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1/2）

般若回到了她颜值最鼎盛的时期。

柳眉，星目，黑长发。

那一头在血狱熬成的白发在不知不觉中回到了黑色。甚至比从前更柔顺、光亮。

“这是为什么？”

般若十分不解，她当时在明思洞修炼了那么久都没有半分长进，这不过是在房间里看了三载的书，连头发都看黑了？

“因为你有了新的信仰。”

十夜微笑着说：“或者你以为死去的信仰，又回来了，也不一定呢？”

般若想了想，点头：“我赞同你的第一种说法，有了新的目标，并为之努力，或许就渐渐成为了新的信仰。”

一旁的无望就算是傻子也听出来了，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在房间里闭关三年，没有踏出过房门一步的般若。银月仙在凡间时候的夫人。

无望的内心彻底崩溃了。

若说从前，见般若又丑又老，时值垂暮，以为她就要不久于人世。想着陪银月送他夫人最后一程也无伤大雅，还能让银月看见自己的良苦用心。

般若闭关这三年，银月没有告诉她般若是去做什么了，但她总以为般若是病了，在房间里养病。

想着她活不了几日了，越想越开心，日子便过得特别快。

但没想到三年过去，般若非但没有变得形如枯槁，反而成了双十年华，容颜最盛的时候。更可怕的是，她的身体四周有隐隐的气泽环绕，不注意看不出来，但稍加留意，就会发现她已经不是普通的凡人。

只不过她身上的气泽无望从未见过，所以也认不出来是来自西方佛国的气泽。

“仙人，您到底给她吃什么了？她怎么突然……”

无望说这么多，其实只是想问：你会不会带她回仙界？

十夜摇头，淡道：“她不会去仙界。”

“不错，凡间挺好的，我还没看遍凡间的景色呢，哪里舍得离开？何况，我背了那么多书，得想办法把它们从理论化为实际。虽然我也不喜欢有人生病，但这是凡间，凡人生老病死，半点不由人。”她能解除他人的痛苦，不失为一件善事。

般若终于有了一点无量尊的自觉。

不再像从前，身在鬼蜮之时，唯一需要婆罗门主做的祭祀，也时常偷懒。

所谓身在其位，谋其政，做好手里该做的每一件事，日子就不会糟糕到哪里去，否则出来混的，迟早都是要还的。

可惜般若明白得太晚。

不然她不会失去了那么多。

虽然她已经没有机会去弥补，但是她会努力救很多很多的人，用这些善举，为鬼蜮因自己而死的那千千万万的生灵真心忏悔。

般若暗暗发下宏愿，或许是老天听到了她的呼声，当晚，般若就迎来了自己出关后的第一位病人。

病人还是三年前那个老伯。

三年过去，老伯一点变化都没有，他仍然穿着脏污的衣衫，用斗篷蒙住了大半张脸。般若认得他的衣服，便一眼认出了他来。

老伯恰好是在十夜出去买酒的时候来的。但这一次，他不是为自己求医，他是来求般若去救他的夫人的。

“你夫人现在何处？”般若问他：“可否带到客栈里来？虽然这里不似家中方便，但有银月在，我会更有把握。”

“等不及了！我家夫人根本起不来床，再不救就回天乏术了！”老伯非常焦急，连声音都非常颤抖，仿佛从鼻子里发出来的。

般若这才明白，不是老伯不愿意带她来，是因为他夫人病太重，根本来不了。

“你等等，我拿上药箱就走。”

时间紧迫，般若连整理自己的药箱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把十夜的药箱给背走了。

他们离开前，恰好碰到了无望。

无望按照十夜的吩咐买了菜，据说是等他亲自回来下厨给般若庆祝。

“等十夜回来，告诉他我去给人看诊了，晚饭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了。”

“哦。”无望冷冷地答了句，表示自己知道了。

没有银月的时候，她是半点戏都懒得做了。

她完全不想问般若去了哪里，会不会有危险。她只知道，她不喜欢般若。非常非常地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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