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服软（2/2）
“周以臣你还真是好笑，给假不跟我商量，要假倒是听我的，你打算明天怎么说？说：我老婆不愿意我给假，你还回来？你是不是想换老婆啊，才故意败坏我的名声。”
周以臣就觉得这女人真是不识好歹，双腿更紧地缠住人。
“你这张嘴，说话的时候大脑是在罢工吗？”
“你好烦，是你不让我睡的，现在又凶我。”云木香抖了抖肩膀。
周以臣邪火没地方发，更是被怀里人磨得没脾气。
“真困？”他咬牙问。
“我睡着了，别问我。”
周以臣被她无赖样给气笑了，决定给她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无赖。
啪嗒。
闭上眼的云木香听到灯绳被拉响一下。
再睁眼，室内一片黑暗。
毫无负担，正准备要睡觉的云木香立马就感觉到不对劲。
肆无忌惮的手利索剥下她身上最后两件衣服，往床头一抖，黑暗中隐约瞧见一道身影覆盖过来，下意识张嘴惊呼。
“你——唔！”
……
“周栕，你的灯笼好好看，是谁给你的？”
两手和握大小的红纸灯笼，上面金色墨汁画着威风凛凛的大老虎，正扑向前面的奔跑的小兔子，灯笼>
高兰妹一眼就喜欢上，眼睛都挪不开。
周栕大方地伸出手，“这个是我和妈妈一起做的，是不是很好看，这上面还有我的名字呢。”
“在哪里？”
淼淼抱住灯笼，指着大老虎的头上。
“看，在这里！”
高兰妹伸头要看，江山霸道地推了她一下，先一步凑上来。
“水？哈哈哈，周栕你是画了个假老虎吧，美术课上老师教我们画老师特意说过，老虎头上是有个王字的，才不是水。”
“才不是水。”
“我都认识王怎么写，这肯定不是王字。”江河故意的。
“你不认识也很正常，这个字念淼。”淼淼指着自己，“淼淼的淼。”
江山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淼淼在嘲笑他不识字。
“我知道！要你说。”
淼淼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我又没惹你，你凶什么凶。”
“我哪里有凶，不就是一个破灯笼，有什么好炫耀的。”江山嫌弃，“这么小一个，能点灯吗？”
说淼淼可以，说他灯笼就不行。
“要你管，你想炫耀还没得炫耀。”
“我回家也跟我妈要！”江山赌气道。
高兰妹拦着他们，“别吵啦，江河，周栕说了这是他自己在家里做的，买不到。”
“他说是自己做的，就是自己做的？我才不信，除非他再做一个一样的。”江河想得很好，做不出来正好嘲笑一顿，做出来就给抢走！
“还是别了吧。”
“做就做！”淼淼应下来。
高兰妹无可奈何，看向江山，也没空去生他刚刚推那一下的气。
“江山，你赶紧去拦住你弟弟呀，他们到时候别又吵起来。”
江山才不管，“我能干什么？上次江河和周栕吵架后，回家被我妈知道揍了一顿，正在气头上，等把这一口气出出来就行，我们男孩子的事情你女孩子少管。”
高兰妹气呼呼地，瞪一眼江山后，转身走来。
江山得意地站出来，“要不要我给你们当裁判啊，我保证公平公正公开。”
江河点头，自家哥哥，那肯定向着他呀。
淼淼却不干，“我不要，你们是兄弟。”
江山生气，“我们之前还是兄弟，你竟然不相信我。”
“你先听我说完啊，我的意思是不能只有一个评委，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去找大人来当评委。”
江河傻眼了，“我不答应。”
两个人一番争执，加上江山在拉偏架，最终折中一下，找大家的同学来。
就他们两个比也没意思。
要是有其他愿意参加的人也可以一起来参加。
“在哪儿做？”
“去学校吧，正好体育棚下的球桌可以用。”
“太冷了，我们去医院那边吧，那边棚子包边。”江山想起那边里。
