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112（2/2）
何腾见不得妻子的外甥女受委屈，当即站出来：“一匹可以驰骋沙场的良驹，至少值二百两银，五千匹良驹便是近百万两，如何当不起这赏赐？”
李大人指着何腾跳脚：“你强词夺理！荣氏有百万家财，她做这些不是应该的吗？”
乔钰：“......”
何腾：“......”
这时，天朔帝出声：“朕意已决，杜平，下朝后你就去荣府宣旨。”
李大人还想说什么，天朔帝冷眸看向他：“至于李爱卿，我军首战大捷，朕欲犒赏虎头关将士，然政务繁忙，不得抽身，便由李爱卿代朕前往虎头关吧。”
李大人：“？？！”
乔钰差点笑出声。
虎头关苦寒无比，眼下正值两国交战的关键时期，李大人这个时候去虎头关，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有官员出列：“陛下......”
下朝后，乔钰正欲往工部去。
处理完公务，下午还要去东宫给小太子授课。
“乔大人，乔大人！”
乔钰驻足回首，杜公公笑眯眯迎上来：“乔大人，陛下有请。”
乔钰隐约猜到些什么，点点头，在一众官员的目送下，随杜公公前往御书房。
“陛下召见乔钰作甚？”
“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你们说，玻璃究竟是不是乔钰献给陛下的？”
“乔钰连水泥都能造出来，玻璃也不是没可能，而且你们发现没有，玻璃厂和石灰厂都有窑炉。”
“秦大人，请恕下官冒昧，敢问玻璃是否与令郎有关？”
秦觉手持笏板，面无表情：“知道冒昧还问。”
问话的官员：“......”
秦觉扬长而去，留一众官员面面相觑。
“所以究竟是不是？”
“比起玻璃，我更好奇驿使口中的火药。”
“没错，此前一点风声都没有，方才驿使说什么五十名飞行军利用火药炸死数千名晋军，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会不会这火药也是乔钰研制出来的t？”
“乔钰虽有几分本事，但也只擅长一些奇淫技巧，火药乃军中利器......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
“火药要是乔钰研制出来的，我就生吞水泥！”
......
乔钰丝毫不知官员的对话，更不知道将来可能会发生勇士生吞水泥的珍稀事件。
刚走进御书房，商承策迫不及待地向他招手：“钰弟快过来，我军大捷，怎么也得庆祝一番。”
御案上两杯酒，并无酒壶。
乔钰端起其中一杯，与商承策碰杯：“恭喜陛下。”
商承策心情愉悦，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正色道：“钰弟，多谢你。”
乔钰放下酒杯，调侃道：“陛下真要谢我，回头战事平息，多给我几件赏赐即可。”
若是旁人这么说，商承策定会觉得此人贪婪可恶。
但是乔钰这么说，商承策只会觉得他是真性情，毫不做作。
“好，我记下了。”
两人对视，不约而同笑了。
乔钰将近日元宝的学习情况简单说了下。
“有你们教导元宝，我很放心。”商承策转而说起正事，“今日让你过来，是想谈一谈官制改革的事情。”
“大晋国力强盛，此战多半会以大晋派来使臣议和告终，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便打算将官制改革提上日程......”
乔钰听商承策絮絮叨叨，说着当前官制的种种弊端，以及官制改革将会面对的困难险阻，从袖中取出一张纸。
宣纸叠得方方正正，仅有掌心大小。
乔钰把它递上前：“陛下，您看看。”
商承策话语一顿：“这是什么？”
乔钰道：“官制改革的大致构想。”
商承策眉梢一挑，接过来展开，逐字逐句地浏览。
“废除丞相制，成立内阁......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既能稳固政局，也能进一步加强天子的权威。”商承策擡起头，“这一套完整的新官制，想必废了钰弟不少心思。”
乔钰厚着脸皮给自己邀功：“那天您跟陶大哥来我家吃酒，透露出改革官制的想法，当天晚上我就有了大致的思路，经过这些天的不断完善，才有您手上的那一套新官制。”
商承策感动得无以复加，感动得说不出话：“钰弟......”
乔钰瞧着他，忽然哈哈大笑：“陛下您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和元宝一模一样，那天我带他去玻璃展会，他也是这样一脸感激地看着我，还说要用私房钱给我建一座全是玻璃窗的大房子。”
商承策：“......”
