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计就计(一)(1/2)
将计就计(一)
万般危机时刻, 谢初昀看到了华洵的真身就在二师弟身后,他顾不得什么自保了,心头焦灼, 很快从地上随便捡起一把剑, 剑刃直直对着华洵刺去!
可谢初昀根本不是华洵的对手, 华洵眉峰一扬, 转身就是一掌, 竟然光凭掌风就将那柄剑生生折断!
眼瞧着那如刀掌风穿过碎剑直直拍向了谢初昀的胸口,桑梓言惊惧一吼:“师兄!快闪开!”
谢初昀看见那一掌向自己拍来,脑海里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一张熟悉的脸, 他心里一颤, 濒死的边缘,最先想到的居然不是“回家”而是……
坏了……怕不是睡出感情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 不远处的一间房内突然传来“轰隆”巨响,一个人影破门而出,迅捷如风地疾步在空中掠过,快速飞到了谢初昀的面前, 左臂一擡瞬间将那掌风挡住, 紧接着右手长袖一挥,卷起一阵强风就将附近几人连带着不远处的华洵震出去数丈!
院中木石四碎, 众人惊骇万分, 震惊不已地看着来人, 都愣了神。
来人散发披肩, 身上只随意地披了一件褐色外衫, 但身板挺直,铁骨铮铮, 气势疏狂,冷峻的眉眼向前一瞟,脸上带着迫人的怒火。
众人喉咙一滚,看样貌,剑眉星目,玉骨之姿,惊为仙人,难道此人就是轰动沧澜城的玉扇公子?
“楚寻欢!你的左手……为何会没事!”华洵目眦欲裂地冲着他大吼一声。
楚寻欢没搭理他,先是轻轻地把两个徒弟扶起来,下意识地帮他们拍了拍身上的灰,面色已恢复如常,人淡如菊的模样。
“师尊!你没事了?”两个徒弟担惊受怕地急促问道。
楚寻欢冲二人点点头,眼神传达着讯息:无恙,一切顺利。
二人了然,瞬间放下揪起来的一颗心,刚刚的六神无主,不知所措一扫而空,转身拿起剑站在楚寻欢的身侧,神情沉稳而坚定地看着对面众人。
“华少师,别来无恙。”楚寻欢稍稍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又漫不经心地拿出一条抹额将一缕头发束在脑后,“出尔反尔非君子,那日你废我一臂,说好了二人扯平,但看你今日架势,是定要除了我师徒几人不可了?”
这个时候,华洵也不傻,毕竟公报私仇会坏了他的名声,于是道:“你勾结朝廷欲要捉拿的凶犯,我今日来不过是为夜公子效犬马之力,怪就只怪你私藏凶犯,蔑视王法!”
“哦?”楚寻欢束好头发,正对着这群人神情极淡,“何出此言?可有证据?”
“找到了!”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人的吼声。
夜子瀚听闻此声,面露得意之色,假模假样地道:“这人果然私藏了重犯,把人带出来!”
县尉一愣,夜公子的人什么时候进去的?
不过县尉也不好质疑,毕竟言多必失,这个节骨眼只好赶紧站好队,他跟着怒喝一声:“大胆!竟敢私藏朝廷重犯!现在证据确凿,你该如何辩解!”
眼瞧着几个人把一个面露惊恐,咿咿呀呀欲要辩解的囚犯从院子角落拖了出来,身后的江湖人士配合夜子瀚演戏:“此人高鼻深目,怕不是外邦人!若是身上有黑血就必是那怪人!”
眼前这人确实很像是通缉令上画的人。
一人随手扯下来一片衣角,将衣角围罩在那人眼睛上,这下子就更像画像上的人了。
“就是他!”又有一人大吼,随后翻出一把小刀走过去打算划出一道血,“让我再确认下!”
“慢着。”楚寻欢英眉一簇,回身看向那囚犯道,“县尉大人,夜公子,我不认识此人,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冒出来的,冒然断定,实在不妥。”
“呵,天大地大,你若不认得他,他为何偏偏藏在你这向阳别院里,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夜子瀚胸有成竹地斜昵他问道。
“那你说说看,我叫什么名字?”楚寻欢看向那名囚犯问道。
囚犯瞪红一双眼,急得挣扎不停却吱吱呀呀说不出半个字,明显是提前被人毒哑了,好方便当那只替罪羊。
“原来夜公子是怕不能按时交差,就随便找了个死囚当替罪羊,怕他坏事,还刻意毒哑了他。”楚寻欢眼底一暗,看着那人幽幽道。
“荒、荒唐!”夜子瀚突然大怒,“此人分明就是你的同党,你在沧澜城驻足已久又暗中勾结千问,好从他那打探江湖朝廷秘辛,意欲何为?看此人分明是外邦人,很难不让人猜出,你与外邦人内外勾结,企图谋害朝廷!”
楚寻欢瞟了一眼夜子瀚,声音薄凉:“夜公子‘知人善用’,也该知道‘要一个不能言的人有何用’这个道理?”
