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偷香(1/2)
第136章 偷香
卢知晓慢慢冷静下来, 捂着胸口缓缓吐出一口气。
“没事,天太热,感觉闷得慌。”
“是热。”
云木香仰头观察努力发光的太阳, 微微眯起眼睛。
一点风都没有,热得邪乎。
“要下雨。”
这场雨下得还挺大。
云木香收回目光, 叮嘱卢知晓。
“明天通知大家别上山。”
卢知晓心不在焉地点头, 云木香只当她不舒服, 关心道,“没有什么要紧事情,回宿舍休息吧。”
雨是傍晚时分落下, 潮湿的水汽将透不过气的环境撕开一道口子。
大雨如注,敲打在屋檐上,滴滴答答激昂如乐。
“唉。”
云木香顺着声音低头,儿子蹲在她脚边, 双手捧着下巴正在唉声叹气。
她跟着蹲下, 单手撑在膝盖上,托着侧脸。
“小孩子可不好经常叹气,福气会被叹没的。”
这话可是有根据的。
人体讲究阴阳平衡,肝主情绪, 过度或者长期的情绪起伏会引起肝郁气滞, 进而再影响五脏六腑。
云木香搓了搓儿子乱糟糟的头发,湿湿的。
她立马僵硬住,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没洗头。”
淼淼瞬间坐直身子, “有!爸爸给我洗的。”
“洗了会黏!”
“那人家上午玩又出汗了嘛。”
“你个臭小孩。”
云木香伸手在雨里洗干净手,转头就去烧水, 给儿子洗头!
淼淼挣扎不来,脑袋被硬生生按进水盆里面。
没太阳, 屋里阴沉沉的。
云木香去拉灯,咔咔两下,光听见声音,看不见光亮。
“得,下大雨停电了。”
淼淼脑袋从毛巾里面钻出来,兴奋地举起手。
“妈妈,我去拿蜡烛!”
“敢不敢自己点?”
“我可以!”
淼淼去翻抽屉,云木香则看了眼门外。
雨水越下越大。
“淼淼,你自己在家可不可以。”
“你要去哪里?”淼淼手里握着火柴,还没开始擦。
“我去给爸爸送伞。”
目光落在淼淼手上,扶着他的肩膀将人带到壁炉前。
“你只准在这附近玩儿,废掉的火柴丢进炉子里。”
壁炉做了防火装置,不像房间到处都是木质。
“蜡烛不准到处拿,之前看过的防火事项还记不记得?”
“记得!妈妈你放心,你快去接爸爸吧。”
云木香放心,因为留娃娃和灵芝盯着。
她抽出伞,站在走廊 />
云木香纠结一下,把另一边门口挂的蓑衣给穿上。
蓑衣是周以臣身格的尺寸,套她身上直接大好几个号码。
看起来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淼淼,你老实在家哈。”
云木香换上长筒胶鞋,另外又撑起伞踏入雨中。
狂风裹挟着雨丝吹在身上,立刻打湿膝盖之下的半截裤子。
路上偶尔也遇见一两个人,都是去送伞的。
行政楼下的走廊,此刻挤满人。
队伍解散,单人宿舍就在操练场不远处,几分钟就能跑回去,倒是苦了成家的。
“白天还热死人,这说下就下。”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没听见打雷,不是雷阵雨啊。”
“怎么回去?”
“当家的,我来给你送雨衣。”
来人个子小小的,在大雨中更显得脆弱,戴着个缝有粮食袋的蓑帽,怀里抱着个包裹。
“让让,让让,我在这。”有男人挤出来,“下这么大,你咋来了。”
“看雨一时半会不停,现在能回家吗?”
“能。”
男人抖开雨衣,顶着众人羡慕嫉妒的眼神,嘚瑟地笑,“可惜婆娘拿的雨衣,不好带人,我先走一步。”
“等等,咱们邻居,回家跟我媳妇说一声。”
有被刺激到的,“说个锤子,等的功夫不如直接跑回家!”
大夏天,又不冷。
“也是,等等我!”
