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摆烂（1/2）
第162章 摆烂
“？”
宋画眉有点蒙。
“陶孟妮是……”
咚咚咚。
门诊室的房门被敲响。
“请进。”
云木香歪头向宋画眉身后看去, 门缓缓打开，白美宣领了个人进来。
“小云医生，这位是医院新来的护士, 以后就由我们两个配合你工作。”
宋画眉转身，看清楚来人惊呼出声。
“仇富！”
“小云医生, 以后多多指教。”
仇富一本正经地双手交叠在深浅, 低头鞠躬。
云木香：“……”
她欲言又止。
仇富站直, 脸上保持着谦逊的笑容，身上穿着医院统一的白大褂，倒是衬得他整个人气质温和。
要是之前没接触过, 云木香还真就被他这一副白衣天使的模样给欺骗到。
“小云医生，你们认识？”白美宣感觉气氛不对。
要说是老朋友，没见相互寒暄。
要说是不对付，也没见谁情绪太激动啊。
“认识。”云木香没否认, 只说, “我在医院工作的时间比较短，不需要太多人帮忙。”
“那不行。”白美宣说：“郎医生说了，其他医生拥有的待遇，小云医生你也必须要有, 医院保证一视同仁！”
云木香扯扯嘴角。
仇富生怕自己被退货, 主动解释，“小云医生, 我保证一切听从你的吩咐。”
云木香冲宋画眉和白美宣摆摆手。
“你们先去忙, 我想单独和他聊一聊。”
宋画眉轻哦一声，多看仇富两眼才走。
白美宣迟一步, “小云医生，那我先去安排病人, 对了，今天病人可能会有点多。”说完，才关上门诊室的门。
咔嗒。
紧闭的房门隔出一个小世界，气氛更加安静。
“现在没其他人，我们来说说心里话。”云木香主动开口，“你是来刷资历的？还是有别的目的。”
仇富面色讪讪，“我在你心里形象就那么差？”
云木香笑笑，意思你自己品。
仇富还挺不满意，“我来当然是想要学习，咱们医院那么多医生，随便指缝里漏出一点临床经验都不枉费我来这一趟。”
“意思你奔着名医而来，却选择了我这么个小医生。”云木香故意嘲讽。
“小云医生，我不同意你这样贬低自己，虽然你还年轻，可你身上是有几分真本事在的。”仇富语气认真。
云木香一时分不清他是真这么想，还是装的。
“我当然知道我有本事，所以有本事的人都傲气，我不想要你。”
“别呀！”仇富上前靠近，咬牙一通纠结才松口，“好好好，我说实话，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十分钟……不，五分钟就好！”
云木香低头看了眼手表，时间还够。
她擡手示意仇富说。
仇富张嘴就一通诉苦，“我和我舅舅闹掰……巴拉巴拉。”
“凭什么连竞选代言人的机会都不给我一个……巴拉巴拉。”
“我哪里不如黄平川……巴巴巴拉。”
云木香后悔了。
谁能想到一个男人话多且密。
她直接打断仇富，“我听懂了，你记恨上你舅舅，觉得他偏心不公平。”
仇富犹豫，“极恨两个字是不是夸张了点，没那么严重，我就是心里不舒服，所以干脆换到咱们医院来，等着，迟早有我发光发亮的一天！”
云木香停下敲在桌子上的手指。
“那我再告诉你一个真相。”
“什么？”
“黄平川是我介绍的，你刚刚背地说人坏话的行为，足以表现出你不大的心胸，可以想象以后工作上我要是说你一句，你肯定转头就去和别人一块背地骂我，所以我更不能收你。”
云木香站起来，冲外面喊，“白护士。”
白美宣很快推开门出现，“小云医生，你找我。”
“新来的同事分配错了，你把人送回去。”
“哈？”
白美宣再看仇富的眼神就变了。
心想，这人一定得罪过小云医生。
仇富就发现，来时一直冲他甜甜笑的白护士，现在严肃地板起脸。
“你跟我来吧。”
“不是。”仇富不想走，“云木香，你……”
话没说完仇富胳膊就挨了一巴掌。
“懂不懂规矩，对着小云医生直呼大名，跟我出来。”
白美宣凶巴巴地将人拽出去，然后转身扶着门框露出个脑袋。
“小云医生你别生气，这人我来收拾，门诊时间到啦，我喊人过来？”
“好。”
云木香笑着点头，集中心思在看病上，就没再理会仇富。
开始她以为白美宣说今天人多是夸张。
可实际看到人后，才发现今天人真是多到夸张。
