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年前（1/2）
第168章 年前
娃娃还是馋这次机会, 跟云木香要了点时间，它说去想想办法。
云木香答应了，却没将希望放在娃娃身上。
她私下问周以臣, “就这么放老同志一个人在外面，真的行吗？他腿脚不方便。”
“劝不回来, 孩子是在他身边丢的, 找不到人他心里难受。”
归队的人不知道劝过多少次。
“我不懂, 按照吴春风离开的时间来算，大丫二丫已经在新家住了好些天，为什么还会突然离开, 是不是在生产队里被欺负了？”
“没有。”周以臣解释道，“是老同志和吴春风商量的结果，怕孩子不适应，就说让他们暂时在老同志家住一段日子, 等人来接。”
“……”
云木香无语。
送都送了, 你不利索点？
她可以想象大丫二丫应该是一直在期待来人接走她们，后来没了希望，才决定自己走回家。
云木香扭头不爽地盯着周以臣。
周以臣看回去，“有话想说？”
“你知道今天这一出后, 会不会后悔放吴春风走？”云木香屏住呼吸。
周以臣沉默。
云木香更难受了, “别说了，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
聊不下去, 干点活清醒一下。
正好王升过来, 怀中抱着漆黑的熊皮。
“云老师。”
“哎！”云木香转身，看到熊皮情绪高一些, “这么快就好了？”
“前段是假天气不好才耽误，不然早好了。”
“真是麻烦你, 你待嫁肯定有不少针线活要做。”云木香拉了下周以臣，“快接过来，可重了。”
周以臣默不作声地起身，双手抓着制作好的熊皮，转身回屋。
“很多东西都有姑姑帮我弄，我没多少事情。”王升甩了甩用力过度的胳膊，“云老师，下午有空吗？”
“有，我下午没事。”
原本有的。
她计划是下午陪周以臣。
不过刚刚谈话过于生气，她临时把计划更改了。
王华说：“李耀祖那边结婚申请已经得到批准，房租也已经去后勤部租上，就在以前卢老师他们隔壁。”
“租下来了，近点好，以后你上山方便，离你姑姑住得也近。”云木香夸赞。
独门独户住久了，还真瞧不上密密麻麻的筒子楼。
“什么时候布置？需要帮忙尽管说。”
王升不好意思道，“别的都还好，我和李耀祖对住的地方都不挑剔，门窗修修就能住人，就是厕所麻烦，想问问云老师你家厕所怎么修的。”
其他家家户户每天还过着倒马桶，请厕所的日子，只有云老师家不用。
远些不清楚的人家还好。
像她这种门对门，住隔壁的时间长自然瞧出好来。
“方便说吗？”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不过问我我也不太清楚，当初是直接包工出去，让人家师傅调理的，就是咱们军区的工程队，你修理房子找得应该也他们，到时候可以问问。”
王升问了包工头叫什么也没走，又小声问了一句费用。
云木香实话实说，“也不哄你，真不便宜。”
她记忆好，年初装修房子的费用至今还记得。
“主要费用在排污管道上，厕所其实设计很简单。”
王升一听，实实在在有被吓到，顿时觉得早晚倒马桶也不是什么费劲的事情，道谢后就转身离开。
云木香也理解，小年轻刚开始过日子，不舍得钱正常。
她转身回屋，就看到周以臣还抱着熊皮，站在客厅里，跟罚站似的。
淼淼好奇，站在一旁正拿脑袋钻熊皮里头。
云木香给人拉出来，“傻不傻。”
说得是父子俩，视线从淼淼身上转移到周以臣脸上。
“你不放下，抱着锻炼呀？”
“不是要寄走，我现在在，陪你一起打包装好，这太重，你自己弄不好。”
云木香嘴角浮现一丝笑容，伸手摸一摸，再嗅一嗅。
手感明显变的柔软，气味还是有些不好闻，好像动物皮革都会残留一些味道，彻底去除有点难。
“先不装，还要改成被子，先跟牦牛皮装一块儿。”
云木香指着书房的木箱子。
“放不下。”周以臣摇头的同事表达自己的不解，“你打算亲自动手做？”
“不啊，我找青梅姐，她这几天在家，给淼淼改的小军大衣你看到没，手艺可好了。”云木香摸久了，倒是有点对熊皮爱不释手。
“既然你不是你亲手做，直接寄送回去让妈弄吧。”
“？”
“也能做成她们喜欢的样子。”
