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2/2)
在生机树的背面,她发现有两队军队,守着一群民众。
民众排着队,在士兵们的推搡下,往生机树的废墟里跳。
每跳下一个人,生机树便更绿一分。
枝桠张开着,颤抖着,就好像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孩,等待着投喂。
“你竟拿你的族人去喂生机树?”发现这一现象的般若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刺耳。
十夜哼哼道:“很奇怪吗?死多人少人我无所谓,但生机树,不能死。”
般若瞠目结舌,惊得张大了嘴。
十夜好笑:“你不是冷血无情么?为了让我痛苦,毁了一座城,现在只是死几个往生六道的人而已,有必要如此激动么?”
“我是毁了城,可是我没有杀一个人!”
“无所谓,有区别吗?”
“有!而且,我不是冷漠也不是残酷,只是善良被用完了而已。说到底我还是个人,自然有身为人的同情心。不像你,生来就是个禽兽!”
十夜的眼睛闪过一丝阴冷,很快又恢复如常,无所谓地嬉笑:
“鬼母之子被骂禽兽,还真是抬举我们了。禽兽跟我们比起来,那可真是一群善良的小天使呢。”
“你!”
般若怒不可遏,而十夜仍笑嘻嘻地,鼻青脸肿的脸上咧开一嘴大白牙,人畜无害的样子。
但般若知道他说的没错。
他的阴暗手段,她比谁都清楚。
二人吵闹间,引起了袭臣的注意。
化作小蛇的袭臣睁开了眼睛,抬起脑袋,往般若他们那看去。
般若虽然一直在跟十夜斗嘴,但对袭臣的动向却十分在意。
意识到十夜是故意引自己发怒,从而吸引袭臣的注意后,立即闭上了嘴,但已经为时已晚。
袭臣往这边瞟了一眼,金色的瞳孔里,散发着阴鸷冰冷的目光。
般若心虚,不得已往十夜怀里一钻。
将整个脸都埋在他的胸口,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十夜手里的绳结。
袭臣的目光没有在这个鼻青脸肿的人身上逗留,轻轻扫过一眼,很快又看向了别处。
此时,十夜“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传入般若的耳朵,好像全世界都被他的心跳所笼罩。让她有一瞬间的晃神。
这时,十夜又好死不死地拿下巴顺了顺她的白发,然后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句:
“乖。不怕。”
下一刻,便听“嘭”的一声闷响,般若直接一拳打在他的腹部,直打得他口吐鲜血。
与此同时,太霄剑化作匕首,抵住了他的腹部。
二人拳脚相向,毫无疑问又吸引了袭臣。
袭臣这次不仅睁大了眼睛,还竖起了耳朵。
但,十夜腰间有太霄剑,无法再捣鬼。
面对再次巡视而来的袭臣的目光,十夜只能抱着般若,一边吐着血,一边笑着说:“若若……我错了。”
袭臣还在看他们,般若的匕首又往前深入了一分。
十夜硬着头皮,哽咽:“我发誓,我再也不看别的姑娘了。你打得好,打得妙,教训得全!都!对!”
闻言,袭臣猛地翻了个白眼,别过头去。
这一句可把她给恶心坏了。
这是什么场合,什么气氛?国难当头,城池危亡之际,居然还有心情闹别扭?
袭臣用鼻子冷哼了一声,便嫌弃地闭上了眼睛,再懒得抬头。
仿佛自己的眼睛和智商都被这对智障情侣给污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