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偏心（1/2）
第205章 偏心
云木香似笑非笑。
“行, 最后问你一遍，真不送？”
“我想送啊。”淼淼无辜地眨着大眼睛。
云木香可惜地感叹，“真是好可惜, 他们都尝不到我们淼淼的好手艺。”
淼淼放松地笑出声，“就是就是, 太可惜啦。”
“那剩下这些东西, 你自己解决。”
“好……嗯？”
淼淼眼神呆滞两秒, “妈妈你在说什么？”“谁知盘中餐，下一句。”
“粒粒皆辛苦。”淼淼条件反射地回答。
说完，小脸瞬间惨白。
他瞪大眼睛看看妈妈, 再看看桌上那被他捏的，惨不忍睹的青团。
“我我我……”
淼淼吞了吞口水，双手摸着小肚子。
“妈妈，我吃不完。”
云木香挑眉, 看着要往自己身上倒的小子, 好心把他扶正。
“没关系，允许你分餐吃。”
“……”
“淼淼哥哥，我来啦！”
小京挣脱开袁秋楠的手，自己推开门闯进院子。
淼淼看到他双眼一亮。
“我的好兄弟！”
“哎？”
“小京你饿不饿, 我刚刚跟妈妈学了做好吃的, 你要不要尝一尝。”
“你好厉害！我都不会。”
“没关系，我的就是你的, 你想吃来找我。”
小兄弟俩勾着头。
袁秋楠跟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问淼淼，“你妈妈在不在家？”
“在厨房。”
袁秋楠带上院门, 踩着台阶进屋。
“木木。”
进屋一阵苦涩的清香味道，像草药味道。
“家里谁生病了。”
云木香听到动静, 从厨房伸头看出来，“没熬药，是煮艾草残留的，青团吃不吃。”
“吃！”
袁秋楠走进厨房，看着篮子里整齐排列的青团，翠绿翠绿的。
“前两天还在想这一口，去供销社都没买到，后来问嫂子家里什么时候做，嫂子说当地不吃青团，都是吃艾蒿馍馍。”
“那什么？”
“呐，就知道你也没吃过，送来给你尝尝，我嫂子做了两种，一种油炸的，一种清蒸的。”
云木香看着好奇。
她去年清明都没见到这东西。
后来转念一想，老房区这边大多都是外来户，都是按照自家地方做吃的。
像是斜对面的王大嘴家，去年清明节吃鸡蛋，今年条件好点，炸得麻油撒子。
隔壁的隔壁夏大姐家则是吃各种粑粑，什么蒿子粑粑、小蒜粑、水萩粑，很有嚼头的一个东西。
不过云木香吃不太惯。
她刚下青团的手，一会要烧火，不想再出去洗，干脆找根筷子油炸和清蒸的各戳一个。
口感软糯，倒是比粑粑好入口。
“吃起来有点像叶儿粑的口感。”
就是多了艾草的香和肉馅的味。
“嫂子手艺比我好。”
袁秋楠把东西放在桌上，“那肯定，你做饭的标准是能吃。”
“瞧不起谁呢。”
云木香想夸夸自己有长进，可话到嘴边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没了娃娃她就是个弟弟。
算了，这个面子不能装。
云木香轻哼一声，“我这么完美，总要给我点缺点。”
袁秋楠捂着肚子笑，竖起大拇指。
“真想像你一样自信。”
“大哥不说二哥，你跟我在装什么？”云木香通了通火。
袁秋楠叹口气，她低头脚尖碾着地面。
“你说人年龄越长，胆子就越小。”
云木香感觉语气不对，“怎么听着话里有话。”
袁秋楠蹲在她旁边，“我最近几天都没见你刚子哥。”
“你是在跟我炫耀吗？”
云木香很不爽，“一团大部队回来后，你好歹还能见到面，我老公出去都多长时间了，我连个影子都没看到，我抱怨了吗？”
袁秋楠推了她的腿，“你们是夫妻，这根本不是一个性质的事情。”
“只要你想，你们也能立马变夫妻啊。”
袁秋楠问，“你站谁那边呀。”
