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第一一三章（1/2）
第113章 第一一三章
传召永禄这事办得隐秘, 事先又与内务局总管那儿通过气，后续若有人寻他，便称一句抱病。
永禄此人, 内务局一个小头领，最重的职责就是按总管指令往各宫里送送东西。如今忽被传来刑部，吓得瞌睡顿无, 小心谨慎地跟随捕快进入审讯室。
屁股还没坐热, 从外头进来两个人，自我介绍说是刑部主簿, 一人问话, 一人记录。
约摸半个时辰后, 问话的那个主簿出来, 拐进不远处的小屋, 冲还在核实账本的容煊道：“证词没发现问题。”
容煊蹙眉，“那为什么会有不同的记录？内务局那儿的记档呢？”
“回殿下, 查过了, 与赌场的条目契合。”
“东西呢？还有余存吗？”
主簿道：“来前内务局的人说会前去调查，若是能找到余存, 会尽快送来。只是，下官始终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
“大人但说无妨。”
“虽说永禄在宫中任职, 算是见过大大小小的场面，但他实在有些冷静得过分。这样的人，下官审讯这几年间鲜少见过。”
容煊道：“如果没点本事，确实没法在这样轻的年纪就坐到如今位置。暂时先扣留着, 等内务局那儿的回音。”
“是。”
等主簿走后, 听过他们全程对话的手下弯身轻问道：“殿下，需要我们出动么？”
“先按兵不动。”
“是。”
又过去两刻钟, 一名捕头来报，说内务局的人求见。容煊即刻动身去见，来送东西的是个小内侍，一见出来的是二皇子，诚惶诚恐行礼。
容煊摆手，让他把东西交给匆匆赶来的驻部大夫，那大夫当着他们的面检查半天，回道：“回殿下的话，这是兰花草的种子，似乎还有少量的曼达拉花种。”
“没看错？”容煊问。
大夫点头，“老夫行医多年，这两者还是认得出。”
容煊又道：“劳大夫称一下二者的重量。”
大夫称是，拿过学徒递来的小杆秤，专心称量。不多时，向容煊道明结果。
“答案无误？”
大夫点头。
容煊看向那名不知何时开始瑟瑟发抖的小内侍，说道：“方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小内侍声若蚊鸣，“是，是的。”
容煊又转向身旁那位负责讯问的主簿，“你且将结果告知永禄，看他如何反应。”
主簿应下，快步往审讯室去。大夫完成任务，容煊也让他们下去休息。那小内侍就是个跑腿的，容煊也没多留他，便打发他离开，
他转身走出几步后，容煊想到什么，出声叫住，说道：“你回去时去趟太医院寻侍医缇雅来，若旁人问起，提我的名字就是。”
“奴遵命。”说完，小内侍疾步离开。
容煊在原地站了会儿，绕去审讯室。内里三人见他，一时都站起行礼。
“都坐下罢。”
负责记录的主簿赶忙吩咐人再搬一把椅子进来，容煊坐下后，视线扫了扫审讯记录，又看向对面的永禄。
“听过称重结果了？”
“回殿下，听过了。”
容煊：“回答是可能在分装时出现疏漏。嗯，确实有可能会发生。可送来的余存种子有五包，包包都错，这办事效率会不会有些太差了？要知道，你们可是内务局的人，主管的可是陛下及诸位娘娘还有皇子公主们日常所需，现在是兰花草和曼达拉混装，还至少有五包。那弄错的定然不止这么多罢？”
永禄赶忙谢罪求饶。
“事情还没调查完毕，别急着认罪。”
永禄愣神，在他平静异常的眼神中默默坐回原位。
稍晚些时候，缇雅赶来，没多久，捕头回报已有结果，容煊便着人将其请进来。
缇雅一进屋，先是与永禄打了个照面，微微好奇，目光又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正当间坐得板正的身影上。
“这是？”
带她进来的捕头连忙提醒这是二皇子殿下。
缇雅注视这张与王后娘娘有几分相似的脸，躬身行礼。
容煊点了点头，开口道：“有结果了？直接说罢。”
“没有人要回避？”
容煊摇头。
缇雅道：“大多数都是兰花草，有少许曼达拉。”
“嗯。”
“我还没说完呢。”
容煊被她这么一呛，顿时语塞，没多久回道：“一句话不用分这么久说罢？”
“还有极少的琉星草。”
此言一出，满屋哗然，大家似乎都对这个新奇的名字感到好奇，容煊最快回神，问琉星草是什么东西。
“你们南朔真的得开个药草课堂，一问三不知怎么行？”缇雅边说，边将双手环上胸，旋即把琉星草相关知识都吐露出来。
“简而言之，这种颜色的琉星草，它有毒。明白了吗？”
容煊转了下眼，招手让缇雅跟自己出来，又让捕头去取魏家那份账本。
等候期间，缇雅忍不住上下打量眼前这名青年，“我以前没见过你。”
“我以前都在外头生活。”
“喔，想起来了，你是阿顾提过的无为道长。好好的皇子，怎么会想着去当道士？”缇雅想了想，“你是不是身体不好？”
容煊顿了顿，“那是过去的事。”
话音刚落，缇雅已经自顾自搭上他脉搏，不一会儿，收回手说道：“肝火有点旺，最近没睡好？”
“是……”
“饮食方面呢？”
“一如往常。”
“娘胎里带的不足之症，心、肝、肾都比一般人弱点，能长到这么大挺不容易的。”
容煊：“……”
“会经常头疼吗？”
“偶尔。”
缇雅道：“你们观收女弟子吗？我瞧着治病效果还真不错。”
“这事得问修远道长或了然道长，我没法做主。”
“你一个皇子都做不了道观的主？活着真憋屈。”
容煊：“……”
“…你平时都是这么跟我父王说话的？”
缇雅点头，“陛下让我不要拘束，有什么说什么，我看他听得也挺开心。你们南朔那套之乎者也的，我会用，但用多了真的发腻。”
捕头去而复返，上交账本。容煊翻到做了标记那页，递给缇雅。
“这写的什么？”
容煊：“你不识字？”
“认识一部分，再说了，有药郎和药娘在，不需要我亲自抓药。”
容煊闻言，把上头的字念了一遍。
缇雅盯着上面的墨字好半晌，发出感慨，“原来琉星草在你们南朔是这么写的。”
“侍医不是南朔人吗？”
“我来自九羿。”
捕头脸色霎变，容煊嘴角也不自觉僵了两分，又迅速调节回来，问道：“那这个在你们九羿是怎么写的？”
缇雅擡指凭空画了几笔，容煊看完，嘴角重新发僵，“有点像符文。”
“她们说这叫鬼画符。”
“鬼没这个本事。”容煊认真回答，“符文对他们来说多是驱逐和消灭之意，他们不会自取灭亡。”
缇雅道：“下回我就这么告诉她们。”
容煊想着话题偏移，因问道：“你能确定这是琉星草吗？”
“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人认得有毒琉星草，那么必然是我们九羿人。”
她擡头看了眼那名捕头，对方一惊，别过头。容煊不解，但依稀觉察到什么，让捕头退下。等人走后，问缇雅是不是有事想说。
“你在查琉星草吗？”她问。
容煊：“我在查案。”
“那个人是宫里的？t”
“是。”
“你们找他来，是跟这个东西有关？”她指了指账本。
容煊点头。
“我终于知道琉星草是哪里来的了。”缇雅忽然高兴起来，“按你的说法，是这个魏家人把琉星草混进兰花草，然后送到宫里，对不对？”
容煊还是点头。
“你想知道有哪些宫里出现琉星草吗？”
容煊双眼一亮，忙问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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