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桃花相映红（六）（1/2）

陶艾思醒来的时候，是被狠狠地叫醒的。

那时候的梦很恍惚，她渐渐迷离自失，恍若有道光芒照进，照亮了整个地方，刺眼的让她睁不开眼睛，仿佛被带入了另外一个地方，无边无际。

“艾儿！艾儿！陶艾思，你给我起来！”

身侧传来叫声，很明确是清陌的声音从某一处传来，陶艾思转身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却无从选择。

“醒来！陶艾思！你命不该死你死什么死！”一阵嘶吼。

陶艾思抬头看到某个狭隘的光芒，竟然能够走过去，穿过光芒，就感觉身体有知，喉咙一呛，咳出一口水。

“咳咳……咳咳咳……”

她明确的知道自己躺在哪里，身上不是湿淋淋的衣服，也不是在冷冰的池塘，而是躺在了自己房间的**，盖着被子。屋内放着火盆，但是身子一就是冷飕飕的，没有一丝知觉的麻木。

睁开眼，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个人站在窗边，大冷天的却感觉他头上有汗，陶艾思晃了晃，才发觉是清陌，“喂……”

“醒了？太好了，终于醒了！”清陌垂头，陶艾思讪讪地看着他，面色苍白，止不住颤抖，“你……怎么在这里？”她说。

清陌愣，伸手抚了抚陶艾思的额头，脸颊，冰的煞人，忙两只手伸过去捂着，陶艾思摇头，皱眉，“干什么……”

“艾儿，你不知道我废了多大的力气才把你就回来，嘿嘿……”清陌一笑，面色淡然，手紧紧地捂着陶艾思的脸颊，逐渐变温暖。

陶艾思顿住，抬头看着床顶，神色迷糊，却可以很清醒地回忆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切都是巧合，或者仅仅只是一个梦？瞥了瞥清陌，如同往常的模样，陶艾思淡淡一笑，闭了眼，想着刚刚的光芒出现。“我知道。”

她嘶哑着声音，有点难受，不偏不倚地传入清陌的耳中。

放在脸上的手僵了一下，然后是轻轻地摩挲着，很轻。

清陌舒展笑意，眉眼间是看不见的喜悦，陶艾思抿嘴一笑，面色苍白的被渐渐捂暖和，手脚也渐渐恢复了知觉。她知道，她从来都是知道任何事情。只不过，放在心里，只容自己一个人慢慢揣摩。

不快不慢，缓缓细思。不喜不悲，笑看人世。凡人所见不过是她伪装的皮面，若真的有人能够刺激她，捅破她欢笑淘气的身影，未尝不是另外一种性格面对？

十三年，无人。却不用着急，不过年少，时辰未到。

“刚才……你有听到我说什么吗？”顿了顿，她突然淡淡道，面色掩盖不住的一丝仓促忽闪而过，眼中满是尴尬。

听到了她刚才，对着梦中人说出的话吗？

清陌找找眼，收回手，有淡淡的冰凉，缩入袖子里，笑的欢喜，“如何没听到？”

亦家少爷，自小玩伴，青梅竹马，本两小无猜，乃知陶家二女，心有旁念，日日愁思，只道长相思兮常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妄想芳心暗许，无法完成，本以为年少轻狂，及笄便说，无奈命不长久，未能说出口，心中遗憾，不想离去。

好一段独白，说出了陶艾思的心思，可惜心上人未知。清陌暗暗叹息，又暗暗庆幸。一切的一切，他似乎是旁观者，有似乎是其中一个参与者，却从不敢道破任何天机。宿命本就掺杂着许多不可思议，并不是早就刻画好，刻画好的，也或许有可能被滚滚红尘掩埋，重新塑造罢了。他说他能上天入地，那并不是骗人，但是若真正的去点破别人的宿命，看他在知晓的情况下度过每一个春秋，这点，并不好。

“你……”陶艾思面色突然绯红，顿住不知道该说什么，眼中流光溢彩，却甚是尴尬，该死，怎就被别人听到了……

清陌淡淡一笑，头轻轻地靠在床沿，凑近陶艾思的耳旁，微微一笑——

艾儿，你以为天下之间你是掩藏的最好的人，殊不知你早已欲盖弥彰！

任何人便是一眼就看出，更何况是他？早就知道罢了。

“你，你胡说……”陶艾思窘迫，涨红了脸，别过头不去理清陌，清陌清咳一下，抬起头，“我的话，八成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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