“你!”夜子瀚被生生噎到了。
“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藏一个无用之人又有何意义?”楚寻欢继续追问。
“总之,先把此人和玉扇抓起来,送到京城镇鬼司候审!”县尉发话道。
“罢了。”楚寻欢看着拿着小刀那人又道,“你去试试看吧,若是他真是黑血怪人,你们再抓我也不迟。”
那人听闻后,赶忙凑了过去抓起死囚的一只手,作势要划一道口子验验看,就在这时,楚寻欢又叫住了他:“等一下,若他不是朝廷重犯,你们该如何赔罪?”
“荒谬!”县尉破口大骂,“配合朝廷办案是百姓的义务,若是有失又岂能给你赔罪!?”
楚寻欢置若罔闻,淡笑道:“不如就请夜公子让你的人从此以后不再与我作对如何?”
“楚寻欢,你该不会还以为事到如今还会有人护住你吧?”华洵看着他,目光幽深,“你好好地待在你的仙界本是无事,偏偏要入凡参与江湖纷争,如今你初入江湖,除了那个不知道现在在哪的千问以外毫无根基,再加上私藏重犯,看来不需要我动手,你已绝无生还之机!”
楚寻欢面无表情地听着,云淡风轻地瞟了他一眼,沉默之时,拿刀那人就要下手,这时,院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有一人大吼一声:“慢着!”
众人听闻往院外一看,是一老者报信恭迎着一位贵公子前来,来人正是来赴约准备吃东海鲜味的太子慕岩。
慕岩从老远见众江湖武林人士举着火把围堵在向阳别院的门口,来势汹汹,他凑近一听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面色平静如水,已经在权衡这场面如何行事才算最稳妥。
他使了个眼神给身边的老臣,老臣意会这才匆匆往里进,一嗓子遏制住了局势。
众人一看向慕岩,心里一抖下意识就开始抱手鞠躬,低声问候,刚刚剑拔弩张的局势瞬息万变,所有人不动声色地静静观望,慕岩和华洵在人群中对望了一眼,华洵心口一顿,蹙眉躬身行礼:“殿下。”
慕岩神色淡然地看了他一眼,见华洵下意识地回避眼神便知一切,不过慕岩默不作声,眼底沉着暗光。很明显,朝廷欲要抓的重犯就在向阳别院中,华洵欲要借刀杀人除掉楚寻欢,好让自己稳坐朝中,也能保住自己在炼火堂的地位。
夜子瀚在慕岩面前自然恭敬得很,先是冠冕堂皇地与他解释了一番,之后道:“此事交由我,殿下尽管放心。”
小的时候,慕岩和夜子瀚曾在家宴中遇上过,那个时候年纪小,两个人还能玩到一块,说说笑笑毫不顾忌君臣之礼,甚至互相当作是兄弟,长大以后二人来往的少了,是慕岩渐渐明白了,他身边不需要无用之人,儿时的情谊怎么抵得上他心里的万里山河。
而自小敏感好胜的夜子瀚也渐渐明白了,昔日对他温柔可亲的太子哥哥也嫌弃他无用了。
那年,舞象之年,春猎之时,所有公子都能猎到十五只兔子,只有他一人没有达标,也许从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现在要走的路,区区十五只兔子,别人能办到的,如今他也能,他还会猎到更多的“兔子”!哪怕不惜一切代价!
夜子瀚狠狠盯着慕岩的侧脸心里暗暗发狠。
而慕岩则是看着神情更加淡漠的楚寻欢,君子如皎月,立在那里,清冷而高不可攀的模样,好像十年前他们初遇的那晚,月光将他衬得如出尘雪莲,可细看,楚寻欢今日的样子好像大病初愈,脸上还有一丝疲态,可眼底暗暗带着亢奋和一丝势在必得的决然。
楚寻欢注意到他的目光,侧过头来恭敬有礼作揖道:“让殿下见笑了,楚某本是备了一些上好的酒菜鲜味来招待殿下,没想到竟然让殿下看了笑话,此人被发现在我院内确是事实,可据我刚才观察,发现此人皮肤的伤痕像是被鞭打的痕迹,除此外还有多处烙印,当是在牢里受过刑罚,既然是牢里的人……又怎么可能逃出来?若真是侥幸越狱成功又怎么可能来这沧澜城杀害南风馆数人,还在夜游灯湖那日光明正大地杀了不少暗卫……行事如此明目张胆?当真是逃亡
里拼了命爬出来的,他乌发凌乱,双目浑浊,脸上全是凸起的深色暗筋,抓住他的那只手上皮肤溃烂,长了密密麻麻的血泡,鲜血开始从破皮处汩汩而流,那些血液仔细一看竟然是黑色的!
