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平安（2/2）

若一段感情从一开始便是不公平的，那未免对付出太多的那个人太可悲了。

虞嘉宁离开京都的那一日。

阳光正好。

细碎地洒在了河面上，留下了斑驳的点点微光。

长公主心中不舍极了。

却没有挽留。

她心知女儿此去是为了治病，治好了今后才有长久相伴的机会。

没有哭泣，长孙嘉禾只摸了摸虞嘉宁的发，“去吧。”

虞嘉宁一一扫过为她送行的人。

原来她在京都人缘竟还不错。

许久未曾联系的虞弦歌和国子监认识的盛嫣红都来了。

甚至她的父亲虞貘、二妹妹虞瑶雪，都跟她道了一句别。

可唯独没有那个人。

虞嘉宁的目光从期待到失望，最终归于平静。

最终坐上了前往南山的马车。

当吱哑吱哑的车轮声响起。

她终于与这充满痛苦和回忆的地方告别。

未来会如何。

无人知晓。

太医署中，曲沉沙依旧躺在榻上，一动未动。

虞嘉宁的离开像是抽走了他所有的精力。

皇后急匆匆赶来。

也只能看见自家弟弟有些颓废的身影。

“为何不去送她？”

曲沉沙的声音闷闷，“不缺我一个。”

“今昔一别，不知何日能见，即使如此你也不在乎？”皇后的声音有些急切。

她深知曲沉沙对阿宁的情谊。

当初的自己那样阻止，都不能断了他的念头。

如今又怎能轻易放弃？

曲沉沙沉默了很久，忽然轻声道，“阿姐，相见不如不见。”

皇后听着这话，只觉得气闷。

她看得见虞嘉宁这段日子为弟弟的付出。

可她也更清楚曲沉沙的为人。

自己的亲弟弟是一个认定了便不会放手的性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才能让他选择放弃那个深爱的姑娘。

皇后百般追问，可始终都没能从曲沉沙的口中问出什么。

她只能挫败地离去。

长姐消失在门外之后。

曲沉沙原本淡然的面容才寸寸龟裂。

露出了有些痛苦的神色。

他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臂，脸上的表情变得痛苦，又有一丝的无助。

作为一名经历过生死的军人。

绝少有事情能拨动他的情绪起伏。

可刚醒时手臂的无力感，和那名大夫告诉他的事情，让他恐慌又绝望。

今后他大概很难拿起剑了。

一个士兵失去了武器，在偌大的战场上便只有等死。

他戎马半生不知结下了多少梁子。

若这些人知道他失去自保的能力，还不个个跟见了血的苍蝇一般扑上来。

如今的他连保护自己都费力。

又如何能保护得了那小姑娘？

曲沉沙其实从不在乎她爱不爱她，最初他只想将她留在身边好好照顾。

如今她的病好了，有更好的人能照顾她。

他再不甘愿，也要转身离开。

只盼她离自己远一些，再远一些。

她若平安，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