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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射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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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射术

卫听澜在柴房中待了一整日, 日头西移,于思训拿着枚竹筒匆匆走来时,焦奕和侯跃都守在门外。

于思训迟疑了一瞬, 看向紧闭的房门:“还没出来?”

侯跃和焦奕同时摇了摇头,身后的门忽然开了。

几人一下子绷直了身, 卫听澜一边理着衣袖一边迈出屋来, 见他们莫名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顿了顿:“做什么?”

侯跃瞟着屋内, 试探道:“可要属下进去收尸?”

卫听澜扯了下嘴角:“人还有气,先留着。”说着视线移到于思训手中的竹筒:“有信?”

“是。”于思训连忙递上,“是从朔西来的。”

卫听澜接到手中,看了一眼信筒外层所系的布帛。上头字迹虽有些模糊,但隐约可辨得“吾弟阿澜”几个字。

他拆开信筒,取出薄薄两页信纸几眼扫完, 又将那布帛反复看了几遍, 擡眼问道:“只有这一封?”

于思训谨慎地说:“目前……就这一封。”

卫听澜掂了掂竹筒, 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行。”

把信往怀里一塞, 掉头就走了。

侯跃探了下脑袋:“这又是咋了?”

焦奕无言地瞧他一眼。还能怎么?

不就是小郎君来京后写了一堆信巴巴地往家里寄, 左等右等只等来他大哥的一封回信,卫老将军却半个字也没回,伤着心了呗。

侯跃好奇死了,压低声八卦:“训哥, 那信上写了啥?”

“你有点眼力见行不行?”焦奕擡手把他掰了回来,“不是你的事儿别瞎打听。”

“啧,你轻点!”侯跃捂头抗议, “小郎君那似笑非笑的模样,我看着心里发毛, 悄悄问一句还不行吗?就你俩心有灵犀,一看都懂,懂了又不肯告诉我。”

“心有灵犀”的两人下意识对上了视线,焦奕眼神闪烁,飞速别开了脸。

于思训见状皱了下眉,走近半步,似要开口说些什么。焦奕余光见他靠近,霎时紧张起来,倏地伸手把侯跃往后拽了个踉跄,挡在了两人之间。

侯跃震惊了:“你扯我作甚?”

“咳。”焦奕长臂一勾,若无其事地搭上他的肩背,“猴子,谨言慎行你懂不懂?”

侯跃感觉自己像只被套紧的羊,敏锐地嗅出一丝危险:“我懂。”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一瞬,焦奕笃定摇头:“不,你不懂。”

于思训微眯了下眼,盯着他的目光如有实质。

焦奕装作没看见,揽着侯跃斩钉截铁地转了个向:“不懂也不要紧。少问多看,这是做人的大智慧,你过来,听哥哥慢慢给你讲。”

“哎哎哎?你等会儿——”话未说完,侯跃已经被圈走了。

被两人抛下的于思训目光微凝,从焦奕过分热情的背影,看向他越走越快的双腿。

这人的每一根头发丝仿佛都写着“很忙,在逃跑”。

这么个嘴欠手欠、一天不在他眼前晃悠就浑身皮痒的流氓,竟然一句话都没同他说,转身就逃了?

此情此景,让于思训再次回想起半月前,自己一时情难自禁落下那个吻之后,焦奕落荒而逃的身影。

他不理解焦奕为什么要跑——那一吻明明很轻。

于思训后来想了一整夜,觉得大概是这厚脸皮的家伙难得在“情”字上生出了羞耻之心,对自己突如其来的回应有些手足无措。

于是他耐下心来等待,等着焦奕从措手不及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想通了捋顺了,两人再坐下来认真谈一谈。

可这些日子他忙得脚不沾地,先是为着一封密信出城查探,回来后又要处理纵火案的后续事宜,为了将秦宛母子安全转移,还连着几日出门踩点。

好不容易歇下来喘口气,可左等右等,等到的竟是这么个对自己视而不见、径自往反方向遁逃的背影。

于思训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这泼皮无赖……莫不是要始乱终弃?

另一头,步履匆匆拐了弯的焦奕偷偷觑了眼身后,见人没跟上来,劫后余生地松了口气。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半个月了,他只要一摸到脸上的疤,就想起于思训,一想起于思训,整个人就臊得发烫。

他的于兄平日里冷得像块冰,任他怎么撩拨都岿然不动,他还琢磨着怎么才能把人捂热了、捂化了,甚至恶向胆边生,悄悄盘算过要是霸王硬上弓,打成平手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在这儿有贼心没贼胆地憋着坏水,结果于思训顶着张冰块脸,招呼都不打一个,啪地就亲下来了!

直接给他亲懵了,亲得五雷轰顶,跟天塌了似的掉头就跑。

焦奕日思夜想,半夜都想从床上坐起来扇自己一巴掌。

真他娘的丢死人了!

他死活没能想通,被亲的那一个怎会是自己。

趁他走神之际,侯跃终于挣脱了桎梏:“哎哟我天,你这手劲忒大,差点勒死我!到底要说啥啊?”

焦奕捋了把额头上的汗:“说完了,自个儿悟去吧。”

“啊?就这?”侯跃简直莫名其妙,“你等会儿……”

焦奕脑子里一团乱,也顾不得看他傻眼的呆样,自顾自地走了。

*

惊蛰之后,天气开始回暖。卫听澜的身体早已无碍,在府里憋得要发霉时,祝予怀带着德音再一次拜访卫府。

揽青院外的玉兰树生了新蕊,一夜细雨落后,墙沿上斜斜探进了一枝半开的白玉兰,质洁如雪,引人驻足。

卫听澜遥遥看见一道月白的身影在院门口停足观赏,竟是一副舍不得挪步的模样,心里好笑。他走到檐下,不轻不重地清了下嗓子。

祝予怀应声转头,就见卫听澜懒散地倚着柱廊,眼含几分揶揄地望着他:“九隅兄是来看我,还是来看花的?”

祝予怀向他走去,不禁笑了:“你这话说的,像是在与花争风吃醋。”

卫听澜眉梢轻挑了一下,直起身来:“可不是么。只恨我没长在枝头,好让你第一眼就瞧见。”

这插科打诨的俏皮话,说得倒跟真的似的。

祝予怀忍俊不禁,故意调侃他道:“那可比不得。”

“哪里比不得?”卫听澜跃下台阶,颇为理直气壮,“我正值好年岁,不比花娇?”

两人离得近了,祝予怀见他气色丰盈,便知将养得不错,忍笑道:“是是,你最娇。几日不见,愈发娇了。”

“别笑啊,笑了就是心不诚,说谎话哄孩子呢。”卫听澜眼也不眨地看着他,“我真比不得?”

柔和的阳光顺着屋檐洒下,照得他的轮廓毛茸茸的。

祝予怀忽然觉得他这样子很像一只悄悄竖起耳朵的小犬,正全神贯注地等待着主人摸摸它的脑袋,说上一句夸赞的好话。

祝予怀心间一软,擡手往他的发顶捋了一把:“我可没这么说。”

头顶落下的轻抚带来一阵说不明的感受,卫听澜身形一顿,好整以暇的模样也装不出来了。

他磕巴道:“可你,你刚才还说……”

“我说‘比不得’,是花比不得你。”祝予怀笑道,“春华易逝,但濯青常在。”

他这般清浅一笑,身后的玉兰仿佛都失了几分高不可攀的傲,在未褪的春寒中显出几分温存的暖意。

卫听澜心如擂鼓:“自、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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