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互咬（2/2）
检查人员冷下脸，“一起带走！”
扫一眼云木香，“你也一起来。”
“我全权配合。”
云木香松开宋丽，松手时已经解开她的哑xue。
“我没有——我能说了！”宋丽抓住身边人，“你听我解释，这东西是她画的！”
宋丽指着云木香，万分愤怒。
云木香：“同志，我身为实名举报人，不会被打击报复吧。”
“放心。”检察人员让她安心。
“我是撞见别人搞封建迷信，那这个当证据才会带在身上，真不是我的东西。”宋丽歇斯底里地反驳，生怕慢了罪名就扣在身上。
“你撞见的谁？”检查人员问。
“他……”
宋丽看向詹成刚的瞬间，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詹成刚讥讽道，“你指的是我吗？”
“我……”
“还说你没问题？”詹成刚指了下云木香，“刚刚说是她，现在又变成我，你拿大家当傻子糊弄呢，一会儿是不是又要说，是我们合作干的。”
检查人员也皱起眉头。
宋丽听出话里的讥讽，一咬牙承认了。
被嘲弄也好过自己背锅。
“公安系统和部队都引进了笔迹鉴定，你们对比就知道我说得是真是假。”宋丽语气笃定。
检查人员一个脑袋两个大。
“都带走！”
鉴定肯定是要鉴定。
……
另一边。
留下的周以臣最先将消息通知到詹弘毅。
詹弘毅横眉竖眼，“实名举报，谁实名！我倒是要看看谁动我儿子。”
正巧，一旁宋老正在问，“看到丽丽了吗？”
周以臣看过去，詹弘毅双眼燃烧着怒火站起身。
陶胜男奇怪，“怎么了？”
“你看好的儿媳妇！”
詹弘毅迁怒地甩袖离开，脑子里一堆阴谋论，已经联想到是有人想要借着他儿子对付他。
陶胜男不明就里，看向周以臣。
宋老站起来，过来问，“小陶，见丽丽了吗？”
周以臣就看到之前还很严肃的人，露出亲切的笑容。
“是不是觉得无聊回去休息了，我喊人帮忙找找。”“干妈。”周以臣试图唤回她。
陶胜男看过来，“以臣啊，找我有事？”
“刚刚……”
周以臣顿了下，摇摇头，“您看见淼淼了吗？”
站腿边的淼淼：“？”
他辣么大一个人，他爸爸看不见？
“爸爸，我在这里啊。”
“恩，那我们去找妈妈。”
转身时余光看了眼陶胜男，她的注意力还集中在宋老身上。
他来不及多思索，心里不放心云木香跟去纪检部。
表彰大会结束，到处都是人。
周以臣半路被满头大汗的王大姐给拦住。
“周、周……”
“大姐，你来得正好，我有要紧事情，麻烦你把我看一下淼淼，谢谢。”
“不是，我有事——”
淼淼撑着小脸，“婶儿，你不用喊啦，我爸爸肯定是去找妈妈啦。”
“你知道你妈妈在哪里吗？我也是来找你妈妈的，出事了，出大事了！”
淼淼被情绪渲染，跟着着急，“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妈妈在哪里啊！”
……
周以臣赶到纪检部，发现情况比他想象得要好。
视线定格在云木香身上，紧张地走到她面前，扶着肩膀上下打量。
“没事吧。”
“我没事。”云木香感受到他不安的情绪，张开手，“你看，我好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
这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让云木香奇怪。
“你很紧张吗？我又不会做坏事。”云木香嘟起嘴，有些不满地嘟囔，“你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这不是一回事。”
天知道他听见那句‘宣传封建迷信’时，浑身血液都凝固起来。
第一个想法便是他老婆故态复萌，又开始搞那些鬼画符。
后来说是找詹成刚，那口气也只松一半。
詹成刚推云木香拿一下的保护姿态，像是要验证他的猜想。
事儿是他老婆搞出来的。
詹成刚是替罪羊！
周以臣闭上眼睛，连着好几下深呼吸才重新睁开眼睛。
“现在什么情况，你们没被关，是不是代表洗清嫌疑。”
“是啊，洗清了。”
“不是我！”宋丽尖锐的声音响起，“你们去查云木香，去查詹成刚啊！”
周以臣顺着声音看去，隔着墙壁瞧见宋丽。
却听到门框当一下，对话声从走廊里传出来，变得清晰可闻。
“笔迹鉴定结果，三人之中你的笔迹相似度达到百分之九十五。”
“这不可能！那你去搜詹成刚宿舍，这种东西肯定会藏在住的地方，还有工具，还有云木香家里，都要查，你相信我，我说得是真的。”
