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桃花相映红（四）（1/2）

年末，便是除夕守岁。陶艾思睁着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门外的廊上，大红的灯笼一闪一闪的，恍惚又觉得有些喜气。她门前的一潭湖水波澜不懂，在沉寂的夜下显得安宁。陶艾思喜这片片安宁，但觉得这终将不会是自己的。刘妈兴冲冲地拿出陶艾思儿时便有的饰物，据说是等小姐长大了才带，大年初一一过，陶艾思已经十三，怎么说也可以戴上了。

“当年大小姐十三岁的时候，真的是艳压群芳，就算被允许只在府上走动，来拜年的小姐，没有一个比得过。”刘妈悄悄对着身后的念萱道。念萱蹙眉，嘟嘴，“可我觉得小姐将来会更好看，到时候也一定艳压群芳。”

刘妈笑笑，“哪里要等到将来？萱儿，今年，不到明年，二小姐绝对会惊艳所有的男人呢……到时候，提亲的一定踏破门槛了。”

“说什么呢，姑母，大小姐都还没有嫁人，小姐就先嫁了，这算什么？”念萱不满，却也想知道不出明年，陶艾思会变得如何模样，哪知在过后几年，这一年，便是她最后一次见到陶艾思的一年，此去以后，虽未永别，再逢之日，已是人妻。她是，她也是。最终看到的模样，存留着年少的稚气，却终蜕变为了一个果真艳压群芳的女子。她笑着拉着她的手，“姑母当年，并未骗我。”

然而，陶艾思喜欢亦辰。念萱看出来了，或许许多人都看出来了，听说两个人便是青梅竹马，却不知陶家的二老和亦家的二老是否看得出来，更不知，亦辰是不是也明白。念萱苦笑，问世间情为何物呐，纠缠不清纠缠不清，情何以堪？

年前的那次团圆饭，两家人最后聚在一起喝茶。

“艾儿和辰儿自幼便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般长大。”陶老爷喝了一口茶，淡笑道。

“妹夫未曾看过，他们两个人是何等亲密。”亦夫人道。

“嗯，亲密是自然看得到，但是未必能够朝着你所希望的方向发展呐。”陶老爷无奈，笑。

亦夫人咬牙切齿，心有不甘，却又更是无奈，“这种事情虽然我也知道是随缘，旁人便是怎么说都没用，但我却真真儿喜欢艾儿。”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何必独自一个人操之过急。”亦老爷沉默，最终开口。

“即便如此，姐姐，你我两个未必做不成亲家。”陶夫人摇摇头，淡笑，“未必。”

亦辰不知，艾儿知晓，源雅知晓，方毅知晓。

甄家方毅或许早就已经知晓艾儿的心思，便是如此，却依旧喜欢艾儿，陶夫人细想，他未必不会在艾儿十五岁的时候，上门提亲，只是到时候的事情……不好办了。

“妹妹，我们来赌吧，迟早有一天，没有任何人提醒，辰儿也会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意。”亦夫人道，亦辰是她的孩子，她明眼一看便知道他的真心，不愿说出，只不过是为了让他自己发现，这样才能够长相守。况且，说出了，未必会是最好的结局。

但是即便是在几十年后才后悔莫及，这样的结局，好吗？

…………

陶艾思带上金光闪闪的耳环，簪子的时候，换上淡粉色的新衣时，皱着眉瞧着镜中的自己，眉眼怪异，总是被胭脂粉末给扑了个通，都是淡淡的香味，难受的她浑身发痒。

“刘妈，太夸张了，也……太多了吧？”她道。

刘妈一笑，成熟老练，“二小姐长大了，要打扮的俏丽一点，更加引人注目。”万人瞩目的中心，她陶艾思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和她姐姐一样，只可惜，陶老爷最终还是把陶源雅关在了家中，不愿出门半步。一来是为了让她读书学习，二来是怕陶源雅上街后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过免了，陶源雅的性格不像陶艾思，较为温文尔雅，贤淑安静。

“哼，我到还小呢，你看看姐姐，我可没有见过她这样的打扮。”陶艾思撇嘴，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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