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再见（1/2）
第143章 再见
詹成刚笑着摸摸淼淼的小脸, 转移话题，“晚上想吃什么？”
云木香擡手揉了揉脸，遮住自己消失的笑容。
“看谁下厨。”
待收放下来, 已经重新整理好情绪。
一顿饭草草结束。
好在有合照收尾，鲁魏源询问谁要, 洗照片他不出钱。
大家都想留作纪念, 基本人手一份。
至于之前说好拍照的袁秋楠和云木香则没了心思。
饭后袁秋楠主动提出离开。
仇富抢着要送人。
云木香余光瞥一眼詹成刚, 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唉，木头一个。
她彻底放弃去撮合两人。
詹成刚还有事，等人等到半路就被喊走。
云木香下午留在培训班。
郎医生不知道是不是听说中午的闹剧, 又丢给她一个任务，来做监考老师。
大家听到考核的瞬间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一直没说，都以为是直接办法结业证。
考试分两场，第一场两点钟开始, 四点结束。
十九人基本在三点十几分左右就全部交卷。
之后急救的考核被提前半小时, 实操占有一半的分值。
由实验班的人来做病患。
压力还挺大的，万一被病患指出错误，那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
结果是好的。
十九人顺顺利利拿到结业证。
结业证就不是云木香够资格颁发的，因为是第一届, 郎医生抽出二十分钟的时间来到现场勉励大家, 最后，带着众人重新宣读誓言。
“健康所系, 性命相托。”
“健康所系, 性命相托。”
“我XXX谨庄严宣誓：我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 忠于人民，恪守医德, 尊师守纪，刻苦钻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发展。
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执着追求，为祖国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
……
窗户外堆满学生。
他们更多是没有经过系统教育的，未来可能也没办法被人喊作一句医生。
兴许是这天阳光太刺眼，晃得人眼晕。
他们幻想自己能站在礼堂里，握着拳头，高举头顶，向未来宣誓。
……
云木香不喜欢离别。
捂着淼淼的小嘴，悄悄在散场之前带着他离开，走出一段距离才松手。
淼淼很疑惑，“妈妈，还没结束呢。”
“你忘啦自己身上还有任务。”云木香为转移儿子的注意力，伸手拍了拍他怀里。”
淼淼恍然，“对哦，我还要去还东西，妈妈你打听到叔叔老婆在哪里工作吗？”
“那当然，妈妈什么都知道。”
“那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淼淼关心道。
云木香愣住，抿着唇擡手扶着儿子脑袋。
“要很久。”
“很久是多久？”
“药方到了，先还东西。”
淼淼点点头，抱着东西就要去排队。
云木香：“？”
她上前把人给拉出来，“做什么呢。”
“排队啊，我要把东西给阿姨。”
“……这是私人物品，不能打扰护士阿姨工作，跟我来。”
云木香拉着淼淼胳膊朝后走。
淼淼灵光一闪，“妈妈，我们是不是在走后门。”
“……”
云木香手指夹了下儿子的小脸。
“不要学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哦。”淼淼救回自己的小脸。
云木香带着淼淼找到休息室，还没等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的议论声。
“不是说小常父亲很厉害？”
“对对对，她也跟我这么说，还说工作就是她爸安排的。”
“你们真信啊，要是厉害为什么会把她安排到我们军区来。”
气氛诡异地沉默两秒。
甭管军区医院条件多好，大环境上这里就是乡下，山野。
“我问过，小常说是省里抓知青抓得严格，今年不是下新规矩，无论什么家庭，除去有工作的，单身子女只能留一个在家里，其余人必须下乡。”
“真的呀？你不说我还不知道，以前不是说有一个去就行。”
“真的，不然你以为之前的联谊会，为什么能来那么多女同志。”
“不如等明天问问小常。”
“问什么呀，我中午就在食堂吃饭，看得很清楚，是小常先拿蛋汤泼小云医生。”她那个角度看得清清楚楚。
好在小云医生灵敏，不然肯定惨了。