云木香听着无动于衷，倒是感觉放在肩膀上男人的手僵硬无比。
她回头，“第一次发现你心理素质好差啊，以前都不这样，算不算这次生病之后的后遗症？”
周以臣没好气地白她一眼，“那你看我需不需要回家休息。”
也是暗自询问。
他需不需要提前回家收拾？
“不需要。”云木香拍拍周以臣的手，“安心。”然后拿下。
她看到走廊出来的宋丽，迎上去，看着检查人员。
“同志，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愿意配合搜查家里，只一点你们要一视同仁，不仅要搜查我，还要搜查她。”
宋丽听云木香答应，总算松下一口气。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查！”
“好，那就先查我家，现在就去，正好我爱人也在，避免有人说我提前藏起来。”
“……”宋丽确实有这么想过。
云木香将家里钥匙交给检查人员，甚至表示她和周以臣都不回去。
这副坦荡荡的姿态，检查人员心里已经有底。
果然，去到周家后，里外里检查一遍，甚至是书本都翻过。
只看满书房的儿童杂志、连环画，书桌上摆着的也全部都是钢笔，连根毛笔都没有。
以防万一，学校办公室和医院办公室都检查了。
事情逐渐闹大，知道的人越来越多。
学校里。
“怎么回事？”
“好像是说云老师搞封建迷信。”
“这不是搞笑，云老师可是知识分子，讲科学的。”
医院里。
“宋护士实名举报詹营长，一定是因爱生恨。”
“那有咱小云医生什么事情？”
“嫉妒呗，她没治好的人小云医生看好了。”
单身宿舍。
“詹营长藏黄符搞迷信？不如说藏纸打飞机！”
“听说是个疯女人实名举报。”
“还牵扯到咱们团长爱人。”
检查人员每走一个地方，就听到类似的说法。
对比干净的检查结果，揉了揉太阳xue，站定在招待所门前。
冯彩霞还奇怪，“这是干啥？”
“宋丽住在哪一间房？”
“你一个大男人问人家女同志房间？”冯彩霞不说。
有人回过神，解释道，“我们是纪检部的，宋丽涉嫌违法，麻烦配合调查。”
冯彩霞一下子老实起来。
军区最厉害的哪一部？
纪检部。
军长都能查。
冯彩霞老实地找出钥匙，带着他们去到宋丽居住的房间，将门打开。
“就是这一间。”
长长的房间，大衣柜隔成两半。
人也分成两队，一队搜里面，一队搜外面。
先是在桌子上翻找到打量外文书籍，其次便是夹在其中的黄符，上面暗沉朱砂色的鬼画符都和从宋丽身上搜到的一样。
一眼看到就浑身发冷。
“赶紧装起来。”
这东西太诡异，让人看着不自在。
“队长，你看这个。”
一位同志站在门口，戴着手套端起一个煮药的罐子。
“番泻叶加金银花和山楂，这三样吃了保准让人拉肚子。”
“一定是还有其他计划，带走。”
刚从厕所回来的薛领队看到这一幕，顿时将自己隐藏起来。
看着被拿走的东西，着急地跑下楼梯。
检查人员奇怪地看一眼，这年头竟然还有人不爱热闹。
……
检查人员带着确凿的证据回去时，大厅内有双方正在对峙。
他认出詹师长、陶参谋长、朗院长、潘校长等等。
集体护在詹成刚和云木香面前。
衬得只有一位老人保护的宋丽可怜兮兮。
如果没有见到证据的话。
现在，他一点也不可怜宋丽。
甚至还会想，这有没有可能就是对方故意所为，为了引起外人怜惜。
“部长，我回来了。”
纪检部部长松口气。
天知道他参加个表彰大会回来，老巢都快被人占了。
“你是去取证的吧，结果如何，拿到证据没。”
“拿到了。”
宋丽嚣张地挺直腰。“我说得没错吧，我敢实名举报，就是有亲眼看到！”
她愤怒地盯着詹成刚，“我看你现在怎么办。”还有云木香。
“放你娘狗屁！笔迹鉴定都说是你，还想往我儿子身上泼脏水！”詹弘毅怒极。
宋老板起脸，“一切让证据说话。”
他看向来人。
詹弘毅他们也看过来，面上表现得很坦然，内心还是克制不住地紧张。
检查人员压力极大地吞了吞口水，将东西拿出来。
“这是在宋丽同志居住的招待所房间搜到的，除此之外还有这些药和大量外籍资料，据我了解宋丽同志没病。”
宋丽如雷轰顶，耳朵有一瞬间失聪。
宋老也不信，“你确定是从我孙女房间找到？”
“你不信可以问跟随的群众，他们全程跟着。”
今天全军区都休息，最不缺的就是人。
宋老质疑公正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堵了回来，顿时感觉眼前一片晕眩。
很快，靠着宋丽晕倒。
“爷爷，爷爷！”
“快来人送医院。”
