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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看话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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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去吧,那边有我和杨将军呢。”徐成安笑着擦了把脸,又俯身低声问,“祝云意身体怎么样了?”

沈嘉禾眯了眯眼睛:“这话是你想问,还是陆夫人问的?”

“那必然是我问的!”徐成安瞬间严肃,“她、她就没提过祝云意半句。”

沈嘉禾跟着乌洛侯律往外走,侧脸冲徐成安笑:“他恢复得不错。”

徐成安闻言终于放心。

前头草地上用围栏圈出了一块地,里头养了几十只羊,想来是供修城墙的士兵们解渴用的。

乌洛侯律蹲下洗了手,这才跨过围栏入内,搬了张小板凳,把一只山羊揪到跟前,俯身往山羊肚子上摸去。

沈嘉禾趴在围栏睁大眼睛:“喝奶还得自己挤啊?”

他挑眉:“将军没喝过这种鲜奶吧?”

那还真没喝过。

她撑着围栏,看着他挤羊奶的认真模样,不免就想起他从前胡诌说什么陆玉贞在草原挤羊奶的事。

这人总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着一点也靠不住,但其实却又沉稳得很。

“行了。”他拍拍山羊臀,将羊赶走,起身端着羊奶过来,“将军尝尝。”

山风冰寒,手里的羊奶温热香醇,她喝了一口,奶味十足,不知是不是地域缘故,这里的羊奶没那么大的膻味,反而有股清香。

“笑什么?”沈嘉禾见他斜t倚着围栏唇角不断上扬。

乌洛侯律道:“那必然是看见将军高兴的。”

年前分别时,他还想自己要的不是沈慕禾对兄弟的情谊,他想要沈嘉禾对祝云意那样的情意。

可如今看她风尘仆仆赶来,他突然觉得她是因何而来、抱着何种情感而来也没那么重要了,此刻看她唇边沾了奶泡的样子都觉得十分讨人喜欢。

“别傻笑了。”沈嘉禾将空碗递给他,“出来,干活去。”

他放下碗,单手撑着围栏轻松跳出来,追上她道:“我塞北男儿各个身材高猛、力大无穷,尤其是我这样的,同行军打仗的将军最是般配了。”

沈嘉禾:“……”又来了。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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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禾后来才听闻这次多亏了辛衣舒会制毒,他们正好赶上北风,毒药散在风里扑面吹到了辽兵脸上,瞬间放到了大片,这才令辽兵不得不撤退。眼下辛衣舒和塞北的大夫一起在帮忙照看伤员,怪不得沈嘉禾都没看见她。

因为豫北军坐镇,辽兵不敢强攻。

两军对峙一直从隆冬到了初夏,塞北这边的城墙倒是修完了大半。

沈嘉禾站在城墙上远眺几乎可以看见离得最近的永州城,她突然想,若是塞北这段城墙能一直延续过去,连通永、泰、漳三州城楼,那么豫北边疆便是真正地固若金汤了!

她当即往郢京送了份折子。

时隔半月,京中驳回了她的请求。

户部说没那么多银子,工部说没那么多劳力,总之诸多理由,就是不给修。

乌洛侯律听完就笑:“将军现在知道我这个王爷当得多自在了吧?”

他是关外之王,给塞北修道城墙而已,无须上报审批。

后来也不知谁透露了沈嘉禾人在塞北的事,天子一道圣旨下来,勒令她马上回豫北去。

沈嘉禾接完圣旨甩手就给了徐成安,直面着来宣旨的内侍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乌洛侯律未料到她这么直白地抗旨,错愕看向她。

内侍更是撑大眼睛:“沈将军您您您这是抗旨啊!您您……”

“别您您您的了。”沈嘉禾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内侍的衣领将人往城楼上提。

内侍被吓得哇哇大叫。

金吾卫脸色大变,瞬间拔刀要上前护卫。

乌洛侯律一个眼色,塞北士兵抽刀就将金吾卫们全都围起来。

为首之人大汗淋漓:“此事同王爷无关,还请王爷莫要插手!”

乌洛侯律冷笑:“你再往前一步就知道同本王有没有关了。”

这边,内侍已经被拎上了城楼,沈嘉禾将人往前一推。

内侍死死抓着城墙上的砖头,大哭道:“奴才是替陛下宣旨,将军今日若推奴下去,便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那是死罪!”

