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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断他后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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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斗胆请问甘大人,” 林景泽声调上扬,满含诘责,“林夫人郝氏无故登门,对臣与臣妻肆意辱骂,此乃可是合法之举?她与亲子蓄意纵火焚宅,此乃可是合理之行?仅凭同冠‘林’姓,臣便需隐忍吞声,任其辱骂诋毁朝廷命官?臣妻虽有掌掴之举,然若臣与内子深究其罪,岂会是掌掴数下便能了结的?

依朝中律法,辱骂朝廷命官,当杖责一百,问罪枷号一月,再行流放之刑。然林某并未严加处置,只令顺天府尹习大人略施惩戒而已。更何况,臣与林伟诚实非同宗,宗族族谱之上,更无其名讳,‘目无宗亲’四字,又从何谈起!”

甘松涛面上凝着一层冷霜,唇角勾起的弧度满是讥诮,目光扫过陈奎年时,语气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针锋:“常闻‘亲眷相扶,势可参天’,今日见陈大人光景,方知此言非虚。大人府中姻亲,今已遍布朝堂各部,就连李大人,不日亦将成陈府乘龙快婿 —— 这般‘亲上加亲’,怕是朝堂上下,再无人能及大人这般‘人脉广布’,行事也愈发‘得心应手’了吧!往后朝堂议事,恐都要先看陈大人脸色行事了。”

陈奎年闻此一言,缓缓抬眸,目光平和着不容置喙的坦荡之意。其语亦四平八稳,听不出半分愠怒:“甘大人此番言语,倒令微臣忆起坊间一句戏语 ——‘看人挑担不吃力’。朝堂之上,诸臣皆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谁家无三亲六眷?子女婚嫁之事,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情投意合。李大人与小女两心相悦,满朝同僚本该同贺,怎到了甘大人口中,反倒成了‘拉帮结派’的由头?

再者,所谓‘亲眷相扶’,陈某倒要请教一句:甘大人府上姻亲,遍及各州各县,那些在外为官的亲眷,难道不是凭自身才学本事治理一方、为百姓谋福祉,才得以迁升的吗?还是说,他们皆靠甘大人暗中扶持,才得以登上高位的?怎的轮到微臣这里,姻亲在朝为官,便成了‘拉帮结派’的罪证?

微臣入仕三十余载,行事向来以朝廷法度为圭臬、以百姓安危为念。朝堂议事,议的是江山社稷之重,论的是道理是非之分。若陈某所言所行合情合理,又何须看他人脸色?若有不合章法之处,即便姻亲满朝,亦是无济于事。甘大人与其这般紧盯旁人家事不放,不如多费些心思在差事之上。毕竟,朝堂需的是能办实事的肱股之臣,而非专会搬弄是非、妄给人扣帽子的‘有心之人’。”

“你道议事看道理是非,可若满朝皆是你陈家亲眷,旁人纵有公道之言,敢说吗?敢争吗?若是陈大人当真行得正、坐得端,又何惧旁人议论?说到底,怕是被老夫戳中了痛处,才急着用‘办实事’这话来掩饰吧!” 甘松涛面上满是嘲讽之色,冷然说道。

陈奎年闻言,朗然一笑,那笑意里尽是磊落坦荡,不见半分局促扭捏,目光直逼甘松涛:“自陈某入仕以来,朝野之间,可曾有过一纸奏疏,弹劾我陈家姻亲私收贿赂、为他人谋取前程?可曾有过一桩案卷,载明我陈家借权势为亲眷铺路?即便我陈家姻亲遍布朝堂,陈某亦从未纵容家眷行半点逾矩之事!甘大人既非说我陈家结党营私、拉帮结派,不妨拿出实证来,莫要在此空口白牙,以‘担忧’为幌子,行抹黑构陷之实!”

甘松涛眼神扫过殿中两侧,又转回头紧盯着陈奎年:“你说未纵容家眷逾矩,可你陈家姻亲遍布朝野,彼此互通声气,谁人敢参奏,就是敢奏,只怕奏疏也走不到皇上案前?这‘结党’之势早已暗流涌动!难道非要等到贪腐案发、权柄旁落,才算坐实罪名?老夫今日所言,是为朝廷防微杜渐,怎就成了‘抹黑构陷’?”

