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约会（2/2）
当事人坦然，云木香别扭感倒是淡化不少。
“惊讶，我还是第一次见男性媒婆。”
“媒人。”程明卓强调，“媒人并不限制男女，不算第一次吧，我上次不还策划过联谊会，后来集体婚礼上我也是喝得媒人酒。”
云木香还真把这一茬给忘记。
“你这是媒人当上瘾。”
“下次有业务记得介绍我，当媒人有媒人礼收。”
“出息。”
云木香和他以前以后进入王大嘴家。
几个小孩子都被王大嘴给打发出去，家里卫生处理过，看着一片整洁。
王升就别推出来露给面。
云木香也一样，双方寒暄两句，等程明卓代替李耀祖长辈跟王大嘴谈婚事，云木香就低调地离开。
也没绕路，出门直奔矮墙，直接翻墙进院子。
双脚落地时，裤子刮在花枝上，云木香环顾花坛一圈，天冷下来倒是没见憔悴。
灵芝就在前面石槽里，砰地冒出脑袋来。
“妈妈！”
云木香吓一跳。
正赶上周以臣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
“这么快就结束了？”
“昂！”
云木香下意识伸手将灵芝按趴在土面上。
“我本身就是个陪客，谈正事又不需要我上，人家亲姑姑在呢。”
手上的力道警告灵芝不准乱动，这才松开手拍拍土。
“等我换个外套。”
小袄换成藏蓝色耐脏的土布棉衣，裤子也换成劳动布耐磨的那种。
她整理衣领，扣扣子时，周以臣上前帮忙，理平裤脚，抽出云木香准备的棉绳给扎进，随后向上卷一层盖住棉绳。
山里蛇虫鼠蚁多，裤子衣袖扎紧避免有东西钻进衣服里面。
云木香低头，笑嘻嘻地伸出另一只脚。
周以臣动作利索，三两下就扎好。
起身后捏了下刚编的长麻花。
“不方便吧。”
云木香擡手临到脑后，口袋里抽出一根木簪子，三两下就将长麻花辫给固定在脑后，留下发尾一些须发，随着动作一跳一跳的，有些小俏皮。
周以臣觉得很神奇，转过身还研究了一下。
像筷子一样的木簪子就那么一插就好？
他伸手摸摸，云木香啪地将他手拍开。
“不要乱动。”
周以臣又看两眼，还是没搞清楚原理，怀里就被云木香给塞上背筐，反手挂在背后，才回神。
“走，门窗关紧没？”
“家里有小黄，没人敢进。”
“嘎嘎嘎！”
说小黄，小黄就忽扇着翅膀靠近，嘴巴叼住云木香的裤脚，长脖子支棱着跟在一旁。
“干嘛。”
云木香擡脚踢两下空气，试图甩掉小黄。
奈何小黄嘴巴里像是有长一排倒牙齿似的，紧紧卡住她的裤脚。
“你站稳，我抓走。”
周以臣按住云木香的肩膀，伸手冲着小黄脖子去。
“嘎！”
小黄脖子一弯，躲开了。
自然嘴巴也松开，却锲而不舍地上前。
周以臣有些惊讶。
“怪不得之前那么多人投诉它，是真灵活。”
周以臣眼底闪过欣赏，这老鹅有点战斗鹅的意思。
他忽然来了兴趣，“要不带上山开路。”
“……你这什么恶趣味，人家都带猎犬，你带老鹅？”
“最近几个月你没让淼淼带小黄出门，估计在家待着无聊，带上也不费事。”
“丢了怎么办。”
云木香挑眉，周以臣想了想，给小黄脚脖子上栓了根绳子。
云木香：“……”
没用啊。
“山上灌丛现在肯定都是干枯，最容易挂绳子。”
最后绳子拴在小黄脖子戴的红领巾上。
红领巾宽松，可以顺着长鹅脖子滑动，绳子绑住红领巾，用力也不会太勒人。
娃娃和灵芝蹲在石槽里，特备想冲上去说，没绳子小黄也丢不了。
可惜云木香没有介绍它们给男主人认识的意思。