“我爷爷一旦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以后别想再请到我们医院的医生！”
人民精神卫生中心。
很特殊的一个医疗单位。
这话要是威胁其他单位，没多大用，部队却不能不重视。
每年战场下来需要心理治疗的人多如牛毛，特别新兵上战场，第一次多少都会有点心理障碍，这些都需要精神卫生中心的医生来疏导。
所以云木香一见干爸迟疑，立刻想通症结。
她站出来，“不用送去医院，这里距离医院有很长一段距离，我和郎医生都在，不怕老先生出事，来个人帮忙把人在地上放平。”
“不行！”宋丽紧张地瞪向云木香，“我不相信你，谁知道你会不会害我爷爷！”
她说完看向陶胜男，“阿姨，你帮帮我！”
陶胜男心思微动。
詹成刚拦住她，“妈，你难道还信不过木木。”
陶胜男回神，“我……”
她揉了揉太阳xue，云木香扫一眼便收回视线，看向部长。
“想早点解决事情，就找人把她拉开。”
“不行！我不准！”
双拳难敌四手。
宋丽很快就被拉开，云木香指腹刚一贴上松松垮垮的皮肤，就发现对方在装晕。
还真是一家子。
云木香勾起唇，“我没带金针，郎医生你带工具了吗？”
“来得匆忙，没有。”
“那就只能特事特办。”
云木香拇指掐上人中，用力按下去。
宋老瞬间感觉到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双目瞪圆，痛意顺着四肢百骸蔓延，浑身都在颤抖。
耳边轻飘飘响起一句，“醒了。”
“你，你，你……”
“老先生不用谢我，虽然你孙女举报我，陷害我，污蔑我，可谁让你是军区的客人，一码归一码，有我在，绝对保证安全离开军区。”
宋老却感觉被威胁！
在军区安全，意思是出军区就不管不顾！
他擡起的手不停抖动，最终一口气没上来，白眼一翻真的晕过去。
“爷爷！”宋丽凄惨哭喊。
知道的是宋老晕倒。
不知道的听这声还以为人没了。
部长也担心，“怎么又晕过去？”
“放心。”云木香说：“老人受不住小辈这么丢脸，受刺激太大，晕过去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
郎医生心情复杂。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最终郎医生带走宋老，他依旧是军区尊贵的客人。
就是有点可惜。
临走前还跟云木香小小透露，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本来这次宋老来，是想和我们谈合作，采购伤药，你清楚的，精神病人经常会自残，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到自己，对伤药的需求量很大，现在估计没戏。”
“精神卫生中心姓宋？”云木香问。
郎医生回答，“精神卫生中心不姓宋，可院长姓宋。”
看一眼宋丽，“她爸。”
“……”
巧了不是。
云木香对着手指头，“郎叔叔，我今天是不是冲动了呀？”
“你犯错了？”
“那肯定没有。”
“你会改？”
“……”可能性不大。
“还说什么呢。”郎医生摊开手，“我是管不住你，让潘校长去头疼吧。”
潘校长冒出来，“小云啊，干得好，就该有这种不畏强权，不服输的精神，咱们不怕事，也让外面其他人好好看看污蔑我们学校老师，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云木香震惊，像是第一次认识潘校长。
郎医生：“……”
累了。
真是什么领导带什么兵。
他带着宋老走了。
宋丽还要留下，不过对方户口不在军区，他们要做的就是打包整理好一切，移交给地方组织。
除去之前的罪名，部长还添上两个新罪名。
一个是污蔑军属。
一个是抹黑军人。
而云木香此刻擡手一巴掌就拍在詹成刚身上。
“我总算是想明白你昨天为什么拿苹果去秋楠姐面前献殷勤，原来是想找个靶子给你吸引宋丽的火力，害我一个还不够，还要多害一个。”
宋丽呆滞的眼睛转动。
“什么意思？什么靶子！”
云木香转身，拉过周以臣挽住胳膊。
“介绍一下，我爱人，周以臣。”
“！”
宋丽白眼一翻，晕倒在地上。
部长头大，生气地说：“晕倒是传染病嘛！”
云木香踢踢宋丽的脚，好心帮忙解释一句。
“她是真的。”
“没装。”
实际心里想的：真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