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优点（1/2）
第204章 优点
师九运瞥一眼茶杯, “现在瞅我好了？换一杯。”
云木香从善如流，手一转弯将茶杯塞到宋画眉的手里。
“新领导讲究，这杯你喝。”
她转身回到圆桌前, 拿起个倒扣在托盘上的茶缸子。
“新领导来我家，令我家蓬荜生辉, 必须给最高待遇。”
说话间, 将托盘上的糖罐子打开, 捏着白瓷勺子，一脸挖了三勺红糖。
师九运像是意识到什么，伸出手要阻止。
奈何云木香手快, 风卷残云般结束，拎起热水瓶冲化杯子的糖，还专门找了个大铁勺子给搅拌开。
红褐色的液体旋转着，隐约可见一点杂质浮沉。
滚烫的一杯红糖水杯云木香双手端在师九运面前。
“来, 新领导别客气。”
师九运眼角抽了抽, “最高待遇？”
“快接，烫手。”
“……”
师九运手指勾住把手接过来，半点没有要喝的意思。
他轻咳一声想转移话题，“不是要实验？”
“不急, 材料还没拿回来。”
师九运象征性地吹了下茶缸表面的热气, 看一眼宋画眉。
宋画眉瞬间浑身绷紧。
“我去，我知道东西在哪里, 我直接去拿。”
云木香摇头, “不用……”她后院杂物房存了一点。
师九运却答应下来，“你姑姑说不急, 你慢慢拿。”
宋画眉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当即放下茶杯出门。
慢不慢的，先走了再说。
宋画眉前脚离开，云木香后脚就暴露真面目，脸上挂着的笑容瞬间收敛起来，重新坐回圆凳上。
师九运轻嘶一声。
云木香看他食指乱晃，应该是烫到了。
“新领导怎么不喝。”
“有正事要说，一会再喝。”
闻着都齁甜的味道，不用尝都腻死个人。
他自觉将茶杯放在桌上，凭空一抓，拎着胖嘟嘟的何首乌丢在地上。
“哎呦！”
何首乌原地翻滚两圈才停住，坐正就要控诉。
“摔破皮我价值噌噌往下掉，注意点噻。”
何首乌站起身，立马感觉浑身凉飕飕的。
它木讷地擡起头来，待看清楚云木香后，瞬间瞪大眼睛。
“你你你……”
察觉到云木香危险的目光，手指立马转向师九运。
“你怎么能出卖我呢！”
两害取其轻，何首乌都不用做判断的。
云木香能让它变人！
这前主人能行吗？
他不行。
何首乌立马呜呜呜地跑到云木香脚跟前，伸手要抱住她。
“嬢嬢，我滴亲嬢嬢，我寻宝里的一切行为，都是他教唆的，说是我不给你捣乱，就把我切片泡茶。”
云木香踢开它，没让靠近。
何首乌跳上两人中间的圆凳，叉腰面向师九运。
“告诉你，我是不会向恶势力屈服的！”
师九运直接忽略它，挑眉问云木香。
“不解释解释。”
云木香反伸出手，“还我貔貅。”
四目相对。
空气中逐渐弥漫出硝烟味道。
师九运嫌弃，“那种连劣质品都算不上的残次品，也只当你惦记。”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木制的大貔貅摆在桌上。
云木香扫一眼，心情好上三分。
小叶紫檀，木质细腻，年久色渐深，古朴美观。
云木香双手抱起来，打量着雕工。
要知道木质材料的貔貅具有特殊的风水意义，如梁上雕貔貅辟邪镇煞。
这么大个埋下去，她那聚财阵重新启动，都想象不出该有多能挣钱。
师九运一点不意外她会喜欢，看着她亮晶晶的双眼，满足道。
“现在开心了？”
云木香歪头，“这是在跟我赔不是吗？”
师九运白她一眼，“真敢说，我赶赔，你也不怕折寿。”
“我哪来的寿。”
“……”
师九运叹口气，看云木香的眼神温柔几分。
“你觉得是就是。”
“我很高兴。”
云木香如实开口。
她先放下大貔貅，然后伸出手晃了晃手腕上滑动的镯子。
“要是有人能帮我把限制解开，我一定会很感激那人的。”
师九运直接将面前的手给弹回去。
“戴着好看。”
“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我浑身上下的小资气质？”
“别人看不见。”
“那周以臣摸到怎么办。”
“我不介意你告知他真相。”
“我介意，我，周家儿媳妇，手上成天戴着一个别的男人送的手镯算怎么回事？”
“我是长辈！”
“你用这张脸说，谁信。”
师九运目光投射过来，紧紧定格在云木香脸上。
“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云木香被看穿一点也不奇怪。
试探的小脚往前狠狠迈了一大步。