沈嘉禾嗤笑:“谁要推你下去?给我睁开眼!”

她一喝,内侍吓得撑大眼睛。

沈嘉禾重重一拍他后脑:“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契丹人在外磨刀霍霍,你让我现在收兵回豫北?郢京那些只会吟诗喝酒的大人们给陛下出的馊主意吗!你回去替我问问他们,塞北还要吗?他们谁敢替陛下做主放弃塞北?!”

内侍被城外密密麻麻的辽兵吓到了,收住了哭声,半晌没说话。

最后,所有人就看着内侍太监哭哭啼啼被拎上城楼,又呆呆地被沈将军拖了下来,直到带着金吾卫离开,那内侍也没敢再多说一句话。

不得不说,刚才那一瞬间的紧张让豫北和塞北的士兵都出了身汗,只有乌洛侯律一个人高兴得仿佛乐开了花。

他上前用手肘捅了捅沈嘉禾的腰,眯着眼睛笑:“将军刚才威武啊,一想到沈将军是为了我才抗旨,我这心里头感动得……怎么也得以身相许才行吧?”

沈嘉禾揉了揉眉心:“别自作多情,今日就是辽兵不在城外我也不会回豫北去的,我是纯心抗旨,有你没你都一样。”

凉州平乱后她就发过誓,再也不会随便听李惟调遣了!

乌洛侯律自是不信,嘴角都快裂到耳后了,嘴里哼哼唧唧唱着他们草原上的歌。

这天晚上,塞北杀牛宰羊,乌洛侯律还特意让士兵们在城墙上也架着火吃烤全羊,把外面的辽兵看得口水直流。

这数月来,眼看着塞北士兵吃香喝辣,他们辽兵的吃食却越来越差,不少人已经开始抱怨了。

“将军。”乌洛侯律端了碗酒递给沈嘉禾,与她碰了碰碗口,才道,“过几日你也得回豫北看看了,虽然我知道你那几个副将都是能人,但主帅也不能离开太久。”

沈嘉禾诧异擡眸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巴不得我不走了。”

他哼笑:“我倒是这么想目前也不太现实,毕竟我们草原崇尚自由,又哪能困住将军在这里?”

沈嘉禾失笑,碗里的酒辣得她皱起眉,她仰头看着草原星空。

这里是星星很亮,风清爽又温柔,闭上眼听着周围空旷风声很是惬意。

她有点喜欢这里了,以后应该也还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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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沈嘉禾留下杨定,自己和徐成安、辛衣舒返回雍州。

陆敬祯早已离开豫北,眼下已经南下,快到岭南了。

本来还想着等他来雍州他们就能再见的,果然还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陈亭说陆敬祯来过营地,得知她去了塞北也没多说什么。

“他没给我留书信?”沈嘉禾不甘心地问青梧。

青梧摇头:“我还问过陆大人可有什么话要带给将军,但他笑笑说不必带什么,只说将军做好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沈嘉禾知道他也要去做自己要做的事。

“这么看祝云意是半点没念着他夫人啊。”徐成安犯了难,“将军,那陆夫人……真要住在营地了?”

“她叫辛衣舒。”沈嘉禾道。

徐成安“啊”了声:“哦,这是她的闺名?”

沈嘉禾用剑鞘拍了拍他的手臂:“傻子,她不是祝云意的夫人。”

徐成安:“??”

“什、什么意思啊?”

沈嘉禾朝营帐走去:“字面意思。”本来以为这次陆敬祯来雍州,这事就能说开,但她在塞北耽误了,她也不想一直让徐成安蒙在鼓里了。

徐成安在原地站了半天,扭头看向青梧:“将军什么意思啊?”

青梧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真傻?陆大人没娶妻,那个童养媳也是假的!”

徐成安回营帐的路上脑子都在嗡嗡叫,陆夫人是假的,她根本不是陆夫人……

等等,将军早就知道?

他快步走到营帐外,深吸了口气掀起帘子,见辛衣舒正在整理地铺。

营地都是男人,辛衣舒自从来后就一直是住徐成安的营帐,后来徐成安回营后,晚上她睡床,徐成安打地铺,中间就拉了跟绳,简单挂了帐子隔开。

徐成安看她拍着被子上的灰尘,忍不住开口:“陆……辛姑娘?”

