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分开（2/2）
云木香眉毛动一下，“早。”
娃娃得到回应，更加精神，指着蒸笼说：“好啦。”
云木香掀开蒸笼，白茫茫的蒸汽涌出来，她有那么一瞬间什么都看不清。
等热气散散，就瞧见蒸笼里琳琅满目的早点。
柳叶蒸饺、透明皮的虾饺，肠粉、圆嘟嘟小猪模样的奶黄包，皱巴巴的腐皮卷，红色蜂窝状的枣糕，糯米做的驴打滚，黄色皮的烧麦，金黄色的蛋饺。
云木香啧啧出声，“花样还不少。”
一式三份，显然是按照一家三口的数量做的。
放下蒸笼，再掀开炉子上的小铝锅盖。
相比较丰富的早点，小锅显然只能煮一种粥。
是玉米为主的大碴子粥，此刻已经小火咕嘟粘稠。
云木香看完，顿时觉得以前真就是自己太好说话，认识马上就快要一年，这还是第一次娃娃做这么多花样。
她决定再晾晾，争取多尝到点好吃的。
云木香笑着去盯淼淼起床。
经过寒冷的打击，淼淼如今已经不抗拒穿开档棉裤。
因为在一次和茅根玩儿的时候，茅根脱裤子没扒拉，蹭脏了裤子。
淼淼想想如果换成自己……
他顿时无法接受。
就是越冷，叫起越难。
特别是周以臣不在家的时候。
淼淼仗着只有妈妈一个，光明正大耍赖皮。
今天又是这样。
云木香喊几次没喊醒，双手抱胸站在床边。
“真不起？早上可是有好吃的，你不起来一会不给你吃。”
“不要不要。”
大半年的时间足够淼淼摸清楚食堂和家里的早饭。
现在天冷去食堂太远，因为骑车路滑，更多是在家里吃。
花卷、包子、蛋饼、小菜、粥。
淼淼毫无兴趣。
云木香冷哼一声，去厨房洗个干净盘子控控水，从蒸笼里夹一些模样看着就好看得早点，故意推开淼淼的房门，坐在门口吃。
云木香先吃的是烧麦，这烧麦类似上海那边口味，是加糯米的，里面放了火腿香菇丁，一口下去软糯鲜香。
“真可惜，某些不乖的小孩吃不到好东西，真香，再来一口。”
棉被隔音效果不错，隔味就有点差。
淼淼透过缝隙嗅到香味，脑袋从被子r />
“小猪！”
他以前吃过，香香甜甜的，可惜来到这边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
淼淼想不想衣服就下来。
云木香一眼瞪过去，“不是不起？”
“起起起！妈妈我没说不起，我刚刚在跟你闹着玩儿。”
云木香扭头起身，拉上门，彻底隔绝淼淼的目光。
淼淼有东西吊着，立马就从床上抓过来衣服开始穿。
“妈妈，我找不到袜子。”
“干净地在你枕头
“妈妈，裤子脏了，要换！”
“书桌前椅子上那条就是干净的。”
“妈妈……”
云木香撑着脑袋，一个烧麦吃得吵死。
好在淼淼现在动手能力强，虽然过程麻烦了些，自己还是能穿戴整齐。
出来第一时间就跑向她，双手攀着桌子，踮起脚尖往盘子里看。
“妈妈，这个都是给我留的吗？”
云木香伸出一根手指戳着他的脑门，“不是，赶紧去洗漱，盆里是热水。”
之前还有点烫，耽误这一会水温正好。
淼淼迅速手插进手里，往脸上一胡噜。
“我好啦。”
“……”你在敷衍谁！
云木香盯着他刷牙，重洗。
淼淼说：“早饭快要凉了。”
“不怕，凉了重新给你热。”
“那样就不好吃啦。”
“你再耽误，到上学的时间你就真的什么都吃不到。”
“……哦。”
淼淼乖乖洗脸，重新坐在餐桌前，看到面前碟子里的早点，旁边是大半碗玉米粥。
云木香一次没敢给太多。
淼淼大了，不好骗了。
“妈妈，你吃过的黄黄的那个为什么我没有？”
又看一眼妈妈盘子里，“还有那个长长的，那个……我都没有。”
云木香捏着勺子，头都没擡，“给爸爸留着呢。”
“哦。”
淼淼没事了，开心地上手拿自己的白胖小猪。
淼淼问，“爸爸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呀？”他都不知道。云木香也不知道。
不过回厨房时，云木香又见到想要表功的娃娃。
它断断续续地说，昨晚上悄悄引导周以臣一行人，找去了大丫二丫被带走的方向，今天肯定能把人带回来。
云木香勾起唇，“我觉得不能，打赌吗？”