临近午时，云木香送走病人问来蹭经验的宋画眉。
“这是不是最后一个？”
宋画眉摇头，“不是，按照名单后面还有五十六个人。”
“？？？”
宋画眉看了眼她呆滞的表情，没立刻喊人进来，小声凑到云木香耳边解释。
“好像是因为姑姑得奖那天，救小严老师的事情被宣传出去，妇联为了立典型，专门在公告栏那边开辟了一面荣誉栏。”
于是，‘最美军嫂’和‘十佳好军嫂’成了第一批上榜的人。
大照片下，是每个人的介绍。
不是介绍个人信息，而是介绍做了哪些好人好事。
妇联的干事就要了解呀，别人还好，到云木香这越了解越夸张。
云同志刚到军区，就救了当时瘫痪的石团长，听说人现在行动自如，回老家后立马当上民兵队长。
救了差点瘦成人干的温桐桐，当时那都是准备等死的人。
救了难产的小严老师和吴雪，保住了谢静云的双胞胎。
学校瘸了好久的门卫，现在行走跟正常人一般无二。
听说周团长出任务差点炸死，是小云医生救回来的。
全短时间受重伤的好几个人，也是被小云医生治好……
“当时荣誉栏前好多嫂子夸姑姑，怕大多人不识字，专门念了好几遍。”宋画眉与有荣焉。
云木香直接摊在椅子上，很快又坐直。
“已经挂号的就算了，现在立刻去挂号窗口把我的名字给撤下来。”
宋画眉意识到云木香情绪不对，虽然奇怪这种好事她为什么不开心，却还是听话地跟白美宣说了。
下午依旧忙得脚不沾地。
云木香送走最后一个病人之后，直接给这个月其他日子全部请假。
“为什么请假？”
“累病了。”
……
云木香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一动不想动。
天冷起来，走廊下的吊床也没了吸引力。
抱着红牡丹印花毛毯，穿着袜子的脚底板冲着壁炉那一面，烤得暖烘烘，人越发犯懒。
淼淼在外面玩，一会都要跑进来一趟。
因为他听不到屋里面的动静。
再一次跑进来，淼淼不放心地伸手摸了摸额头。
冰凉的小手冻的云木香浑身一激灵，眼睛掀起一条缝隙。
“冷，拿下来，把你外套穿好。”
“妈妈，你是不是生病啦。”
淼淼挨着沙发，半趴着，沉甸甸的重量压得云木香喘不过气。
“没病，就是快要被匿给压死。”
“我又不重。”淼淼捏捏自己下巴上的肉，“我都瘦了。”
忽然松手兴奋地摸摸脑袋，“我还长高啦。”
“是吗？”
云木香来了兴趣，掀开毛毯穿上鞋子。
“走，比比看。”
门后有一根柱子，刚住进来的时候淼淼在上面留下过身高。
云木香推着人，打直后背，紧紧贴在柱子上，她从墙上取下剪刀，在柱子上扎个洞。
“呦！”
平日一直在眼前晃悠没怎么发现，这一对比立马发现差别。
淼淼足足长了她一根小指高，粗粗算下来有六七厘米呢。
“长得可真快，衣服又要全换啦。”
淼淼笑嘻嘻，“我要长爸爸那么高。”
周以臣正好推门进来，接一句，“那你没戏。”
淼淼转过身，看周以臣的眼神带着气。
“凭什么！”
“你挑食。”
“我没有！我什么都吃。”淼淼闻到一股香味，立马将长高的事情抛到脑后，“爸爸，你手里拿的什么呀！”
黑乎乎的一团，闻着却特别香。
周以臣笑一声，没告诉他，直接抱进屋里放进壁炉。
“你也不怕烧坏。”她刚添的柴火。
周以臣想想，往壁炉边缘挪一挪，保证能烤到火却不大。
“一会魏源过来。”
“不是说周日？”
“神神叨叨，说是不想亲眼看到小赵结婚，伤心。”
“……”
云木香无力吐槽。
差好些天呢，找借口也找个好点的。
周以臣看了眼蹲在壁炉前面戳泥块的淼淼，小声说了句，“他打算走之前去看看牛广平。”
云木香回神，“帮你准备点东西，才得的军大衣要不让鲁魏源捎过去，方不方便。”
“不用，太显眼了，给带点吃的吧，耐放的。”
“好，我琢磨琢磨。”
扭头把事情告诉娃娃，让它想想能做什么。
鲁魏源是拎着酒来的，还有不知道从哪个食堂做的下酒菜，一连拎三个饭盒来。
一盒猪头肉，一盒猪耳朵。
一盒猪舌头和猪鼻子。
鲁魏源说：“我特意买的正猪头让师傅做的，就要了这些，剩下的当师傅辛苦费，木木，我这次来客省了你麻烦。”
一开打，整个猪头肉和卤汁完全凝固在一块。
“嘶，这真是意外。”
云木香没好气地瞪一眼，“你说这菜我是帮你热呢，还是不帮你热。”
“那肯定要热，淼淼还小，吃凉东西万一闹肚子可怎么办。”
