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赵氏（2/2）

“比如把欠条撕了，或者给我提提月例银子，再不济，多给我一些金簪银钗匕首之类的，我也不嫌弃！”

“呸！我就知道你还在想着那匕首，做你的美梦呢。”

钱四娘轻哼一声，“你呀，也别开心的太早，她们虽然讨要你，我却不会放，你就给我慢慢地打工还债吧！”

洗脑失败，沈笙哀嚎一声。

正要再说些什么，突听斜地里传来一道十分尖锐的声音：“钱四娘不愧是商籍出身，张口闭口就是算计，这是家学渊源吗？”

这声音，十分刺耳，听得在场众多小娘子都皱了眉。

沈笙闻声看去，只见到一个穿紫衣的女郎，面上隐约带着几分跋扈：“那是谁？”

素日脾气火爆的钱四娘却没有生气，只压低了声音同沈笙咬耳朵：

“不必管她，那是赵氏女，她家从前有个姐姐做过前朝北地的贵嫔，后来却不知为何死得不明不白，可在那位贵嫔死后，前赵倾覆，赵家却得到灭了前赵的石氏器重，大家都晓得这里头有古怪，只是不肯说罢了。”

“你瞧，她一个羯奴，在北地或许吃香，可这席面上有几个肯理会她的？”

石氏是北地大族，有鲜卑血统。

自石大王灭了前赵自立为帝后，石氏一族在北地地位超然，连带着旁支的身份也尊贵起来。

这赵家女，正是依附石氏而生。

她名唤赵晴娘，正是石大王极少善待的外姓女儿之一。

大家都猜她要入宫为妃，但不知为何得罪了赵国皇后，被遣来南地为质。

又因南北两地本就带着血仇，是以两地之人都不十分待见她。

倒是赵晴娘并不把众人的蔑视看在眼里，恰恰相反的，是旁人越是蔑视，她越要弄出点动静来让众人侧目。

久而久之，众人都十分厌烦于她。

嗯……和钱四娘有些像。

“现在知道有些事做得有些事做不得了吧？”沈笙听了一耳朵，顺嘴说道，“有许多事，不是单引人注目就足够的，还得看事情能否做得，是否会惹人厌恶。若是总做些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又何苦来哉？”

钱四娘捂了耳朵不耐烦：“你又说这些，我一个字都不想听，别说了，我耳朵都被你吵疼了。说来也真是晦气，她叫什么不好，偏偏同王晴一个名字，你瞧王晴都不正眼瞧她。”

沈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王晴。

但见王晴神色淡淡，并不对周围的事态感兴趣的模样。

倒是有些超然，与曾经在史书留下过浓墨重彩一笔的王氏，似乎也有不同。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交谈惹怒了赵晴娘：“你们两个是听不见我说话吗？抬起头来！”

钱四娘翻了个白眼，反是沈笙的目光又朝赵晴娘看了过去。

赵晴娘大怒：“区区一介丑陋的女奴，也敢如此直视我？真是好大的胆子！”

一记狠毒的目光朝沈笙瞪了过去，但在看清沈笙那双眼时，呼吸却突然一窒。

遥远而模糊的记忆里，似乎也有过这样一双眼，但又有些不同。

记忆里的那双眼，更清冷，总是淡淡的，但三言两语间，却叫赵晴娘失了好大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