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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1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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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元嘉回过神,忙不叠把房契地契推回去:“不行不行,这我不能收。”

夏青榕也是同样的反应,阳春三月急得直冒汗:“我们有手有脚,怎么能要你的房子?”

乔钰啧了一声:“就当是你们的及冠礼物了,我之前及冠,你们不也给我送了礼物?”

孟元嘉哼哼:“这怎么能一样?”

乔钰起身:“买都买了,难道你们忍心四月初八过后三人分隔两地?”

夏青榕哭笑不得:“净胡说,什么分隔两地。”

孟元嘉还要说什么,被乔钰拿点心堵了嘴:“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挑个好日子搬过去,空着也还是空着。”

言罢,乔钰拍拍手,施施然扬长而去。

-

四月初八,乔钰正式入住安远侯府。

上午,杜公公奉天朔帝旨意前来送赏。

仆从将赏赐擡进门,杜公公低声道:“这些赏赐有的是陛下赏的,还有的是太子殿下赏的。”

“微臣谢陛下、太子殿下恩典。”乔钰说罢,擡手示意,“公公里面请,于祥,上茶。”

两人来到花厅,分别落座。

于祥捧着茶杯过来:“公公,请喝茶——啊!”

茶杯滑落,茶水浇了杜公公一身。

“公公饶命!公公饶命!”

乔钰挥手让于祥下去,一脸歉意道:“下人不懂事,还请公公见谅。”

杜公公摆手:“无妨,奴才这就回宫复命了。”

乔钰叫住他:“公公衣裳湿透,不如换一身再回宫?”

杜公公想了想,答应了。

乔钰勾唇:“于福,领杜公公去客房更衣。”

“啊。”

于福应声,领着杜公公离开。

杜公公换身衣裳就回宫了,乔钰立在侯府门前,目送马车远去,眸光晦暗不明。

当天,乔钰举办了一场小型的乔迁宴。

宴席只邀请了相熟之人,孟元嘉、夏青榕、秦觉祖孙以及住在隔壁的何腾、何景山。

乔钰原本是有邀请荣婵前来的打算,不过考虑到对方是女子,贸然邀请可能会引人非议,便只好作罢。

只是荣婵没来,她家养的鹦鹉来了。

鹦鹉是跟何腾一起来的。

“我那外甥女儿离京办事,就把这只鹦鹉寄养在我家,方才出门时,她死活非要跟过来,我只得依着她了。”何腾指了指立在小臂上,啁啾鸣叫的鹦鹉,“还请侯爷见谅。”

乔钰睨了眼神气活现的鹦鹉:“您折煞我了——”

“钰钰!钰钰!”

乔钰话未说完,鹦鹉忽然扑棱翅膀,直奔他飞来。

那股激动劲儿,仿佛见到了阔别数十年的老乡。

乔钰:“......”

“钰钰!婵婵!”

乔钰一把捏住鸟嘴:“闭嘴。”

臭鸟,脸都被你丢光了。

何腾饶有兴致地问:“你认得这只鹦鹉?”

乔钰轻咳一声,没有开放鹦鹉的鸟嘴,如实相告:“在池州府为官时恰巧与永宁县主相邻。”

何腾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原来如此。”

乔钰总觉得他的眼神饱含深意,但也没多想,招呼大家入座。

十数人围桌而坐,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饭厅外,鹦鹉立在花宝的脑袋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目测是在叙旧。

乔钰看一眼就没再管,为秦觉斟酒:“父亲,我敬您。”

......

安远侯府一片欢声笑语,与安远侯府同在一条大街的萧府却安静得好似子夜时分的坟地,不见一丝人气。

萧驰海坐在饭厅里,闷头灌酒。

他对面坐着岳氏,这对年少情深,后来又反目成仇的夫妻罕见地没有争吵或是大打出手,这时候反而一言不发,酒菜入喉,如同嚼蜡。

晚饭接近尾声,岳氏缓慢开口:“我后悔了。”

萧驰海斟酒的动作微微一顿,大脑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不久前,乔钰搬进安远侯府的盛况。

乔钰身着紫袍,身后仆从成群,身旁还有友人相伴,他骑在高头大马上,风流倜傥,潇洒恣意。

前来侯府送礼的多如牛毛,权贵、富绅、商贾皆有。

大权在握,圣眷优渥,多么的风光。

萧驰海躲在人群里,像个卑劣的小贼,又像一只阴暗的老鼠,窥视着闪闪发光的乔钰。

他听见乔钰跟秦觉说话。

他听见乔钰称呼秦觉为“父亲”。

神情温和,口吻不乏亲近。

萧驰海很清楚地记得,乔钰从未喊过他父亲,还以“萧驰海与狗不得入内”的方式侮辱他。

乔钰恨他入骨。

而恰好,萧驰海知道原因。

岳氏说她后悔了,他又何尝不是。

若是当年不曾生出邪念,不曾选择萧鸿羲而放弃乔钰,不曾派人杀人灭口......