“我？我站在正义的那一边！”
“好好说话！”
“哦，我站我哥。”
袁秋楠脸色白了两分，“你也觉得是我的错？”
“不是这回事，就结婚态度上，我站我哥，他要真的对你提都不提结婚的事情，那着急上火吃亏的就变成你了。”
话是这么说，可云木香的态度还是在袁秋楠心里留下痕迹。
云木香谁？
犀利的目光一下就看穿袁秋楠的转变，抓住膝盖上放着的手。
“秋楠姐，你是真的不想结婚，还是不敢结婚？”
“结婚有什么不敢的，我不想。”
袁秋楠心里不舒服，幽怨地看着云木香。
“你帮刚子后，我就更不想了，云木香同志，你伤害了我一颗脆弱的心，我没想到你也不支持我。”
“支持你耍流氓吗？主席说过的，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对象都是耍流氓，流氓罪判刑可是很严重的。”
“我们发乎情，止乎礼，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袁秋楠戳着她，“不要用你已婚的思想来看我们未婚青年同志。”
云木香不屑地哼了声，“那是你没体会到好。”
“？”
袁秋楠震惊万分，“你在说什么！”
一会功夫，她整个耳朵都红透了。
云木香捏住红到滴血的耳垂。“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睡的自家男人，秋楠姐你就是结婚太晚，我早就想和你分享一些经验，造福你婚后生活。”
“别说了！”
“不过现在想想。我幸好矜持，之前没说。”
不然白白便宜那出轨的狗东西。
袁秋楠一度不敢直视云木香。
羞愤在心里头过度膨胀，哪里还有心情去处理其他情绪啊。
云木香见她秋楠都快像鸵鸟一样，脑袋埋进双腿里，只好转移话题。
“我不说了，没结婚就是脸皮薄。”
“还说！”
“不说不说，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
“华琳从市里头回来了，我就把之前攒着的休息都休了，正好带小京来你家住两天，周以臣不在，我来陪陪你。”
是想躲催婚吧。
云木香看破不说破，“来呀，小京敢自己睡吗？敢就让他和淼淼睡，你跟我睡。”
“小京有人陪就行。”
云木香点点头，“盛副团爱人的事情怎么说？”
“问了句被含糊过去，具体我也不清楚，不过耽误这么久，过程肯定不太好。”
云木香唏嘘。
“精神挺不好的，这次她妈也来了，说是怕她想不开。”
“哪个妈？”
“亲妈，她忘记了，华琳没婆婆。”
同一个团工作，袁秋楠还是知道不少细节。
“跟着华琳回来的还有林家小的那两个孩子。”
小的。
云木香回神，“林北川没回来？”
“说是葬礼结束之后，就自己拎着行李去参加了招兵，差一点因为腿伤被刷掉，好在有惊无险。”
“林北川去当兵了？”
云木香朝外看去，宋画眉震惊地站在门口，百灵跟在后面，不停地拉扯着宋画眉的衣摆，想要制止她。
“听说是这样。”云木香点头。
袁秋楠回头，看到宋画眉，想到盛华琳对她的排斥，多说一句。
“对，听说关系找到咱们军区新军长这，直接把人分去了东三省那边。”
“那还好。”宋画眉满意地点点头，察觉到云木香打量的视线，笑着反问，“姑姑，我之前表现没错吧。”
“什么表现？”袁秋楠问。
她和宋百灵都糊里糊涂的。
只有云木香知道，宋画眉指的是那贫困帮助理论。
“你总有理。”
“你们说话还自带加密？”袁秋楠扶着云木香肩膀站起来，蹲太久双脚有点像是新装的，不受控制。
云木香看一眼宋画眉，意思你自己解释。
宋画眉直白道，“我之前想找林北川当对象的，现在他去当兵，天高皇帝远的，我决定直接放弃，我现在又重新有了新目标。”