“你为什么成师九运了？”
“做人还是别好奇心太重，你要觉得首饰不合适，我给你改成玉佩，真难伺候，不是你说喜欢漂亮东西的。”
云木香手拍在桌子上，“不要转移话题。”
“因为师维该死。”
“？”
师九运端起茶缸，“师维当过道士，背景不干净，未来晋升困难。”
“所以你就夺舍了别人小年轻？”
忽略掉茶杯里是红糖水，一口吞下去，整个口腔里都腻到发甜。
再被云木香这么一刺激，直接呛到气管，红着脸不停地咳嗽。
此刻他面目涨红，双眼含泪的一个情况看起来太过凶险。
云木香都怕他一个缓不过来，直接咳过去。
她赶紧端起另外的茶杯，倒了杯清茶。
“你慢点，怎么像小年轻一样不经事。”
师九运擡眸凶巴巴地瞪一眼。
可惜眼圈咳红了，配上那张娃娃脸，一点气势都没有。
云木香又不是真想把人给气死，作势给自己嘴巴拉上拉链，意思是她不说了。
过一会，等师九运逐渐平静下来。
他意识到一个人脑补太可怕，干脆将事情说明白一点。
“凭借我的本事，上战场那是一马当先，可惜有人心不齐，嫌弃我挡道，就拿我身份说事，有一次拿我当诱饵去诱惑敌人，我嫌一次次这么搞麻烦，就在战场上假死了。”
“假死……”
“闭嘴，听我说，不准打岔。”
“……哦。”
见云木香老实，他也不吝啬说点真相。
“没有夺舍，我还是我，这是我今天要向你透露的一些天道秘密，人修炼到一定程度，是可以逆天而行。”
师九运单手撑在圆周上，说话间浑身气质变了。
云木香盯着她，肉眼可见地发现眼前人逐渐和印象中师父的形象气质重叠。
她惊讶地张大嘴巴。
“返老还童？可你长得也和老年版不一样啊。”
“咳，那就涉及另外的秘密，怎么，一见面就想把师父肚子里的货给全部掏空？你且学着吧。”师九运避开那双干净的眼睛。
这时，他感觉小腿上有什么东西在爬。
低头瞧见抓着裤子上来的何首乌，皱着眉给拎到圆桌上。
何首乌讨好地问，“会这么多，教什么肯定特别难选择吧，不如教她把我变成人，你可以直接拿我来给她举例子，实验教学最容易上手。”
云木香扫它一眼，直接忽略，冲着师九运哦了一声。
哦？
就这？
师九运收回视线看向云木香。
这情绪明显不对。
“为这点小事，真打算生气不认师傅了。”
云木香擡眸，清澈的眼睛里闪过纠结，很快又恢复平静。
“到现在都是你在说，我根本没有办法验证你说得对不对。”
师九运恍然，这是要自己自证。
“我……”
“我师父很厉害的，玄门五术，他最擅卜，且精通此术，无论是易占还是三式占。”
易占：铜钱摇卦、梅花易数。
三式占：奇门遁甲、太乙神数、六壬神课。
云木香严肃起来，手指向旁边安静放着的纺线车和纺织机。
“就算我能不能发展起它们。”
……
哗啦啦。
风吹树叶晃动，连带阳光穿过缝隙降落在地的位置，也随着树叶的摇晃而时不时变动。
满架蔷薇随风一院清香。
宋画眉拎着一袋麻丝回来，身后还跟着张秋桂。
“姑姑，我东西拿来了。”
张秋桂笑着走进院子，“云老师，我听说东西到了，来看看……”
看到院子里坐着的两个人，愣了下。
张秋桂第一次见师九运。
这么年轻的男同志和云木香单独坐在院子里……
她八卦的眼神在两人身上转一圈，直到撞上云木香的视线，浑身一冷，瞬间清醒过来，目不斜视地走到纺线车前。
“就是这玩意吧，画眉，你真会使？别新做好的东西给使坏了。”
“……”
宋画眉无语，她从张秋桂身边经过，将东西重重地放在地上。
“还没开始你就知道我不行。”
“呵呵呵，我这不是担心。”张秋桂余光偷偷看后面，视线整个被云木香占满，吓得倒退一步，扶着纺线车才站稳。
“云，云老师。”她拍着砰砰乱跳的心脏，“你走路也没个声音。”
“你看什么呢，这么专注。”云木香似笑非笑。
张秋桂被笑得头皮发麻，“没什么，就好奇刚刚那人是谁，长得真俊，我以前好像没见过。”
这次光明正大看过去，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不认识？新领导来的时候你不是有去路上看热闹。”云木香笑道。
“别提了，等半天说人没来……刚刚那个难道是！”张秋桂惊讶地捂住嘴巴。
云木香点点头，视线已经盯在宋画眉手上。
不知道是不是改良的原因，动作有些生涩，一点点在摸清楚步骤。
张秋桂现在满心思都在新领导身上。
“我知道新来的领导年轻，可没想到会这么年轻！”
她问云木香，“看起来比你家周团长还要小啊。”
“嗯，小两岁。”
“我滴乖乖。”张秋桂回神，“那新领导来找你是有啥指示？”
云木香坦然道，“知道我们准备大力发展麻衣，想帮我们对接军工厂。”
