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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章 第九十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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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饮月给小姐的青瓷杯里续好茶汤。

程君顾道:“他家里过去出过官,职位还不低,但不安分,闹出不小风波。后来先帝下令,其家族男丁永不得入仕。若非昭华夫人所属家族与他血缘离得远,只怕她连入宫的机会都没有,更不提借助荣宠,令家族其他人跟着喝汤。”

当时就是有这样的渊源在,程君顾压根儿就没想到容麟会跟这个人合作。

然而,她着实是低估容麟的野心和魄力,对他来说,只要是可用的人,哪怕是仇家,他也照用不误。大不了事成之后,再找个由头把人干掉,有那群训练有素的暗卫在,这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甄姐姐和饮月听过这话,算是解开心中一大疑惑。三人又交谈一会儿,甄姐姐动身离府。

“小姐,这个人我好像从来没听你说过。他后来还干了什么事?”饮月落座后问道。

程君顾深思半晌,“你还记得我提过的那个老乞丐么?”

“是丰州城爱喝酒吃猪头肉,手指还有残缺那位?有点印象,不过你不是说辛太傅还没有找到么?”

“对,爷爷还没找到。但当初老爷子的下落,是由魏鹤哲告诉容麟的。只是,我至今不知道这个老爷子究竟是什么人,容麟又为什么要去找他。”

饮月又问起对方结局。

程君顾回忆一番,“似乎是被魏鹤哲用毒酒杀死了。”

“小姐,我在想,有没有这样一个可能。这位老人家事实上惧怕朝廷来的人,所以辛太傅一行人才没在丰州城见到他?”

“我同样想过这个可能性。但这样的人,别说本朝,往前头追溯,掰着指头都数不完。罢了,爷爷已经托付当地人寻找,普通老百姓他总不会怕,兴许哪天就冒出头。”

饮月点头赞同。

程君顾又道:“你成日旁听这些,对你来说会不会不太好?可现在后悔是不是也来不及了?”

“小姐莫怕,我胆子从小就大。”饮月拿过一块红豆水晶糕,“况且,我协助小姐,或许也是在保我自己的命。”

她这话一出,程君顾眼前陡地闪过她死前那一幕。前一刻还鲜活的人,下一刻身首分离,死不瞑目。

想到这里,程君顾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饮月见了,忙去关窗。

“饮月。”

饮月自窗边转过头。

程君顾注视着她好一会儿,最后微微一笑,“没事,你回来坐着罢。”

饮月疑惑地回去,安静小半刻,还是忍不住发问:“小姐,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没。”

“你是不是又想起我是怎么死的?”

程君顾哭笑不得,“哪有人问这种问题的?快呸三下。”

饮月呸完,重新道:“可是一切重新开始了。那个姓魏的现在已经被我们锁定,只要探头就一锤砸死,这般下来,他又如何能到四殿下那儿兴风作浪?再说了,按小姐之前给的信息,天鹰卫可是直接围剿了一整个死士营地呢,虽然可能还有没发现的,但悄无声息给敌人一击重创,就足以让他们自乱阵脚。小姐你看,这个魏鹤哲不就提前出来了吗?”

“话说,都围剿一整个死士营地了,陛下都无动于衷吗?”

程君顾道:“容麟那时候不信任我,能让我听到的消息都是他事先做过手脚的。就像你说的死士营地,它表面上就是个收容所,且从账面上来看,根本与容麟一点关系都没有。要不是武库司暴露,天鹰卫又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直接抓到他们在使用国库复刻兵器,这件事还真没这么容易办成。”

“小姐当时不会是在赌吧?”

“嗯。但不赌,又如何能重击敌人?”

“不过,”程君顾抿了抿唇,“他提前让魏鹤哲露出水面,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无人可用了?对了,时间。”

饮月愣神,“什么?”

“我知道他那些营地的时候,已经是两三年后。培养死士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而且还要投入大量金钱和精力,现在我提前向他发难,截断他的计划。他自然不能轻举妄动,或许他还因此叫停其他营地的活动,担心哪天又被一锅端。又或许,甚至都还没开始发展。”

“不无可能。”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一齐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有仆从来报将军回府,二人便出房前去迎接。程君顾这不接倒没什么,一接到人,忍不住蹙眉。

“怎么回事?怎的闹了一身灰土回来?”

辛琰习惯性用手背抹了下脸,尝试擦去不知何时又冒出的汗,结果擦出两道黑。他并不知道,笑着回答程君顾的问题,“今天跟羽林军他们来了场蹴鞠赛。”

“结果如何?”程君顾边走边问。

“自然是我那队赢了,但代价你也看到了。”

程君顾无奈,“我一开始还以为你被陛下指派到哪里做苦力去了,弄得这样狼狈。”

说着,她拿出手绢擦辛琰脸上新挂上的两道黑,又把手帕上的污渍展示给对方看,“瞧瞧,真成小花猫了。你还笑,快去洗澡。这衣服上还破了洞,怕是没法要了。”

“这是旧衣,丢了也不心疼。”

程君顾轻推他一把,“我管你旧衣还是新衣,去洗澡。”

“我这不是正在去的路上么?”辛琰笑着说,“还是说,你打算陪我一起?”

