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互咬（1/2）
第158章 互咬
云木香没动, 疑惑的目光看向身边干爸和朗院长。
詹弘毅放松地说：“你就给老同志露一手，别掉你爸面子。”
他指的是云父，听在别人耳朵里便是说他自己。
郎医生则温和得多, 简单解释了一下现场情况。
“宋医生对这次战场提供的伤药十分感兴趣。”
云木香恍然。
她坦然地伸出手要托住对方手臂时，宋丽松开陶胜男, 抓住老人的衣服晃了晃。
“爷爷, 你的身体情况要保密, 哪里能随便让人看，万一泄露出去让人钻空子可怎么办。”
云木香动作一顿，直接问, “你话里指的是我？”
“我没那意思，你也太敏感了。”宋丽依旧在笑。
她很开心。
是发自内心的那种开心愉悦，云木香不会看错。
那问题来了。
云木香可不会觉得，宋丽简简单单讽刺两句就能让她心情这么好, 还特意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
都是千年狐貍, 小辈的眉眼官司还能瞧不出来？
那就只能说明，宋丽不在乎。
一种可能，她不会再留下，所以对天府军区领导是什么态度, 根本不在乎。
这是在没结怨的情况下。
那天她和刚子哥算是撕下宋丽的面皮在地上踩, 她不可能不恨。
那就是第二种可能，有更大的事情能掩盖现在的小矛盾。
云木香心里也更倾向于第二种。
她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决定给宋丽添一把火。
云木香看看身边, “你现场找出第二位看病的人，我就相信你。”
“你——”
宋老皱起眉, 不解地看一眼宋丽。
只是针对云木香的询问，言语里还是维护宋丽的。
“都是平日里被我惯的, 姑娘你别介意，身为医护人员，为病人保密是基本原则，我相信你。”
云木香扯了扯嘴角，“谢谢。”
长嘴都会说相信二字。
宋老笑呵呵地，手倒是还伸着。
宋丽轻哼一声，又改催促。
“不是要看？磨磨唧唧。”
“我今天不看诊。”
云木香不软不硬地回一句。
态度从刚刚的配合到现在的抗拒，都被众人看在眼里。
宋老笑容淡了。
郎医生适时开口，“倒是我疏忽，小云医生是医院特聘人员，非门诊时间不看，非疑难杂症不看，非急病不看。”
“医生职责以救死扶伤为己任，你怎么还挑三拣四的。”宋丽指责云木香。
云木香冷淡地说：“不巧，我是一名老师。”
“……”
宋丽被哽住，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
老、老师？
“你是老师你给人看病？！”
这一声尖锐刺耳，让人听着不舒服。
郎医生更不是不悦，像是在质疑医院的专业，强调说：“小云医生是特聘人员。”
宋丽有些不解，还想问什么，被身边宋老给拉了下。
“毛毛躁躁，看你以后出嫁到婆家还有没有惯着你。”
宋老笑呵呵地看向詹弘毅夫妻。
詹弘毅没接话，倒是陶胜男，不安躁动地要站出来。
“我看宋丽就挺好的，真性情，这样的人相处下来不累。”
云木香眼底闪过疑惑。
宋丽到底哪一点让干妈入眼。
詹弘毅则是不耐烦，拉了下媳妇。
他转移话题说起一会的表彰大会，看向云木香。
“以臣在名单内，回特别邀请家属共同上台领奖，共享荣耀，做好准备没？”
直接不给宋丽再开口继续说的机会。
云木香得了宋丽一记冷眼，勾起唇直接忽略她。
“我可紧张了，周以臣还笑话我，说要让淼淼代替我上台。”
提到淼淼，陶胜男的注意力也转移过来。
“怎么没见淼淼跟你一块儿？”
“来了，那边。”
云木香指着不远处，看见淼淼正被一群人逗。
一直没说话的军长眯起眼睛看过去。
“这不是之前想抱走我办公室战舰的那小子。”
“？”
云木香一头雾水。
什么时候的事情？
视线意外和当事人对上。
“妈妈！”淼淼气喘吁吁地拍过来，小脸涨红，一把抱住云木香躲在身后。
其他逗人的想追过来，却在看到领导之后鸟兽四散。
“噫？”
淼淼还很奇怪。
云木香抓着腰间手臂，将人从身后拉出来。
“这里人多，不要随便乱跑，小心撞到人。”她摸了摸额头，一手汗，掏出手帕给擦擦，“看你热的，不准脱衣服听到没。”
淼淼哦一声，转身就看到好几个人在看他。
瞧见詹弘毅和陶胜男，立马脆生生地喊人。
“爷爷！奶奶！”
“医生爷爷。”这喊的是朗院长。
“我呢我呢？”高政委指着自己问。
“叔叔！”
身旁人被逗乐，“嘿，这辈分不对了吧。”
下一秒，云木香就感觉怀里人松手，转身一把抱住军长大腿。
“伯伯！”