那么状元郎的父亲是他,二十岁的三品侍郎的父亲是他,安远侯的父亲也是他,他萧驰海也依旧是二品尚书,煊煊赫赫的宣平侯。

烈酒入喉,喉咙、脏腑被烈焰吞噬,灼烧德他痛不欲生。

“我不后悔。”

“萧驰海永生永世不后悔。”

他当初那么做是为了萧氏,是为了宣平侯府。

他是有苦衷的。

他不后悔。

绝不后悔。

绝不。

-

在乔钰再三请求下,秦觉和秦曦搬进了安远侯府。

没人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秦觉独子早逝,乔钰身为他的义子,有义务赡养他。

尽管秦觉身强体健,脾气上来了不仅跟同僚掐架,还敢跟天朔帝呛声。

四月初十,孟元嘉入住新宅。

两日后的早朝上,御史提及立后纳妃一事:“先皇后薨逝已有半年,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还请陛下早立新后。”

“另,先帝驾崩已有十月,陛下后宫空虚,子嗣单薄,当广选天下好女,充实后宫,延绵子嗣,为皇室开枝散叶。”

商承策态度强硬:“朕不打算再立后,更不打算选美纳妃,诸位爱卿与其盯着朕的后宫,不如花点心思在正事上。”

而后不管底下的人如何闹翻天,面不改色道:“两日t后春狩,与往年一样,诸位可携家眷前往......”

下了早朝,乔钰照常处理完工部的事务,然后为小太子授课。

授课结束,乔钰又去了趟御书房,小半个时辰后才出来。

四月十四,夏青榕带着母亲入住新宅。

乔迁宴结束,乔钰从夏青榕家回来,已经是戌时了。

杨柳大街在安远侯府后面,乔钰回家走的是后门。

“啊。”

于福停下车,示意乔钰到家了。

乔钰踩着长凳下马车,听见辘辘车轮声,擡眸看去,那掀开车帘的女子不是荣婵又是谁?

皎皎月光下,两人四目相对。

荣婵眼里闪过诧异,不过很快恢复如常:“侯爷。”

乔钰颔首示意:“县主。”

时隔两年再见,双方未见生疏,依旧熟稔。

荣婵顺了顺头发:“近日离京,不曾恭贺侯爷封爵乔迁,侯爷莫要见怪才是。”

乔钰直言无妨:“乔某也不曾恭贺荣家主获封县主。”

荣婵笑了笑:“夜色已深,侯爷早些歇息。”

乔钰应好,两人几乎同时背过身,擡脚进门。

秦进迎上来:“公子,这是老爷拟定的名单,他让我交给您,请您帮忙掌掌眼,看哪个更适合小姐。”

乔钰接过来一看,好家伙,足足十八名候选人。

“知道了。”乔钰哗啦啦翻动宣纸,不急不缓地走进卧房,“都安排好了?”

“回公子,都安排好了。”

“好,下去吧。”

......

就在乔钰对着秦觉的名单勾勾画画的时候,皇宫里,商承策才刚刚处理完奏折,离开御书房,回寝宫歇息。

“起驾——”

内侍擡着龙辇,稳稳向麟福宫前进。

行至中途,数十道黑影跃过宫墙,出现在宫道上。

杜公公呼吸一凛:“你们什么人?”

黑衣人并不言语,抽刀攻向龙辇。

“护驾!”

“护驾!”

一阵兵荒马乱后,黑衣人不敌禁军,当场毒发身亡。

好在捉住两个活口,卸了下巴抠了后槽牙里的毒药,丢进刑部大牢,严刑审问。

不过商承策因为黑衣人猛烈的自杀式袭击受了点轻伤,折腾到下半夜才歇下。

杜公公退出麟福宫,来到御花园。

“事情成了?”

“是,大人。”

“一切按计划行事。”

“是。”

......

翌日一早,乔钰在生物钟的作用下醒过来。

在饭厅用饭时,姜密带着禁军破门而入。

乔钰冷声问:“姜统领这是做什么?”

姜密眼神复杂,公事公办地说道:“昨夜陛下遇刺,刑部连夜审问刺客,刺客供出了乔大人。”

“根据刺客的供词,乔大人本是前朝皇子,隐瞒身份来到大商。”

“去年先帝驾崩,是乔大人命余氏给先帝下毒,此番陛下遇刺,刺客也是乔大人你派去的,只为除去陛下,立幼帝,借机动摇大商国本,灭商复元。”

“陛下特派姜某前来搜查,还请乔大人配合。”

乔钰一脸愕然,怒极反笑:“大元皇子?这是乔某听过最大的笑话。”

“姜统领,这是污蔑!”

“那刺客是在污蔑乔某!”

乔钰深吸一口气,强忍意:“为了证明乔某的清白,姜统领只管搜查便是。”

姜密一挥手,禁军四散开来,展开搜查。

禁军进屋后翻箱倒柜,就连侯府的荷花池,也都派人下去搜查。

“统领大人,我们在荷花池里发现了一个木匣子,匣子里是大元十八皇子元玉韬的皇子印信和一些私人物件。”

姜密看向乔钰:“证据确凿,乔大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来人,带走!”

乔钰被反钳住双臂,押往刑部大牢。

“进去!”

“给我老实点!”

狱卒将乔钰推进牢房里,牢门锁上,然后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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