目送夫妻两人牵着小黄上山，娃娃看向灵芝。
“我们去不去？”
“去！”
“那再喊上桂枝。”
……
秋冬季的太阳再大也不晒，暖洋洋的洒在身上特别舒服。
上山第一道，便是老房区人经常用到的小溪。
他们出现时，河边还有人在洗衣服。
过桥的路是大石头垫的。
如果连着几天下暴雨，河水直接就能将石头蔓延，那样就过不去。
小黄最自在，一个猛子直接扎水里，脑袋入水压沉身子只露出两只扑腾的脚脚，蹬两下后慢慢回落。
重新露出头的小黄，嘴巴里叼着一个手板宽的鲫鱼。
“！”
云木香稳稳当当过河，站在岸边才兴奋地扯了扯周以臣。
“你快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小黄还有这本事。”
周以臣随意看一眼，“可能饿了。”
下一秒，鲫鱼就被小黄吐到周以臣的面前。
不过云木香和周以臣并肩站，云木香刚开始没多想。
她蹲下去摸小黄的脑袋。
“哇，送给我们的？”
云木香伸手要抓去篓子里，小黄闪动翅膀，抖云木香一脸的水。
纯自然的溪水带着点水腥气，还有小黄身上的家禽味道，脸瞬间黑成炭，双手掐住小黄的脖子前后晃！
“你在干什么！想造反不成，晚上就做铁锅炖大鹅！炖了你！”
“嘎嘎嘎！”
小黄大翅膀用力一闪，现场一片凌乱。
人家还不忘记把刚抓上来的鲫鱼踢到周以臣面前。
绿豆大的眼睛一直侧看着周以臣。
动作这么大，云木香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
她瞪圆眼睛，仰头和小黄同款姿势盯着周以臣。
周以臣：“……”
他心虚什么呀！
“我的就是你的。”
云木香这才满意，一把推开小黄。
“咱们没完！”
周以臣失笑，“你跟只家禽生什么气，它又听不懂你说话。”
“谁说听不懂，它精着呢，知道是你同意才能带它出来，现在就开始献殷勤。”
距离洗衣服的那些人有些距离，所以这边动静没引起别人注意。
云木香看向周以臣，“不相信你把拴着小黄的绳子给解开。”
她信誓旦旦的语气感染到周以臣，索性解开绳扣。
小黄没乱跑，只是用左边绿豆眼看左边，右边绿豆眼看右边。
周以臣新奇，“晚上早点回来，让它下河多抓点，正好早上有买豆腐。”
云木香听到这，倒是有点心动。
她瞥一眼小黄，“也行，那我就给它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嘎？”
说滴啥呀！
不管小黄，前进速度都要快一些。
云木香手中握着木棍，到处敲敲看看。
路过竹林，“老公，冬笋都开始冒尖，也不知道大不大。”
“吃能吃，大肯定不大，想要回来挖。”
“好。”
小溪附近明显能看到他人经过的痕迹。
云木香擡头看周以臣，周以臣正好也看过来。
他提议，“直接往里走？”
“可以，这边肯定找不到什么东西。”
就像是之前挖药材一样，早早被其他人给搜刮干净。
这下只管赶路，路过什么东西看两眼。
进入山里才发现，秋天好像被拦住脚步，到处都是丰收的果实。
可惜被祸害得不轻。
往里深入后，草木依旧展现顽强的生命力。
最先让云木香停下脚步的，是一棵毛桃树。
毛桃不算大，各个有他拳头那么大，还特别青。
“这品种就这样，还是没长好？”
“就这样，口感脆硬，又酸又涩，不仅仅是人少吃，鸟雀都不爱落毛桃树上。”
云木香四处一打量，果然如此。
云木香想想，“摘一些回家做果酱或者桃干，冬天能吃的零食少，做给淼淼打发时间。”