军长眉眼含笑，“老詹，看来我比你年轻啊。”
詹弘毅反驳，“你比我低一辈。”
“我是伯伯，你是爷爷。”
“……”
云木香有被幼稚到。
淼淼一人拉一只手，“你们不要再吵了啦，吵架不好。”
詹弘毅立马收声，“爷爷没吵，爷爷才不跟他一般见识。”
军长哼一声，低头问淼淼，“我给你留了一些弹壳，等你好几天，还说再等不到你就送给其他人。”
淼淼着急，“想要，都怪我这几天太忙了啦。”
“你忙什么？”
“好多事情呢。”
“哦？”
“我早上要陪爸爸训练，吃饭的时候还要喂小黄，之后要上课，本来下课和放学之后，写完作业就可以出去玩儿，现在不行啦，我要训练……”
云木香擡手捂着额头。
没必要连嗯嗯都跟大家说！
云木香瞬间感觉其他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咳咳，淼淼，不用说这么详细。”
云木香扯了扯儿子后衣领，试图给他递眼神。
奈何淼淼没接收到。
他抱着大腿，脑袋后仰，“可我不说，伯伯怎么知道我很忙啊。”
“哈哈哈，确实。”军长冲云木香摆摆手，继续问淼淼，“下午你也会上台？”
“伯伯要来看吗？”
“你既然专门来邀请我，我给你个面子。”军长冲詹弘毅嘚瑟。
淼淼不等回答，松开手。
他转身抱住詹弘毅，“爷爷，我是来邀请你看我和妈妈表演的。”
詹弘毅瞬间神清气爽，“爷爷去给你加油！”
军长：“……”
场面却一派和谐。
宋丽看着眼前和乐的一幕，刺痛眼睛，直到余光瞧见讲台旁出现的一道身影，心情才舒服一些。
她单手插兜，捏了捏口袋里装的东西，信心满满。
云木香却突然擡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宋丽。
宋丽察觉到，挑衅地看回来。
云木香眉头微蹙。
真是奇怪，她刚刚在宋丽身上感觉到自己的气息。
云木香眼神闪了闪，联想到宋丽之前的嚣张，勾起唇大步走向她。
宋丽猝不及防，防备地盯着云木香。
“你要做什么？”
“他们聊的事情我也插不上话，你我同龄，随便聊聊。”
云木香伸出手，作势要去挽住她的胳膊。
宋丽条件反射地要打开，云木香趁机稳稳抓住手腕，用只有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说道。
“对我哥还没死心呢？”
宋丽沉下脸，像是被戳中心思，阴恻恻地看着她。
两人面对面，中间只余几厘米远。
云木香盯着对方。
感知到宋丽身上有她画的符。
再结合宋丽表现，她瞬间想通一切。
她之前没找到销毁的符，被宋丽发现了。
宋丽以为抓到她的把柄，是要在表彰大会上揭露？
……
“想什么呢？要开始了。”
周以臣单手扶着老婆的肩膀，将人带到第三排的条凳前，“坐。”
云木香环顾四周，在周以臣身边落座，才小声和他咬耳朵。
“好多人啊，要是这会有人干扰表彰大会，处罚严重吗？”
云木香私心里，想让宋丽自偿恶果。
周以臣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你是知道点什么？”
“先回答我嘛。”
“最好不要。”
云木香歪头一直盯着他看，在等待理由。
周以臣转移视线，看向后面。
这动作太突兀，云木香疑惑地跟着看过去，瞧见不少熟悉面孔。
许多都是在下葬那天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同志。
有人单独坐着，有人抱着孩子。
眼圈微微有些肿，却都在笑。
云木香抿起唇，收回目光，心里不太自在。
周以臣察觉到她的动静，重新看向她。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立功。”
云木香沉默片刻，搭在儿子肩膀上的手突然打了个响指。
“你说得对。”
拿命换回来的功勋，不能被一些莫名其妙的疯子给破坏。
周以臣没懂她这个动作的含义。
响指动静不大。
他借故拉下云木香的手。
“有需要跟我说。”
还真有！
云木香擡手护在周以臣的耳朵旁，半真半假地小声说道。
“宋丽要告我状，想神话我给你们治病，好给我扣上个封建迷信的帽子。”
“……就为这个操心？”周以臣有些无奈。
“这还是小事？不是说你们生病的事情不能宣传。”她现在说话都是气声。
周以臣觉得两人关注的点不太一样。
云木香见他满不在乎的样子，锤他一下。
“我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你，你不上心，出事可不怪我。”
“上心。”周以臣作势要起身。