辛衣舒的脊背微僵,她扭头看他:“你叫我什么?”

徐成安觉得脑子有点懵:“将军说你不是陆夫人。”

辛衣舒也愣住了,半瞬才回过神来,大人同沈将军都说了?

难怪沈将军从太原回来后对她的态度温和许多,她还以为是沈将军念在她送信有功的份上才这样,原来是因为沈将军知晓她不是陆夫人了。

徐成安想着半年多的时间为了“拆散”她和祝云意变相把人扣在营地的荒唐事,心里无比内疚,现下知道她不是陆夫人,他也不能再这么拖着她。

“辛姑娘……”

“叫谁呢。”辛衣舒打断他。

徐成安噎了噎:“自然是叫你。”现在也不能再叫陆夫人了吧?

辛衣舒嗤的一笑:“我是苗疆人,苗疆姓氏在后,我姓舒。”

徐成安:“……”

辛衣舒打趣道:“听闻你还叫塞北王姓乌的?”

徐成安:“…………”那姓乌的怎么连这个都和她说!

“舒姑娘?”

“嗯。”

“其实……”徐成安纠结了下,还是打算硬着头皮坦白,“我并不是很想跟你学做人皮面具。”这都学了半年了,他仍然连个像样的面具都做不出来。

辛衣舒漏了声笑。

徐成安突然头皮一麻。

辛衣舒道:“坦白说,其实我也并不是很想教你做人皮面具。”

“什么……”意思啊??

-

那日之后,辛衣舒没有离开营地,她搬去和青梧一起住了。

沈嘉禾没有问过徐成安他们那天聊了什么,也没问徐成安每天都躲着辛衣舒做什么,她知道辛衣舒的身份,自然也t不会真让她走。

豫北恢复了往日平和,士兵们白天操练,晚上休息,一切都规律非常。

塞北那边时常有书信往来,徐成安偶尔也会赶过去看看。

听说辽国入夏遭遇了蝗灾,辽廷无奈只能召回陈兵塞北边境的士兵回国赈灾,这也让塞北的城墙修得越发顺利。

这一道城墙一直修到了建丰四年年末。

乌洛侯律差人送来书信,信中难掩高兴,说眼下虽然城墙大致修建完成,但日后他还打算慢慢增加高度,信末还说要来端州过年。

沈嘉禾去信告诉他今年要去郢京过。

乌洛侯律便又来信,邀请她开春去跑马。

沈嘉禾懒得再回。

出发去郢京那日,沈嘉禾听闻陆首辅回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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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安宫。

镂空掐丝香炉里袅袅飘着味道清雅的熏香,桌上摆着一盆盛放的水仙,日光影影绰绰自雕花窗照入,在地上映出斑驳的景。

太后闭眼轻卧软榻上,宫女跪在地上小心给她捶腿。

云见月坐在一侧低头抄着佛经。

不多时,外头传来脚步声。

宫女挑开帘子入内:“太后娘娘。”

太后没睁眼:“陛下还在御书房?”

宫女低头:“是。”

太后不悦蹙眉,捶腿的宫女手下一重,榻上之人“咝”了声。

宫女吓得忙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太后沉着脸坐起身,云见月忙过去扶她坐起,又给了地上宫女一个眼色,示意她退下。

“陆首辅进宫得有大半日光景了吧?他出去这一年多的时间,该处置的人也都处置了,到底有什么可同陛下说那么久的?”太后很是不快。

来报的宫女屏住呼吸不敢接话。

“罢了。”太后轻扶云鬓,“去把瑛贵人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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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惟不知道改制新法居然需要收集这么多资料,御书房的案几上几乎都堆起来了,但据说这里还只是一部分。

他已坐下不厌其烦地看了半日,连手边的茶也没喝上几口。

“老师想的太周到了,大周律若能按照这样的标准改制,必定能大大降低罪案数量!”李惟看得津津乐道。

内侍正要上前给陆敬祯添茶,他擡手示意内侍退下,擡眸看着李惟:“陛下觉得好?”