“先摘一些回去做来试试，万一淼淼不喜欢也避免浪费。”
周以臣轻嗯，“他不吃还有我。”
云木香诧异，“你训练的时候可以吃东西？”
周以臣眼神有些幽怨，“老婆，你现在都不关心我了。”
“胡说。”云木香转身去摘桃子。
周以臣目光微眯，大步走过去，看她一蹦一蹦的，抓住背筐压住人。
“先把手套戴上，那毛碰到会痒。”
“哦。”
云母线乖乖戴上，刚弄好，视线一晃，身体失重感传来，吓得她就近抓住东西，才发现周以臣把她给抱起来。
她轻拍一下，“吓死我，你也不提前说一声。”
“摘吧。”
云木香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伸手轻松就够到枝头下的毛桃。
摘下想丢自己背筐里的，看到周以臣背筐口冲她大摇大摆张开，笑着伸手放进去。
“老公，都放你那会不会太重。”她小臂撑着肩膀看他，避免手上毛毛弄到他身上。
周以臣拍了拍她后腰，“现在是你比较重。”
“你说谁呢！”
云木香不服气，决定多摘一些，两三个后找到窍门，一抓一拧，完整的桃子就被拧下来。
知道瞧见背筐里装有大半，良心发现停下手。拿手肘蹭了蹭的男人侧脸。
“我好啦，放我下来。”
周以臣松开手，云木香顺着滑落在地，脚踩在暴露出的树根上，身子一歪直接撞进周以臣怀里。
他低头问，“故意的？占我便宜。”
“你讨厌，那么大一个树根也不说提醒我一下，刚刚就不该心疼你，应该摘多多的。”
周以臣笑出声，伸出手姿势夸张地扶云木香到平整地方，指着刚刚的地方，“哪里来的树根。”
“？”
云木香侧目。
毛桃树长的规规矩矩，只露出粗壮的树干，方圆几米内没有暴露出土的树根。
她产生幻觉了？
正疑惑，发现踩在泥土地上的脚底板被什么东西戳了戳。
很明显。
有东西在戳她！
娃娃？
灵芝？
哪个在恶作剧！
云木香防备地环顾四周，瞧见不远处枝头挂着晃荡的桂枝。
可惜没机会交流。
下巴被周以臣捏着板正小脸。
“瞧瞧这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周以臣收手时挠了一下她下巴。
“……”
心虚是真心虚。
生怕娃娃它们吓着人。
还有就是，万一不是娃娃它们呢！
云木香僵硬在原地没动，脚底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
她松口气，嘴巴还是硬的。
“谁心虚，我才没有心虚，还走不走，你这么慢慢吞吞耽搁下午我们能找到什么东西哦。”云木香最擅长倒打一耙。
周以臣看她转身，笑着跟上去。
刚迈出一只脚，就感觉到脚底踩到什么东西。
他拿开脚，低头一看，是裸露出的一小节树根，看着不太明显。
周以臣失笑，想着可能云木香刚刚踩到的也是这种，他没注意而已。
“你怎么还傻站着，这位同志你懂不懂什么叫作时间就是金钱，你现在在浪费我钱啊，再耽误我扣你下个月的烟钱！”
“来了。”
两人前脚离开。
娃娃和灵芝就从地下冒出头，一人拽着一根树根，卜一下拽出个大家伙来，黑漆漆一块。
娃娃很生气。
“谁允许你擅自行动！扣符扣符！”
正在行走的云木香猛地停下脚步，转身回头。
娃娃浑身一僵，拽着黑大块又往地里头钻。
“怎么了？”
周以臣跟着云木香回头看去，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顺便带走一些。
云木香回神，“我看毛桃树的树叶形状还挺好看，我去挑两个回去补充书签。”
