豪门望族，她小小一个奴婢，暂且还没有这样的实力。

更何况，两地纷争，由来已久。

世道看似太平，却也藏着许多未知的凶险，若是轻举妄动，只怕死无葬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