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挖坑（2/2）
舞蹈队里又分舞蹈和舞美。
舞蹈首发，舞美替补。
米老师之前是舞美队里。
因为替补和首发是竞争关系，相互之间关系不好，来往少，这才躲开那次事情。
米老师在心里头揣摩着云木香的意思。
这是想上台，怕被拒绝？
“说起来，当时除去舞蹈队，经常配合舞蹈队的乐器队也有不少人被遣返，至今还听说乐器队凑不齐人，学校真的要参加吗？这次庆功会没准会因为少配音而开天窗。”
云木香心想，这是个好消息啊。
又问了一些细节，觉得这次安排学校的人上台，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事实上，云木香还没开始行动，就被人惦记上。
第二节课的时候，袁秋楠来了。
云木香笑着要寒暄，就瞧见她秋楠姐一脸公事公办的表情。
怀里抱着一份资料，字正腔圆地问好。
“云校长好，我这次来是代表文工团来向学校求助来了。”
“？”
云木香好整以暇，微微挑眉，擡手示意她坐下说。
袁秋楠放下怀中资料，端正地落座。
“这是庆功会从下午两点开始一直到傍晚七点的流程策划，秉承着节目多元化，为丰富内容，谨代表文工团想邀请学校的同学们出两个节目。”
“现在来说是不是太晚。”云木香拿架子，“满打满算三天，孩子们还要上课，只能利用课余时间训练，三天时间你让他们上台，太强人所难，与其上台丢脸，不如我来做这个坏人，放弃这次机会。”
“？”
袁秋楠眨眨眼睛。
云木香笑而不语。
袁秋楠清了清嗓子，“庆功主打一个气氛热闹，内容质量要求其实没那么高。”
云木香认真想一想，片刻后还是摇头。
“还是算了。”
袁秋楠撑不下去，当场破功，“木木，你这样我没办法继续下去呀。”
云木香噗嗤笑出声，“你破功也太快，这才哪到哪。”
袁秋楠讨好地竖起手指，“只需要两个节目，我打听过，之前集体婚礼时，孩子们上台表现得可好了，你实在担心，我也不介意你将之前在集体婚礼上表演过的节目重新拿上庆功会的舞台上，你再好好想想，有问题可以说出来，我们商量着解决。”
云木香才不听这些好听话。
“这件事情……”
话刚说一半，偷偷藏在办公室门口两边的同学冒出来。
“云老师！我们不怕辛苦。”
“之前表演过的节目我们都还记得呢。”
“我们保证好好练习，给学校争光。”
云木香一头黑线。
就没见过这么拖后腿的！
她怀疑的目光看向袁秋楠。
袁秋楠立马和大家拉开关系，“这可不是我怂恿的。”
随后又很开心，“云校长，你也该听听同学们真实的声音，我没记错，你个人是极力主张丰富少儿童年的发起人，你看上台表演不仅可以为学校争光，还能丰富孩子的精神世界，锻炼大家的表现能力，帮助同学促进团结，增长合作能力。”
云木香曲起手指无声点在办公桌上，笑眯眯地看着袁秋楠。
看得袁秋楠浑身毛毛的，说不下去了。
“继续呀。”云木香停下手，“我今天才知道秋楠姐这么关注我。”
这小话一条条的。
袁秋楠脸庞微烫，眼底闪过一抹不好意思。
“我个人是很崇拜你，所以，现在算是答应了吗？”
“云老师！”
云木香板着脸，瞥一眼来‘逼宫’的萝卜头们。
“真想上台表演？”
“嗯嗯嗯！”
“我要求可是很高，时间段任务重，可不会给你们偷懒的机会。”
“我们肯定听话，好好学！”
这会声音倒是整齐。
云木香沉默两秒钟，在小家伙们逐渐紧张的情绪下，点了点头。
“节目我替你们争取，现在都回去上课。”
“好耶！”
办公室一下炸开锅。
“云老师你最好啦。”
“云老师我最喜欢的就是你。”
“云老师——”
隔壁老师听见动静，纷纷好奇地探头看过来。
“怎么这么多人。”视线看向云木香，“云老师，出什么事情了？”
云木香捏了捏被吵到的耳朵，缓缓摇头。
“没事。”再看孩子，“还不回去，小心我反悔。”
“快跑快跑！”
“不能给云老师反悔的机会。”
“我肯定跑得最快。”
一个个像兔子一下，嗖一下就消失不见。
看得隔壁老师两眼迷茫。
云木香微笑，“没事，回去吧。”
“哦，好，有事云老师你喊一声。”
“嗯。”
云木香目送人消失在门口，才瞥一眼降低存在感的袁秋楠。
袁秋楠挂上甜甜地笑，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
“有事好商量，我是总负责人，权力很大的。”
“？”
云木香翻开策划书，一眼看到上面总负责人后面坠着袁秋楠的大名。
她点在策划案上。“负责人怎么是你？”
“秋楠姐你还是适合在舞台上表演。”