云木香不理他，盖上饭盒，摞一块儿端进厨房。
家里没那么多锅灶下锅热，直接在小锅上放篦子，去掉盖子蒸。
也不单纯是热菜，她还洗了一些红薯，对半切开，南瓜切几大块放盆里，一块儿蒸，对角再放半盆大米，这就是主食了。
等盖上锅，走到灶台后，周以臣已经引上火。
鲁魏源搓着淼淼的脑袋，嬉皮笑脸，“看看来这一趟，麻烦你们忙这忙那怪不好意思的，木木，听说你家晒得还有火腿，炖个汤吧，鲜。”
换平日云木香就怼回去。
今天想着他反正快要走，还要麻烦人家，思索片刻就点了点头。
“行，正好你们带的都是肉，拿火腿炖个白菜吧。”
她刚刚知道外面壁炉里的泥块里头包着一整只鸡。
鲁魏源受宠若惊，“以臣，我没听错吧。”
云木香拍拍周以臣，“你们去外面坐，我来盯着火。”
周以臣轻嗯，“我去切火腿。”然后指使鲁魏源去洗白菜。
鲁魏源絮絮叨叨，摸着周以臣换了工种。
大冷天洗菜，多受罪。
云木香看到火腿才想起来，“装点肉干，再炒些栗子怎么样？给牛广平。”
鲁魏源正拿刀冲着火腿比划，“给那么好的东西干嘛，人家农场里面风光着呢。”
“你经常去看他？”
“我们关系好，不像你们女同志，全是表面情。”
鲁魏源停下刀，回头打听，“听正方说，你跟屠可曼闹掰了，为什么？”
“谁跟你说我们闹掰的？”云木香还在笑，只是笑容不及眼底。
上次电话后，最后一封信寄出去依旧没得到回应，云木香心就凉了。
成年人要学会有分寸。
人家都这么冷待，再好的关系也不可能一直热脸贴冷屁股。
“郑方良就见不得我和可曼好，他嘴巴里面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鲁魏源愣了下，“这话怎么听着带气，人家正方没你说那么差，托我问问你，是不是跟屠可曼闹矛盾，说你们之间可能存在误会，让我告诉你她前段日子小产身体不舒服。”
“没误会，我知道她小产。”
情况和鲁魏源想得不太一样。
还想问什么，周以臣端着洗干净的白菜进来，打断两人。
“这些够不够。”
云木香瞅一眼，“差不多，还有其他饭菜呢。”
余光扫到彩板上每一片都长不一样的火腿，当即剥夺他动手的权利。
鲁魏源不敢，“我切的怎么了？保证每一块肉都被充分保留下来。”
可惜抢不过周以臣，干脆带着淼淼去寻宝。
一会来厨房拿个小碗。
“我闻着后院小菜酸到流口水，我夹点当下酒菜。”
一会从书房角落置物的架子上搜到红肠。
“下根红肠，今天烧锅改良的白菜汤。”
一会从客厅里搜罗到大包糕点零食。
他早早撑开饭桌，嫉妒地往嘴巴里塞一颗奶糖。
“现在小孩真幸福，我小时候想吃点零食都得挨揍。”
淼淼同情地说：“叔叔你好惨啊。”
他又看向爸爸，心想着，爸爸对他比叔叔的爸爸对叔叔好。
鲁魏源也瞧见淼淼看周以臣的目光，忽然一脸坏笑。
他拉着淼淼坐到沙发上，小声问，“你爸爸平时打你吗？”
“打！”淼淼也小小声，“可疼可疼了，唉，叔叔我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啦。”
“谁说不懂，我以前没少挨你爸爸揍，你爸爸可凶一个人。”
淼淼不干了，“爸爸，叔叔说你坏——唔唔！”
鲁魏源一把捂住淼淼的嘴巴，把人给夹在怀里。
“告状的小孩可不是好小孩。”
“唔唔！”淼淼眨着眼，身上带着一股劲儿。
“什么？”厨房里周以臣问一句。
“没事没事。”
灶台后，云木香歪头看眼沙发上倒一块儿的两人。
“淼淼今天量身高，又长高不少。”
“我回来你们就在讨论这个？”
“嗯。”
锅底燃烧的火焰烤得云木香昏昏欲睡。
周以臣等了会，回头看她一眼，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昨天还兴高采烈，今天怎么就蔫成这样。”
“累啊。”
云木香可算找到个人吐槽，说起荣誉榜引发的一系列事情。
周以臣转过身，动作僵硬，眉头紧紧皱在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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