周以臣仰起头，回头走几步，拽下树枝直接撇下树枝。
“有没有喜欢的？”
云木香纠结一下，点点头接过，没再回去。
她还不忘打趣，“同志你好特别哦，人家送女同志都是送花，就你送树叶。”
周以臣瞥他一眼，转身继续前进。
也不知道是谁在耽误时间。
云木香笑出声，小跑着追上。
树莓、野葡萄都被野外生物给祸害得不像样子，落一地果实。
云木香觉得可惜，却也不值当她留时间去挑好的装下山。
没一会，云木香还瞧见了生产队的标志。
“看到没，这是棵野生花椒树，最近被发现改人工接手。”
茂密的树冠上，翠绿的叶子挂着鲜红的果实，靠近光是闻都麻掉鼻子。
“快走快走，现在这属于公家的东西，不能随便再摘。”
云木香拉住周以臣的手，换个方向。
“前面有好东西，我带你去。”
“你经常来？”对这一切好像都很熟悉的样子。
“也没经常，前段时间降温厉害，我跟生产队跑了趟田里。”
秋收之后没再栽种东西，需要注意的是药田里多年生的草药，还有树苗，怕骤然降温不适应冻坏掉。
好在情况比预计想得好。
后来还是听曲婉玲说才知道，首都来的研究员专门为此去过气象局，察觉近几年的天气变化，最终才选择确定下来适合天府山气温环境的作物。
说起这个，“我想明天开辟一块地种棉花，不对外供应，只供应军区。”
抢棉花这事，简直太磨炼人。
“虫害不好预防，且你开辟的大多是林地，日晒不够吧。”
“你还懂种棉花？”
“我不懂，听别人说得，队伍里有之前边疆的兵，赶上棉花开花日，还被拉去过救场，摘一天下来浑身都是白的。”
云木香脑海中浮现那画面，白茫茫一片里人头攒动。
“我没见过，专业的事情让专业的人去做，不种就永远要和别人抢棉花。”
云木香高擡腿迈过灌丛，视线瞧见熟悉的东西，正要笑，下一秒表情僵硬住。
她拦住周以臣，“熊，前面有熊。”
“？”
周以臣将人拉回怀里，伸头朝前看去，是个小熊崽子，怀里正抱着一块儿蜂蜡。
他视线顺着向上看去，瞧见一个板板正正的蜂窝。
低头小声问，“这就是你说得好东西？”
“……上次摘桂花时留下的。”
这几棵桂花树一开花香飘十里，没少有蜜蜂嗡嗡。
“我们回去？”云木香看小熊崽子一动不动，“趁着它还在睡觉。”
周以臣脸色不好看，“不确定是自由它一个，还是大熊也在。”
他收回目光，手扶着云木香的后颈。
“你先下去，喊人上来。”
不管是驱赶还是捕捉，他自己肯定不行。
云木香着急，“我们一起下去，你自己一个人万一出事怎么办。”
周以臣指了指上面，“我去树上等着，保证不惊动它。”
云木香看一眼，擡起手看眼时间，咬牙松开他。
“那你保证，只在上面待着。”
周以臣当着她面爬上去，拉开距离就不方便再说话，冲
云木香做下决定，离开便十分利索。
她是直接跑下山的，比上山少用近半的时间。
第一时间找到人，想再跟着上山时却被拦住。
“山上危险，你不能再去。”
云木香后知后觉，意识到周以臣就是故意的。
她气到磨牙，转身找来娃娃，塞给他一把符篆，安排个新任务。
之后云木香就有些心不在焉。
每每有什么东西响一下，就总觉得是上山支援的人在放冷枪。
拆下红绳上的铜钱，云木香不停地丢在茶几上。
未知。
未知。
未知。
云木香手一抖，有一个铜钱从茶几上滚落。
她深呼吸，“要你何用！”
突然，一片阴影落下，弯腰捡起铜钱。
“老婆，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