“天，天呐，老天爷呦。”
张秋桂一度丧失语言系统，整个人像是得了羊癫疯一样，原地乱哆嗦。
云木香离她远一点，盯着宋画眉手上动作。
一下下捋顺之后，越来越熟练，慢慢开始上麻丝，脚上有节奏地踩着踏板，皮带连接着大转轮，推动纺线轴，将麻丝绞劲成丝。
期间宋画眉调整了一下位置，几次尝试后，终于成功。
宋画眉停下动作，“姑姑，剪刀呢？”
“这。”
云木香从墙上取下剪刀递过去，宋画眉将新出炉的麻线在手上缠绕了三圈，一剪刀咔嚓断，递出去。
兴奋中的张秋桂转过身，“这就好了？”
她惊讶地走上前，看着云木香手里拉直的麻线，纤维感还是比棉线明显，可对比手工纺锤制作的麻线来说，光滑，均匀，也足够细。
“能结实吗？”
云木香用力拉了拉。
啪。
断了。
宋画眉不敢置信地站起来。
“这不可能，就算结实度不够，也不应该一拉就断。”
她刚刚剪断的时候可是有自己拉过。
张秋桂则是发愁，“这还能行吗？”
“咳。”
云木香出声提醒，“有没有可能是我个人力气比较大。”
两人大受打击，都不太相信。
倒是打水的王大姐看个热闹，笑呵呵地说：“你们就不该让云老师来拉。”
那是一圈能砸晕野猪的主。
宋画眉和张秋桂相互看一眼，都瞧见了对方眼底的疑问。
可能……真的就是对方力气太大。
张秋桂清了清嗓子，“我来试试。”
她伸手从云木香那儿拿了半截麻线来，不知道是不是太短的原因，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拉断。
“这个粗细，用这么大力已经很不错了。”
毕竟衣服都是矜贵的东西，除了劳动布这样的存在，谁会用力去洗衣服。
“先做一些样品出来看看，画眉，去试试纺织机。”
“好。”
纺织机操作要复杂得多，要穿线，要对齐……
一下午的时间，刚刚上手的宋画眉集中注意力才生产了一米半长的布料，当然这其中也包括纺线耽误的时间。
直到淼淼骑车回家，她们才停下来。
宋画眉将这一米半的长方形布料锁边，递给云木香。
麻布比棉布手感粗糙一些，挂在手臂上一时半会感觉不到什么。
“今天就到这吧，明天再继续。”
她顺手将麻布扔进刚装满水的水盆里。
张秋桂和宋画眉都惊呼出声。
云木香解释，“之前手工不是见水就出事，这次先泡泡试试看。”
张秋桂有点心疼，却也知道这关要过，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直接转身离开。
云木香看向宋画眉，“晚上留家里吃饭？”
“我得回去，家里就百灵自己。”
“喊来一起就好，让淼淼去。”
正蹲在水盘旁边盯着看淼淼疑惑地啊了声。
“谁喊我？”
“去喊百灵姐姐来家里吃饭。”
“不用不用。”
宋画眉坚持要回去，云木香就没再留。
最终没留，云木香拦不住。
后面几天，宋画眉在不停工作中逐渐麻木。
“姑姑，做出来的衣服效果怎么样啊？”
宋画眉织布，张秋桂剪裁，最后比着淼淼的尺寸做了身小衣服。
短袖套头衫，和及膝裤。
云木香习惯衣服过一遍水再上身。
送军长这天，云木香想了想，最终决定让淼淼穿这身新衣服去。
送行没大肆举办，只熟悉的人最后一起吃顿饭。
本来没云木香，军长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麻衣的事情，专门让詹弘毅喊上她。
“今天现场有很多长辈，到了那边不准惹事。”
“妈妈，我很乖的。”
“要真乖才行。”
云木香帮儿子整理好衣服，站起身上下打量一圈，想到什么，转身从墙上取下一顶渔夫帽子。
这也是麻线勾勒的，勾勒的时候里面没有填充东西，整体偏软，所以帽檐只有窄窄的两指宽，衬托得淼淼小脸圆圆的。
“好了，我们走。”
云木香背上包，“你的水壶不要忘记拿。”
“妈妈，我们去做客，主人家不管水吗？”
“管。”
“那我不带啦！”
淼淼生怕妈妈反悔，闷头就冲出院子去推自行车。
云木香喊住，“今天不准骑车！”
“可是走路好远。”
“哪里远，就在小白楼，你不要装。”
云木香锁上门，上去扶着儿子脑袋往院门外推，淼淼无可奈何地出门。
走进小白楼，正好在门口和袁主任碰见。
云木香笑着打招呼，“袁主任。”
“又不是上班时间，喊什么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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