呼啦啦跑出一群人,冒雨离开。
走廊瞬间宽敞许多。
江益川仰头看了看天,一脸唏嘘。
党向国和江益川合作很融洽,多少知道一些他家里的事情。
知道他媳妇今年因病去世。
现在是老母亲带着两个孩子来随军。
这么大的雨,他母亲那边肯定是没办法来。
“要不要一起跑回去?”党向国建议。
“你不等你媳妇来。”江益川问。
“下这么大雨出来她肯定嫌弃弄脏鞋子,到时候还要跟我发脾气。”
党向国余光看到刚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周以臣,喊他一句。
“这件事情上,周团长肯定和我一样感同身受。”
周以臣前进的方向变了,带着程明卓一起过来。
“说什么感同身受。”
江益川打量程明卓,“伤好点没?”
程明卓脸皮发烫,“好多了。”
党向国冲程明卓笑笑,拉回话题,“外面雨下得大,有嫂子来接人,益川问我媳妇什么时候来。”
“周团肯定最能理解我,我们都娶了个娇气的爱人,只能羡慕地看别人。”
江益川扯了扯党向国的衣摆。
人家媳妇,你知道的倒是清楚。
他看眼周以臣的脸色没什么变化,眼神却冷了下来。
怎么说他和之前还是副团的周以臣共同作战好几年,从平日泄露出的态度里也能察觉到他对爱人的看重。
他想提醒党向国,奈何人家无动于衷,直接问到周以臣的脸上。
“周团,是不是?”
党向国对云木香的印象,还停留在他被赶出来的那一夜。
那么嚣张跋扈,装模作样的女人,能有多贤惠。
“老公。”
一道软绵绵的声音将在场几人全部唤醒。
齐齐扭头,瞧见一个滑稽中带着狼狈的纤瘦很硬,蓑衣上套着伞,伞檐压低,只看到半截收着的小巧下巴。
党向国面如土色。
有很多事大家不说,可心里都清楚。
比如其中一条,在所有人习惯喊爱人、男人、当家的、孩子爹的情况下,军区里只有云木香喊爱人叫老公。
周以臣在听见的第一时间,就迈出去。
三两步低头钻进雨伞下。
云木香吓一跳,惊呼地擡起头,被他带着踩上高一截的走廊。
周以臣速度快,身上还是淋了雨,顺着头发滴落在云木香的手臂上。
她皱起眉,“我都到了,你干嘛还出去。”
将雨伞扛在肩膀上,伸手帮他拨了拨头上的雨滴。
江益川轻笑,打趣道,“肯定是看到弟妹来,太开心。”
云木香眨眨眼,歪头向后看去,发现不少人在,赶忙收起手中的雨伞。
“你们好。”
等目光落在程明卓固定的脖子上,“你这是?”
眼神不经意地扫过程明卓的额头,依旧黢黑。
程明卓半点没注意,只整张脸烧通红。
这伤受得,简直耻辱。
他便催促,“嫂子来接周团的吧,雨越下越大,你们快早点回去。”
“对,确实要抓紧时间回去,淼淼自己在家。”
云木香低头一边解蓑衣,其他人自觉错开小夫妻两步。
周以臣问,“解开做什么?”
“给你穿呀,外面下得大,撑伞不好走。”
说到伞,“我多带一把伞,给谁呀?”
家里有两把伞,她回去还要打一把。
周以臣接过还带着老婆体温的蓑衣,伸手穿上。
“程明卓受伤,给他。”
他理了理蓑衣,云木香解开脖子给接过去,重新系上,还仔细地打了个蝴蝶结。
“戴着吧。”
周以臣帮忙正了正帽子。
宽大的帽檐足足有他老婆肩膀宽,衬得她白嫩的巴掌脸更小几分。
云木香一头雾水,“戴着你怎么回去?”