“跟小常抢男人的是小云医生？天呐！”
“你说话真难听，干什么了就抢男人。”
突然，弱弱的声音响起，“谁知道呢？肯定是小云医生做了什么让小常误会的举动，小常才会动手吧。”
好几个人的声音混在一块儿，这一道显得尤其特别呢。
云木香举起来要敲门的手顿住，她突然不着急进去。
倒是淼淼等好一会没等到妈妈敲门，小拳头直接砸在门上。
“有人吗？开开门呀。”
没想到门没从里面插上，轻轻一碰就开了。
嘎吱。
室内聚在一起聊天的众人听到动静，齐齐回头。
“谁啊。”
“不知道敲门……”
“！”
看清楚来人是云木香，瞬间紧张起来。
“小云医生，你什么时候来的。”
众人纷纷起身。
一为背地说人小话被抓。
二为上班期间偷懒被抓。
云木香微微笑。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实在是不知道小云医生听到多少。
最后还是淼淼先打破这诡异的气氛。
“阿姨好。”
距离淼淼最近的人猛然回神，尴尬地说：“你好你好。”
“阿姨，你们说错啦，我妈妈最喜欢我爸爸，才不会喜欢别的男人嘞。”
稚嫩的声音让不少人面皮发烫。
被小孩子问到脸上，想想就觉得丢人。
“小云医生，对不起，我们只是好奇。”
“没别的意思。”
云木香上前一步扶着儿子肩膀，“药方收费员叫小常？”
“小云医生你找她吗？她下午没来上班。”
“她不在也一样，中午她爱人落下的东西，等她上班，你们转交给小常。”
淼淼适时将东西递出去，转身抓住妈妈两根手指。
“这样就好了，对不对？”
“对，淼淼真棒，奖励你晚餐点道菜。”
云木香笑着晃了晃儿子的手，转身前冲其他人道声再见。
身影消失在时间中。
立马有人追到门口，探头亲眼看到云木香离开走廊，转弯消失，才狠狠松下一口气。
“幸好幸好。”
忽然，柔柔弱弱的声音又响起。
“平日听那么多人夸小云医生怎么怎么好，我当多好呢，现在看也就这样嘛，被人说到脸上还一点脾气都没有。”
“你什么意思！”这话惹了众怒，“你还期待小云医生罚我们！”
“刚刚说小云医生抢男人的也是你！都怪你，人家小云医生怎么惹到你，你这么见不得人家好。”
“你说为什么？还不是有人痴心妄想，想嫁给周团长。”
“去年还主动申请去照顾受伤的周团长。”
“那都是之前的事情，我当时还不知道周团长已经结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我难道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
没走多远的云木香停下脚步。
她轻呵一声。
感情是周以臣的烂桃花。
一个受伤，一个照顾，相处还挺浪漫。
算算时间，说得应该是周以臣的腿伤，狗男人还瞒着她什么都不说。
云木香气头上又开始翻起旧账。
可得给他好好记一笔，等回来再算账。
正气着，感觉小手被拍了拍。
云木香低头，淼淼一手抓着她小指，一手抓着她大拇指，左右轻晃。
“妈妈，你别生气，她们根本都不认识妈妈，说话不算数。”
云木香想到儿子刚刚站出来的小样子。
“不生气，妈妈可开心了，儿子果然比男人有用。”
“哈？”
云木香看他傻乎乎的，“走，跟妈妈来，妈妈才不会吃亏。”
她找到药房负责人，直接告一状。
“医院的规章制度是虚设？”
“工作期间聚众偷懒，擅自议论他人，嘴巴这么松，如何为病人病情保密，谢露算谁的？”
“这一批人不行，就换掉，军区排队等待工作的嫂子们可只多不少。”
药房负责人年纪不算小，被个小丫头当面数落，脸直接气绿。
云木香风头正盛，自身有本事，院长还护着。
最主要，她家男人身体也不舒服，检查好几次没检查出什么，就一直在疼，还想说等其他病人见好，就带男人去看。
现在好了！
气不能冲云木香发，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成了发泄口。
负责人去到休息室，看着室内争得面红耳赤的小姑娘们，脸拉老长。
“不想干都滚蛋！”
“今天在场，有一个算一个，直接扣津贴！”
“什么！”
……
后续云木香就不再关注。
她等到宋画眉和宋百灵，一起骑车回去。
云木香带着淼淼，宋画眉带着宋百灵。
一路上云木香总觉得空旷许多。
骑车靠近小白楼，情况才相反，傍晚时分家家户户的人都回来，一派烟火气。
车子稳稳停在詹家门口，她站直后要回身将淼淼给夹下车。
淼淼推开妈妈的手，“我自己来。”
一只脚踩着车轱辘，抓着车座腿一擡就跳下来。
“妈妈，我厉不厉害！”
“厉害死了。”
“嘻嘻。”淼淼闷头跑进院子，“爷爷，奶奶！我回来啦。”
云木香推着车子进院，就瞧见大门敞开，屋里走出个纤细的身影，进一身扎口长衣长裤，走路带风精神到不行。
