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第九十章（1/2）
第090章 第九十章
容骁一把往桌上拍下手中被捏得有些发皱的画像, “这就是你那天见到的嫌疑人？”
眼前的侍女忙不叠承认。
容骁眯了下眼，平静道：“带下去，杖责二十。”
侍女一听, 登时跪倒在地，砰砰磕头，“大皇子饶命, 奴婢说的句句都是实情。这二人当天的确出现在府里, 称自己是白姑娘房里的。可盗窃一事发生后，奴婢即刻就去后院查了, 却根本不见这二人踪影, 奴婢疑心这二人是盗取夜明珠的贼人, 这才托人画下来呈给殿下。殿下明鉴。”
说着, 她又连着嗑了两个头。
容骁听过她的说辞, 朝来架人的仆从扬了下手，仆从收回动作, 暂退一边。
“此言当真？”
那侍女不住点头, “奴婢句句属实，若有虚言, 任凭殿下处置。”
容骁沉默片刻，在坐垫上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 “把那天见到的事原原本本地再说一遍。如有半点疏漏，这二十杖打照旧。”
“是。”
侍女仔细回想当天场景，一五一十地倒出，因是害怕要受刑罚, 连那天对方衣服上的花色都努力回忆起来。
容骁抓住其中一点, 问道：“你说她们给了你二两银子？钱呢？”
侍女没想到容骁会问这个，怔愣须臾, 小声回答：“尚在奴婢这儿。”
“拿过来。”容骁见她一副难受却还要诚惶诚恐的样子，补充道，“要是你提供的线索有用，赏银一百两。”
侍女眼睛一下子亮了，但她不敢表露得太明显，将头又垂得低一些。
容骁拿过那二两碎银，又从腰间取出另块稍小些的碎块，仔细比对二者。不多时，得出结论，二者皆由南朔制造。
不过，在南朔境内几乎都在流通本国制造的银钱，算不得是多有用线索紧接着，他凑近轮流闻了闻两边的碎银子，发觉上头有股淡淡幽香。
那侍女听到容骁的发现，恭敬回答，“许是脂粉香罢。”
容骁道：“这香气带着两分辛辣，不像是府里人会用的。”
侍女惊讶，“辛辣？那不正符合那二人的西域身份么？奴婢曾在集市上见过几个西域游商，他们身上就有股辣味，还有人卖带辣味的香膏呢。”
此话一出，退远的两名仆从悄悄地笑了。
辣味的香膏，涂在身上岂不是要腌入味，晚些时候就能下锅炒了？
容骁眉头又紧了两分，冲他们道：“都先下去罢。”
那侍女没走，带上几分惶恐地问自己是不是能免罚。
“去领赏罢。”
侍女连连拜谢，就要退下。容骁陡然叫住她，吓得她双腿一下子又疲软下来，结果对方只是让她去传话，请府卫统领过来。侍女称是，飞快走了，那两个仆从则回归本位，在门口当守门神。
经过些时候，一人匆匆而来。容骁见他进来，着他在自己下首坐下。
“殿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方才侧妃房里的侍婢送了嫌疑人画像过来，你也看看罢。”
来人称是，躬身双手接下递来的画像。
“殿下，这……”
“认出来了？”
府卫统领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点过头，他犹豫稍息，说道：“鸣沙公主不似这般鸡鸣狗盗之辈。”
“她的确不是。”
“那……”
“但葛子朗失踪和本殿身上的伤，与她逃不开干系。”
府卫统领稍加思考，回道：“那另位女子是何人？”
“这便是我唤你来的原因。”
府卫统领立刻回答：“属下不认识她。”
“本殿没说你认识她，是让你查查此人身份。”
府卫统领心里松出一口气，回道：“单看她长相，应当也是来自西域。能与鸣沙公主亲近的西域女子，想必当是她的侍女罢。”
“去查，不要猜。另外，再秘密派人去查葛子朗的下落，目前看来，他尚未离城，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都好好搜查。”
“是。”
容骁思索一番，再度开口，“找到葛子朗之后，就地正法。切记，跟往常一样，做成畏罪自杀的样子。”
