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
第七章
莫于池提着被打晕的人进来时便看见白风誉在用染了血的绣帕擦手。
宋千银带着白妍女站在一旁不敢讲话,去吓唬白妍女的人跑的太快没追上,只剩莫于池手上那一个活口。
一行人在死者身上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物。
白风誉把茶杯里的水倒在绣帕上:“手腕有护卫军的印章,是隶属皇帝的。”
绣帕上的红色更加刺目,他视若无睹般将绣帕扔到死者的脸上。
“埋了,剩下的也问不出什么。”
宋千银把人带出去身后还跟着白妍女。
他站在盥洗池前轻轻搓洗。
莫于池上前握住他的手腕。
“别洗了,很干净了。”
他的手微微发抖,手腕上也一阵冰凉。
这是他十七年以来,头一次杀人。
杀的还是皇帝的人。
莫于池轻叹口气擡手遮住他的眼睛,白风誉只感觉到身侧温热的气息。
他站在白风誉身边道:“我第一次遇见你是在江南,那时候你坐在屋宅的前院发呆,面色苍白但笑的很温柔。你院里的仆人跟我说你是白家的公子,也是你救了我。后来我说我想留在你身边保护你,你的管事说你身边不缺暗卫,如果真的要报答你就去拔高自己。”
他的声音算不上大,似在说着很平常的事情。
“我在门院看了你一年随后决定从军,我应该保护你的,你的手不该染上这些。”
“对不起。”
他把白风誉的手抽了出来又给擦干,随后他放下遮住眼睫的手。
白风誉神色无常:“皇帝想杀我。”
他转过身攥紧了莫于池的衣袖,双眼空洞。
白风誉的右眼有两颗痣,一个眼下一个眼上,很是对称。
“白风誉,别怕。”
他上前抱住白风誉轻拍他的后背。
莫于池从未哄过谁,也不知道白风誉会因为杀了人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是心疼的,毕竟他才十七岁。
莫于池将人带回房间倒上热茶:“白风誉,你要信我。”
他望着白风誉的双眼,真诚的、不加掩饰的歉意。
白风誉搓搓自己的脸颊,声音带了些哽咽。
“莫于池,你不欠我什么。”
他埋着头看不清表情,莫于池的心底一抽。
“我知道你对陛下失望,我也知道你不爱杀人。”
他静默片刻伸出手将白风誉的脸解救出来:“但是你不要推开我。”
白风誉房里的烛灯燃了一晚,莫于池也在那呆了一晚。
在安定寺呆了一天一夜之后四人便打道回府了。
莫于池发觉自家的侍卫开始时不时走神,还特别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在他上朝结束后的又一个间隙,他送白风誉回府之后带着宋千银去东街买东西。
“宋千银,你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侍卫还吃着刚在摊主那买的饼,闻言连饼都不嚼了。
“主子,我对你的忠诚日月可鉴啊!”
他言辞恳切,似乎莫于池不信他自己下一秒就能去死。
街上的行人都朝他俩看过来,莫于池扶额把人带回府里。
到了书房他先给自己倒了杯茶:“你近些日子对我的饮食和起居特别关注。”
他手指轻点桌面又回想了一下:“还特别留意我身边人。”
宋千银的饼子已经在路上吃完了,手上提着些果脯蜜饯还往嘴里塞。
“主子,我就是担心你遇害。”
两人相处方式向来融洽,除了在外面需要恭敬几分,私下里也是称兄道弟。
“上次你从安定寺回来之后就开始莫名其妙了,别跟我说担心我,之前我在战场被人射成刺猬的时候你还拉着我去泡酒馆。”
宋千银一噎,他两个眼睛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主子,你信不信前世今生?我之前跟白二小姐聊天的时候提到了这个。”
“长话短说。”
“白二小姐说你前世被人杀害,最终没落得好下场!”
说完他猛地闭眼不敢看面前的人,嘴里的蜜饯也得空吞了下去。
许久没听到面前人出声,他虚虚睁开一只眼睛。
莫于池坐在桌前一杯又一杯的喝茶,也没说什么重话,神色晦暗不明。
“主子,别生气啊,我就是害怕你真的落到那个下场。”
“实在不行……我不那么谨小慎微就是了。”
莫于池喝完最后一杯茶才开口:“谨慎些总归没错,你别那么大惊小怪就行了。”
他叹口气从位子上站起来:“回去吧,少吃点甜食。”
宋千银点点头抱着吃食跑了,他跑了几步还转头看向主子,一副深沉的样子。
虽然他不太信白妍女的话,但最近朝局动荡他这个做侍卫的也得提防着点,主子一心搭在白丞相身上,自己的麻烦倒是一点不管。
白风誉近些日子在朝堂之上发言甚少,连带着右相都有点迷糊。
下了早朝之后右相他去府里约谈。
白风誉下朝没换衣服,一身官服乌帽就被带着往右相府走。
他跟在谭户身后默不作声,脸上是一贯的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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