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回忆（1/2）

雕着瑞兽的房顶上，晒了一整排老鼠干的三花猫。

有个人轻手轻脚地同庭院里一个苍白的少女告别，却不慎地一脚踏在老鼠干上，骂骂咧咧地惹得三花炸了毛。

清幽的禅房里，少女睡得人事不知，有人捏着三花的后颈轻轻放在少女身边，随手搁下一只被剥好皮，去了橘络的橘子……

有许多画面，都有一只“猫”在陪伴着少女孤寂沉默的半生。

那少女却总是在睡，极少有清醒的时候。

脸上有的只是经年不见阳光的苍白憔悴，似一件轻易就能被打碎的瓷器。

美则美矣，想要养得好，却要花大心思。

心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沈笙死死地按着心口，头却一低，哇地一声，呕出一口隐约发黑的血来。

沈笙两眼一翻，同钱四娘两个头抵头地一道昏死过去。

茶莲堂。

崔姨娘紧紧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你说的是真的？这一次，当真能扳倒金玉院那小蹄子？”

钱小莲的指甲陷进肉里，低着头，神色不明地道：“自然……自然是能的。钱妙妙一向莽撞，这是阖府都知道的。她贪玩害得王氏姐妹落水遇险，难道父亲还能容她不成？如今王氏没有找上门来，我看不过是王氏突逢变故，还没缓过神来罢了！”

谎话说的连自己都要信了：“我见事不好，怕被牵累，这才早早地回了府，你瞧那钱妙妙不是被吓得这么晚了都没回来？定是晓得自己闯了祸没法交代。”

崔姨娘不疑有他：“这一次，我看谁还能保她！那可是太原王氏的嫡女，纵是送进宫里做娘娘，至少也是皇后位。这样尊贵的身份，被钱妙妙那贱蹄子害成这样，这回钱妙妙定讨不了好！”

来头竟这样大。

钱小莲庆幸自己跑得快：“正是如此！这样大的事，我可不敢瞒着。况且也不是我故意要告我姐姐的状，是我回府时恰好撞上了父亲，父亲又问起钱妙妙如何还未归家，我才一时不慎说漏了嘴……”

钱小莲说的笃定，崔姨娘也高兴起来。

可一低头，看见钱小莲深陷入掌心的指甲，脑中却突然闪过几个字：“恶人先告状”。

不，不会的。

她亲生的女儿，自己最是了解。

小莲这孩子一向听话懂事，从不在外惹祸，不像钱妙妙，成日里上蹿下跳的惹是生非，生怕别人看不见她似的……

这样想着，崔姨娘才勉强将心中隐约的一点不安压了下去。

又想起出门前同钱小莲交代的另一件事来：“我让你拉拢钱妙妙身边的丫头，你做得如何？”

钱小莲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我问过了。人家心气可高着呢！瞧不上咱们侧室偏房生的庶女，一门心思地要跟着钱妙妙鬼混呢！”

语气里，带着隐约的鄙夷。

不知是对沈笙，还是对“侧室偏房”所出的自己。

崔姨娘脸上沉了沉：“既然如此，那就随她去！听先时你说的那些，我还当是个聪明人，却没想到是这么个没眼力见的蠢货！既然是铁了心的要跟着钱妙妙，且让她跟着就是！此番钱妙妙惹出这样大的祸事来，我看她怎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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