三人看了这一幕,都面露震惊,心中惊跳了一下。
“喂……你。”楚寻欢刚要伸手,很快被离着他稍近的桑梓言一把拉了回去。
桑梓言拧眉慎重道:“别碰他,小心传染。”
连一向不怎么正经的谢初昀此刻也谨慎肃然道:“这血液的颜色分明是有毒的,搞不好真能传染,你不要碰。”
说话间,再一看那人,竟然整个眼球都布满了鲜血,面上的皮肤像是干涸皲裂的大地,慢慢溃烂流血,有些地方又长出了血泡,格外瘆人,别说是不知道是谁了,连他的五官都开始模糊扭曲,根本辨认不出口鼻在哪。
楚寻欢瞠目结舌地俯身看着,脑海里细细回想书里到底有没有这一段,就在这时,那人的脸五官慢慢扭曲了一会儿后,忽然整个人拔地而起,四肢扭曲着冲着他飞扑过来,嘴上呜呜嗷嗷,不知所云地乱叫着,形同丧尸:“啊……呜啊……”
“小心!”桑梓言目光一狠,已经擡剑一下子刺穿了那人的胸口。
鲜血溅射在了四处,谢初昀赶紧眼疾手快地拉着二人往后一跳,那些黑血才没溅到二人身上。
那人胸口中了一剑后,整张脸还在不断冒血,等了一会儿,倒在地上不动了,似乎是断了气,而整个尸体竟是血液瞬间从身体里流干,彻底变成了一具漆黑的枯尸。
这一幕过于惊悚,让一向淡定自若的楚寻欢都僵在了原地,半天才缓过神来。
他有种预感,这不像是什么邪门术法,倒像是某种怪病。
他蹙眉低语:“这是……什么病或者是中毒吗?也是万鬼门搞的鬼吗?”
桑梓言看着那具黢黑的枯尸,神情凝滞,好像在沉思着什么,这时,他脑海里一个惊悚的场面一闪而过,他幼时住的村子,忽然天降血尸,一具具浑身冒血的尸体如烂泥一样从天上砸了下来,可摔烂的四肢又重新支撑着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爬了起来,那些血尸重新“活”了过来,瞬间扑向了村里的人……
恐怖的片段一闪而过,让桑梓言额头直冒冷汗,心悸不已。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不过这人明显是个成年人,不知道跟他们掳走童男童女有什么关系?”谢初昀也一时片刻想不明白。
……
此时,万鬼门玄武堂据点,某处阴暗的地牢中。
一群七八岁的孩子正围坐在一起,浑身发抖,有几个孩子在小声哭着,碎碎念着自己爹娘,其中有一个身穿深衣的孩子,眼神灰暗,垂眸凝思了许久,比起伤心欲绝,更多的是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这时,坐在他身边的一个小女孩抓了抓他的袖子,问他:“你也是在外面玩的时候被坏人抓到这的吗?”
夜子修双目无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小女孩是在跟他说话,于是转头看向她:“我不是去玩,我想出去四处打听一下一座仙山的位置。”
他想着等年长几岁有能力安顿好了母亲后就去仙山,可至少要先知道鹿苍山在哪,没想到出去一趟就被坏人抓了。
“什么山?”小女孩刚哭过的眼红红的。
“鹿苍山。”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夜子修垂眸下意识地勾了一下唇,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人的样貌。
……对了,他还未曾去过鹿苍上,未曾再见一面仙人哥哥,怎么能就此放弃,等待命运的宰割,现在放弃为时过早。
想到这,他眼底陡然生出一丝光亮,蓝色的深眸看向那个女孩,轻声谨慎地问她:“你知道抓我们来的人是谁吗?”
小女孩平时胆子大,就喜欢跟邻居家的小男孩一起偷跑出去玩,尽管爹娘几番劝阻,她还是没听话跑了出来,想到这,她眼底带着委屈:“我听爹娘说了,说最近仙界有一个万鬼门,就喜欢抓小孩,让我不要偷跑出去……都怪我没听爹娘的话。”
“仙界?那是不是仙山就在仙界里?”夜子修长年被他大娘囚禁在家里,不得外出,他几乎不知道外界所有的消息,若不是遇到仙人哥哥,他也生不出想要去寻仙山,不想再坐以待毙的念头。
小女孩见他虽是和大多数小孩长得不太一样,可精致漂亮得很,甚至和自己的眼睛一样深邃,就热情地跟他讲起了爹娘告诉过她的事,其中就包括了仙界和凡界的逸闻和那个盟约。
夜子修听后,神情低落,心里纠结,他本就早已下定决心长大以后要像仙人哥哥那般,勇猛无双,手刃匪类,护家卫国,可如果他去了鹿苍山修行,就不能再入朝为官,那岂不是……又违背了自己的初心。
他来不及对此事过于沮丧,很快振作起来,继续问小女孩:“你说他们是万鬼门的人?”
“对!”小女孩眼睛还是红的,声音放低继续道,“我听爹娘说过,他们那里很可怕,住着很多奇奇怪怪的人,其中有一个人就喜欢用小孩子的血做各种汤药……我们、我们一定是被那人用来做药的小孩!”