娃娃眼睛一亮，“赌！符符符！”
“可以，你猜中，我们恢复以前的劳务机制。”
“我我我。”娃娃不停指着自己。
云木香忽略掉它的自信，“我赢，你再维持这些阶段的服务，直到……”
她顿一下，选了元宵节。
“怎么样。”
算算日子，距离元宵还有三个月。
娃娃十分自信自己能赢。
它信息都提示都那个份上，再找不到人就是笨蛋。
于是，娃娃猛点头，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下来。
云木香不来口头约定，两人签订了契约。
轮到娃娃按手印时，迟疑了半秒。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怕了现在可以反悔。”
“不怕！”
娃娃单线的脑子里最终还是决定比。
这可是个好机会。
契约最后化作一道金光，没入两人眉心中央。
娃娃计算的时间，算上路程，截至夜里十二点绝对能带孩子回来。
而这一等，就到三天后。
隔天又是周末。
晚饭是中午剩下的饭菜做的拌饭。
云木香看着娃娃心不在焉，戳了戳它。
“还不死心？都已经过去三天。”
娃娃当然不死心。
它坚定地认为，他们比的是找人，当天里周以臣肯定有找到人，等周以臣回来就知道。
云木香摇摇头，转身去后面鸡棚看看。
小黄已经恢复状态，不过相比较之前的不可一世还是有些许改变的。
现如今的小黄，已经是一只优雅谦逊的鹅。
看到云木香来，立马起身，擡着翅膀将两只下蛋的小母鸡给拨开。
换以前，直接大翅膀扇你。
娃娃喂虫真的有用，天冷成这样，两只鸡还能稳定保证一天两三个蛋。
云木香捡起鸡蛋，今天是两个。
回到厨房发现鸡蛋攒得多，冲外面问，“淼淼，你吃不吃茶叶蛋呀？”
“家里还有茶叶？”
低哑的声音出现，还是从窗户传来的，吓得云木香手一抖，一个蛋掉下来，幸好她反应快，用另一只手接住。
全部放回鸡蛋篮子里，转身就走到窗口。
“你怎么在这站着。”
周以臣下巴一片胡茬青，看起来有几分颓废气质。
他笑道，“刚回来，看到厨房亮灯，晚上吃的什么？还有没有饭，我饿了。”
“有，我和淼淼都还没吃，现在就开饭，不够我再做。”
欣喜的同时，云木香还很庆幸。
幸好去拿了鸡蛋，不然被周以臣看见她和个人参娃娃说话，怕是又要怀疑人生。
“你快绕过来。”
云木香也出厨房，男人眼下一片铁青，这几天明显没休息。
之前想好见到人要质问为什么放吴春风走的，现在觉得问这个也没意义。
人走都走了。
“你坐。”
转身路过淼淼房间，敲了敲门。
“出来吃饭，爸爸回来啦。”
“爸爸！”
欢喜的声音隔着门传来，云木香也不等淼淼出来，直奔厨房去装饭。
拌饭的卖相不太好看。
中午的素鱼香肉丝，肉是用腐竹代替的，另外便是番茄炒蛋。
番茄沙红的汤汁裹满每一粒米饭，看起来黏糊糊的。
云木香先拿淼淼的木碗，装大半碗，剩下还挺多，原本担心吃不完，现在则担心不够。
干脆直接全部装进大汤碗里，瓢装水兑进锅里，准备不够的话再下一点挂面。
这个家里现成有。
“吃饭吧。”
大碗和小碗并排放在茶几上，餐桌没支。
她起身才上下打量周以臣一眼。
周以臣察觉到，低头看自己一眼，伸出手比划一下。
“我有洗手，吃完饭准备一会去澡堂洗澡，你要不要一起。”
“太晚了吧。”云木香看眼时间，已经七点多。
军区澡堂是下午两点烧到晚上八点半，最后留半小时收拾。
许多人喜欢洗完澡睡觉，现在正是人多的时候。
“我就不去了，你带着淼淼去吧。”
周以臣没强求，捏起勺子才看一眼对面。
“你的呢？”
云木香才不瞒着，手指着他那大海碗，“在你碗里呢，本来晚饭不知道你回来，就没预计做你的，都是中午剩下的饭菜，你够不够吃？我准备下碗挂面，你还能吃下我就多下点。”
云木香想到有点多的鸡蛋，“对了，吃不吃煎蛋。”
周以臣也不客气，“要，给我下一碗。”
知道后面还有面条，他便不客气地动勺子。
淼淼听见有面条，“妈妈我也要。”
“你吃多少？”
淼淼竖起一根手指，“我就吃一口。”
“……”
就很烦人。
挂面煮很快，周以臣和淼淼吃完，正好挂面续上。
