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一一零章(2/2)
主簿吃惊,看向容煊,容煊道:“主簿大人,我今天只是旁听,该如何处置,得由您做主。”
“那,那就先将此人收押。”
惊堂木响,击鼓人被两名捕快带下。主簿端着锦盒快步下来,走到容煊面前,“请殿下一阅。”
容煊道:“父王只让我审理刺杀案,不曾任命其他,这个案子还是交由主簿大人办理罢。”
“是,小臣定全力以赴。”
言毕,容煊起身离开,主簿目送主子离开,急匆匆将证物送往尚书大人那儿。
回到房间,随行手下为容煊倒了杯热茶,问及刚才的事。
容煊擡眼看面前这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回道:“你不都听得一清二楚么?他是魏家的人。”
“与昭华夫人母族有关吗?”
容煊道:“这魏家是大族,分支众多,谁知这回的魏家跟他们有没有关系?还得查了才知。对了,我有点饿,你去外头买碗阳春面回来罢。”
说着,他从荷包里取出二十文钱,“要是见着卖芝麻糖的,再帮着约半斤回来,多出来的钱你自己收着,就当是跑腿费。”
替身眼神有点复杂,但还是收下钱出门去。他离开不久,另名手下进来,容煊一见到他,便道:“人来了。”
“属下头前就见他在外头犹豫不决,还担心他会临阵逃脱。”
容煊冷笑,“那东西对他来说是烫手山芋,尽早出手为好。”
“他往哪里去?”手下没头没脑问了这么一句。
容煊道:“我让他去买了点东西,算一算,他能赚至少七文跑腿费。”
手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道:“主子勤俭。”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的东西而已,只要干净,便宜点又没什么,这些年不都是这么过的么?”
手下道:“若陛下和王后娘娘知晓,定会心疼不已。”
“心疼什么?父王反而会欣慰,成日坐在高台上的人,终究是看不清底下的细微末节,有个人能帮着去看看是好事。况且,祖父和师父都说过,当权者苦点没什么,莫苦百姓。”
手下道:“主子远见,是我眼界狭隘了。”
“你也不必捧着我。那人如何了?”
“就等主子您的指令。”
容煊思考稍许,回答:“那就再让他静养五日,五日之后解封罢。”
“是。”
*
程昱恒打了个哈欠,摁摁发疼的头,合起手上的军报,对进屋送参茶的画棋道:“怎的又是你亲自来?”
画棋放下茶盏,“闲着也是闲着,便找点事做。”
“你还闲么?我瞧着比以往还要忙。”
画棋在他不远处椅上坐下,“边关可有事?”
“风平浪静,就是前些天闹过一回马贼,被狮月和我国联军消灭了。如今的西域,比过去来得安全,只是这马贼还是跟钻地鼠似的,时不时窜出来闹一闹。”
“盛世之下亦有恶,更不提发展这般不平衡的西域。只能说喀沙国行事果断,将马贼几个头子除了,眼下这些多是小喽啰,偶尔蹦一蹦也造不成太大损失。”
程昱恒道:“的确如此。”
画棋又问起自己婆婆的消息,程昱恒道:“银龙祭期间来过一封信,因不是加急,拖到今日才送来。”
“信上写了什么?”
程昱恒把信递给她,让她自己看,画棋逐字逐句读完,说道:“好短。不过这个故人是谁?”
“可能是突勒。”
“他们认识么?”
“那就是突勒的叔父,他们确实认识。”
画棋道:“若是见的这位故人,那你回信的时候与娘提一提饮月的事,我怕她忘记。”
“唔,不知道这两个长辈之间的过节解决了没有。算了,我先写上罢,反正终究要面对的。”
“都这个岁数了,以往那点小打小闹没必要再放在心上,显得太小气。”
程昱恒笑了一声,咽下一口参茶,“那个无为道长,听说以前来过我们家?”
“是,他来找过阿顾。”
“他们关系好么?”
画棋回忆着,“君子之交。”
“是么?那看来我这个小妹还真是左右逢源。”
“毕竟游走在官场中,就算有家世,没点本事还是容易中招。”
程昱恒:“有的时候在想,让她进官场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t那是她的选择,我们不好插手。再说了,她做得很好,不是么?”
程昱恒沉默片刻,“你说得对。”
*
程君顾看过饮月递来的纸条,挪到辛琰视线范围。辛琰还在喝水,见此情景,放下杯子凑近头看。
“谁给的?”
饮月道:“是甄姐姐身边的丫鬟。”
辛琰把注意力放回纸条,“魏鹤哲府管事入刑部?什么意思?来投案自首么?”
“暂且不明。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是报失踪?我记得好像很久没有听到有关这个人的消息了。”
饮月:“是被灭口了吗?”
“难说。”程君顾想了想,“这样,你去告诉甄姐姐,让她把这事散布出去,说失踪也好,说被灭口也好,怎么着都行。魏鹤哲背后牵连的人不在少数,一旦听到这消息,迟早有人会坐不住,到时就等着瓮中捉鼈。”
饮月应下,又问过他们明天想吃什么,这才动身出门。
“饮月。”
将至门前,饮月忽然听到自家小姐喊了这么一声,她转过头,困惑望她。
程君顾清了清嗓子,笑问道:“突勒这些天还有联系你么?”
饮月摇头,“小姐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就是纯粹关心。夜深了,你快回去歇息罢。”
饮月眨了几下眼,思虑须臾,说道:“小姐,姑爷,我觉得昭华夫人有问题。”
程君顾和辛琰俱是一怔,前者直接喊饮月回来细说,饮月快步过去坐下,把自己这些天纠结的事都给吐露出来。
程君顾听着,说道:“你这也太危险了,万一被昭华夫人发现,那宫侍和你们都要倒霉。”
“那宫侍姐姐已然倒霉,人都死了。”
程君顾想起之前在王后宫里听到的有关夏菊的事,缓缓开口,“你们觉得,她的死有这么简单吗?”
辛琰道:“就算不简单,你也没精力查,饮月更是,她甚至都不好进宫查。”
“不,有人。”
“小姐,你不会又想找缇雅姑娘罢?我前两天见过她一面,人都憔悴了,果然这深宫就是个吸人精气的地方。”
程君顾:“不是她,再找她,我良心过意不去。你们还记得么?陛下前两天提起要接兰美人母子回宫,这不就是现成的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