淼淼犹豫，“可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没跟我妈妈说，她一会要是来找不到我怎么办。”
“怕什么，你可以给云老师留张字条。”江山说。
江河点头，“正好要回你家去拿材料。”
“？”淼淼说：“材料要自己做，不能拿我家的，拿了我家的做出来算你的还是我的。”
“我不会啊。”江河理直气壮。
“那你直接认输！”
“不可能！自己做就自己做，不过你要教我。”
“你不是说我不会，还要我教。”
“你就说教不教。”
“为了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走！”
小孩子呼朋唤友，凑了十好几个一块儿，约定好在医院那个废弃的棚子里见面。
淼淼回到家，耳朵贴在爸爸妈妈的卧室房门上，确定里面没动静，就赶紧去厨房，在地下柜子里找出之前没用完的材料。
他看着一地的零散东西，去房间里把书包空出来，再将材料装上，然后慢慢关上门，背着东西跑出去。
吱呀一声响。
云木香突然打了个激灵，缓缓睁开眼，室内一片昏暗，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
动了下，棉被从肩头滑落，凉气入侵，云木香才感觉到自己浑身什么都没穿。
心里头骂周以臣一句，慢吞吞地起身穿衣。
床单被罩都被换过，拉开窗户看向外面，竹竿上晾着洗干净的床单被罩。
云木香揉了揉有点浆糊的脑袋，视线落在小道上来往的行人。
是后勤部的人。
侯娟也在。
云木香裹着军大衣出去，站在院子里问侯娟一句。
“这是在干什么？”
侯娟回头，笑着打招呼，“云老师在家呢，是吴教导员之前住的房子，我来收里面的东西。”
云木香歪头向上看去，意外瞧见吴春雨。
“她在干什么？”
侯娟瘪瘪嘴，“要东西呢，说吴教导员家里很多东西都是她添置的，要带回她现在住的地方。”
这语气，“不是买的？”
“吴教导员之前一个人的工资养全家八口人，哪里有东西置办，都是后勤仓库里的东西，搬走了东西就该归库。”
侯娟没说，这东西就算拿回仓库劈开柴烧都行，也不能留在这记不上数。
而且吴春雨什么身份？
能留下来就偷笑吧。
“那你忙吧，外面太冷，有时间来家里坐。”
云木香怕被吴春雨看到，又是一通麻烦。
可惜没走掉。
廉凤从山上下来，身后背着一个床单系的大包裹。
“你也要搬家？”
廉凤顺着声音看过来，笑着点头，“大雪下得老房子经常会漏雨，一时半会也没办法修理，正好学校分校区，除去主教学楼外，最后面都留了一排宿舍屋，住过去方便。”
最最主要，卢知晓离开后，剩下的人里面没有能镇住场子的，慢慢五个人就分化成三个小团。
廉凤和金淑珍各分管一个校区，相互之间沟通多点。
尤文琦和石琼同在初中当老师，相互交流比较多。
陈兰初至今已经被整个生产队孤立，性格越发孤僻，哪一边都不招人喜欢。
继续这么住下去迟早出问题。
主动提不合适，好在她经常在夜校和嫂子们打交道，听到消息说吴教导员的房子要撤，她也就跟着一块儿提议。
前后两所房子一起搬空。
“对了。”廉凤想起什么，“云老师，医疗培训班里的人今年过年都不回家，我们和生产队就商量着，除夕中午一块儿吃顿团圆饭，你有空来吗？”
她问，“不知道云老师家里年夜饭是吃哪一顿？”
地区不同，习俗也不同。
好比有些地方年夜饭会安排在中午一家团聚，有些地区则是安排在晚上，吃完正好守夜迎新年。
“要是撞上那就算了。”
“没撞，我老家是晚上吃，那除夕中午我带淼淼一起去蹭饭，不过你们决定在哪里做？”
“搬之前的培训棚里，到时候架锅，有人提前咨询过食堂，到时候可以借桌椅板凳。”
时间地点都合适，云木香便答应下来。
廉凤离开，云木香看眼侯娟，“到时候要不要一起？”
“好呀，到时候有时间我就过去，可记得还有个我，别到时候我人到你们给我轰出来。”
“哈哈哈，轰你做什么，该赶你去洗菜当小杂工。”
搬家具只要半小时，和吴春雨扯皮花了俩小时。
云木香一顿临时加餐吃完，外面才闹清楚。
她放下碗筷让娃娃收拾，出门去找淼淼时，正好撞见吴春雨下来。