“谁啊？”
“师军长！”
“咳咳咳——”
云木香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剧烈咳嗽到双耳嗡鸣。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慢点慢点。”袁秋楠帮忙拍着背，“你激动什么？”
提到新来的师军长，“还别说，年龄上还挺合适，虽然身份上差了点，可从来都是高门嫁女，低门娶妻……”
“不行！”
掷地有声。
在场人都愣住，没想到云木香会站出来拒绝。
宋画眉疑惑，“姑姑，为什么不行？难道你看出来师军长有什么不对吗？”
“具体的不能和你说，你玩不过他的。”
“我是本着做夫妻去的。”
潜意词，两人又不是敌人。
云木香还是坚持拒绝。
宋画眉扁扁嘴，有些可惜，“这么好的对象，难道真要让给于烟？”
“这跟于烟又有什么关系。”云木香皱起眉头，“她最近来军区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点。”
“姑姑，你怎么在这种问题上天真起来，哪里是频繁，人家为了爱情，直接走供销系统从百货大楼调到我们军区供销社里上班。”
爱情两个字一出，给了云木香新的方向。
“她也看上了？”
“不对，”宋画眉纠正，“人家那叫喜欢上，我这种才叫看上。”
一个基于感情，一个基于物质。
宋画眉想，姑姑这下肯定更生气。
实际上，云木香笑出声来。
“那她更没戏。”
“你怎么这么笃定，我见过于烟，条件还不错。”袁秋楠提醒道。
“这就是秘密。”
基于一种直觉。
“姑姑，你这样会让我感觉自己很差劲，你听见我说得时候反应太大了。”
可听见于烟却很平淡，两相对比总让她觉得会比于烟矮一头。
云木香已经停下往灶底添火的动作，拍拍手上的浮灰。
“你怎么不想想，我震惊才是一种可能的表现，平淡是觉得她拍马都比不上。”
“姑姑以前和师军长认识？”一直没出声的宋百灵询问道。
众人眼神齐刷刷看向她。
宋百灵被吓一跳，紧张地解释，“因为姑姑说得很笃定，我以为他们认识，所以才会……”
云木香笑着收回神，“不认识，但是结果很难猜吗？”
“只要认清楚一点就能猜到，那是个年纪轻轻就成为一军领导的人，这种人对于爱人的要求应该还挺极端。”
“极端？”
“就像是一个穷人乍然暴富，要么会心理失衡，拼命想要拥有之前没有的，这种人选妻子要漂亮，听话，温柔，明显摆在家里当花瓶来炫耀，还有一种就是心性在这个拼命的过程中磨炼出来，希望并肩的爱人能够跟得上脚步，你觉得于烟算哪一种？”
好看到极致能当花瓶的？
她不配。
有智商有情商懂平衡的？
就前面两次见面来说，不可能。
那就是个被宠的有点小性的女孩，家庭不错，没经受过为难，姐姐嫁得好，给了她一个县城的榜样，有点眼高手低。
适合于烟结婚的只有两种人。
一种是爱于烟，当命对待，怎么都哄着。
一种是于烟爱，为她做什么都甘之如饴。
其他的，婚姻都不会幸福。
而上面两种所指的幸福，也只单单针对于烟而已。
……
宋画眉有时候是听劝的。
姑姑这儿评价给得很清楚，她既不能帮到师九运，也不能让师九运带出去炫耀。
当成买卖来看，双方没有交易的必要。
但于烟显然没那么容易放弃。
宋画眉和宋百灵回家时，就看到下班步行回来的师九运被特意打扮过的于烟给拦在路上。
宋画眉心里头放弃了。
可给于烟找找麻烦还是愿意的。
于烟不是经常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
