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101（2/2）
乔钰微微一笑：“时间还早，过来，容我好生考校你们一番。”
卢泰：“......”
卢玮：“......”
午后，乔钰一行人再次踏上回京之路。
......
另一边，乔钰带走了卢泰和卢玮的消息传开。
卢家村村民自是羡慕不已，乔家村除了羡慕，还有不服气。
“乔钰是不是忘了他是乔家村的一份子？”
“要带走也应该带走乔家村的孩子，带走卢家村的孩子算什么道理？”
还有人跑到乔大勇跟前，要他向乔钰讨个说法，结果挨了乔大勇一拐杖。
“讨什么说法？为什么榆哥儿带走卢家的孩子？还不是因为当年他没饭吃，卢家给他饭吃。”
一饭之恩，涌泉相报。
“你们但凡给他一口饭吃，今日随榆哥儿去京城的，自然是你们的孩子！”
乔大勇疾言厉色，说得大家哑口无言。
怒气冲冲地来，蔫了吧唧地离开。
-
乔家村发生的事情，乔钰一概不知情。
一行人走了六天陆路，后又转水路，八天后从凤阳府上岸，最终在四天后抵达京城。
乔钰出示三年前的任职文书，守城士卒笑脸谄媚：“原来是乔知府乔大人，不必查了，立即放行！”
马车入城，顺利得令人叹为观止。
乔钰收起任职文书，对卢泰、卢玮道：“看，这就是读书科举的意义。”
昔日进京赶考，他曾亲眼目睹守城士卒对老翁老妪颐指气使，呼来喝去，对他也只是略微客气点，该搜车还是搜车。
到如今，他官至四品。
守城士卒对他卑躬屈膝，无需搜车，直接放行。
权利这东西太过诱人，所以才有人前赴后继，撞得头破血流也要科举入仕。
卢泰卢玮似懂非懂，但是都记下了乔钰的话，当做至理名言。
马车驶进梅花胡同。
乔钰并未惊动左邻右舍，敲开乔家小院的门，黄氏见到乔钰，很是愣了下，旋即欣喜若狂：“公子回来了！”
于老四闻讯赶来，笑得嘴角咧到耳朵根。
乔钰带着双卢、双秦和双于进门——十五宝早在开门的第一时间就冲进去了，安顿好行李，又安顿卢泰和卢玮兄弟俩。
“正房还有一间空屋，东厢房还有两间，你们是......”
“东厢房！”
“那我也东厢房好了。”
乔钰：“......”
看来这段时间隔三差五的考校给他们俩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傍晚时分，官员下值，陆续归家。
孟元嘉和夏青榕结伴归来，看到坐在院子里看书的乔钰，先是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紧接着欣喜若狂，冲上去一把抱住他。
“乔钰，你终于回来了！”
“钰，你可算回来了，真是想死我了！”
乔钰被两人挤在中间，哭笑不得地轻拍他们的后背，心中感慨万千。
近四年未见，他们依旧熟稔，一如从前。
“嗯，我回来了。”
三人平复了情绪，就坐在院子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小半个时辰后，夏母回来了。
见到乔钰，她满心欣喜：“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阵寒暄过后，乔钰估摸着秦觉该回来了，独自一人去了隔壁。
果不其然，秦觉刚从户部回家，秦曦也刚和小姊妹逛完街回来。
正屋里，秦觉坐于主位。
乔钰一撩袍角，恭敬叩首：“父亲。”
秦觉应声：“此次回京，便留下来吧。”
乔钰点头称是，遂起身。
秦曦向乔钰福身，嗓音清t脆，笑眯眯地喊：“小叔。”
乔钰爽快应了，塞给她一沓银票：“小叔的见面礼，喜欢什么就去买。”
秦觉：“......”
秦曦：“......”
乔钰和秦觉、秦曦一道回了乔家小院。
八个人沿桌而坐，热热闹闹吃了一顿久违的团圆饭。
酒足饭饱，秦觉带着秦曦离开，夏母也回屋歇下了。
乔钰让卢泰、卢玮回屋睡觉，和孟元嘉、夏青榕继续吃酒谈天。
孟元嘉抱怨般的说道：“你别看我跟青榕如今官至五品，在朝中很不起眼，实际上烦心事多了去了。”
乔钰表示：“我也不少。”
夏青榕笑道：“主要是户部侍郎见元嘉生得俊俏，又有上进心，相中了他，想将次女许配给他，元嘉无心嫁娶，又不好明着拒绝，这才......”
乔钰语气玩味：“哦~原来是这样啊~”
孟元嘉跳脚：“青榕你闭嘴！还有乔钰，你也是！”
乔钰：“哦~”
夏青榕：“哦~”
孟元嘉脸都气红了，又或者是羞臊得，抱着酒壶不搭理他们。
夏青榕由着他，同乔钰道：“不过如今朝中确实不太平。”
东宫储君之位看似稳固，实则岌岌可危。
前有三皇子、四皇子、惠王虎视眈眈，后有天子忌惮，委实不易。
孟元嘉打了个酒嗝：“原先我还以为右相是个好的，谁知从去年开始，他居然跟四皇子嗝......跟四皇子搅和到一起去了。”
右相？
冯文君？
乔钰嘶声，忽然有些脸疼。
之前他言辞凿凿，说冯文君不可能和皇子搅和到一起，更不可能和徐氏狼狈为奸，没想到居然自打脸了。
“右相一贯刚正不阿，两袖清风，没想到他会和四皇子......”