“自然好!”李惟绕过书案过来,“朕虽久居宫中,却也知外头不少皇室宗亲仗着出身为非作歹,就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各处衙门总是轻轻拿起、轻轻放下。但若有了这些律法,便能治一治他们那些臭毛病!”

陆敬祯凝重脸上终于见了笑:“好,好。”

这一年多的时间没有白费,李惟也没有让他失望。

他见李惟又要重新回去翻阅,拦着道:“陛下不必急着看,臣回头让人分类汇总再送进宫,届时陛下看起来会更直观。”

李惟点头:“还是老师想的周到!”他坐下道,“这一年多时间老师在外奔波受累,眼下正好快过年,趁机好好养养身体。”

陆敬祯笑:“臣身子早就好了。”后半年,他已随东烟开始练无为宗的剑法,近日更是连风寒都没再得过了。

陆敬祯便又询问这一年李惟在京中如何,得知李惟处理政事游刃有余,更是欣慰。

李惟道:“母后开春要替朕选秀。”

李惟开年便十五了,后宫自然也要住进新的主人。

陆敬祯问:“陛下可有看中哪家小姐?”

“朕看不看中无所谓,中宫之位从来不以天子喜好而定,朕都明白。对了,不说这个。”李惟眼底有光,“有件好事朕得先告诉老师。瑛贵人有孕了,已经快五个月了!”

“那臣先恭喜陛下了。”上回还说打算给瑛儿封个常在,眼下都是贵人了,陆敬祯出去这一年多,李惟也变化成长许多。

李惟笑道:“朕马上要当爹了,一想到这,就觉得许多事都不一样了。便是为了这个孩子,朕也定要做好这个皇帝,让我儿将来能以朕为荣!”

陆敬祯道:“陛下能做到。”他想了想,还是嘱咐了句,“新法事宜尚未最终定下,还请陛下暂时别同旁人透露。”

东宫事变和慎御司之事发生时,李惟刚出生,太后必然不会将真相告知。

尘埃落定之前,太后和世家们最好都被蒙在鼓里。

“朕知道老师有打算,朕听老师的。只是……”李惟面露难色,“定乾坤的事……”

“陛下。”陆敬祯郑重道,“待来日大周律成,陛下亲政,定乾坤的事必然也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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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宫出来,陆敬祯没急着回府,而是去了一趟首饰铺。

他将金坨和一张画着龙凤镯的花样纸递给师傅,要他照着上面的花纹打一对镯子。

师傅细细看过图纸:“哟,这花样雕起来得费些时间。”

陆敬祯点头:“无妨。”

师傅忙喊来小厮给陆大人上了茶,边熔金边道:“大人是给夫人打的龙凤镯吧?夫人能得大人这般珍重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陆敬祯垂目看着杯中轻漾茶叶,笑道:“是我的福气。”所以才能遇见郡主。

师傅打得很细致,雕刻出来的龙凤图案和原先的那一对一般无二,陆敬祯凝视许久才爱不释手用红布包好收入怀中。

从首饰铺出来已过了戌时,路上安静至极。

马车还没拐到大街上,东烟突然听得上方屋顶传来细微脚步声,他的脸色一变,本能抚上身边的佩剑。

“公子,有人!”

东烟的话音刚落,两个人影从围墙跃下举剑直刺向车厢,东烟快速抽剑挡住两人,他轻喝一声,以内力震开面前两个黑衣人,反手一掌拍在驭位上,借力飞身朝那两人袭去。

两个黑衣人一时间接不住东烟强攻,不由得连连后退。

这时,东烟听闻身后一阵厉风拂过,直冲向身后马车。

他的心猛地一沉。

不好,还有刺客!

他倏然回头,刺客手中的飞镖脱手,数十枚飞镖顷刻间飞向马车。

东烟欲回身,却被那两人缠住无法脱身。

“公子!”

低垂车帘瞬息被飞镖破开。

使暗器的黑衣人飞身跃至车前,他抽剑一点点挑起车帘。

微亮月色下,数枚飞镖钉入车璧。

剩下一枚被车内之人夹在两指之间,镖刃寒光略过他清润眉眼。

黑衣人倏地一震。

陆敬祯轻擡起头,目光犀利睨住眼前人,一字一句道:“风雪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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