“九哥！”
宋画眉笑颜如花地打着招呼迎上去。
宋百灵：“？”她姐喊什么？
师九运：“？？”这谁家小孩？哦，徒弟家的。
于烟最直白，目光燃烧着熊熊怒火，瞪着宋画眉。
“画眉，军长是你长辈，你怎么能喊那么轻浮。”
“你谁啊。”
宋画眉白一眼，转脸看向师九运，立马笑眯眯。
“九哥。”
“你……”
师九运要阻拦的，就听宋画眉开开心心地说：“我叫你九哥没问题吧，实在是你太年轻，我刚刚在姑姑家里还问她该怎么称呼，姑姑说个论个的，我就觉得喊哥合适，姑姑也觉得好。”
师九运眉心突突跳动两下，一时无语。
哦，他徒弟的侄女儿喊他哥哥。
云木香好样的。
师九运悄悄磨了磨牙，直到余光看到于烟愤怒到扭曲的表情，忽然觉得喊也没问题。
“新时代是没那么就将，个论个的。”
“这不行！傻子都能听出来这是个借口，她肯定对你也有非分之想！”
于烟当众戳破宋画眉的心思。
她要不是存了这种见不得人的心思，她头割下来当凳子。
不然宋画眉好好的，面对云木香都能自然地喊出姑姑来，面对领导怎么就开始讲究？
只能是动了心思，不想辈分成为拦路虎。
军区去年新下发的规定。
推崇大家自由恋爱，解决个人问题。
但禁止有亲戚关系，血缘关系，近亲这些产生禁忌感情。
于烟眼底闪过疯狂。
只要坐实宋画眉这个行为举动，她直接就会被踢出竞争。
坚决不能给宋画眉这个机会。
她等着宋画眉否认，然后彻底踩死，神色不由得猖狂起来。
谁知道，宋画眉轻描淡写地点点头，还擡起双手鼓鼓掌。
“你看得真准，我就是有非分之想。”
她将视线从于烟身上转移到师九运身上，飞了个眼神过去。
师九运无动于衷。
宋画眉看在眼里，心里叹气。
姑姑猜得还真准。
两个女同志为他争风吃醋，换个正常男人心里都应该有一点得意吧。
好家伙，这个表情都没变一丝一毫。
宋画眉再多想法也给冷飞了，这会一心一意怼着于烟刺激，专门走到师九运面前，将语言给挤开，拎着手中的东西。
“姑姑做的好吃的，我请你啊，是当地特产，你以前肯定没吃过。”
“木木做的？”
宋画眉脸色闪过怪异，这人喊她姑姑喊那么亲，当即改口。
“不是，我手里拎着的是别人给姑姑的，姑姑做的是青团，前两天孝敬干爷爷的，已经没剩了。说起来姑姑以前不会做饭的，还是因为心疼姑父出任务辛苦，想着法子给姑父改善伙食，手艺才一天比一天好，百灵，是不是啊。”
宋百灵反应迟钝了点。
没明白为什么扯上姑父，但懂得跟着姐姐说得话点头。
“嗯，对，姑姑可喜欢姑父了。”
得到警告的师九运给逗笑了。
现在小年轻日子就是过太好，才有功夫想这些污七八糟的。
不过，“青团孝敬詹弘毅？”
那他咧？
孝敬他的呢！
云木香，你真是好样的。
一样人还两样对待。
师父也是父。
不比干爸有分量！
论时间，他早二十五年就认下的徒弟，到管理管吃管喝，至今还没尝过徒弟一口水。
云木香：谁说没喝过！
哦，是尝了。
师九运回想起来那齁甜的糖水。
敷衍。
“那就去你家坐坐，北边都是吃撒子，还没吃过青团。”
于烟震惊，“其实我也会……”
“走，上你家坐坐。”
师九运直接转身离开。
宋画眉说：“没青团了。”
“别想哄我，我能分辨出一个人是不是在撒谎，我今天还要尝一尝木木做的青团。”
“军长，你不能，我姑姑她……”
“喊九哥。”
“……”
宋画眉顿时有种坑了姑姑的错觉。
在听见于烟惊呼欢喜的声音后，脑海中这个概念更加清楚了。
她真坑了把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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