吴春雨也不是一点东西都没抢到。
此刻狼狈地下来，遇见云木香挪挪嘴巴想说什么，只是还没能说出口，人就已经面无表情地离开。
这让吴春雨很丧气。
承承跟上来，“妈妈，我们回家啦。”
另一边，云木香则是又想起来找二丫的老桩。
之前被困在家里时，淼淼写作业她也没少翻师父留下的书，可惜都没能找到办法。
云木香顿一下，转头又回家去。
她直奔厨房。
给娃娃吓一跳，刚在柴火里藏好，看到来人是云木香，才跳出来。
“娃娃。”
“问你一件事情。”
“？”
“我给你的符，在外面其他的精怪手里都通用吗？”云木香很认真。
娃娃却整个防备起来。
主人终于厌烦它，要开始有其他娃娃了吗？
“说话啊。”云木香看娃娃呆呆地，想到一种可能，“娃娃，你有没有冬眠的习惯啊？怎么入冬之后感觉你反应都慢好几拍。”
说完，扭头四处喊桂枝。
桂枝来得就很利索，一听云木香的询问，都不用等娃娃回答它就能给出答案来。
“符要看效果，但灵气是全部通用。”
云木香明了，又问道，“你们觉得我拿符来开路，有没有可能找到人帮忙带话。”
“那会吓死人吧。”
“？”
“我们张嘴说话哎！”
云木香猛地回神，看着娃娃和桂枝，还有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来的灵芝。
破四旧时期，突然来个会说话的。
要么老桩砍了说话的精怪。
要么老桩被精怪直接吓疯。
不管是哪一个，云木香都达不到效果。
“那怎么办，你们不能去，我总不能捉鬼去，那更吓人好不好。”
那是鬼哎。
鬼——
鬼！
云木香灵光一闪，是啊，怎么就给自己绕住了。
她自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给老桩安排个梦不就完事了。
最好是她这种真实的预知梦。
可这梦怎么编制？是个大问题。
云木香想起附近生产队的长寿老神仙，先去看看是不是同道人，切磋一下。
眼看没几天，云木香决定速战速决。
退出车子，骑在路上找淼淼时，知道他在和人玩儿，就不着急过去，直奔军区入口，打算出去。
除去不需要检查，但是云木香还要将自行车拜托在值班附近。
山路现在还没办法顺利骑车。
好在看不到人之后，直接缩地成寸，寻到有老神仙的生产队外面。
同一时间。
周以臣刚从外面回来，车子停在木围栏前，等待开路时，就瞧见底下停的粉红色自行车。
他环顾四周，没看到熟悉的身影，下车走到站岗卫兵面前。
“骑车的人呢？”
今天站岗的不是一团的兵，不认识云木香，但认识周以臣。
“报告，那位同志出军区了，暂时将车子放在这里。”
“有说去哪里吗？”
大冷天的往哪儿跑呢。
士兵说：“知道，她问了平安生产队的位置。”
“平安生产队？”周以臣嘀咕一句，“远不远？”
“近的，也就十里路。”
不是站岗士兵回答的，是周以臣背后的人。
周以臣看去，是杨志。
“你知道这地方？”
“知道，军区好多人都知道，大部分过去都是求子的，团长，没准果断日子你就又要当爸爸。”
周以臣擡手一巴掌。
“给我老实点。”
他看向其他人，“留辆车，其他人全部归队。”
杨志揉着头转身，刚走一步被周以臣给拦住。
“你留下。”
“……”
杨志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程明卓这会从副驾驶上跳下来，“你这算私事还是公事？”
“你别多管闲事。”
杨志表示，“政委，我没事！”
站岗士兵左看看，右看看。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周团，你们还过吗？”
程明卓抢先一步，“回去吧，我陪你们团长过去。”
杨志左右为难时，程明卓看了眼自行车。
“你就别坐车了，把自行车帮你们团长骑回家，放院子里就行。”
周以臣扫程明卓一眼，想到云木香总是不按套路出牌，干脆把所有人都赶回去。
他自己去找。
程明卓无奈，“那自行车我来骑，你赶紧行车，不好在门口耽误太久。”他拍拍杨志。
