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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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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仪

常少祖睡了好大一觉, 自来了大饶岛,他好久没睡得这么沉了。他沉沉吐出一口气,手臂搭在眼皮上, 脑子里乱得跟浆糊似的。

昨夜他隐约记得江不宜来过,又好似只是做了个梦, 梦到了一条青黑粗长的巨蛇绞住他身体, 在他耳边念叨了什么……又是花又是屎……颠三倒四乱七八糟的……

常少祖甩了甩脑袋,想将那些浆糊甩出脑子,脖子刚扭了一下,一阵剧痛从后颈猛地牵到脑仁儿, 疼得他冷汗冒出, 绷紧着脊背,不敢动了。

怎么回事?落枕了吗?

嘶……他这一觉是睡了多久……

常少祖擡手扶着后颈, 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一行揉着, 一行掀起眼皮朝漏壶看去。

这一看, 让他从头僵硬到脚。

巳时??!他从昨夜子时,一直睡到巳时??

常少祖来不及思索,更顾不上脖颈酸痛,急急翻身下床,拽上衣袍就出了门。

走在前往约定之地的路上,常少祖脸色铁青, 郁闷至极,这还是他头一遭因睡过头而耽误了正事。

待他赶到时,演武台边沿上已经五颜六色地坐了一排。

蜘女一袭薄纱般的紫衣轻盈地挂在身上, 她翘着二郎腿儿仰躺在台面,嘴里衔着一根狗尾巴草, 同一旁坐着的几位同僚相谈甚欢。

悲喜面则身着一袭低调暗沉的银灰,抱剑环胸,倚靠着石柱,不知是听到了什么污言秽语,厌恶地别开头。

他余光瞥见常少祖身影,身子不自觉站直了几分,喉结上下一滚,刚要说什么,再定睛一看,整个人都硬邦邦地愣在了原地,未说出口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我来迟了,怎也没人叫我。”

常少祖略带凉意的话音响起,方才还乐作一团的几位剑仙齐齐绷紧身子,一个个下饺子似的从演武台上上跳了下来。

“老大你来啦!”

蜘女也拢了拢发丝,跳了下来,刚欲调侃几句,擡眸看向来人时,忽然愣住,神情与悲喜面如出一辙。

不仅是蜘女和悲喜面,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流露出惊愕的神情。

常少祖眉心蹙了一下。

还是悲喜面率先反应过来,轻咳了一声,颇不自然地别开眼:“咳,还有一刻钟,不晚,华海在路上耽搁了,要迟些到。”

“怎么?是让他碰到天上神仙打架,忙着给人劝架吗?巳时之前,他爬也要给我爬过来!”

常少祖一行面无表情地吩咐着,一行行至演武台前方,右手掌心向上,松松一擡。

演武台上凭空腾起一张莹白的圆形灵阵,缓缓转动着将岛上山川湖海飞鸟走兽,全然呈现了出来。

“是。”

常少祖凤眸微眯,细细打量着面前灵阵,左手扶着下巴,右手在某一处,凭空一划,森林深处被遮天林木掩埋的深渊骤然放大,笼罩于漆黑崖口的暗红色封印若隐若现。

他又端详了会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随口一提:“江……仇行他们走了吗?”

众人讳莫如深的眼神抛来递去,最终又落到悲喜面身上,悲喜面被推耸着上前,又咳一声,稳声道:“咳……卯时三刻,便走了。”

常少祖点了点头,擡手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刻出四个十字,早上没喝水,他不太舒服地捏了捏嗓子。

这一下,所有人的视线又煞有其事地随着他手指,齐刷刷地落在了他的脖子上,放肆打量毫不遮掩。

常少祖再也绷不住,眉心跳了两跳,掌心用力一握,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演武台整个震颤了一下,从中央裂开一道宽缝。

“你们一个两个什么眼神???”

常少祖寒冰雕筑的刀子似的眼神扫来,方才还直勾勾盯人看的几位剑仙,又齐齐别开了目光。

欲盖弥彰似的,有的低头碾磨着脚边草叶,有的双手背负哼起小曲,还有的故作严肃,认真打量着演武台上灵阵,实则看的没一处正地儿。

悲喜面反应慢了半拍,同常少祖视线撞了个正着,抱剑的手臂紧了一下,在常少祖近乎逼视的目光下,极不自然别开了眼:“咳,咳……没,没什么。”

常少祖信他个鬼。

他们不肯说,常少祖也不逼迫,宽袖一扫,带起的气流将草叶都齐根割断,眼前出现了一面食盘大小的水镜。

常少祖往镜内一照,下一瞬,惊愕的神情比起方才的一众剑仙有过之而无不及。

水镜之中,一截细瘦白皙的脖颈上,赫然印着一圈勒出的红色指痕,凸起的喉结上青紫的牙印格外瞩目,密密麻麻的红梅从耳根一路往下没入衣领,让人不禁遐想,紧缚于严丝合缝的纯白布料之下,该是怎样一片泥泞不堪的浪荡光景。

常少祖脸色好不精彩,又红又黑,又青又白,他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好似怒极气极,手指却慌不叠地去遮掩上面淫/乱的痕迹,好似羞极恼极。

那个畜生……!!!!!

蜘女终究是没忍住调侃的心思,走上前,手指十分自然地搭在常少祖肩头,眼神极尽暧/昧:“老大,没想到您喜欢这种的,虽是粗野了些,但粗野也有粗野的妙处……昨夜想必是尽兴了,今日来迟一会儿,大家也都能理解,是不是?”