孟元嘉耸了耸肩：“不仅我们，满朝文武都没想到。”
三人又在月下吃了会儿酒，各自回屋洗漱，饮下黄氏的解酒汤便歇下了。
......
乔钰小歇一日，次日清晨穿上正四品官袍，将述职文书递交到吏部。
从吏部出来，乔钰又去往御书房。
也是巧了，刚到御书房，苏公公从里面出来。
见到乔钰，苏公公怔了下：“呦，这不是乔大人？”
“苏公公安好？”得到肯定回应，乔钰说道，“三年任期已满，此番是回京述职。”
顺便将石灰厂的机密文书交给兴平帝。
苏公公替乔钰进去通传，不多时就出来了：“乔大人，陛下让您进去呢。”
乔钰道声谢，擡步走进御书房。
“微臣参见陛下。”
“起来吧。”兴平帝放下朱笔，看向下首的年轻臣子，“乔爱卿有何事要求见朕？”
乔钰手捧文书，恭声道：“启禀陛下，这些是水泥、石灰肥等物的制作方法，还有石灰厂比较重要的文书，请您过目。”
苏公公下来，将文书呈给兴平帝。
兴平帝一目十行地翻看，也不知看没看清楚，随后朗声笑道：“乔爱卿啊，你可真是让朕刮目相看。”
乔钰垂首作谦逊状：“陛下过誉了，微臣只是尽自己的职责，为陛下分忧罢了。”
兴平帝还想说，内侍进来通传：“陛下，阮皇贵妃和三公主求见。”
“乔爱卿，过去三年辛苦你了，你且放心回去，朕不会亏待有功之臣。”
因着乔钰提出的官商合办，一个皇商名额不知引来多少商贾向朝廷捐银。
截止今年，已有千万两白银。
兴平帝对此非常满意，也愿意给乔钰几分荣耀。
“是，微臣告退。”
乔钰退出御书房，拾阶而下时，伴着银铃般的笑声，有人拾阶而上。
乔钰想到方才内侍通传，说是阮皇贵妃和三公主求见。
阮皇贵妃，继徐后被废后，后宫位份最高的嫔妃。
也是先皇后梁氏的替身。
乔钰退至一旁，恭敬行礼。
直到两人越过他，乔钰才转身出宫去。
乔钰身后，阮皇贵妃和三公主来到御书房外。
三公主频频回首，面颊飞起两抹红晕。
阮皇贵妃看在眼里，眼波流转，问一旁的内侍：“方才那位大人是何人？”
内侍知晓这位是陛下的宠妃，万千宠爱于一身，得罪不起，想着乔大人的身份又不是什么秘密，便如实相告。
“回皇贵妃娘娘，那是回京述职的池州府知府，乔钰乔大人。”
“池州府知府？这位乔大人看起来很是年轻呢。”
“皇贵妃娘娘有所不知，这位乔大人可厉害了，他是兴平七年的六元状元，更是研制出许多利国利民的好东西，譬如地动仪、防护服、口罩、水泥......”
三公主惊呼：“这人好生厉害！”
阮皇贵妃睨了眼三公主，笑容莫测。
-
地方官员任期结束，按照惯例必须回京待职。
然而吏部的任命不会立刻下来，短则一月，长则半年。
乔钰也不急，在家悠闲度日，权当给自己放个假。
这天晚上，乔钰看完书，熄了灯准备入睡。
于祥过来敲门：“公子，有客来访。”
乔钰去正屋，来人有些面生，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梁大哥！”
“钰弟。”
商承策顶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指向手边的酒壶：“前几日事务繁忙，今日得闲，又恰好得了两壶好酒，遂带来与钰弟一同品赏。”
乔钰拱手：“那乔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商承策失笑，又道：“正青得知我要来见你，也要过来讨口酒吃，钰弟莫要介意。”
乔钰摇头，他自然是不介意的。
两人相对而坐，商承策斟酒：“正青他还有公务尚未完成，咱们先喝。”
乔钰接过酒杯，轻抿一口，眼睛一亮：“好酒！”
另一边，陶正青火速处理完公务，乘着夜色离开兵部。
幸好宫门尚未落钥，否则他就要被关在宫里，无法赴宴了。
陶正青打算先陶府，略做伪装再去城南，同殿下和乔钰吃酒。
夜间，大街上空无一人。
陶正青策马疾驰，任由夜风撞到脸上。
今年应该是他在兵部的最后一年，明年他打算去边关，为守卫大商贡献一份力量。
正想着，颈侧传来一阵刺痛。
陶正青倒吸凉气，欲腾出手触碰，眼前忽然变得模糊起来。
坐在马背上的身体摇摇欲坠。
“砰”的一声，坠下马背。
......
乔钰和商承策等了许久，两壶酒都快喝完了，也没等到陶正青。
商承策有些遗憾，将剩下的酒两人分了：“许是有事耽搁了，下次再一同吃酒吧。”
乔钰倒是无所谓，身在官场，有诸多身不由己，他也曾经历过，非常能理解陶正青。
遂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临近子时，乔钰送商承策离开，简单擦洗一番，倒头就睡。
翌日，乔钰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乔钰挣扎着睁开眼，嗓音沙哑：“进。”
秦进推门而入，身后还有一人。
乔钰定睛看去，赫然是乔装打扮的杜公公。
“乔大人，大事不好了！”
“昨夜禁军在大元余孽的藏身之所发现了陶大人，现在陶大人已经被关起来了，陛下派禁军围了陶府，要拿陶大将军问罪呢！”
乔钰当时就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