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2/2)
“不是说了,表现好有奖励吗,”常少祖说话间,已捏出一枚灵力汇成的莹白小针,道:“一点儿都不疼。”
穿孔很快,有灵力辅助更不会发炎红肿,穿戴好后,江了兴奋地一直擡手摸,没有镜子,就抽出佩剑来照,问常少祖好不好看。
“好看,”常少祖眼睛凝着那枚耳环,睫毛颤动了下,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道:“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摘下这对儿耳环,睡觉不能,沐浴也不能。”
江了拍着胸脯保证:“师尊送我的,我死都不摘!”
夜里又冷又风大,这炕虽小,挤挤还是够躺两个人的,常少祖这时候强迫症又犯了,看着床上的褶子怎么看怎么烦躁,便叫江了去石凳上坐着,自己一下下捋床单。
常少祖摘了披风,长衫套在宽阔瘦削的肩膀上,十分立挺,腰封一勒,显出极细极窄的腰线,几乎两只手就能掐过来。
周遭一下子安静下来,江了心里小鹿乱撞得厉害,不知道多少次移开眼又瞟过去,蜷起的掌心满是汗。
他觉得上午的事,自己始终没有好好给师尊一个答复,满肚子的话翻来覆去酝酿了许久,见常少祖快收拾好了,江了蹭一下站起来:“师尊,我也有话要对您说!”
常少祖嗯了声,微蹙着眉,注意力全在床单上。
江了走到床边,罚站似的手背在身后,手指揪着衣服,看着常少祖的侧脸,心跳的飞快:“其实我,我……我……”
常少祖那道褶子捋不顺,心里本就不爽,这会儿听他“我”了半天,更加不耐。
“你到底……!”
常少祖猛地一扭头,有什么东西轻轻落在了自己右脸颊,湿湿软软的,热热乎乎的,一触即离。
常少祖脑子里一片空白,睫毛一颤,擡起眼。
江了双颊红得煮熟了似的,眼睛完全不敢和他对视,连连后退数步,结结巴巴地摆手:“我我我我不困,我去外面守门,师尊好好休息!”
江了临出门还被凳子绊了一下,几乎是落荒而逃。
常少祖跪坐在炕上,望着江了离开的方向,好半天一动没动,直到腿都坐麻了,他才后知后觉换了个姿势。
跳动的火光照在他薄薄的眼皮,常少祖垂眸盯着那道褶子,擡手轻轻抚摸了下右颊被亲的位置。
江了坐在屋顶上,吹了许久的冷风,脸上的温度才堪堪褪去,嘴角的弧度如何也压不下去。
虽早就同师尊有过更亲密的举止,但只有这次,是在两人神智都完全清醒的情况下。
江了两手捧着脸,回想起师尊当时神情,兴奋地简直想要大叫。
他冰得屁股疼,又改坐为平躺,望着天上数不胜数的星星,忍不住又抚摸上耳环,来来回回爱不释手。
江不宜一清醒就感受到他不同寻常的情绪波动,却没在意,手撑着额头,打了个哈欠:[你手里摸的什么东西?]
“耳环,”江了炫耀似的:“师尊给的!”
江不宜略显不爽地皱起眉头:[常少祖?他突然给你这个干嘛?]
“我表现好!”
[…………]
江不宜总觉得这话是在点他,脸色更难看了:[嘁,糊弄小孩儿的玩意儿。]
江不宜全身上下就嘴最硬,嘴上说着不稀罕,心里却止不住比较,常少祖从小就惯着江了,要什么给什么,再反观他呢?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常少祖就从没想着送给他点儿什么。
但其实也没什么,他又不是江了这样的半大小孩儿,也确实没什么想要的。
江不宜很快把自己哄好,心里又隐隐不服,他觉得自己可以表现得比江了更好。
在心底暗暗发誓后,江不宜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朝炕上一看,登时被吓了一跳:“常少祖!”
常少祖没睡觉,他靠坐在墙角,双手抱膝蜷成虾米,指甲陷入肉里掐出了血,整个身子都在细细地发抖。
江不宜刚一碰到他的手就被冰得缩了一下,常少祖手像冰块儿一样,他再一摸,不仅是手,常少祖浑身冷得像刚从寒潭里捞出来的,可这屋子明明一直燃着火,温暖得只穿一件单衣都不会冷。
江不宜被他的状态吓坏了,慌忙去探他的脉搏,越探眉头拧得越紧。
他不知道常少祖白天发生了什么,但此刻体内的灵力天秤已经完全向魔气倾斜,不仅攻击着他本就飞速流逝的灵气,还在侵蚀他的心脉。
江不宜一刻不敢耽搁,盘腿打坐,为常少祖运功疗伤。
不一会儿,常少祖擡手,拍了拍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这是没事儿了的意思。
江不宜抽回手,身体前倾,手臂圈住他的腰往后一搂,让他可以靠在自己怀里:“好点儿没有?”
他没办法完全安抚两股灵力,只能叫它们的对峙达到一个新的平衡。
常少祖点头。
“你可以多依靠别人一点,江了也不是小孩儿了,你没必要瞒着他,”江不宜脸颊贴着他冷汗津津的额头,想到方才就后怕,不禁抱得更紧:“要不是我进来看见,你自己打算怎么办?”
常少祖缓缓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我累了。”
往常这话就是赶他出去的意思,江不宜叫他吓得恨不得十二个时辰粘他身上,这时候哪能出去。
常少祖躺下后,江不宜就从后面抱着他,给他暖身子:“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
“……”
不说话就是还在生气。
江不宜抓着他手,讨好地捏了捏他的掌心:“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我是唯一一个跟你好过的人,最最最多再加一个江了,那本质上也还是我,我以为再怎么不济,在你心里也是有点儿地位的,结果……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人,还都跟你好过,那我算哪根葱啊?”
“而且我问你的时候,你那个态度,好像我在无理取闹一样,我就……就生气了,你也知道,我一生气嘴上就没个把门的,我根本就不是要说你那个……”
江不宜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没了声音,脑袋贴在他的后脖颈里,狗似的不停蹭。
常少祖终于动了一下,从背对他,改为平躺:“这不是会好好说话吗?”
“我以后都好好说话,我,我保证!”
江不宜激动坏了,说着就三根手指指天,要发大毒誓,被常少祖一个白眼儿瞪了回去:“差不多得了,睡觉罢。”
江不宜一个高兴就凑过来要亲他,常少祖啧了声,挡着他的脸推开了,江不宜嘿嘿笑了声,长臂一伸,极具占有性地姿势将人完全搂住。
常少祖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听身旁人翻过来覆过去,过了好久,轻戳了戳他的肩膀,极小声问:“你那个是男的……还是女的?”
“都有。”
“那,那你,你是上边,还是……”
常少祖睁开眼,斜觑着他:“我让他们在上面,你觉得他们敢吗?”
江不宜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地松了口气:“哦,哦哦……那你之前,带我回去之后,还有没有,和别人,有没有过那个……?”
他不安地眨着眼,生怕说出的话又叫他不高兴,说得极小心翼翼。
常少祖闭上眼:“没有。”
江不宜眼睛唰地亮了,蹭一下爬起来,握住他肩头:“所以我是你第一个男人!”
常少祖被他这反应逗笑,骂到:“滚,哪有这么分的,第一个怎么着也轮不到你。”
江不宜越想心里越欢喜,也不管常少祖骂他,搂住他腰,死乞白赖凑上去:“亲一口,老婆,亲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