“我也想专心表演，可文工团现在的团长说，这次庆功会是我调团的敲门砖。”
“什么意思。”
袁秋楠憋着一口气，“齐明亮新对象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要调来这边，找人卡了我的档案。”
“她这么嚣张？手是不是伸得太长。”
云木香整个眉头皱在一块。
“军区文工团要个人，没那么困难吧。”
“团里向首都求助，申请安排人来，对方拿捏住这一点，拦住了来帮忙的人，团长就明说，直接放弃我就能让对方支援，除非我想办法把庆功会办起来，表明我们不需要外力帮助，团长最终给了我这次机会，还是看好我的。”
“想什么好事呢，三天时间首都来人能到？”
纯粹是推个替罪羊出来抗伤。
袁秋楠微笑，“我知道，可这也是我的机会，我办成庆功会，进来就能彻底站住脚。”
云木香不高兴地翻开策划，“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我这两天联系了一下周遭县里的文工团，凑出一份表演名单没问题，正好未来一段时间文工团扩招，第一批挑选的人也是从县团里找，就当是多一次考核。”
说完，停顿一下。
云木香擡起头，就瞧见袁秋楠一脸为难。
“就是乐器队，县文工团发展过于地方化，一些乐器我都不认识，怕外行指导内行出岔子。”
云木香眼睛一转，“那我要乐器队临时负责人。”
“可以。”
“先别答应那么快，我要求可不止这一个。”
云木香翻完策划剩下的内容。
“你先说。”
“我要六个节目名额。”
“？！”袁秋楠重复，“几个？你刚刚还在说三天时间太赶，来不及！”现在张嘴要六个！
“对，而且时间点要前中期的，靠近晚饭时间的可别安排给我，别欺负我外行不懂规矩。”
晚上会放露天电影，晚饭肯定吃得早。
赶在七点前后的饭点，谁还愿意看节目呀。
袁秋楠都想夸夸她，还记得她以前的随口吐槽。
“全程总共就五个小时，你六个节目我不可能全部都给你安排在前中期，别人怎么办。”
“放心，自己人我还能坑你，我六个节目，时长都会控制在五分钟以内，满打满算总共不超过半小时，拿半小时换我劳心劳力全程，你赚了好不啦，秋楠姐，做人不能太贪心。”
袁秋楠一听时间，态度倒是缓和下来。
片刻后，握拳砸在掌心。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要让我来审核节目最后的质量。”
“亏啦，我亏大啦，你审核质量，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砍我节目怎么办？”云木香不乐意。
“那这样子你看好不好。”
云木香示意她继续说。
“我们私下签一份协议，我固定给学校六个节目，数量不变，质量不通过，换人也只能换学校的人，如何？”
这下压力就来到袁秋楠身上。
一旦质量真的拉，赶不及上台表演而开天窗，就是她这个负责人承担责任。
袁秋楠说完就紧张地拉住云木香的手。
“木木，我对你还算不错吧，你可别坑我。”
“勉勉强强吧。”
云木香笑着手写了一份协议，停笔后转过来，推到袁秋楠的面前。
袁秋楠仔细看一遍，确定没问题就上名字。
云木香视线无意中定格在袁秋楠脸上。
等她签完字，擡头就看得更清楚。
她摩挲了下手指，说：“秋楠姐，就节目的事情，那团长心眼还挺多，万一他背着你还留一手呢？”
“什么？”
“要是团长早早接到庆功会的消息，已经提前邀请好来帮演的同志，却没告诉你。”
“……至于吗？”
“谁知道，总要把事情最坏的结果想一想，做好准备。”
见袁秋楠不以为意，云木香重点分析。
“对比一下，第一种在你手下庆功会顺利完成，她是文工团团长，高低落个慧眼识人的好名声，你加入文工团还是在他手下工作。”
而云木香能想到的最坏结果，“第二种是等到你出丑，她站出来顶上，既挽救庆功会成功臣，又能名正言顺阻止你进团来，一举两得，也没坏处。”
怎么看都立于不败之地。
“两样都没坏处，她为什么费心阻止我？我们之前不认识又没矛盾。”袁秋楠觉得很奇怪。
“现在这个团长是之前团里的服装道具管理，临危受命，你正经军艺科班出身，在上海都是一番，你觉得她怕不怕。”
袁秋楠皱起眉头，“我还年轻，肯定还是要上舞台的。”
要表演，就没太多的时间管理团里事务。
“有些人喜欢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
袁秋楠皱皱鼻子，还是记在心上。
“我会注意的。”
“要真的放在心上。”
见袁秋楠再三点头，她便开始起身赶人。
“没其他事情你可以走啦，我要去挑上台的学生。”
