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热闹（2/2）

毕竟这张脸，生得如此丑陋，哪里像那个人？

赵晴娘轻轻舒出一口气。但左思右想，到底有些坐立不安。

只好起了身，招呼着两个贴身的丫头失魂落魄地走了，连招呼都不记得打。

钱四娘看着赵晴娘离去的背影低声同沈笙道：“昨日我们还说钱小莲撒癔症，到底没有亲眼见过，还是说得过了头，一点也不像。你看这北奴，这才叫疯癫呢。”

人生路，原学无止境，几日下来，钱四娘也有了成长的空间。

沈笙却不在意离开的人，反而朝着钱四娘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在遇到未知的危险时，你做的第一件事却是这样护着我……谢谢你。”

钱四娘一愣，随即傲娇地哼了一声：“谁护着你了？呸。我只是看她要打人，你生得这样丑，要是被她打坏了变得更丑，我晚上对着你还怎么睡得着？”

但嘴角，却悄悄地扬了起来。

钱四娘说完话，重新坐了下来，偏头就见王晴嘴角带笑，不由大惊小怪：“晴娘，你在看什么这样高兴？”

王晴性格冷淡，向来不苟言笑，今日这般实在难得。

王晴面上带着某种奇异的光：“我只是在想一件有趣的事罢了。”

她抬起头来，与钱四娘身后的沈笙对上。

王晴与钱四娘主仆坐得极近，自然也将两个人的耳语听得清清楚楚，又经过了方才赵晴娘这件事，王晴对沈笙的善意不由更大了些。

目光，也更亲近。

沈笙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见王晴看来，下意识地扬起个笑脸看了回去。

二人对视一笑，不知为何，却带着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午宴过后，众人陆续告辞。

王晴和钱四娘却舍不得走，一个是对沈笙感兴趣，一个却纯粹想着玩。

崔三娘乐得有人热闹，便邀众人去采莲：“崔府池塘虽不如四娘家中的大，却也种满了荷花，近日花开，我母亲命人收拾了可坐两三人的扁舟，几位若是有兴致，倒是可以去凑凑热闹。”

小娘子们都是爱玩的性格，自然大感兴趣，一个两个都干脆利落地撑了船说要摘莲蓬。

实则诸多贵女们哪里是稀罕这个？

不过是平日在府中被拘着性子，又没个消遣，今日崔府只邀了各家小娘子，却没请当家的主母，没有人在上头压着，小娘子们自然乐得晚些回去。

有歌姬声音婉转地唱：“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是吴侬软语，声音渺渺地不知从何处传来，众人听不太真切，却也觉得快活极了。

绿色的莲蓬中间有雪白嫩甜的莲子，带一点苦涩的莲心，尝在口中别有滋味。

莲舟浮动间，崔三娘过来打招呼：“你们可尽兴地玩，只是池塘中间那处亭子别去。我大哥偶尔爱去亭子上喝茶，今日他虽不在府中，可万一待会儿回来了，冲撞了各位却是崔府的不是。”

沈笙下意识地往湖心亭看去。

说是亭子，却更似一间小屋，澄心堂纸糊得密实，透光却不透人，饶是这样，沈笙依旧看见里头似乎有两个晃动人影。

里面有人！

沈笙忙扯了好奇往那处打量的钱四娘，压低了声音：“那亭子里有人，咱们避着点，别惹事。过会儿早早地回府去，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