说到此处,甘松涛微微躬身,似对皇上表忠心,继而直起身,语气带着几分得理不饶人:“陈大人入仕三十余载,该知‘瓜田李下’的道理!你家亲眷扎堆为官,本就易遭非议,偏还要强辩‘合情合理’。若真要自证清白,何不请皇上下旨,让你府上姻亲尽数调任地方,远离中枢?届时无人再议,才见得你‘坦荡’之心!”

陈奎年听甘松涛一番强辩,非但不恼,反倒抚须而立,朗声道:“甘大人这番话,真是闻所未闻!你说无人敢参奏、奏疏难达天听,莫非是暗指皇上被蒙蔽、朝堂法度形同虚设?我朝自开国以来,设御史台专司弹劾之职,言官可风闻奏事,便是皇亲国戚亦敢直言,何来‘因势大而无人敢言’?若真有我家亲眷截扣奏疏,甘大人何不参奏此等违逆之举,反倒在此空言揣测?”

他上前一步,语气掷地有声:“至于‘姻亲扎堆便是结党’,更是无稽之谈!我陈家姻亲为官者,皆经科举入仕或凭军功擢升,遍布朝野是因各司其职,而非刻意拉拢。议事之时,若真有偏袒,怎不见朝堂之上,我家亲眷与我政见相悖争执之时?甘大人以‘结党营私’为由定人罪名,岂不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防微杜渐当凭实据,而非以臆想构陷忠良!”

“‘瓜田李下’当避,可也得分清是非曲直!我家亲眷在中枢任职,皆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谋利,凭何因流言便要调任?若照甘大人所言,凡有亲眷在朝者皆需远离中枢,那甘大人府上姻亲遍布朝中各州各县,莫非也要尽数罢官?自证清白靠的是行事端正,而非因流言自断臂膀,甘大人这是要弃朝廷重任,遂小人之意啊!”

甘松涛欲要再辩,皇上赵锦曦开口道:“二位卿家,且先息声。”

他目光扫过殿中,续道:“朝堂之上,本为各抒己见之地,然议事当凭实证。今李爱卿已呈凭据,指甘卿家之长媳,收受苏家女眷所赠金银首饰,计值二万两。着令御史台会同刑部,即刻彻查此事。寻常妇人家互赠一两件首饰尚情有可原,可二万两之数,早已超出寻常礼尚往来之限,分明是借‘馈赠’之名,行‘贿赂’之实!”

言及此处,赵锦曦语气一沉,字字分明:“若查得属实,甘卿家便自请退出内阁,归府闭门思过一月,自省治家不严之过。此外,若甘卿家握有陈爱卿结党营私、贪赃纳贿、干扰朝政之实据,亦可呈奏,朕必命人一并查办,绝不徇私。”

稍作停顿,他话锋一转,神色间带着几分不悦:“身为朝廷命官家眷,却口出恶言,已然失了世家体面;更甚者,借造谣构陷同僚子女之名,行贿赂攀附之实,此等行径,断不可容!”

“苏南风不论是否曾借甘卿家门路谋职,通政使之位,今已断无再任之理。连内眷妻室都约束不住,可见其治家无方,才干能力亦属寻常。着苏南风调往礼部,补郎中一职,好生跟随刘爱卿学习礼仪规矩,磨一磨心性。”

最后,他朗声道:“通政使一职,即由李茂正接任。望李卿家到任之后,勤勉履职,勿负朕之所托。”

一番话落,殿内鸦雀无声。人群之中,几位身着武官袍服之人,正是周达歌的心腹亲信。此前他们早得了周总兵嘱托,若有机缘,便要为苏南风进言,设法挽回通政使之位、助其官复原职。此刻几人交换了个眼神,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 —— 方才还在斟酌的言辞,早已被帝王旨意堵在了喉头。

至此,苏南风复职之路,算是彻底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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