乔钰一本正经道：“我跟元宝拉过钩的，陛下可不能食言。”
商承策叹气：“知道了，不会的。”
“那就好。”乔钰满意起身，“陛下慢慢琢磨，我先回去了，下午还要给元宝授课。”
商承策让杜公公送乔钰离开，撂下堆积如山的政务，细心钻研乔钰拟写的新官制。
-
腊月二十八，天朔帝封印，乔钰也开始他长达半月的年假。
这是乔钰第二次在京城过年。
上一次的背景是得罪了商承胤，年底考绩得了个不合格，被贬谪到成安县做县令。
孟元嘉和夏青榕不知内情，乔钰也不便明说，除夕夜过得没滋没味，好似一潭死水。
时隔三年，乔钰从池州府回到京城，从七品升至三品，身旁有亲友相伴，怎么也得大办一下。
除夕这天，京城下了场小雪。
雪花纷纷扬扬，乔钰和孟元嘉、夏青榕坐在正屋里，房门大开，饮着温酒赏雪。
至于卢泰卢玮，两人还在屋里刷题。
黄氏过来：“公子，这是今晚上的菜谱，您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的。”
乔钰接过来，孟元嘉和夏青榕也凑上来，他就问：“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孟元嘉：“我想吃火锅，但是这些菜也想吃。”
夏青榕：“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孟元嘉的失落溢于言表：“好吧。”
乔钰睨他一眼：“正月初五小公子过来，我答应他，请他吃顿好的。”
孟元嘉举双手表示：“算我一个。”
乔钰轻哼一声：“梁大哥事务繁忙，他家乱七八糟的，什么人都有，就把小公子丢到我家来住两天。”
皇后薨逝，前朝后宫不知多少人盯着这个位置，视其为囊中之物，元宝不可避免地成为他们讨好的关键人物。
商承策烦不胜烦，就把元宝“偷渡”出宫。
找不到人，自然就消停下来了。
三人叽叽咕咕，又添了几道菜，让黄氏去张罗了。
晚上，乔钰叫来秦觉和秦曦，八个人围桌而坐，热热闹闹吃饭。
子夜时分，外面响起噼里啪啦的爆竹声。
天朔二年就这样来了。
“新年好新年好。”
“新年快乐。”
大家恭贺着，嘻嘻哈哈，好不快活。
正月初五，杜公公送元宝来乔家小院。
“少傅，我来啦！”
小太子穿着红袄子，头顶两个小揪揪，衬得脸蛋红扑扑，可爱极了。
乔钰食指大动，擡脚迎上去，打算趁机袭击小太子一把，揪一下他的包子脸。
人都到乔钰跟前了，忽然眼珠一转，欢呼出声：“啊！猫猫！狗狗！”
然后，乔钰就眼睁睁看着元宝绕过自己，蹬蹬蹬跑向屋檐下晒太阳的十五只崽。
乔钰：“......”
行吧。
我又不在乎。
元宝躺在寿宝的身上，晒了一个时辰的太阳。
午时，元宝如愿尝到连父皇尝过之后都念念不忘的火锅。
的确很好吃，是元宝从未见过的新奇吃法。
就是太太太太辣了，吃得元宝两眼泪汪汪，嘴巴也红通通。
乔钰就让他喝酸梅汤，酸酸甜甜，喝得小太子两条短腿晃悠悠。
“吸溜～好喝！也好吃！”
乔钰看了眼元宝，又去看对面吃得满头大汗，不亦乐乎的好友，嘴角的笑弧一直没落下。
......
正月十四，乔钰的生辰。
这一天，也是他的及冠礼。
乔钰只邀请了关系亲近的人前来参加。
譬如何腾、何景山以及工部关系还算不错的同僚。
及冠礼的正宾由何腾担任。
行礼时，何腾为乔钰加冠三次，又说了些勉励的话。
末了，何腾为乔钰赐字。
君子如珩，羽衣昱耀。
珩昱。
乔钰，表字珩昱。
即日起，他就是个正儿八经的成年男子了。
值得一提的是，萧家和岳家不知道抽什么风，让管家过来送礼，美其名曰“血缘是无法割舍的，请乔公子一定要收下这及冠礼”。
乔钰就想问，他看起来很好说话吗？
今天是乔钰的大日子，他不想闹得太难看，直接让于福连人带礼物丢出去。
再回到席上，秦觉低声问：“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乔钰摇头：“不用管他们。”
倘若计划顺利实施，萧氏很快将满门倾覆，没必要让秦觉为他脏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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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朔二年，二月十六。
大晋皇帝派遣使臣，前来大商求和。
这两个月里，商军有火药加持，将士们跟打了鸡血似的，杀得晋军伤亡惨重。
大晋不是没想过派人窃取火药配方，但是陶毅该死的狡诈，他们的人连虎头关都混不进去，更别说接触到火药了。
迄今为止，商军已经攻下大晋十二座城池，死伤的晋军多达数万人。
大晋皇帝深知无力回天，只能忍辱负重，派使臣求和，也好及时止损。
他可不希望慕氏的天下毁在自己手里。
商承策并未亲自会见这群使臣，只派了何腾、冯文君等人与之谈判。
大商态度强硬，大晋作为战败国，在谈判中节节败退，狼狈不已。
这场谈判持续了半个月之久。
三月初，大晋向大商割让十五座城池，并献上无数金银财宝。
据户部统计，总计一千万两白银。
大晋多行不义必自毙，此番割地赔款，元气大伤，至少要几十年才能恢复过来。
天朔帝大喜，在早朝上表示：“待大军班师回朝，朕将论功行赏，设宴犒赏三军。”
百官异口同声：“陛下英明。”
紧接着，天朔帝又道：“除了陶毅等上阵杀敌的将士，朕还要嘉赏一人。”
大家顿时来了精神。
一定是造出火药的功臣！
“此人向朕献上玻璃制法，为国库增收百万两，更是研制出以一当万人的火药，使得我军将士减少伤亡，更使得百姓免受战争之苦，杜平——”
杜公公手捧圣旨，展开宣读。
众人支起耳朵。
让我来听听，究竟是哪位隐士高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工部侍郎乔钰为官五载，为大商呕心沥血，政绩斐然，特此封为安远侯，钦此。”
乔钰：“？？？”
文武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