云木香昂起头，面色有几分严肃，“老公，你老实说最近是不是看我不太顺眼。”
“你又开始胡扯。”
“哪里胡扯，熊皮和牦牛皮，本身东西就不一样，我还让婆婆帮我妈动针。”
云木香光是想想那画面。
母亲拉着一角，冲婆婆低头动针的婆婆炫耀。
婆婆被说生气，擡头跟母亲又吵起来。
到时候公公和父亲一人帮一边，再度扩大茅盾。
闹呢。
“不行不行，那样到时候我里外不是人。”云木香坚决拒绝，脸上表情丰富。
周以臣轻笑，“你觉得东西送到，两边就不炫耀？”
云木香：“……”
不可能。
婆婆可能还会低调地炫，她母亲那必须高调。
到时候婆婆知道她瞒着私下送这个……啧。
“果然嫁人不能嫁太近。”
周以臣眯起眼睛，眸底闪过一道光。
“后悔了？”
他抱着熊皮，直接上前一步逼近。
奈何淼淼拖后腿，他拽着熊皮，害得周以臣没能成功。
倒是母子两个嬉皮笑脸地在rua熊皮。
周以臣只好再度出声，“直接寄回去，你娘家的以我的名义，家里的以你的名义。”
云木香眼睛里闪烁着快乐，“老公，你怎么那么好呢，抱累了吧，快放下歇歇。”
她拉着连人带皮一起坐在沙发上。
“那干脆连带年货一起送过去。”
正赶上娃娃献殷勤的时候，它时不时从山上找下来一些野生药材。
比如野参、何首乌、黄芪、甘草……
云木香之前囤下的桂皮和桂枝也可以分大半出去。
反正军区医院现在也不能再进行私人收购，寄回家给父亲还能多发挥点作用。
再一些便是肉。
之前熊肉满足了一批人，当时图便宜不少人直接将年货的量也给备下，肉铺当天剩下的猪肉便直接被剁碎灌成香肠。
娃娃见她买肉，就又偷偷从山上抓不少东西。
于是，在某天她避开周以臣上山的日子里，进入伪装后的山洞，就被山洞里琳琅满目的各种肉给惊到。
大件的如野山羊和矮鹿、野猪，小如田鸡、山鸡、斑鸠。
云木香用力眨眨眼，重新睁开，差点以为自己进了屠宰场。
她严肃地看向娃娃，“植物成精之后也吃肉？”
娃娃着急，那肯定不能吃啊！
“给你！”
“全给我？”云木香指了指自己，就看到娃娃猛点头。
她有些担心，“你不会把山上东西都抓来了吧。”
“没有。”娃娃解释，“山上，有很多。”
就算是她不抓，也会被其他大型猛兽给吃掉。
“喜欢吗？”娃娃开始紧张。
云木香扫一圈。
自然是喜欢！
这东西可算是送到云木香心坎上。
城里头别看什么都有，可都限量供应，吃口肉要早晨三四点就起来去抢。
云木香看了看，肉都不是新鲜的，干巴巴的一看就是在太阳下暴晒过的，可以在一定时间内保证肉质不坏。
“完蛋，这一看就不是现抓的，我怎么跟周以臣说。”
她看向娃娃，两人大眼瞪小眼。
“算了。”云木香很快做下决定，“再做个弊。”
正好要做功课，画什么都是画，今天不如画一些生息符。
可活死人，肉白骨……咳咳，夸张了。
但让肉质重新恢复新鲜状态完全没问题。
娃娃看着可眼馋了。
哈喇子顺着嘴角流出来，恨不能自己变成挂在墙壁上的风干肉。
对啊！
娃娃悄咪咪地把自己挂在墙上，装菜干。
云木香一巴掌给拍下来。
“再装让你真变腊肉。”
“……”
娃娃苦兮兮地干脆出去看门。
云木香这一忙，傍晚才回到家里，背筐里只装了些田鸡和斑鸠。
却在看到周以臣的瞬间，拉着他要上山。
周以臣跟着她的脚步出门，看到背筐才问，“上山了？”
“嘘嘘嘘，先跟我走。”
“？”
周以臣问一句，“淼淼呢？”
“送干爸那去，干爸干妈今天得空，我让淼淼陪他们去了。”
“去哪儿。”周以臣看着上山的路，“你不是刚下来。”
云木香一直避开老房区的范围，尽管天色暗下来，可在满地白雪的情况下，可见度一点也不低。
她这才有时间说：“我今天大丰收！”
一句话把周以臣忽悠上山。
她下山时已经让娃娃它们把肉搬到宋青梅的窝棚前。
周以臣看着满地生肉，倒吸一口凉气，转身拉着云木香的胳膊开始上下检查。
“看我做什么，看肉！”云木香语气欢快。
周以臣看她这满不在乎的样子，擡手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
“你是长了几个胆子，昨天不是说上山抓鱼！你自己一个人怎么敢动手。”
山羊和矮鹿还好说，他竟然还看到野猪！
云木香不满地揉了揉屁股。
天冷穿得厚，其实不疼，但很伤自尊啊！