再回头，周以臣已经发动车子离开。
周以臣车开得不快。
按照站岗士兵的说法，云木香离开还不足二十分钟。
一个开车，一个步行，不开慢一点他怕直接超过去。
可就这么慢吞吞，慢吞吞地开，路程过半都没见到想要见的人，周以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要不是知道自己视力好，都要自我怀疑是不是漏掉那个大一个人。
后半程不担心漏看，担心对方走错路，担心会不会出意外。
欠收拾！
还有精神往外跑，肯定就还不累。
一鼓作气开到平安生产队外，歪头往外一看，就瞧见三三两两的人急匆匆往外跑。
周以臣跳下车，就近抓住一个。
“生产队里出什么事情？”
“死了，死了！”
“谁死了！”周以臣双目凌厉。
他一身军装还没换下来，被抓的人瞧清楚后，心里没了害怕，整个人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同志，你一定是接到消息赶过来的领导吧。”
旁边人怀疑，“不过怎么是军人，不是去公社找公安吗？”
周以臣抓住机会，“雪下太大，出去的路被封住，公安晚点到，我带队在外修整电线，就被临时拉来帮忙，说是生产队出了人命官司。”
“对对对，你也是瞎担心，谁敢冒充解放军同志。”
怀疑的那人也尴尬，“我这不是刚刚被吓懵了，你说现在的女同志也太凶狠，就因为不帮忙要孩子，就把那么一个稀少的老寿星给毒死，真是最毒妇人心。”
周以臣不耐烦听两人唠嗑，严肃地问，“案发地在哪里。”
“我这就带长官你过去。”路上周以臣顺便询问信息。
“大概经过可以先描述一下吗？”
“凶手是个什么样的人。”
领路人也很为难，“具体经过我们还真不知道，老寿星平日不爱见人，见人也不喜欢有外人在场，只知道一个女同志进去十分钟，出来后下一个再进去，就发现老寿星没了。”
神婆是被严禁的称呼。
时间长了，大家便都尊称一声老寿星。
因为年纪够大，生产队里，八成辈分都比她小。
“哎！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另一个人惊呼出声。
“吓死个人，什么事情你一惊一乍的。”
“凶手也穿了一身军大衣！”
要说起前面还不确定的话，在军大衣这个信息之后，前方传来熟悉的怒喝，就让周以臣确定了。
虽然不清楚。
为什么他老婆步行，早出发没多久，却还能赶在他这个开车的前半个小时到。
听领路人的意思，排队，见老寿星，到发现，争执，喊人去找公安，全程差不多大概半个小时。
周以臣稳住心情，大步上前。
领路人主动招呼，“让开一条路，别挡道，来查案的军官到了。”
大家齐齐回头，看了眼凶神恶煞，断了眉的周以臣，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气，二话不说就赶紧把路让开。
人群里，云木香也瞪圆眼睛。
这人怎么会来！
糟糕！
云木香下意识地擡手捂住脸，想要躲开周以臣的注意，悄悄溜走时，周以臣已经快速捕捉到她。
望着她东躲西藏的模样，板着脸大步走到面前。
“藏什么藏，考验我能不能认出来你？”
“去去去，别跟我说话。”
云木香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实在是周围大爷大娘的眼神太具有侵略性，上下打量差点没把她给看出个窟窿来。
周以臣也是打量的其中一员。
多看一眼，怒气多升一分。
他安静地解开风纪扣，将身上穿的军大衣脱下来，直接将人给裹严实。
围观群众一阵抽气。
这算什么！
领路人也很为难，“长官，你这是……是……认识啊？”
周以臣点点头，坦然介绍，“我爱人。”
“？？？”
云木香戳戳他，想说什么。
周以臣一记眼刀看过来。
“老实站着别说话，账我们回去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