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2/2）
“近一点。”
般若听话，又往前挪了一小步。
“现在知道害羞了？刚刚脱衣服的时候倒没见你有丝毫犹豫。”
害羞？
我害哪门子的羞？
般若有些不解，望着十夜：“还请殿下明示。”
“到我眼前来。”十夜面色一沉，语气明显的不悦。
般若怕他一个不开心，又把自己送回老家，立即往前奔跑而去。
洁白的胸部没有丝毫遮掩，虽然有点小，但也不妨碍春光浮动。
十夜看着她一路跑到床边，胸部随着呼吸而起伏，不由吞了一口口水。
般若面不改色，毫无羞耻心地问他：“够近了吗？”
十夜摇头：“还是不够。”
般若迟疑地看着十夜，如果再近……那就要爬上他的床了。
他……会不会又一气之下，灭了自己？
“你在犹豫什么？是我说得不够明白吗？”十夜眯起眼睛，没有放过般若脸上的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但是她的表情让他更加怀疑，这人究竟是不是二殿下的人。
如果是二殿下送来的人，这会儿只怕已经吊在自己身上，如何都不肯下去了。
如果不是二殿下的人，那么她的身份也很明了了。
“是你让我上的！”眼看十夜的眼里杀气渐起，般若没再犹豫，一咬牙，屈起双膝，一步步向十夜爬去。
般若的脸属于微胖形，脸颊肉肉的，但是却有一个尖下巴，整张脸的表情谨小慎微，好像身前是刀山火海。但是，她的眼睛里却又没有一丝情欲抑或是羞耻心之类的东西。
十夜十分不解。
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
究竟知不知道，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光着身子，猫腰翘.臀，是一件极有画面冲击力的事？
显然般若是不知道的。
她四肢并用，缓缓靠近十夜。
十夜看着她清澈的眸子，忍不住就想逗逗她。
他伸手在她胸前一握，就握住了一个小小的，凉凉的，圆润而柔软的东西。
再微微一用力，在指尖的摩挲中，掌心凸起的部位就变得十分明显。
然而般若还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十夜，然后把另一边凑了过来，问：“这一只要摸吗？”
十夜手上一顿，差点被她的话逗笑了。
但是转念一想，这对男人来说，是不是有点侮辱？
十夜伸出双手，将她带至自己怀里，然后低下头，双唇含住了她胸。
舌尖的挑逗缓而慢，般若的呼吸却变得愈加急促。
“有感觉吗？”
“……有。”般若压抑着喉咙里想要发出的喘息，但是眼睛仍一眨不眨地看着十夜。
十夜强行让自己不去看她的眼睛，右手便往下移了两寸。
“不要碰那里！”般若惊呼，然而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他。
“……”
十夜被她的眼神弄得很郁闷。
她的身体很诚实，但是眼睛，却始终跟玻璃珠似的缀在眼眶里，一动不动，满目清澈。
被她盯着看的感觉，就好似自己正在做的事情跟她的灵魂没有什么关系。
十夜决定不再看她的眼睛。
“把眼睛闭上。”他忍不住提醒。
般若没有应，只是冲着他眨了眨眼睛。特别夸张地，充满了呆滞的眼睛。
十夜没有再难为她，而是抬手一挥，熄灭了房间里所有的烛火。
此刻，就算般若的眼睛瞪得再大，他也看不见了。
雨点般的轻吻落下，般若一脸迷糊，想说点什么缓解身体的莫名燥热。
“我叫般……”
般若还没说完，就被十夜打断。
“不重要。”
“哦……”
般若未免暴露，没有再开口。
后来的事情，般若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总之一切就很神奇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黑暗里，伴随手指缓慢地进出，只剩下柔滑的水声和般若的喘息。
“舒服吗？”
“……舒服。”
“喜欢吗？”
“……喜欢。”
只是轻轻地抚摸，而她的身体却渐渐变热，在他的手指撩拨之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般若终于闭上了眼睛，享受地，任由他轻抚自己身体的每一处。
十夜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一切，等他确定了心中所想，就会放开她。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有了第一步，就到了最后一步。
后半夜里，般若渐渐适应了他的身体，他甚至让她坐在自己身上，随着律动而起伏。
黑暗里，身体与身体的交缠，舌与舌的缠绕，心跳和喘息交杂在一起，十夜情不自禁吻上她的脖颈，然后一路向下，温柔而细致。
一切美妙得像是一个梦境。
……
……
翌日，十夜醒来的时候，计时的钟声已经敲响，卯时了。
十夜很困惑。他历来醒得比旁人早，在全世界都还在熟睡的时候，他一般已经工作许久，今日，睡得格外沉。
听到身旁的呼吸声，他惊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昨夜发生的事情。
他原本只是觉得她形迹可疑，想要试探，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的，他也有些困惑。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认下。
十夜很郁闷地走了。而般若太累，一直睡到中午才醒。
身边没有了十夜的身影，可是他的气息似乎还留在枕巾上。她摩挲着丝滑的缎面，而后就一直在**翻滚，思来想去，觉得一切跟七王妃的教导脱不开干系。