蓑衣避雨,帽子功劳占一半。
周以臣勾唇,黑漆漆的眼睛氤氲着笑,微微弯腰将人抱起来。
“啊。”
云木香小声惊呼,惊慌失措地扶住男人肩膀。
“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都是人。”
都是经过训练的,丁点动静就能引起注意的人,尽管云木香刻意压低声音,也还是被发现。
感受四面八方打量过来的眼神,云木香难得红了脸。
“周以臣!”云木香小声暗自警告。
有胆子大的已经开始起哄,吹起口哨。
周以臣仰头,看怀中人垂眸,努力想把自己藏起来,流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羞涩。
他松开手,将人稳稳当当地放在地上,手扶着肩膀,将人往怀里拢,同时看向党向国他们。
“她带来两把伞,党.团和江政委回一号楼,你们一起打一把,程明卓一把,你再带个人。”
他说着,将两把伞给递出去。
云木香:“?”
她嘞?
江益川看一眼云木香,“伞给我们,你们怎么回去?”
周以臣浅笑,“我们还有蓑衣,伞拿着吧,不然等党.团爱人来,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党向国:“……”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火花四溅。
云木香嗅到淡淡的硝烟味道。
还没理清楚情况,就感觉浑身一轻,再次被周以臣抱在怀里,跟抱小孩一样,坐在他臂弯里。
随即身上一沉,带着浓厚水汽的潮湿蓑衣被搭在她身后。
“抱好。”
胳膊被拍了拍。
云木香搂住周以臣,睁眼的功夫,两人就从走廊离开,急促的雨水打在头顶帽子。
她看到帽檐掉落的雨水砸在男人肩膀上,碎成花,同其他雨水汇合,顺着蓑衣滑落,掉落在男人进过的水坑里。
这一幕惊呆留在走廊的人。
“刚刚那是周团长?”
“乖乖,不怪周团长年纪轻轻就结婚,这不比谁都会!”
活该有老婆。
“嘘,快别说了。”有人指指隔壁,“没看脸都青了。”
党向国握着伞,心里十分憋气,恨不能一把折断手里的伞。
那之前,江益川给抢过来。
“回家回家,咱们早点到家,还能省你媳妇跑一趟。”
江益川拽着胳膊,党向国顺着台阶走了。
“谁跟我回去?”
程明卓抖开伞,撑起。
“我——”
“我我我!”
喀嚓。
打开的伞轴断裂,伞布瞬间软塌塌地垂下。
“……我们不用!我们跑回去就行。”
剩下的一半,瞬间全部离开。
程明卓站在原地,因为头无法低下去,只能慢吞吞地举起手,看着那突然损坏的伞,一阵苦笑。
他上辈子一定捅了扫把星老窝。
……
天色越来越暗。
耳边全是落雨声,很吵,云木香却觉得太安静。
她慢慢开始不老实,手臂圈着周以臣,手指点在炙热的皮肤上,一下一下。
“走到家好远,你累不累啊。”
她加蓑衣,足足百来斤呢。
“别乱动。”周以臣转了转脖子,蹭开她的手。
“哦,我来之前你们在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和党向国关系变好,宁愿抱我回去都要借伞给他。”
“程明卓伤到脖子是不是又因为倒霉。”
雨水太大,云木香为了让周以臣听清楚她在问什么,唇故意贴在他耳朵上方。
热气铺洒在耳朵上,周以臣满脑子就一个字。
痒。
他这会是真有冲动给怀里人丢出去。
净作。
周以臣加快速度,为转移注意力,选择性回答她问的问题。
“你来之前?在比老婆。”
“这什么恶趣味。”云木香不理解,却还是要问,“谁赢了,是你吧,我这个好,不赢肯定是你的问题。”
“……你赢了。”
“哈哈,我就说嘛,都夸我什么?”
娇气。
到嘴边换成,“精致。”
云木香笑嘻嘻地接受,“他们眼光真好。”
周以臣轻啧一声,“是我老婆选得好。”
“不要脸。”云木香娇嗔道。
骂归骂,自己男人自己心疼。
到家后卸掉蓑衣挂在屋檐下滴水,云木香推着周以臣去换衣服。
“换身宽松点的,我来给你正个骨,算作你送我回来的路费。”
周以臣挑眉进了屋。
正骨一般在饭后两小时进行。
家里娃娃早早就做好饭,就着淼淼玩儿的蜡烛吃完饭,一家三口集体瘫在客厅沙发上,两个垫子都塞在淼淼身后。
屋里黑漆漆,只一点烛光在晃动。
云木香问:“明天还要下,你还去不去团里?”