一直没听清楚爸爸妈妈说什么的淼淼，歪头看去。
“爸爸，你现在就要上台了吗？”
“跟妈妈一块儿别乱跑。”
周以臣没正面回答，静悄悄地离开座位，几分钟后又回来。
云木香看他，“这么快？”“开始了。”周以臣下巴冲着讲台指了指。
云木香集中精神，擡眸向上望去。
第三排很近，云木香视力足够好，可以看清楚一切。
宣传科科长这次担任主持人。
身穿军装，笔挺地站在话筒前，铿锵有力的声音传出来，之前还有些嘈杂的现场瞬间安静。
部队作风简单，便是表彰会的夸词也如此。
没什么废话，就直接进入正题。
气氛并没有想象中的喜庆，反倒是有些沉重。
云木香小幅度地扭头，眼角看到全体士兵整齐列队，随着表彰奖励通令的宣读，士气才逐渐高昂。
受表彰的人登台领奖，有部分是家属代领，接过崭新的军功章，脸上难言泪水。
阳光下，军功章闪着光。
绸带红得耀眼，衬得脸上表情多几分喜意。
周以臣立得二等功。
这一批上台的，只有他们当时成立的特种小队。
全队八人，归队六人。
“军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云木香作为军嫂的一员离座，上台前也被人斜着挂上红绸带，身体力行地表现这句话。
这倒是显得詹成刚格格不入。
他没对象。
云木香路过时挤眉弄眼，刚在周以臣身边站定，入目黑压压的人群，心头一跳。
手臂贴着周以臣的臂膀，情不自禁地错个角度，攥住他的衣袖。
云木香没做家属代表发言。
发言的是位老军嫂，十六岁嫁人，如今已经二十八岁，漫长的十二年里，她有太多能说的。
台前，是宣传科和鲁魏源在端着相机照相。
鲁魏源还特意打了个手势，让两人看镜头。
站在高处，也看得更清楚。
云木香瞧见好多人。
视线经过宋丽时，收到了对方的挑衅。
云木香心思微动，按理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因为她站在台上，引人注目，有丁点动静都会被大家注意到。
至今还没动静，云木香猜是周以臣的干涉起了作用。
直到走下台，面无表情的四个人拦住队伍。
“打扰，我们接到举报。”
云木香心咯噔一下，第一时间看向宋丽。
宋丽得意洋洋的表情已经不加掩饰。
云木香冷静下来，“我会配合你们，不过表彰大会还在继续，我们去后面说。”
对方很奇怪，上下打量云木香一眼。
“你是詹成刚？”
“？”
云木香瞳孔微缩，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詹成刚已经站到前面，经过时还将她往周以臣的怀里推了下。
“我是詹成刚。”
“有人实名举报你大肆宣传封建迷信，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等等。”云木香抓住詹成刚，“确定是举报詹成刚？”
“请配合。”
舞台是敞开式的，这边耽搁的动静已经吸引一部分人的注意力。
同时，云木香余光看到宋丽走过来。
不能让她闹。
在宋丽靠近张嘴的瞬间，云木香先一步主动挽住她胳膊，用力一捏。
“嘶，你——”
云木香胳膊上一用力，点了宋丽哑xue，挽着她跟在带走詹成刚的队伍上。
宋丽想要挣扎，却发现她用尽全身力气都没能撼动云木香分毫，不禁瞪大眼睛。
云木香感觉到她的动静，无比恼火。
“这就是你表现喜欢的办法？将人打入尘埃然后再当救世主降临吗！”
宋丽看云木香生气，慌乱的情绪消散一些，被不断从心底涌出的开心替代。
直到她张嘴说不出话来，惊恐地摸着嘴巴，很快意识到什么，双眼发红地盯着云木香。
云木香半个眼神都没给她，只管带着她跟上队伍。
离开操场，队伍停了。
检查人员转过身，“不要再跟着，不然一律视作同伙。”
詹成刚这才发现她，不禁皱起眉头。
“周以臣怎么回事，不拦着你。”
云木香面色严肃，“报告，我也要举报！”
她当着对方的面，从宋丽口袋里翻出一张黄符，上面红色符号看起来暗沉沉的，明明是大白天，众人看了却感觉后脊梁发冷。
宋丽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发出声音，反驳那不是她的。
云木香：“你看她还死不悔改，公然装哑巴嘲讽你们，明显没把规章制度放在眼里！”
宋丽要疯，她没有啊！她说不出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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