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绣裙（1/2）

她说这话时，语气里充满了幸灾乐祸，但因压低了声音，是以除了近前的沈笙并钱四娘二人外便再无任何人听见了。

沈笙拉住了蠢蠢欲动的钱四娘：“别被这几句狗吠挑拨……这么多人看着，别闹了笑话。”

钱四娘也晓得自己名声不好，又见周围宾客众多，只忍得气血翻涌，压低了声音骂道：“你说得对……疯狗乱吠罢了。”

钱小莲勃然大怒：“你俩骂谁是疯狗！”

“咱们可没指名道姓，”沈笙淡淡看她一眼，“谁气急败坏跳出来咬人，谁就是疯狗呗。”

钱小莲气了个仰倒。

沈笙浑不在意，微挑了眉，假意大惊小怪地看着这朵摇摇欲坠的小白莲：“小莲脸色怎么差成这样？是身子不适吗？若是不舒服，便回茶莲堂去吃些药丸子，再好好待着。”

钱四娘也在一旁附和道：“今日这宴可是为各府贵人们设的，你待会儿可别哭哭啼啼地搅了大家的兴致。”

两个人一唱一和，挤兑得钱小莲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这些年来，她一直被钱翰娇宠着，与崔姨娘母女二人在钱府里靠着眼泪攻势所向披靡，几无对手。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呢？

本该被三言两语挑拨的钱四娘，如今却像是突然开了窍，沈笙寥寥数语就让她化解了怒气不说，如今还得了崔氏的抬举，更搭上了王家……

钱小莲恨恨的目光朝王晴瞪了过去。

就是因为这王氏女，身为士族，却插手别家的教养之事，对着自己更是张口就是训斥，这才害得自己失了分寸……

不然，这些机遇都该是她的。

她是钱府里被父亲娇养的六小姐，更是清河崔氏的表小姐，生来就金尊玉贵，合该被所有人羡慕嫉妒着。

而不是如今这样萎顿瑟缩在茶莲堂里被所有人遗忘……

不！

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钱小莲狠狠地咬着牙，看钱四娘的目光像是淬满了毒。

但突然之间，她又想到了什么，原要冲口而出的回骂却生生地转了一个方向，露出一个十分微妙的笑容来：“二位姐姐别着急，好戏还在后头呢。”

她这样，反倒叫沈笙十分意外。

这些日子以来，金玉院于茶莲堂的交道实在算不上少，沈笙自然也晓得这庶女实则无甚头脑，可她如今竟这样沉得住气，倒叫沈笙隐约嗅出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心下不由更加警惕。

因离开宴尚早，夫人们便点了折子戏，小姑娘们却甚少坐得下来，大夫人干脆挥手放行：“姑娘们且自己玩去，只一条，有些地方不该去的不要去便是了。”

不该去的地方，自是男宾席。

众人都懂得，干脆三三两两地寻了好友结伴而去，或是逛园子赏景，或是拿了鱼竿垂钓，都是一桩乐趣。

唯有钱元娘同钱六娘两个庶女甚少出门，也无甚好友，只尴尬地落了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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