他睁大双眼,心中一震。
“他们用小孩子的血……炼药?”夜子修蹙了蹙眉,不敢相信地问。
“我猜的……不对,一定是这样的……呜呜呜,都怪我没听爹娘的话,小哥哥,我好想回家。”小女孩说着又小声抽泣起来。
就在这时,地牢门口突然来了一个长袍曳地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两个仆从,那男人冷漠地扫视了一圈牢里的孩子们,擡手一指夜子修身边的小女孩,冷语道:“带她出来。”
瞬间,牢里的小孩子都同时看向小女孩,小女孩愣了一瞬后,痛哭流涕,下意识地抓紧了身边的夜子修,她哭得抽搐,大声喊叫:“我不去!你们这些坏人!”
“哼。”那男人目光冷淡地看着她,扯了下唇,好笑地道,“你不想来也行,这样,大哥哥跟你玩个游戏,这么多个孩子了,你从里面选一个人代替你,如何?”
小女孩瞬间凝住了眼泪,喉咙一哽,又是下意识地往旁边的小孩子看了一圈,那些小孩每当她的视线扫过,就战战兢兢地往后一缩,他们双手抱膝,将自己缩成一小团,恨不得躲在阴影里,让她看不见自己。
小女孩咬了咬牙,咬着唇,竟是哭着摇了摇头。
“我替她。”这时,突然有一个冷瑟的声音响起。
小女孩一愣,扭头一看,竟是刚刚和她说话的小哥哥勇敢地站了起来,他目光坚定,向前走了几步:“你们想干什么?”
牢外的男人看了看他,在黑暗中隐约见这孩子长得似乎不像中原人,更是燃起了兴致,于是满意地勾了勾唇:“好,就你了。”
大牢的门被两个仆从打开,夜子修被那两个仆从擒住双手往外带着,眉头紧锁:“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一会你就知道了。”男人冷眸瞟了他一眼,率先走在了前面。
“……小哥哥。”小女孩哭得浑身颤抖,在身后轻轻唤了她一声。
夜子修回身看向她,紧抿了一下唇,又用嘴型告诉她:“跑。”
小女孩似乎是看懂了,咬了咬唇,眼角又流出一滴泪。
几个人把夜子修带到了另外一间地下密室的门口,领头的男人,看服饰似乎是万鬼门的某个掌事祭祀,那人稍稍使力就将沉重的石门推开。夜子修神情紧张地看着石门后的光景,密室两侧点燃了几盏烛火,光线照不到的地方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让人根本看不清四周全景,正中间一张石床边上烛火更盛,边上还站着两个身穿宽袍,遮着半张脸的怪异男人。
夜子修一见了那张石床,心头立刻泛起抵触和恐惧的情绪,想起小女孩的话,他往后一退,可很快就被身边两个侍从大力擒住了两条瘦小的胳膊,他用力推搡了一下,却根本不及这两个成年人的力量,惊恐大吼:“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带过去。”那祭祀冷漠地吩咐一声。
两个侍从死死攥着他的胳膊,将他生拉硬拖到了石床边上,夜子修奋力挣扎却只是徒劳,他惊吼着被擡到了石床上,目光所及之处,他粗看了一眼,发现旁边的石桌上正放着一碗墨色浓稠状的液体,旁边还有包着银针的针囊和无数稀奇古怪的瓶瓶罐罐。
心中咯噔一响,他怒目圆睁:“……你们!”
刚刚那个面色冷峻的祭祀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深邃的眼,阴邪一笑:“现在我来告诉你,我族的邪神之力需要有人来继承,但那股力量并非所有人都能承受,所以我们会定期找人进行试验,若你能扛过这毒血,从今以后,将拥有邪神的力量,我们会封你为少帝,从此以后我大漠的月离子民任你差遣……若是失败了,毒血症会渐渐发作,不停侵蚀你的身体,你会变成异类,面目全非,形同丧尸,然后被世人唾骂畏惧,沦为丧家之犬……呵呵。”
夜子修瞬间瞪大双眼。
当初他二人在离尘江对上楚寻欢,两个江湖刺客对一个破木匠,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很快就解决了他!
电光石火间,剑下那人猛力欲要挣开剑刃,可那人刚一动,楚寻欢内力翻涌很快伸出一掌扣住了那人的肩膀!而“油腻”见状不妙,情况紧急来不及想那么多,还以为身边这只螃蟹也只是臭木匠做出来用来吓唬人的摆设,他欲要挥剑冲向楚寻欢,就在这时,空气传来利刃刺入皮肤,带出鲜血皮肉的粘腻声。
不过一瞬,“油腻”被螃蟹的钳子狠狠夹住,脖子被割走了大半块肉,他瞪大双眼,唇角流着血,不可思议地瞪着楚寻欢,很快倒在了地上,躺在了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楚寻欢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蹙了蹙眉,对钳钳道:“我还没问到幕后主使是谁,你看你。”
情急之下,他也来不及操纵护臂上的指令。
螃蟹挥了挥带血的钳子,它还以为楚寻欢是在夸他,就左右摇摆地晃了晃,看起来傻里傻气的。
而另一个人早已经看傻了眼,他怎么会想到楚寻欢的偃术竟然如此精湛,竟能用木头造出来这种杀人利器!怪不得雇主非要除掉他!
