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热闹（1/2）

对那位叫人又敬又怕的人也没个好脸色，却对着另一个人笑脸相迎。

这双眼，虽然与那一双极其相似，却更通透，又带着天真。如孩童，更如看惯世态炎凉却仍能维持本心之人。

似乎一眼就看破了自己的伪装。

浑身的血液，在这样洞悉一切的眼神之中冰冷而汹涌地冲上头顶，赵晴娘只觉得浑身都僵硬了。

“你，你是什么人？”连赵晴娘自己都没注意到声音里掺了多少慌乱。

众人只当赵晴娘这是不满沈笙的态度，不以为意。

反而是一直老神在在的王晴见状，眼中闪过了一丝兴味。

王晴不过是碍着崔三娘的帖子来赴宴。她素日不爱宴饮，也不喜走动。

在她眼中，这宴会虽然热闹，可于她自己而言却索然无味。

偏偏是在赵晴娘对上沈笙时，反倒觉得今日这趟来得倒是值得。

钱四娘将沈笙牢牢地护在身后：“赵晴娘，今日咱们都是来参加宴会的。当着这么多人，你要与我钱氏起龃龉不成？”

钱氏豪富，连崔氏都得下了帖子邀约，赵晴娘一个被发配过来的北地羯奴又怎么敢？

可是，这双能看穿人心的眼真的太过熟悉，和记忆里的那双简直一模一样。

这双眼，只属于那个早就死了的人，而不该出现在这样一张泯然众人的脸上……

一时，赵晴娘又慌又乱，听得钱四娘出言嘲讽，也没想到反击回去，反而蹭地一声站了起来，几步走到钱四娘主仆面前，直直地盯着沈笙：“你是什么人？你又怎会在此？！”

语到最后，竟掺了几分色厉内荏的恐惧。

王晴眼中兴味更浓。

“赵姑娘或许认错了人。”沈笙淡淡地，“主家宴饮，姑娘来者是客，如此这般，是有些失礼了。”

赵晴娘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这样近距离地看，又有些不像了。

记忆里的那个人，从来不会这样与人直接对上。

而是乌龟似地缩在献文皇后的身后，拿对方当趁手的利器一般，只怯生生地站在那处流露出一个无助又茫然的眼神，献文皇后就自愿做她手里的刀，甘愿为她冲锋陷阵。

记忆似乎回到了许多年前的那天。

赵晴娘因为出言不逊得罪了那双眼的主人，被献文皇后亲自下令赶出了宫廷。

后来，长姐莫名其妙的死了，赵氏一族就此沉寂，还是她去求了那位手握重权之人，说晓得那个人的秘密，赵氏才有了复起之日。

赵晴娘摇了摇头。

不是她。

不会是她。

那个人早就死了，被埋在深深的泥土里，被蝼蚁啃噬着，连尸骨都腐了烂了，绝不会出现在这里。

或许人有相似，却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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