“是。”
府卫统领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告辞。
走出没多久，远远见府中姬妾带了两个侍女过来，侧身到一旁让路。姬妾见到他，也停住脚步，以一向娇媚的声音问道：“统领怎么在这？”
“回夫人的话，属下受殿下之命前来调查昨日的盗窃案。”
姬妾闻言，问道：“殿下心情可好些了？”
“属下瞧着没什么变化。要是夫人没旁的事，属下就先告退了。”
“去罢，务必要为殿下鞠躬尽瘁。”
府卫统领随口答应一声，拔步离开。他刚走远，姬妾身旁的侍女就开了口，“夫人，您可看到他手里的纸了？”
姬妾哪里记得，当时府卫统领一听到她声音，跟见鬼似的马上把纸叠好收起来，她又没有火眼金睛。
“你瞧见了？给我说说。”
侍女道：“奴婢先前瞧见她神神秘秘地从柳先生那儿出来，当时手里就拿着那样的纸，看着像是画像。”
“画像？”
侍女点头，“奴婢想着，她会不会是见过窃贼？”
“既如此，不又是让侧妃在殿
姬妾一时咬得牙痒痒，她之前因为香囊的事，受过殿下一段时间的冷落。那段时间，多是侧妃陪侍，还因此受孕。
要不是因为她月份大了，实在不好再陪侍，再加上姬妾足够能做小伏低，这才重新得回点宠爱。眼下侧妃那儿要是因为这事多个功劳，只怕连她那点微薄的宠爱都要被挤压。
“不行，我好不容易恢复原先的好日子，可不能毁在她手上。蓉香，你想法子去联系无为道长，请他援手相助。”
蓉香道：“无为道长？可他哪里会查案？”
“他不会查案，但好歹能在外头走动，兴许能比府卫还早找到人。到时，功劳不就是我的吗？”
蓉香忙赞道：“夫人聪慧。”
姬妾骄傲扬了扬下巴，想到什么，忙道：“还愣着干什么，快些走，省得补汤要凉了。”
另个侍女芸香畏怯点头，跟上她们脚步。蓉香小声提醒她，让她等会儿到了殿芸香不住点头，几乎快要把头埋到胸上。
*
程君顾咽下口中的绿豆糕，“此言当真？”
甄姐姐颔首。
饮月为客人茶杯添上新茶，程君顾又道：“那可有查到魏鹤哲的动向？”
“目前还没有，他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后续我会加派人手，扩大搜索范围。”
“还是照现状罢。太多人手，只怕会弄巧成拙。”
甄姐姐应下，又道：“那女子眼下该如何处置？”
“先将人保护起来罢。她是魏鹤哲的同谋，从她那儿或许也能得到些线索。”
甄姐姐道：“那女子久在欢场，圆滑得很。但请夫人放心，我会想办法撬开她的嘴。”
“欢场之人反而好对付，给够钱不就是了？她可脱籍了？”
甄姐姐回道：“哪有这样容易？她如今不过是赎了身，不用再在欢场周旋。可想脱籍，没门路光有钱，不可行。”
饮月不解，“那她怎么跟刑部的狱卒厮混到一处了？脱籍这事，不是户部管理么？”
“我道听途说到一点消息，”甄姐姐压低声音，“她先前的确求到户部某位大人那儿，后来被大人正妻发现，狠狠教训一顿。户部这位大人好面子，又担心这事会影响仕途，自然是一压再压，一避再避，没多久就断了与她的来往。”
饮月道：“她没寻其他大人么？”
“不管寻哪位大人，到最后都会落到这位大人手上，于是找谁都无用。至于为何与刑部狱卒待到一处，我想着可能是她现在能接触到最高官员便是他？”
沉吟稍许，程君顾道：“甄姐姐，要是她愿意相助，我会帮她脱籍。我想，她答应跟魏鹤哲狼狈为奸，有一定可能也是为了这个。”
“可那个人，我记得不过是个布衣韦带之士，何来这样的本事？”
“他姓什么？”
“姓魏。难不成？”
程君顾道：“虽然离得有点远，但表亲也算亲。有昭华夫人这层关系在，有些事还是好办的。t”
“既有这样的关系和本事，怎么不入朝为官？偏在外头搞些旁门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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