他心中惶恐不安,看着地上同伴的尸体,眼珠子都在隐隐颤抖,这时,他咽了口水,心中的惊恐盖过了一切,决定咬牙殊死一搏,反正今天不除掉楚寻欢,回去也是死!
他正要使出浑身的力气与楚寻欢拼命,螃蟹似乎是感应到了那人强烈的杀气,一钳子挥了过去,戳中了那人的胸口,这一个瞬间,楚寻欢又是来不及下令,再一看,人已经瞪着眼死了,胸口的血汩汩而流。
楚寻欢面色一怔,任由他倒在了地上,眉头一蹙,应该快点逼迫这两人说出幕后主使的,就差了这么一会儿。
两个人都已经死在了他的内室里,算是替真正的楚夫子大仇已报,不过这只是开始而已,他心里清楚得很。
眼下,这两具尸体他也大有用处。
他收起剑,居高临下地看着捣乱的螃蟹道:“以后没我的命令,不许擅自出手。”
木甲生灵都有自己的个性,这只明显是粗暴单细胞类的,只要感应到主人有危险就会冲过来。
螃蟹又在原地转了个圈子,似乎是更高兴了,可能还在以为主人在夸它,要命了……楚寻欢决定抽空再去藏书阁深造偃术,光是现在这样还不行,最起码智商要提高一个档位。
教训完了螃蟹,它自己缩小成了小号版,站在墙角里一动不动,似乎是暂时休眠了。
楚寻欢从床榻下的暗格里找出了一枚他特制的印章出来,然后把印章上的花纹盖在了两具尸体的左肩膀处,还细心地找到几乎相同的位置,那枚印章的染料是他花费数日特制的,一旦印上就犹如被铁烙烫出的痕迹,很难辨别出真假。
做好了一切事后,他慢慢走回床榻上,动作轻缓地掀开被子,就这么守着内室两具鲜血淋漓的尸体,安然入眠。
转天,一到了辰时,桑梓言就继续按照师尊的指令,端着一些吃食到内室,这一进去,脚上先是踩到了一片干掉的血迹,饶是他平常再没什么表情,这会儿也忍不住面露惊讶,赶紧缩回了腿,看着那两具尸体发怔。
而这时,楚寻欢听到门外的动静也刚好醒了过来,他觉得有些浑身疲乏,半睁着眼从榻上起身,刚披上一件外衣,就听见兰汀水榭外有人推开了院门走了进来。
自从楚寻欢在外被人伤了以后,偃门的学堂经常由代课夫子在照看,大家也一直不敢催促他去每日授课,一直在等着他把身体彻底养好。
楚寻欢昨夜找到了宣云洲,跟他说起了要恢复每日学堂教课一事,还说了,若是这几日辰时还没到学堂,就过来提醒他一下,他诸事繁忙怕自己忘了,宣云洲当时没多想就应了下来。谁知道,辰时,他一来兰汀水榭,就正好看到这一幕,桑梓言端着吃食一脸惊愕地看着房内尸体,而楚寻欢似是刚从睡梦中醒来,长发有些凌乱,眼神迷离,懵懵懂懂的样子,该是还没睡醒,他清醒片刻,拽着披在肩上的衣服往前一看,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都在抖,嘴里忍不住念叨着:“这、这是……”
宣云洲愣了一下,赶紧匆匆飞奔过去查看情况,他像是怕楚寻欢身体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打击,赶紧慌里慌张地安抚着他道:“师弟,别怕!让我来看看!”
楚寻欢赶紧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往后一靠,缩在角落里,睁着眼,神色慌张地看着那两具尸体,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我房中会有两具尸体?”
“梓言,你来的时候可有看到什么吗?”宣云洲蹲在地上探了探二人的鼻息,又看了眼现场的痕迹,擡头问桑梓言。
桑梓言咽了口水,虽然他早已有所准备,但还是忍不住暗想,他师尊……也太能演了吧。
他道:“大师伯,我也是刚来,准备给师尊送点吃的,这……我不知道。”
宣云洲眉头紧锁,怒发冲冠的模样立起身来:“不认识的人,不知道是谁派来的刺客,我去禀告掌门和长老!”
人一走,楚寻欢赶忙从被子里镇定自若地出来,开始盥洗穿衣,桑梓言站在门口,这会儿冷静了就问他:“师尊,你怎么知道这两个人昨晚会来杀你?”