淼淼说吃一口真就吃一口，却是额外多吃一个煎蛋，吃好将碗筷往盘里一丢，就跑自己屋里去玩儿了。
云木香这才换到周以臣身旁，问大丫二丫的事情。
“你这么晚回来，是找到了？”
周以臣斟酌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只找到一个，耽误时间太久，抓到人的时候二丫被卖掉，大丫跑了。”
“找到的是？”
“大丫，她被隔壁的女邻居救下。”
云木香皱起眉。
周以臣喝口汤，“大丫受到惊讶，记忆有些混乱，把救她的人当成亲妈，不愿意跟我们回来。”
云木香听话听音，“吴春雨没要孩子。”
“猜到了？她说不忍心看到孩子哭，而且大丫错认的那妈妈也没孩子，一定不能生，大丫跟着对方，比跟着她好。”
“这不合规矩吧。”
“双方家长商量好，走正规领养手续就合规矩。”周以臣轻描淡写。
“那原先收养大丫二丫的老兵呢？”
周以臣叹口气，“他自责没照顾好两个孩子，对大丫心怀愧疚自动退让，然后坚持跟队伍去找二丫了。”
云木香拿着筷子转了转面条，又算一遍。
再三确定二丫的情况是往好的方向发展，才放下这事。
隔天在学校里，云木香重新见到吴春雨。
她拿着扫把，整个人看着又瘦几分，精神状态还算好。
“云老师。”
云木香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错身走过。
“云老师。”吴春雨又喊住她，“还没跟你说谢谢，大丫已经找到，她新的妈妈家庭比我好……”
“还有其他事情吗？”云木香打断她。
吴春雨能明显感觉到态度的冷淡。
她无措地攥紧扫把，心虚地点点头，“我，我以后会养好承承，学校不收他，能不能请你帮忙教教他。”
“我没空。”
吴春雨十分失望。
“如果只是想让承承识字，去扫盲班听课一样能学到东西。”
如今扫盲班被单独分出来，就是教识字的。
承承去扫盲班有一点好，里面都是成年人，对小孩子照顾居多。
退一万步说，承承如果犯病，大人反应也快一些。
等再大一点，身体康健一些进班，会更稳妥。
吴春雨有些纠结，云木香说：“你自己考虑。”
“去，我晚上送他去，谢谢云老师，你的水壶还在我那，我已经洗干净，什么时候送过去……”
“放大办公室去，我抽空会去拿。”
吴春雨讪讪，实在是不好应对冷淡的云木香，点点头转身离开。
云木香进去厕所，几分钟后再出来已经不见吴春雨。
天气越降越低。
半个月后，找二丫的队伍回来，一无所获。
老桩没回来，还在找。
消息递到吴春雨面前，她像是已经接受二丫出事，只说一句这都是命。
云木香面无表情地路过。
周一例会上，在别人提出吴春雨的特殊时，她再没出过面。
倒是潘校长反而看在她的面子上，给留了一线生机。
“她目前工作做得还不错，如果工作上没出问题就不管，如果出错那就换掉，一切凭借实力说话。”
云木香不虞的心情被潘校长给逗笑。
扫厕所看什么实力？
“校长说得对。”但该配合还是要配合。
会上的消息总有人会向外透露。
吴春风调走。
学校再不要，吴春雨当真就没地方去，整个人一下子紧绷起来，工作越发认真，甚至主动承担起四个校区的厕所。
马校长几个还专门来问过她合不合适。
云木香恍然，感情在外人眼里看来，她和吴春雨竟然是一体的。
这让她十分不爽。
好在有比她更不爽的。
娃娃输了。
整个参肉眼可见的低丧下来。
云木香想想，换了个赌约。
“你在外有没有什么朋友啊，能不能想办法帮个忙。”
知道老桩还在继续找二丫，云木香不知道便罢，知道就不太能容忍自己知情不报，让这么一个老兵到处奔波。
于是，赌约就改成先办法让老桩见到二丫。
目前算来，二丫也已经稳定下来。
要么让老桩知道二丫过得好，安心回来过自己的日子。
要么让老桩带二丫回来。
娃娃：这纯纯是在为难它人参胖娃娃。
“没朋友。”
那些个成精的才不想跟它做朋友，一个个都只是馋它身子。
云木香皱了皱鼻子，“你个小废物。”
娃娃低头对手指。
那啷个办，它又没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