她挥舞着小拳头，“我有自保能力。”
“凭你那三脚猫功夫，真出事就晚了！”
“我现在……”
云木香嘴硬地想反驳，说她这不是没事。
直到对上周以臣漆黑的眼睛，深邃如海。
云木香瘪瘪嘴，“我下次肯定不一个人这么干。”
怪她？
娃娃先动手的！
“你还想有下次！”周以臣磨着牙。
“没有没有，绝对再没有下一次！”云木香仗着周围没人，小手抓着衣领，直接贴上去，“你别生我气，你一生气我就可难过。”
“你嘴里就没一句真话，放开。”周以臣拉开人。
“我不！”淼淼伸手抱住人。
“撒开。”
“就不。”
云木香成功硬赖在周以臣身上，最后干脆发狠，攀着肩膀直接盘在身上。
“不准说我重，不是我重，是衣服重。”
“……”
周以臣无可奈何，怀中人乱动还得伸手护着。
“下来。”
云木香拉开一点距离，眼睛闪烁着震惊。
“你现在碰都不让我碰了！”
“……天黑了，你不回家，东西不要往山下搬？”
“哦，早说啊。”
云木香主动跳下来，甚至还给分好工。
“你背大的，我背小的，这就是我们过年所有的年货啦。”
“我打算这几个大的各一半跟熊皮寄走，剩下的这两条腿给干爸送去，郎医生，潘校长那边也要送年货。”
不过给的东西云木香不打算一样。
潘校长那，送一刀肉，再配上一点果子，红糖就好。
郎医生那要给多点，“不过郎叔叔家就两个人，给太多会不会吃不完。”
周以臣就觉得她真是有够操心的。
“你想这些，不如把给爸的药材分点过去，他应该更喜欢这些。”
云木香恍然，对哦。
“那就送茶叶。”
“？”
药材和茶叶是一回事？
一趟背下山肯定不现实。
云木香干脆征用窝棚的小板车，装满满一车，剩下才装在背筐里背着。
天冷大家休息得早。
夫妻两个下山时路上已经见不到人，好几家已经关灯休息。
两人放轻动作，统一将肉先存进杂物房里。
正好之前晒野猪肉的钩子和竹竿都没拆，直接整个挂上，避免肉堆积在一起温度散不出去，导致发黏生臭。
门窗打开，冷风一吹天然的冰室。
云木香给累够呛，回到客厅便整个瘫在沙发上一动不想动。
“等明天送东西的时候再去接淼淼吧。”
“干爸日常有供应，你肉不处理好送跟过去，会不会放坏。”
“不会，让青梅姐收拾，天冷之后山上就不用留人。”云木香揉了揉肩膀。
周以臣瞧见，洗干净手，上前将人掐坐在怀里。
“干嘛。”云木香扭了下腰，要起来。
“别动，不是肩膀疼。”
周以臣大掌搭在肩膀上，差点将整个肩头给覆盖，力道微重地捏了捏。
一阵酸爽感蔓延到四肢百骸，云木香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软了骨头往后靠。
“轻点。”
“当你什么都感觉不到呢。”
这一句有点子阴阳怪气。
云木香手肘后戳一下，“男人，大气点好不好。”
周以臣冷笑，手下用上力气。
“啊！”
“你现在一个待考察的女同志，不配提要求。”
“无产阶级兄弟姐妹一家，你不能剥夺我说话的权利！”
“再说。”
云木香就感觉到肩膀上的压力转移到后颈处，对着xue道捏下去，整个人软到使不上劲。
“你手放哪里呢！”
周以臣捏捏，“再多说话，我就坐实。”
“！”
云木香不敢动了。
她是真没劲！
可惜上床还是被磨着收拾一通，隔天再睁开眼睛，就听到客厅淼淼在叽叽喳喳地闹。
“舅妈，就看我做的。”
做什么？
云木香重新找会脑子，出门看到客厅摆着好些盆，宋青梅正抓着粗盐，一遍遍地往肉上抹。
“这是在干什么？”
宋画眉擡头，“醒了？周团长说家里生肉有点多，我没事来帮你处理一下。”
“……”
云木香不好意思，“放着我后面来弄就好，他真是……”
“人家心疼你，你就受着吧。”
“嘻，我原本也想省懒事，想着送过去的让青梅姐你自己做，我这东西还没送上门……”
“送了。”宋青梅将最后一遍粗盐杀上，“一早周团长就送过去，我是把家里收拾好才过来的。”
云木香赶紧撸起袖子，“我洗个手来帮忙。”
“不用，都弄得差不多，有淼淼帮我呢。”宋青梅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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