这话问的……若是谢初昀问的话很好解释,书里有提到秋月宴之后楚寻欢曾遭到过一次夜袭,若是桑梓言来问……
楚寻欢想了想,道:“我也并非知道是昨晚,只是觉得那日,我把杀了鬼手和毒影的事嫁祸给了武斗宗,他们派的人若有心调查,比如去凤鸣镇问镇民当日情况,未必不会发现是我,这种手段只能暂时蒙蔽他们,让两派折损一些罢了。”
桑梓言沉思片刻,点点头道:“这几日听外面的消息,说是万鬼门和武斗宗两派对决,损伤无数,确实是折了许多凌云榜上的高手。”
“嗯。”楚寻欢应了一声,声音显得有些慵懒,“武斗宗的人为求仙界最强,一直在挑战凌云榜上的所有人,这些人一部分在万鬼门之中,万鬼门也不甘示弱想抢位,这比武一事难免会有人不幸亡故,不过,光是这样还伤不到两派的根基,而且武斗宗的人很可能会醒悟过来有人栽赃陷害,我们要有应对之策。”
桑梓言咽了口水,看着此刻的楚寻欢明明略些慵懒和疲惫,却似乎周身都冒着森然寒气,他道:“师尊,这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万一有个脑袋聪明的猜到了是你栽赃陷害,所以设防?”
按照桑梓言的思维这么想没错,楚寻欢赶紧顺势而言:“嗯,算是吧。”
现在这两具尸体是谁,可是他说了算了。
等了一会儿,宣云洲把人都叫了过来,一山门的人一听说楚寻欢昨夜遇刺,瞬间一个激灵,穿裤袜的穿裤袜,穿鞋的穿鞋的,打着滚似的从各自的房门内跑了出来,一窝蜂地钻进了兰汀水榭。
山门的人对他好,这都仰仗了原著的楚夫子一生行善积德,从不与人结怨,传授技艺,广施恩泽,想到这,他心里酸涩了一下,以后再有来者,欲要谋害他的,他定不会心慈手软。
症,静心凝神用的佛像,又怎么可能能在里面使出内力!
他的希望随着耳边传来的一声“楚小夫子”彻底泯灭,佛像一关,将世间所有的声音都隔绝在外,戛然而止。
佛像内昏暗无比,连自己的双手都看不到。
一入佛中,心中莫名感到了宁静,片刻后,他渐渐感到一阵抵挡不住的睡意涌来,于是乎,一双眼渐渐沉了,慢慢合上了。
谁能想到,楚寻欢这一睡,竟是睡了十年。
……
便占了上风。那人眼见打不过他,直接咬碎了藏在牙里的毒药自尽了,桑梓言当时的确想要把人带回去好好审问一番,没想到失手了。
他怕走在前面的楚寻欢和师兄有危险,就继续往前赶路,谁想到他跑了没多久想回头看一眼,这一眼就见本来倒在雪地里的尸体突然不见了,他心里好奇一瞬,但也顾不上许多,又回头匆匆跟上了楚寻欢他们。
后来,楚寻欢推断说那人很可能被附近的野狼闻到了血味,尸体就被狼叼走了,毕竟来的时候,他也曾遇到过一匹。
通过这件事楚寻欢能肯定的事,他从佛像醒来,不出几日便来了龙吟镇的消息又被人从偃门泄露了出去,告诉给了什么人,或者是直接买了江湖刺客来要他的命。
这刺客死得也是悲壮,兴许是江湖混得久了,不想出卖雇主,知道被人抓了多半也是被严刑拷打,受到各种虐待,就自行了断了生命。
两界中,除了慕岩以外绝对还有人也在找他,虽然他已经死遁,“楚寻欢”已经消失在两界已久,但是“楚兰君”可没有,况且当年韩松他们父子俩就在怀疑他就是楚兰君,也难说韩江会不会找人四散“谣言”,然后一大波武林人士上赶着到鹿苍山找他,切磋武艺倒是小事,就怕别有用心。
所以,为了低调行事,对于一律来鹿苍山的人,楚寻欢和两个徒弟都格外警惕。
这时,柜前还在打架的商户突然暴怒,吼了一嗓子:“我不管,今天我一定要一人住一间房,不然就给你们客栈拆了!看见我旁边的这位打手了没有!他可就是仙凡两界大名鼎鼎的楚兰君!”
楚寻欢三人又是一愣,速速向那人看去,站在商户旁边的那个打手身体强壮,一脸傲气,看样子应该是商户请来护送货物的镖师。
……
他确实没想到,“楚兰君”已经闻名遐迩,惹得一群人冒名顶替,用这个名号招摇撞骗。或许正是因为“楚兰君”这个马甲十年来查无此人,所以才更方便这些人拿来骗人。
“啊?”商户话音一落,满客栈的人都看向了那个镖师。
“真的假的?楚兰君不是个女的吗?”
“不对啊,我听说是男的,很俊俏的公子啊!”
“不不不,和尚!”
“不是,是道士!”
