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照风起（六）（2/2）

“呵，好笑。”戚风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些仙界人，“既然如此，你们又何故来此？”

仙界众人吃了个瘪，面露心虚。

“还不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边对凡界的祸乱事不关己一边又想着论功行赏，既然凡根未除又何必自入仙门！”戚风冷笑，“我是真瞧不起你们这些颖人啊……”

众人陷入沉默。

戚风继续道：“母亲因软弱早亡，只有父亲这样的月离人，带着被邪神祝福过的强壮身体才配称王，才配守护自己的家园，可恨的是，你们颖人欺负我们人少势弱，还嫉妒我们的骨血和天赋，这才让你们的皇帝决定率兵屠城，你们简直就是卑鄙阴险的小人！”

“……”

“论粗鄙我们月离哪及得上你们颖人的万分之一！”

“别听他废话了！”见身边的人气势减弱，其中一人大喊道，“为大颖除害，我们有什么错！”

戚风根本不理睬这群江湖宵小，继续看着夜子修道：“离北，你既然不能忠于我，就是我的弃子，弃子的命运如何你再清楚不过，不过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第一，把舆图交出来，第二，杀光偃门人，就从你身旁的那个人开始。”

顾忘卿大惊，目光一凛看向一边的夜子修，可夜子修根本没回看他，冷漠而淡然地擡头望着戚风：“我房里。”

戚风沉默须臾，看着顾忘卿又道：“动手。”

顾忘卿拔剑在胸，以为他马上就要攻过来，可夜子修纹丝不动，四相虎趁机添油加醋：“义父！离北整日跟着偃门的人说不定早就叛变了，你莫要以为他真是去当什么暗桩了！”

戚风心头掀起怒火，又呵斥一声：“我让你动手！听见没有！”

夜子修仍旧丝毫不动，这时，戚风从怀中翻出来了那个金钵，举在身前瞪眼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别逼我捏碎这只母虫！当日我跟你说的话，你还以为是玩笑吗！”

夜子修冷眸看着那个金钵仍旧没动，四相虎等不及了立马上前挥刀：“我替义父处置你！”

夜子修立马回身一刀劈砍过去，刀锋相交一瞬，气力翻涌带动着四周风尘扬起，顾忘卿见状立刻跟夜子修一起冲着四相虎猛攻，局势变成了二打一，四相虎力不能及，连连败退，胸口被二人的刀剑划了几刀深深的口子，很快口吐鲜血摔倒在地。

戚风简直不敢相信，之前听闻四相虎说他自己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跟踪离北，结果还真让他瞧出了端倪，说离北要叛变，他一直不信，他不信同一个血脉的人会背叛他，可如今……如今这个人却在跟自己人挥刀！

戚风在尖塔上怒吼：“你……住手！离北！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离北！”

夜子修仿若没听见塔上的声音，神态平静地挥刀，可刀刀狠厉，刀刀致命，好像在享受最后的一场厮杀一般，面容沉着一份从容和无畏。他和顾忘卿连带着其他扑上来的人一起杀了个痛快，顾忘卿尚在理智中，没有伤及颖人和仙界人，可夜子修不同，他早就因命运给他的各种“馈赠”变成了一个容易发疯和失控的人，他保留的最后一丝理智，没有伤及顾忘卿，只因为顾忘卿是楚寻欢的师兄，仅此而已。

“子修，我二师兄的父母被你们养的那群土匪夺去了性命……这么多年他卧薪尝胆只为报仇，我知道这事与你没有直接关系，但若他日你碰见他，还希望你留他一命……日后，我会跟他讲清。”

师尊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回响起来。

……

四相虎被二人一刀一剑贯穿胸口，死不瞑目般地倒在地上，临死之时他还在如狼似虎地怒视着一直比他强的离北，不肯闭眼。

夜子修手持染血的刀，从刀刃流淌下来的血滴形成一圈轨迹在地，他淡然而傲慢地踩在血上俯视着四相虎，脸上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这么多年真是难为你了，专门去替我做我不想去做的事。”

顾忘卿一愣，擡头看了一眼夜子修。

四相虎目眦欲裂，这才反应过来，他气得唇都在颤抖，原来不是离北不想跟他计较，而是自己早就被他利用了！他挣扎地要起身，却在这一刻五脏六腑爆裂而亡，随后静静地躺在了血泊里。

与此同时，戚风见四相虎死了，怒极失控，手颤抖着狠狠捏碎了金钵里的母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