众人齐齐点头。

悲喜面附和道:“您最近压力大,能找到纾解途径,我们很欣慰。”

众人又是齐齐点头。

常少祖想杀了那畜生的心都有了,这下干脆不捂脖子,直捂脸了。

一位身长体阔,面带一妖魔面具的仙君突然站出来,他面朝着身后众人,终于忍不下去似的骂道:“你们在逼逼叨个啥!老大都叫人欺负成这可怜儿样,还能呲个大牙乐!一群狼心狗肺的!老大!你说谁欺负你,我这就把他胳膊腿儿卸下来……”

“你个夯货!”

蜘女不等他话说完,踮起脚尖,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哪凉快哪待着去!”

妖魔面捂着脑门,纳闷道:“不是……老大脖子都叫人掐紫啦!你们是看不见吗?!”

常少祖长吸一口气:“你们是没别的事做了吗?”

他冷冰冰的话一出,几人再不敢多加调侃,赶忙记下他在灵阵上标出的位置,匆匆御剑朝森林深处而去。

蜘女是个不怕死的,临走前不忘眨了眨眼,附耳笑道:“白天小羔羊,夜里大灰狼……老大,您好品味……”

常少祖:“………………”

妖魔面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个事,方才还闹哄哄的人已经齐刷刷不见了。

常少祖气恼也就是一阵儿,眼下不是发火的时候,他极快镇静下来,觉察到异样之处。

江不宜昨夜确实来过,他虽是贪馋他给自己带来的欢愉,却也不至于在如此紧要关头,睡得这么死沉。

绝对是江不宜做的手脚。

他想做什么呢?他让自己昏睡,却又没让他错过打开封印的时间……唯一错过的,只有同江了的送别。

常少祖长睫一颤:“江了走了吗?”

妖魔面闻言环顾一圈,指着自己:“哦,老大你问我!”

“这里还有别人?”

妖魔面忙道:“走了走了!就是看着不大高兴,旁人同他说话也不理……可能是您没去送他罢?”

江了走了。

仇行走时定然清点过人数,江了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溜回来的可能,基本为零……

江了再次同自己分别,他没去送他,走时不高兴也正常……

常少祖缓缓蹙起眉,仇行做事一向靠谱,他说走了,那肯定是走了,但他思来想去,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地紧。

“老大!女的都这样,心比针眼儿小!这根本不是你的问题!”

常少祖:“………………”

妖魔面不知何时绕到了他侧后方,他长得高大,身形比常少祖长了一大截。

此刻弯下腰,看他的眼神儿像看自家闺女似的,说话一股老妈子味儿:“哎哟歪,老大你这皮也太嫩了,简直比我大姑家的女娃娃还嫩……哎哟,都冒血点点了,这得疼坏了罢?到底谁给你掐的?”

常少祖捂住脖子,满脸防备:“…………我没事,你走开。”

妖魔面走后,常少祖思索片刻,取出铜钱为自己此行卜了一卦。

阴阳相冲,宿命互克,布局凌乱,惠散鸟无。

大凶之兆。

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黑沉沉的云越来越低,与千年不散的浓雾连接在一起,分不清昼夜,闪电当空划过,仿佛割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常少祖向他们交代完细节,从识海中退了出来,他洁白的衣袍被大风刮得猎猎作响。

他又在识海中,单独联系了悲喜面与蜘女。

常少祖:“华海还没到?”

悲喜面声音沉了下来:“试过了,根本联系不上,估计是路上出事了。”

蝴蝶面平日里看着吊儿郎当,关键时刻却没掉过一次链子,若是来不了,只能说明是真的出事了。

识海中骤然陷入沉默。

两仪天青阵是天阶防御灵阵,由天青灵石作阵眼,内外分两重,阵位占八方,启阵八人,少一人都不行。

蜘女:“……是上面的人?”

常少祖神情看不出丝毫变化,摇头道:“不会,他们有的是机会打压我,这时候捣鬼,对他们没好处。”

悲喜面:“我们还要等吗?”

蜘女:“人不来,怎么启阵?”

“没时间了。”

常少祖目光凝视着森林上方,受到灵阵感召缓缓腾起的巨大青黑色石块儿。

石块儿通体晶莹光滑,其上刻有密密麻麻的白色符文,那是常少祖亲手刻上去的。

巳时启阵,一刻不多,一刻也不能少。

闪电如张牙舞爪的蜈蚣划破天边,一晃而过的白光,映在常少祖扬起的侧脸,衬得他埋没于鼻影的眉眼,愈发锋锐凌厉。

闪电褪去那刻,常少祖毫不犹豫命令:“辰妄同我换位置。”

常少祖位于东方,悲喜面位于东南方,而空缺的位置,正好位于正南方。

蜘女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我来罢!这阵对灵力消耗太大,您等会儿还要……”

“有用到你的时候。”

常少祖扫了眼依旧在上升中的天青灵石,迅疾朝东南方去。

林木掠过他的眼眶连成一条绿色的缎带,常少祖右手掐诀,闭上眼再睁开,一道白芒在他眸中一闪而逝,紧接着,身后出现了又一个“常少祖”,它足尖轻点两下,飞速掠过葱郁的树木,朝正南方去。

纯白与银灰,在充斥着不祥的大雾中擦肩而过时,常少祖又沉又稳的声音如安定的岩石般,在两人耳畔响起:

“一会儿无论发生了什么,这道结界都必须给我顶住了。”

滚滚黑云之下,八道灵力势如破竹,冲破白雾,注入悬浮于森林上方的天青灵石之中。

随着灵力注入,天青灵石缓缓转动,刻在石身的符文一行接一行泛出灿目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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