……
听了个全程的苏夏叹了口气,摇摇头跟离北抱怨道:“这楚兰君到底是男是女,是胖是瘦啊,怎么人人都在讨论他,去哪都能听到这个人。”
“大概也是个骗子。”离北吃了口饭,冷语道。
楚寻欢:“……”
少师了。”
华洵:“……”
这下子让华洵果然生了疑心。
此前,华洵就在龙吟镇,傅明匆匆赶过来告诉他,发现了一个戴着面具气质不俗的人,再这么一打听,此人竟然在客栈打赢了漕运帮的严震天,那就更可疑了,他这才匆匆赶来,可眼下又觉得此人攀附权贵的拳拳野心未免也太露骨了,这又不像是藏匿江湖十几年的楚兰君所为……
“你真的不是?”华洵说话间,掌间一用力,内力翻涌,搅得四周风雪形成了一个龙卷风,随后一拳打向身后的狼腹。
楚寻欢抿着唇没说话,卫秋还在远处和他下属专心杀狼,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而两个徒弟则围在他身边一边杀身后的狼一边等着他下号师令,不过谢初昀清楚得很,恐怕他师尊现在的心里,正盘算着怎么让知道此事的人统统“闭嘴”呢,亦如十年前,出卖了他们的暗桩。
“哎……在下不过一介布衣,竟能得到太子少师的赏识,实在是愧不敢当,你要非那么想,我还挺高兴的。”楚寻欢淡笑着摇摇头。
“呵,我曾亲自去过凤鸣镇打探过关于楚兰君的——消息!”华洵声音一狠,又是一拳揍在狼肚子上,“比起江湖传闻,我更信亲眼见过楚兰君的镇上人,那些人形容的外表刚好与你无异!”
楚寻欢一剑捅穿扑过来的狼眼,在呼啸风雪中冷笑一声:“江湖浩荡,人才济济,与楚少侠相似的又不止我一个?若是能冒名顶替他在太子那讨个一官半职,在下自是乐意。”
“哼,是与不是,试了便知!”说着,华洵竟然腾空而起,飞至半空伸出一掌冲他拍来!
那一掌内力浑厚,空气震荡,楚寻欢双目一瞠,四周大雪纷飞,令人视野更加模糊,他左右相顾,这个节骨眼竟是被两匹妖狼夹击,再加上前方一个华洵竟是形成了合围之势,他长眉一紧,迅速后退一步,两匹妖狼撞了个满怀,坠落在地,双狼交叉间隙,一掌已经逼迫至眉心!
谢初昀和桑梓言正在捅穿身边的两匹狼,根本无暇顾及!
就在这个刹那间,远处“嗖”的一声,疾箭竟是携带着霜雪而来,犹如弦上寒冰,锐不可挡,直直射向华洵的手!
华洵见状面容一怔,立刻一个敏捷的后空翻,躲开了那一箭,他稳步落地后拧眉嘲讽道:“你既然是江湖中人该懂得江湖规矩,哪有比武还带帮手的!”
楚寻欢回身一看,身后黢黑茫茫,根本不知道箭是从哪个方向射来的,更别提看到人了,他一时间百口莫辩就对华洵道:“华少师,眼下龙吟镇妖狼四起,洞内又不知是否还有活人在,你若想比武不如改日?”
“呵,楚兰君,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是来和你比武,好争那凌云榜的虚位的吧?”华洵微微扬起下巴,眯起眼审视着他。
华洵心里起疑,故意这么诈他。
“虽然我不是,但我知道华少师是假借比武之名,除我性命来的。”楚寻欢淡定自若地说着顺手又杀了一只狼。
“哦?说来听听?”
“我若不是楚兰君,今日与严震天比武险胜,你杀了我便可借着我震慑住漕运帮,我若是楚兰君,难免会暗中联络太子,想办法让太子把我这颗弃子再捡起来,而华少师你……到时候可就无用了,所以不管我是与不是,你杀了我总没错。”楚寻欢擡眸一瞬,右手剑刃一横,狠狠戳穿一只扑上来的狼。
“哈哈!”华洵眯眼大笑,“好一个假面公子,有点意思,既然如此,我更不能留你!”
正如楚寻欢所猜,不管他是不是楚兰君,今日华洵都是来要他命的!
说着华洵双目一瞠,脚下生风,周身因内力卷起风雪,比刚才杀狼之势更甚,他足下一碾,原地冲开一圈真气,竟是一瞬将周围扑上来的妖狼统统震开,那些妖狼纷纷中招,内脏破裂,倒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楚寻欢眉心一敛,心底生了怒意,既有此功夫,竟是故意怠慢,为了打压镇鬼司,枉顾性命……
“师尊,如何?”桑梓言在他背后小声问。
楚寻欢眼神一暗,小声道:“不留活口。”
“是!”说着,桑梓言第一个打头阵率先持剑冲了过去。
“既然不是比武,而是生死之战,那就不必一对一了吧?”谢初昀难得认真了起来,御剑在前,神情都变了。
“哼,你们几人杀几十只妖狼都费劲,更何况是我?”华洵满脸不屑,侧身躲过桑梓言冲过去的那一剑,很快一个登步上天,越过桑梓言,一脚踢向他的背。
桑梓言摔了个趔趄,正要回身再度冲过去,眼见着华洵轻功了得,竟是步空而飞,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直直冲到了楚寻欢的面前,紧接着,这人竟是双手背后,悬在半空,双脚用足内功狠狠踢向楚寻欢,脚法无影,变幻莫测!