“继续下这个大就不去。”
周以臣侧目,极好的实力让他在黑暗中也能看清一切。
云木香在笑,低头玩儿着儿子毛球似的短发。
“那我也不去。”
“这么黏我?”
云木香娇哼,微微张了张唇。
淼淼抢先一步,“爸爸,你不舒服吗?嗓子里是不是卡痰了。”
周以臣:“……”
“哈哈哈哈哈。”
“闭嘴。”周以臣一眼横过去,“很好笑?”
“不。”
云木香颤抖着肩膀,实在忍不住。
“是特别好笑。”
云木香直接笑歪在儿子头上,老公肩膀。
周以臣恼羞成怒,借着黑暗方便做坏事,准确地捏住精巧的下巴,凶狠地封住肆意狂笑的唇。
“!”
云木香伸手去推,“唔……蛾子……”
淼淼翘着小脚,听见有人喊他。
“妈妈?”
他扭过头,借着蜡烛那微弱的光,看到妈妈靠着沙发扶手,半边身子往外仰。
“妈妈,你快掉出去了。”
“妈妈换个姿势。”
云木香横过来,一双大长腿横在大小两人怀里,挑衅地看周以臣一眼。
这么远,看你怎么办。
手拉着淼淼,还故意说:“看,我们这样说话是不是就方便很多。”
淼淼:“对!”
周以臣漫不经心地收回搭在沙发上的胳膊,宽掌垂落,于怀中捉到一只不老实的脚,略微有点凉。
周以臣皱眉,干脆两只都拢到一块,双手包裹住。
掌心硬硬的老茧擦过脚心,钻心的痒意让云木香下意识咬住嘴巴,想收回来。
“别动。”
淼淼的视线右边转移到左边。
“爸爸,你在干什么。”
“捂脚,妈妈身体不好,脚太冷了。”
“我不冷。”云木香蹬两下,很快被男人灼热的手掌给抓住,按在大腿上说:“不冷你抖什么。”
“……”
淼淼也伸手摸一摸,立马倒戈。
“妈妈,你脚好凉。”小人儿伸手补上爸爸手掌露出的空隙,“乖乖别动。”
小奶音霸道死了。
云木香满脸感动,老老实实,乖乖听话。
“好,妈妈不动,听淼淼的。”
周以臣:“?”
他拨开儿子的手。
脚能是随便乱碰的。
“我捂就好,你捏腿。”
淼淼高高兴兴地换位置,小手没力气地抓了抓,云木香当他是捏了。
淼淼看了眼身边,“妈妈,再给我生个妹妹吧,到时候让妹妹坐在我旁边,给你按大腿。”
“……”
云木星有一种被拆段定价的错觉。
“没有妹妹。”
她灵光一闪,“下次见到你刚子舅,跟他要妹妹,大家都是一家人,妹妹也是大家的妹妹。”
“可男孩子不能生妹妹。”
“那就让你刚子舅抓紧时间给你找个舅妈,舅妈是女孩子,可以生妹妹。”
淼淼突然说:“袁阿姨吗?”
“嗯?”
“跟奶奶见过。”
云木香摸摸儿子小脸,“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的昨天的昨天。”
淼淼掰着手指头数,“奶奶说想认识袁阿姨,可是见到袁阿姨之后她又不说话。”
这是在私下考察吗?
“你们在哪里见的。”
“在个大房子里,袁阿姨在跳舞!”
淼淼举起手,小脚绷直,嘴里喊着噔噔噔。
自回来后,云木香只见过袁秋楠两次,一次是去袁主任家吃饭,第二次是袁秋楠来学校。
后来听说袁主任儿媳妇一直带着她在军区玩。
淼淼又说:“五舅舅也在。”
“哦呦。”
云木香一下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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