云木香将策划书合上，“这个拿回去，修改好再给我一份，可千万记得我学生的出场要在前面。”
“记得记得，忘谁也不敢忘你。”
至于协议，袁秋楠想了想，放在云木香办公桌上没拿。
她说：“我放在团里不安全，还是放你这。”【】
“我就安全啦，小心我篡改，字都是我写的。”
“你敢！”
“凶嘚嘞，不敢不敢。”
……
六个节目。
云木香送走袁秋楠心里就有了计划。
小学给两个，一个大合唱，一个体操表演。
中学给一个，她对中学学生不太熟悉，表演什么要先让他们报上来。
剩下的三个节目，夜校一个，生产队一个，培训班一个。
主打一个重在参与。
其实原本计划夜校一个，从这三方里选人的。
谁知道她秋楠姐太好说话，根本都不讲价，名额富裕，索性分开。
这算是个大事。
云木香将简单的安排罗列下来，先送去给潘校长过目。
怕他闹幺蛾子。
潘校长还真挑出刺来。
“培训班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医院在我们夜校小区租了间房子而已，名额就不应该分给他们。”
“哈？那校长的意思是……”
“小云啊，你的眼光要放大一点，不能老是盯在同学们身上，也看看老师们，经过今年一番发展，天府子弟学校教师队伍已经很庞大，完全可以单独出一个节目。”
“……”
“我的失误，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云木香临时现想，“一下子问住我，还真不知道老师们都有什么才艺。”
“你还是年轻，我给你数数，好比咱们学校严老师，你别看她不说话，天生一副好嗓子。”
“真的？”
“那可不，还有老马，打小杂技团出身，踩高跷、顶碗那是拿手好戏。”
“哇！”
“这就震惊？”潘校长扯了扯衣摆，清清嗓子，“你校长我当年还被话剧团相中，想让我去当男主角，那什么李玉和、杨子荣，我要是去了，就没现在那些人的事。”
“……厉害！”
云木香竖起大拇指，是真没想到校长还会这个。
她偷偷扫了眼潘校长圆润的下巴和实在的肚子，怎么也想象不到他装扮成人家革命战士的一幕。
不过不重要。
她听懂潘校长意思了。
“那正好，最后一个节目，校长你来领队！”
“不行了不行了。”潘校长又开始谦虚，“老喽，经不起折腾，不信你去问问老马，现在上高跷肯定直晃悠。”
“这可真是为难我，还能找谁。”
“小云你自己上啊。”潘校长向来讲究你好我好，“你身为我们学校唯一的艺术老师，上台去亮亮相。”
学校新课里，音乐课和美术课合并，并称艺术课。
音乐课是全部有云木香带，美术课就宽松得多，视情况而定。
真正上起来，其实就是带孩子们在沙坑里画沙子。
学校穷，家长也不会允许孩子在这些不务正业的课程上花钱。
云木香就带人淘了沙土，音乐教室前后门中间那面墙被加了一排的木槽，里面铺上沙土，画笔就是小棍。
偶尔天气好，带在室外泥地上画也行。
美术课不单纯是画画，玩泥巴塑性也算。
毕竟想要将一团泥巴捏成东西，也需要一定的审美能力。
鬼知道云木香代这门课后，见过多少神奇生物。
云木香微笑，“我还真想去，可惜时间不行，文工团求助到咱们学校，都是兄弟单位，我也不好拒绝，就答应帮她们带乐器队，到时候要在台下盯着，没办法上台。”
潘校长一听更高兴。
“这是好事，答应了确实不好再拒绝，那就让其他老师一起想想，总不能什么单子都压在你身上，小云啊，你适当也要学会知人善任，不然最后累的还是你自己。”
“我多向校长学习。”
别的不说，全校最悠闲的一个人，真过得就是云木香梦寐以求的日子。
她会好好学习！
潘校长这边解决，云木香找人将事情通知到其他副校长。
统筹定得还是她。
倒是云木香知道严老师有一副好嗓子后，小学里的大合唱就交给她去盯。
体操天天都有练，只需要规范一些细节，云木香记得米老师的帮忙，干脆把体操这个节目交给她盯着。
私下也悄悄说：“学校以后每年会放一两个转正的名额，评选标准以平日的表现来定，好好努力。”
米老师激动地当场保证。
转正最直接的体现，就在于加工资！有福利！
倒是中学那边让云木香有些诧异。
曲婉玲主动争取要负责节目，还放话要一鸣惊人！
学校家老师卡三个节目。
对夜校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说。
最终结果，夜校单独一个节目名额，生产队和培训班配合拥有一个节目。
当然，对外说是以生产队为主，培训班课程为主，重在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