楚寻欢旋转着剑身,以剑气作盾,一边倒退一边格挡住那无影脚法,剑气回旋犹如厉风!华洵见他功夫不弱,脸上的眉梢一扬,似是来了点兴趣,不过他时间不多,没空浪费,于是趁着脚下运功之时,从怀中掏出了几枚黑色的圆球,楚寻欢离得近一眼看清,是炼火堂特制的爆弹!
“你想干什么!?”楚寻欢低吼一声。
“自是毁尸灭迹。”华洵说着手间夹住的三枚爆弹冲着楚寻欢的四周狠狠一扔!
他想制造雪崩!让所有人都被埋在雪里无处可寻!
的两个小夫人彻底对自己放心下来,再顺便借机让自己当护卫,一路护送二人来沧澜城赏春。
而桑梓言则是听命继续留在了龙吟镇日夜守在傅明的府上,卫秋迫于谢初昀的面子,只得擅自做主又紧急调了几个金甲卫给谢初昀的师弟,于是,桑梓言带着几个金甲卫日日夜夜堵在傅明的宅子前,逼他把私藏矿丁亲眷的地方说出来。
可傅明也不傻,他知道若是那些亲眷被放出来后,一定会联合起来状告他,那他可就不仅仅是官职不保的问题了,万一拔了萝卜带了泥出来,牵连了太子,那可就是性命不保了!
所以,他坚决否认囚禁那些亲眷,只当有人失踪是因为误入了雪山或者被妖狼抓了,总之一切都和他无关,还扬言若是他死了,镇鬼司一定脱不开关系,掌司玄幽休想撇清关系,安枕无忧!
此话是他趁机在大街上大喊出来的,这就传遍了整个龙吟镇,闹得满城风雨,这下子桑梓言和身边的几个金甲卫都没法动手了,简直老奸巨猾。
不过楚寻欢早已预测到了所有情况。
当时,楚寻欢站在离镇的路口对两个徒弟道:“初昀,卫秋是性情中人,你肯好好与他说明情况,他会看在情理和你的面子上,把几个金甲卫借给梓言,然后,傅明若是坦白的话,梓言就带着金甲卫去私藏地点救人,另一种情况,傅明若矢口否认,想必为了自保,还会宣扬出去若是自己死了就是镇鬼司的责任这种鬼话,这种时候就不要动手了,避免牵连镇鬼司,这个时候,初昀就想办法趁着赏春季,把他最疼的夫人拐到沧澜城来。”
谢初昀一听,才想起来原著里,不少达官贵人的娇妻美妾都会为了避冬去赏春小城游玩,当初他决定买下沧澜城的宅子除了景色好以外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好在这里做手脚,拿捏权贵之人。
师徒二人简直是不谋而合,谢初昀忍不住笑出声:“哎呀,师尊,第一次当骗子和土匪,我有点兴奋,怎么办?”
“……”楚寻欢无语,叹气,“你别玩心太重,任务不许失败,听见没?”
“放心。”谢初昀胸有成竹,已经想好了怎么把人拐到沧澜城了。
“师尊,不是说华洵会替你解决掉傅明?不管他了?”桑梓言又问。
“华洵我暂且信不过,多一条路走,总没错。”楚寻欢道。
两个徒弟听明白后,心领神会。
于是,谢初昀这边打听到了傅明身边最疼的两个美娇娘,及时安排了一场英雄救美大戏,三言两语就把二人骗来了沧澜城,反正这二人本就有意去赏春。
画舫上,他和两位美娇娘正聊得尽兴。
“谢公子不光英俊倜傥,为人还谦和有礼,真是好相与,一定有不少姑娘倾心于你吧?”另一女子也甜笑一声。
谢初昀愣了一下,心里又在狂笑,这两个傅明的小老婆分明都成了婚还这么公然地与他调笑也是有意思。
他嘴上不答,及时换了个话题:“二位夫人此次来沧澜城不知会待上多久?若是不嫌弃,我可以一直当二位的护卫直到你们离开沧澜城,如何?”
两位美娇娘见谢初昀风流倜傥,还礼貌周到,虽是已嫁为妇人,但也不免心旌摇曳,就含羞低眉一笑道:“若是不麻烦公子的话,自当是乐意。”
“怎么会麻烦,我不过是一介江湖逍遥子,总也是闲来无事,对了,我知道有不少不错的铺子,稍后游湖结束后,不如由我引路带二位转转?”谢初昀道。
“好呀!”美娇娘对他毫无防备。
谢初昀心里又在狂笑,亏了他拿了正派角色的剧本,不然这两个美人的命运如何,他可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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