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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1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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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砚甚至都没有听她把话说完就一口回绝,“你死后,按照规矩将以妃位葬入妃陵。而慕舒白他是慕家的人,自然是按照慕家的规矩,入慕家宗祠受后代香火祭拜,你们再也不会有相见的可能。”

沈渃闻言,倒是呆愣了很久。待到谢砚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才彻底失去所有力气,呆坐在地上。安慰着自己:“这样、这样也挺好的……挺好的。慕舒白,若是有下辈子,你一定不要再遇见我。”

彼时,寒风拂开宫门,日光入户。洒在她脸上,那藏匿于耳后的花白发丝,连着她病态的脸颊显露的彻底,她、大概真的是时日无多了。

这边,出了关雎宫。谢砚才吩咐道:“以后她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至于她想见的人……明日之后我就会带他离开这个伤心地,再也不会回来了。”

“是。”

正说着,手下带着那人来到了他身侧,谢砚看了一眼被黑布蒙着的他,点头示意,“带他进去吧。”

“是。”

这边,那人在侍从的束缚下进了殿堂,当蒙在头上的布套被掀开,眼前熟悉的以前的落入眼中。他一眼就注意到瘫软在地上的沈渃。犹豫着,身后的房门赫然关上,偌大的殿宇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当她耳边花白的发丝落入他眼中,即便是对过往种种再多不满,他终究还是迈步上前。蹲下身子,看着她。“你、还好吧?”

看到他,沈渃像是猛的抓住了救命稻草,手指也在此刻紧紧地攥着他的手,“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闻言,沈奉君的心咯噔一下,那一刻所有阴霾都消失的彻底,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你、你说什么?”

“我……我对不起你……我……不该相信他的,我……舒白,我对不起你……我、我后悔了……”

话音落,沈奉君只觉得整颗心在片刻间四分五裂,随后砰的一声跌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不肯相信。“我、你再说一遍?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沈渃的神情从恍惚中脱离,一下子看清了一切。猛的松开他,眼神闪躲,“没、没什么,你听错了。”

“没什么?事到如今你总算是说出心里话了吗?我、我在你心底到底算是什么?我到底算是什么!”

“奉君,奉君真的是你,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沈渃也在此刻意识到说错话了,踉跄地站起身来,失而复得的喜悦远不及心底的慌张,拼命地想要拉上他的手,“奉君,奉君,你听我说,听我说,我没有……我只是……”

沈奉君却是一副想要恨不得马上和她保持距离的样子,“你别碰我!别碰我!!”

面对嘶吼声,沈渃彻底呆愣。

沈奉君咬牙切齿,“我以为在你心底最起码是有我,有父皇的位置,我以为这么多年你幽居深宫,闭门不出。是因为害怕外界的风言风语,可是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我自以为是,你还是念着你和慕舒白的孽子。慕舒白他即便是死了这么多年,他依旧能够勾住你的心魂,还真是妖孽。”

啪的一声,响彻在大殿。

沈奉君的脸顿时间火辣辣疼,可更疼的是他的心。“你打我,从小到大你从未打过我,如今竟然为了一个死人打我!你这样做,不会是被我拆穿了心思吧!”

“我……我没有……”沈渃侧过头,“只是我对不起他……”

沈奉君却不这么认为,“究竟是对不起他,还是心里还念着他,你比我更清楚。怪不得从小到大你对我都是冷冷的,甚至几月都不曾见我一面。如今更是任由沈姜次对我百般算计,这种冷眼旁观看着他、他把我弄成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你是不是很开心……”

“不……我……我绝对没有这么想……”沈渃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沈奉君此番出现在她面前其中的种种不对劲,赶忙上前询问,“你没事吧!奉君,这么多天你到底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母妃很担心……”

沈奉君原本是不想搭理她了,转念一想或许这是个契机。赶忙装起了可怜,“母妃,你都不知道我被人关在地牢里,每日动辄打骂,你看我这伤……”

当伤痕累累的皮肤出现在她面前,沈渃果然有所悸动,“疼吗?这……怎么……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疼,很疼。”

“母妃……”

沈渃着急:“我帮你去叫太医。”

“不用了。”沈奉君的眼底划过一丝失落,“就这样吧,这伤若是好了,被那些人知道了,只怕又是……算了,就这样吧……”

“可是……”

沈奉君又道:“反正又死不了,死了也正好……再说了,我能在临死前知道母妃对我的心意那便是死了那也值了。”

沈渃慌了,“傻孩子,说什么呢!我去求他,我去求谢砚,让他放你一条生路。”

说着就要大步离开,沈奉君却在关键时刻拉住了他,“母妃,我不要你去求他。您若是真的想帮我,与其去求他,不如就帮我离开这吧!”