程君顾拍了他胳膊一下,“快去。洗完澡就开饭,晚上我让饮月做了你爱吃的花雕鸡。早知道你去蹴鞠,我就让她去买猪蹄了。”

“鸡跑得不也挺快么?”

程君顾弯了下眼,“似乎也是。”

话毕,两人暂别,一人去汤池,一人回书房。

是夜,程君顾坐在床上,与辛琰提起自己今天与饮月的对话。

辛琰听完,做出总结,“人都说仆似主人形,看来是真的没说错。饮月现在越来越像你了,我说的是性格和行事。”

“她比我还大胆些。”

辛琰瞄她一眼,“确实。你要是像她一样大胆,没准我们刚重生那天就能成了。”

“我跟你讲东,你跟我回西。”

“那我说的是实话嘛。”

程君顾朝他皱了下鼻子,“说起来,你小时候就爱组蹴鞠赛。我记得有一回是不是还把一个小胖子弟弟踢哭了?”

“是他自己非要抢球,结果摔倒跌破膝盖。”

“说起来,那个小胖子弟弟后来去哪里了?好像很久没再见到他。”

辛琰思考着,“好像前几年去地方上做官了,听说政绩还挺好。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小时候的玩伴呢?小阿顾。”

“我跟他又不熟。再说了,我要是跟他走得近,你不跟他急眼?幸好没跟他走得近,不然南朔就要缺个好官咯。对不对?小小琰。”

辛琰撇嘴,“我跟他急眼又不影响他当个好官。”

“万一你把他急出个好歹呢?小孩子的心可脆弱得很。”

辛琰咂了下嘴,“夫人说得都对。我瞧着时候不早了,安置罢。你明天不是还要去国子监么?到时起不来可别怪我。”

“怪你怎么了?你又不敢对付我。”

“对付你做什么?又不是敌人。”辛琰伸手帮她理头发,“对了,回来的时候遇上陆太医。他说缇雅最近研制出一种新发油,宫里娘娘用过觉得不错,他便托我问你要不要送些到府上。”

“陛下怎么说?”

“陛下?”辛琰同她面对面躺着,手里还把玩着她乌黑油亮的长发,“他自然是说,你们既用得好,那就也给素素她们送去。”

程君顾听他刻意压低嗓音模仿陛下说话,憋不住笑,“倒还真是陛下会说出来的话。说到缇雅,她怎么开始研究起这些了?果然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能混得开。”

“若不是这样,她又如何能顺畅往返娘娘们的宫殿,继而寻找线索呢?”

程君顾心想确实如此,而后拍了下辛琰的手,“头发都要被你玩打结了,明天梳头时饮月又要打趣我。”

“她打趣你,你就打趣她。多简单的事。”

程君顾掩嘴打了个哈欠,带上几许倦意回他,“明明踢了一天球的人是你,怎么先困的反而是我?”

辛琰摸了摸她的头,“困的话就睡罢。”

话音落下不久,程君顾那儿就没了动静。辛琰将臂弯往里收了收,把人轻轻拢到怀里,挨着她脑袋缓缓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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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鹤哲提着灯笼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山间狭道上,期间偶有几下飞鸟振翅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晚间下过雨,风里仍存着少许土腥味和青草气,脚下也时不时会踏到泥泞。好在他穿的是双旧鞋,染上脏污也不心疼。

约摸一刻钟后,他来到半山腰,不远处立着个小亭,是他与贵客约定的地方。待再走近些,俨然能在亭中望见颀长身影,他赶忙加快脚步,生怕怠慢贵客。

到得亭中,魏鹤哲带上几分讨好问道:“劳贵客久等,定金我已收到,不知贵客要打听什么事?”

“我想知道,你还能活多久。”

魏鹤哲微怔,旋即笑道:“贵客这问题倒是有趣。学生不才,算命先生曾说过,学生面相生得不错,还算长寿。”

“是么?”

魏鹤哲又赔笑着开口,“贵客说过顽话,当是该提正事了罢?”

他大晚上踏一脚泥泞,可不是为了来听人说笑话的。当然,愿意加钱的另说。

“你又怎知我说的不是顽话?”

说着,贵客转过身,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看着他。

“你……”

魏鹤哲双眼张得极大,而后感觉后颈突然一痛,昏倒在地。倒地时,手里的灯笼同样倾斜,映出对面一角洗得有点发白的道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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