“我就说有听到动静，猜是不是你们回来了。”
“二嫂。”
淼淼跑到门口停下脚步，双眼放光。
“舅妈舅妈，舅舅说我晚上可以点餐，我想吃就舅妈做的糖藕。”
云木香扎好车，拎着包过去，“山里哪来的藕，不要为难你二舅妈，做什么吃什么，小孩不能挑食。”
宋青梅一脸宠溺，“这有什么，淼淼夸我手艺好呢，夏天正是吃藕的时候，给家里的供应正好有藕，红糖水焖了一下午，正是吃的时候。”
有现成的呀！
云木香瞬间倒戈，加入淼淼讨吃的队伍里。
晚餐很丰盛，因为是宋青梅主厨，大部分都是江南菜。
整条的清蒸鱼点缀上葱丝，做糖藕刨下来的边角料的配刀豆清炒，新鲜的花蛤蒸蛋。
宋青梅指着花蛤说：“我早上下山前刚抓的，还有螺丝，已经泡了两天盐水吐脏东西。”
螺丝尾巴已经被剪掉，清除干净内脏，配上红彤彤的辣椒、花椒，闻着又麻又辣，让人直流口水。
靠山吃山。
宋青梅还带了藠头，配上云木香之前送的火腿肉炒。
仙女树树叶做成的仙女豆腐，切成绿绿的小块儿，替换掉白豆腐同皮蛋凉拌，乍一看有些像是黑暗料理。
野山药炒木耳，摘来的地皮菜炒鸡蛋。
咸汤是冬瓜丸子汤，冬瓜煮至半透明和丸子浮浮沉沉，看着就很清爽开胃。
甜汤是绿豆百合汤，绿豆一粒粒煮开花儿，百合却还保证完整一片，解暑又降热。
糖藕没当正经菜上桌，倒是饭后云木香离开，宋青梅用饭盒装了两节。
“天热也不方便装太多，想吃跟我说，下次再做。”
白藕被糖色染红，心眼里满是软糯米，被切成均匀的一片片，淋上熬煮浓稠的糖浆，最上面是一朵朵小小的黄色桂花。
看着还是新鲜的。
下一秒，宋青梅又从厨房端出来一个水果大罐头。
擦干的罐头里面装满了糖渍桂花。
宋青梅笑着说：“山上好几棵桂花树，我嫌丢了太浪费，存了一些，回家泡茶、或者煮粥，做甜品放一点，都行。”
云木香有些羞涩，“这多不好意思，二嫂，桂花树在哪里？我再去摘些存着。”
除去做吃的，做香氛，做膏脂，桂花都挺合适
“不用那么麻烦，你想要我下次下山再给你带。”
“耽不耽误你工作？”
“山上大把时间，不耽误。”
云木香正要点头，感觉衣服被拽了拽。
她低头，对上淼淼着急的小眼神。
“妈妈，我们自己去摘吧，人多力量大，可以摘好多！”
云木香冲宋青梅笑，“淼淼想上山玩儿，二嫂你什么时候回山上？”
“明天送走大家之后。”
一整顿饭，大家都极力避免提起这个话题。
云木香扭头看向客厅，其实没人。
干爸干妈有事要忙。
詹成刚也要提前去准备，确保物资数量。
要送的人都不在，倒显得没了离别的伤感。
“那就明天一起上山，正好挖点草药。”
之前家里的存货全部被她做成药。
药……
当晚云木香瞪淼淼睡着后，直奔山上。
熬一整夜，直接利用非常规手段，做出几瓶药。
没周以臣带走的多。
伤药全部给詹成刚，干爸干妈这身份不会直接去一线。
其余药丸子三人均分，参片什么的来不及做，她狠心从娃娃身上薅来十几根参须。
娃娃就坐在她手边呜呜哭，杂乱的参须被清理掉，瞬间感觉光秃秃的。
云木香实在是嫌弃吵，随手抓一把符把娃娃整个埋起来。
就听见刚刚还呜呜呜的声音，开始变成嘻嘻嘻。
程明卓要是这会再路过周家，第一个想到的绝对是闹鬼！
后行部队走得也早。
天蒙蒙亮，云木香将淼淼挖起来，直奔小白楼。
詹弘毅一身军装，威严凛凛。
以往还觉得有气势的詹成刚往他身边一站，瞬间被比成青瓜蛋子。
甚至连陶胜男都比不过，时间沉淀下来的都是气质。
今天没时间寒暄。
云木香直接掏出东西，“干爸，干妈，这是我以前闲来无事在家里做的药，你们带上。”
詹弘毅一早就板起的脸，总算是缓和几分。
他伸手接下布袋，塞进贴身的口袋里。
“别担心，又不是第一回，等干爸把踩在咱们地盘上的狗东西赶出去就能回来。”
祖国领土，寸土不让。
……
一同走的还有结业的十九人。
医院安排车，送到最近有火车站的县城里，余下便要各奔东西。
云木香没再去送。
她送走干爸他们，转身就陪宋青梅上山。
夏日山林野草茂盛，一人拄着一根棍子，要先敲再走。
打草惊蛇，真正字面意思。
奈何淼淼太疯，人家是打草，他是扫草，所到之处直接给掀翻。
“你给我老实点。”
“妈妈有山莓！”
“淼淼！不准往外走。”
“妈妈有枸杞！”
“周栕！”
“妈妈，妈妈，我看到瓜。”
云木香对着屁股来了两耳刮，之后全程拎着走，越走越觉得偏僻。
“木棚搭得位置是不是太偏了。”
云木香问宋青梅，“一个人住在山上不害怕吗？”
“还挺安静的。”宋青梅在笑。
云木香仔细看了看，发现对方说得是真话。
宋青梅当真觉得挺好。
比起之前住在水上乌篷船里，山上危险多，可也更安全。
不用担心有人半夜来敲门。
也不用担心得罪谁后，船时不时就被人凿个洞。
“要歇会儿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