般若从袖子里拿出那本《教科书级别的女追男宝典》，翻到了床帏秘事那一章。
书里说，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看着眼前的男人，要让他看到你崇拜和渴望的目光。
般若觉得自己做得很好，十夜一定是被自己满含秋波的眼神所勾引，他们之间的关系迈出去了至关重要的一大步！
七王妃真是功不可没。
接下来，她应该就可以对十夜为所欲为，向他展开爱的教育了！
般若笑着看到对面的桌子上，玻璃罩里的无颜花，也不着急去取。
她想着自己已经是十夜的宠妃，以后找他要朵花应该是很简单的事，却不想，很快，她就再一次地被他送回了老家……
十夜回来的时候，看见般若还在自己**，一脸春光灿烂的笑意。时不时还把脸蒙在被子里，拿着小拳头砸枕头。发出难以入耳的娇嗔。
十夜走近般若，在她面前蹲下身。他便清楚地看见自己的枕头上，沾染了许多透明的水渍。
般若听到动静，从被子里抬起头，就看见他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
般若刚看一眼，就觉得小心肝在颤抖。
看见他的脸，她就忍不住想到昨天晚上的事……
那时的他离自己也是这样近，他抱着自己的腰，双手在自己的腰上摩挲，然后抬高了她的臀……
她很害羞，迅速地又低下了头，在被子里闷声说：“你回来啦。”
虽然她抬头低头的动作很迅速，但十夜明显能看清，她嘴角淌下的口水。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十夜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柔情。一丁点都没有。
甚至，还带了一些怒气。
般若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就看见十夜的眼瞳开始变红。
他又发现自己了？
般若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十夜道：“不要让我再见到你。滚。”
十夜冷冷说完，下一刻，般若只觉得全身笼罩在火热之中。
般若眨着大眼睛，目瞪口呆。
这叫什么？
翻脸无情！
她究竟又做错了什么啊啊啊啊！？
业火再次从天而降，她的身体又在火焰中化作了灰飞。整个寝殿付之一炬，就连那朵无颜花都在顷刻间化作虚无。
她再一次地赔了夫人又折兵，什么都没得到。
般若回到小竹屋时，整个人还是怔忪状态。
她魂不守舍地蜷缩在被子里，冷静了半天，才意识到这里已经不是十夜寝殿的高床软枕。
面对十夜的翻脸不认人，她内心十分气愤，却也毫无办法。只觉得一面有些羞耻，一面又有些享受，但更多的，还是生气。
般若猛地掀开被子，大呼：“无颜，给我打盆水来。”
般若心情不好，凭空喊了那么一嗓子。放在以往，无颜很快就会出现，不仅端来水，还有茶点果仁。但是今天，她等了很久很久，也没有等到无颜出现。
般若着人来问，可所有人都说无颜使已经以身殉阵，已经不在了。
般若不信。
这怎么可能呢？
她走前他还好好地，没事去殉什么阵？
她把婆罗门中所有人派出去找无颜，找了八个月，最终在新一年二月二时，阵眼的泉水就算在没有祭司加固封印，也不会再变浑浊时，她才不得不承认：无颜，他真的不在了。
无颜原本在炼化玉佩时就受了重伤，功力几乎消散殆尽。然后他又替般若受了十夜那一掌，被打碎了最后一条灵脉。他凭借着灵山的钥匙才勉强撑住一段时间，却眼睁睁地看着般若几次出入饿鬼道，目光没有在自己身上做丝毫停留。
他没有伤心，也没有难过，只是继续力所能及地为般若做最后一件事情——他默默地花了上千万年的时间，将整个灵山炼化成了一把剑，插入阵眼的泉水之中，最后以身殉剑。从此蠢蠢欲动的封印稳固，般若再也不用在二月二这一天回到阵眼，重复主持祭祀之礼。
她可以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她可以自由地去到任何地方，想去多久，就去多久。
般若听到属下如此回报之后，很久都没有说话。
鸠毣在耳边质问：“无颜不会死的对不对？他那么强大的一个人，怎么会死呢？”
般若无法回答她。
她只是一个人走到云雾雪原，看着漫山遍野的雪莲花，想起他们最后见面的那一天。
他问她：“听说云雾雪原的雪莲开花了，你能陪我去看看吗？”
原来那时候，他就已经在跟自己道别了。
般若得心猛地一痛。
现在的她明明没有肉身，也不在法身，更不要提金身，却明显能感觉到，心脏部位少了一块什么。
般若想哭，却哭不出来。
她或许永远都想不到，那个始终像影子一样跟着自己四万八千余岁的人，有一天居然会消失。
她曾在第一次跟他见面时向他保证，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而现在，让他消失的那个人，却是自己。
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她自己搞出来的。
怨不得任何人。
婆罗门里，所有人都知道无颜已经魂魄散尽，再也回不来了。
没有人为他悲痛，甚至眼角眉梢都带了点喜悦。除了鸠毣。
鸠毣眼睛红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般若没有责怪愉悦的人，却在半夜里单独去找了鸠毣。
她一步步走到他跟前，单膝着地，俯身擦了擦他的眼泪，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对他说：“无颜会回来的，我向你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