“你说什么……”沈渃甚至一时间怀疑自己没有听清楚。

沈奉君道:“今日谢砚的态度您也看到了,若是您愿意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成的,谢砚想必也不会因此对您过多责备。”

沈渃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怎么也不相信这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也就是在那一刻她似乎相信谢砚所言。他真的和他的父亲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为了自己,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所有人。

沈奉君似乎也意识到什么,“我……母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好,我答应你。”面对他的解释,沈渃一口应下,心底却有了自己的打算。她理了理褶皱的衣衫,又道:“但是这伤总要包扎一下,我帮你去叫太医。”

“好。”

沈渃这一次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生平再无这么决绝,或许他也应该为她的另一个儿子做些什么。

这边,谢砚返回寝殿的时候,沈姜次正哄着谢君一玩闹,看到谢砚回来,倒是立刻将谢君一交给一旁的侍从。

“怎么今日政务如此繁忙,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发生。”

谢砚看了一眼侍从,“把小殿下抱下去,我和公子有事商量。”

“是。”

偌大的殿堂只剩两人,但这一次却是沈姜次率先挑起话题,“阿砚,你知道吗?方才褚临与我说了,陈姣现如今已经和他的兄长会合明日就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对了,还有夜北,现在的夜北已经不干当初的那些勾当了,他们共同推举的那个人,就是当初在去北襄的路上于坊山一带,拦截我的那个人。还有……还有什么来着,对!林元白他准备重新浪迹江湖了……”

见他说得起劲,谢砚倒是愈发肯定他心底在掩饰什么。“小乖!”

“怎么,阿砚不喜欢听这个,那我还有……”

谢砚又道:“小乖,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啊?阿砚想说些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沈姜次继续装傻充愣。

谢砚见状握住他的手,“小乖,你看着我。”

“嗯。”

谢砚想了想说,“我今日去见了沈妃。她和我说了很多,我原本是不想告诉你的,可就在方才我觉得你也有权去见她最后一面。你知道的对不对……”

“嗯,我知道。”沈姜次说着挣脱了他的手,眉眼低垂。“刚回来的时候,我就从太医那得知了她的身体状况,我不想去见她,也不想去听她在那说什么辱骂的言论。就这样吧……”

“小乖……”谢砚心疼地将他揽入怀里,“既然不想去,那我们就不去。明日,我就带你离开这个地方,我们回郢城去好不好?”

“好!”

谢砚又道:“她请求父亲合葬于慕家宗祠,我拒绝了。”

沈姜次蜷缩在他怀里,过了好久好久,谢砚才听到那弱弱的一句,“她不配。”

回到郢城,那场准备已久的大婚也将彻底地提上日程。

犹记得那是一个爽朗的晴天,满城喜色,普天同庆。红绸自宫墙而出,延伸至宫门处。皇帝亲迎,百官跟随。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握上他的手,共乘帝辇。行至大殿,两人并肩而行,跨上层层台阶。

直到,宣旨的宫人在耳边高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公子慕氏,知书识礼,秉性柔嘉。素有柔明之姿,懿淑之德。敬慎躬持,树芳名于椒掖。今,天佑北襄,国泰民安。朕秉承众臣之意,特此册慕氏为后入住中宫,钦此。”

闻言,沈姜次仍觉得有些不现实。身侧的提点声刚将他的思绪拉回,他正要领旨谢恩。腰还未弯下去,就被宫人制止。

“殿下不必如今着急,还有另外一封圣旨。”

沈姜次满脸疑问的看着他。

那人却只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以钦承宝命,绍缵鸿图,霈綍之恩,延敷庆赐。皇后慕氏得天庇佑,助我北襄大军攻入东濮,此乃开疆扩土之功,朕心甚慰。特赐青、鄞两州,城池五十,万亩良田,特此为封。位高于诸侯王爵,仅次于帝,紧要时刻亦有与帝同治之权,今此昭告天下,普天同庆,钦此。”

话音落,台下大臣一片哗然。

沈姜次也是一整个不可置信的看着谢砚。犹记得昨日散朝,谢砚眉宇含怒。看着他于榻上哄逗谢君一景象,顿时间所有怒气烟消云散,良久才问道:“小乖,你是否甘心就这么一辈子蜗居在后宫里碌碌无为。”

他当时的答案是,“我生平一愿一乐,有你有他足矣,别无所求。”

可他终究是上了心。

“殿下。”

宫人的呼喊声将他拉回现实,他后知后觉地就要依照规矩行礼,却被谢砚在关键时刻拉住手腕。他轻笑着:“我们可曾交换过庚贴,也曾拜过天地,现在说悔到时晚了。”

他说:“不悔。”

他言:“我知。”

沈姜次后知后觉的擡眸看他,方才明白那一日他与慕家叔伯说了什么。

他又道:“高兴傻了。不必如此,此后世间你我皆不需如此。”

“好。”说着,沈姜次搭上他的手。

两人并肩而战,垂眸看向台下的文武百官。谢砚在此刻,又道:“众卿可有异议?”

“微臣不敢。”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殿下千岁千岁千岁。”

锵锵有力的声音穿过层层宫殿,越过层层阻碍,他们终于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接受百官朝拜。也就是这一日,北襄的冬雪悄然来袭,伴随着不曾遮蔽的阳光,落入世间。

他说:“此朝也算同淋雪,必与郎君共白头。”

他说:“与君为羁,虽以白头不可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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