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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4章 第五十四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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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月道谢,提走纸包。

待二人出店,这条坊市已然喧腾起来,乐声、歌声、手铃声不绝如缕。

饮月道,“这里倒真是个消遣的好去处,只可惜,我是个俗人,欣赏不来。”

“雅俗共赏,雅俗共赏。如果这些东西只是一心求雅,走不长远的。”

饮月擡眼看他,轻轻笑了一声,不语。

因怕遭非议,饮月在将至闹市的一条相对冷清的街上与突勒分别,她往西边程府,突勒往北进闹市。

等饮月回内院,正见程君顾披着外衣,坐在床上看书,听到动静,程君顾放下书,笑问她是从哪里回来。

饮月未答,只是回她一笑。

不多时,丫头来送药,饮月把人打发走,让她去准备点心,又侍候小姐把药喝了。

程君顾打小喝药比吃饭还勤,但还是架不住苦味,含了好一会儿子冰糖才稍稍舒坦下来,靠在饮月重新调整好的枕头上。

“你去过朱雀街?看你这惊愕的表情,我猜对了。”

饮月双唇抿了又抿,问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程君顾道,“我虽不曾踏足那儿,却也或多或少听同僚提过。传闻朱雀街满街种着赤色朱雀花,赤色朱雀花气味特殊,沾衣久不散。另外,你身上有股西域香膏的气味,同样气味我只在鸣沙那儿闻过,鸣沙前两天出城去了,你断不可能去找她。所以……”

她拉长声音,“你去千音坊打人了?”

“啊?小姐你在说什么呢?我哪里是这样粗鲁的人?”

“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他可同你说了什么?”

饮月还是不打算把长命锁的事告诉程君顾,随便扯了几句,程君顾听完笑得更开。

“这人瞧着就不大着调,不过心眼感觉不坏。我才吃过糖,嘴里甜得厉害,你替我倒杯茶来。倒完茶,就去把那些吃的分给府里其他人罢,我的那部分看着留就行。”

饮月称是,给程君顾倒过茶,把奶糕和奶片匀出小姐那份,余下的果真拿出去给下人们分食了。

时至晚饭后,下人来报刘记杂货铺的老板娘求见。

程君顾遂愿,着人请她到房里来,饮月来上过茶,领着屋里的人都退下。

程君顾请老板娘吃茶,老板娘恭敬回应两声,喝下一口,问道,“四小姐的病可是好些了?民妇那儿新得一只千年人参,方才已交由饮月姑娘。”

“人参珍贵,千年的更是难寻,您破费了。”

“最近变天,四小姐得多加保重身体。”

程君顾应下,又问她此行目的。

“四小姐是聪明人,民妇也就不多提弯弯绕绕的事。民妇这两天听闻有人在暗中追查一对男女,说是与白石桥一起盗窃案有关。”

白石桥?程君顾不禁警惕起来,问她可是知道那对男女的相貌。

老板娘道,“说是没见着脸。但听说男的生得极高,不似南朔人士,那女子的消息不多,只说落了个信物。”

程君顾一听这话,脸微微发白,定在茶杯旁的手也不自觉发起颤。

“四小姐可是有恙?瞧着脸色不大好。”

“无妨。您说信物,可知那信物生得什么模样?”

老板娘仔细回忆,回道,“我是听我那口子说的,说是个绛红色四角香囊。香囊所用布料品质不错,绣样也精致,正因如此,连宫里似乎都开始查起这事。”

“您可知道丢的是什么东西?”

“没听说,来人只说是重要之物。”

程君顾心头起疑,却无法与老板娘细说,又谈上几句,见天色渐晚,老板娘起身告辞,主人便吩t咐蒙霜提灯送她。

老板娘刚接过蒙霜递来的灯,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问道,“劳姑娘烦,这灯看着甚是精巧,可是从西域商人那儿购得的么?”

蒙霜道,“是画棋姐姐的手笔。画棋姐姐的手最为灵巧,这府里好些穿的用的都是出自画棋姐姐之手。”

“我本就听说府上有位贤姑娘,原来是她。再劳姑娘一句,这画棋姑娘现下可是在府中?许了人家没有?”

蒙霜笑,“画棋姐姐承了小姐吩咐,前段时间出门去了。至于婚配,姐姐何不等画棋姐姐回来后,亲自去问她?”

“我这人嘴笨,到时要是惹恼画棋姑娘,还请姑娘帮着劝和劝和。”

“那得看我当天高不高兴。”说完,两人对视而笑。

程君顾在桌前静坐许久,直至饮月进来,才缓过神。

“甄姐姐出府了么?”

“刚出府门,小姐可是要寻她回来?”

程君顾摇头,嘱她扶自己一把,坐回床上,她问饮月有没有见过自己那个绛色香囊。

“是小姐自己绣的那个么?我记着先前收起来了,容我找找。”

饮月在梳妆台那儿找了一圈,都不见香囊踪迹,心道奇怪,快步回来秉明。她以为是自己忘事,还不住同小姐道歉,说是会再去找找。

“兴许是我自己胡乱放到哪里去了。你不必折腾,或许哪天它就自己蹦出来了。”

饮月颔首,侍候小姐漱洗。

另一边。

大皇子容骁把玩着手里的香囊,弯下点身子问不远处跪着的人,“你当真查清楚了?这东西是程君顾的?”

“属下查过全城布庄的买卖记录,这种绛色布料一两一匹,城中只有几户高官商贾人家订购,其中就有程府。再说这绣囊里的香料,属下寻了城里最有名的调香师辨认,其回复这是狮月城王室所供之香,寻常百姓难觅,他先前费了好大劲也才得到一小指盖的量。”

容骁冷笑,“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狮月城的鸣沙公主与程君顾最是要好。”

“殿下,属下愿为殿下分忧。”

“分忧?杀了程君顾吗?动她,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容骁无比嘲讽地看着他,想到什么,又道,“那些东西运出城去了?”

“陆路查得严,这回走的水路,算算时间,应当还有七八日便到。”

“那就先让她潇洒些日子。对了,我那四弟最近有什么动向?”

那手下道,“四皇子这些天跟着宫人们一道装扮昭华夫人寝宫,只出宫过几次。那几次出门大多是乔装改扮,往闹市采购去,旁的没见异常。”

“不见异常,反而容易异常。”

容骁扬手,遣他下去。那手下遵命,将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属下忽然想到一事,四皇子先前似乎还去过一回灵泉观,但待了没多久就出来了。”

灵泉观?

容骁想了好一会儿,“是那个小傻子住的地方罢?一个哑巴,一个傻子,谁看了不说一句绝配?”

那手下不言,径自开门离去。他离开不久,管家进来添茶。

“茶不喝了。先前吩咐你办的事如何了?”

“回殿下的话,那辛琰果真上当了,如今他已被我们的人控制住。”

容骁高兴起来,随即又念及辛琰打小就在大大小小战役里摸爬滚打,担心这事太过顺利反而有诈,便道,“你且把这事传往喀沙去,让他们执行下一步计划。”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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