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赢了（2/2）
“你端着照相机在医院到处跑，也不怕被人赶走，病人病情要保密。”
“放心。”鲁魏源正了正帽子，“我今天是为私事来，不会将底片浪费在其他事情上。”
云木香皱皱鼻子，有种不好的预感。
“私事？等人？”她猜测，“小赵吗？”
鲁魏源冲着宋百灵笑一笑，才收回目光诧异地看云木香。
“你怎么会提到她？”
“……”
要不要提醒一下，你之前还要追求人家。
好在鲁魏源自己想起来。
“你说之前那事，我被拒绝了，人家女同志看不上我，我也不好死缠烂打，所以我换了个对象。”
说起来还要谢谢云木香。
是上次从水塘大队回来时，跟着巡诊队伍换东西时，认识的一位药房收费员。
很合他眼缘的一位女同志。
鲁魏源问云木香，“你还不走？”别留下又捣乱。
总感觉全天下女同志都是她姐妹，他追一个被骂一句。
就很委屈，他又没耍流氓。
好好一妹妹，就这点不讨人喜欢。
云木香敏感地捕捉到鲁魏源眼底的嫌弃。
“走，回去就跟周以臣说你欺负我。”
云木香转身带着宋百灵走。
气得鲁魏源原地乱蹦，待看到药房方向走出来的女同志，立马端庄起来。
“嗨！”
云木香听到动静，回头悄悄看一眼。
女同志很高，大概一米七，很瘦，就显得更高一些，好在鲁魏源不算矮。
大眼睛，高鼻梁，尖下巴。
嗯，这才符合鲁魏源审美嘛。
云木香收回目光，就发现宋百灵也在看后面。
她心头一紧，“回神了，看什么看这么入神。”
宋百灵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
宋百灵迟疑片刻后，说：“刚刚那位女同志，好像有老公。”
“？？？”
云木香立马转身，幸好女同志是面向她这边的，打量一眼夫妻宫。
“鲁魏源。”
“哎？”鲁魏源下意识回头，见是云木香还有些疑惑，“你怎么还没走。”
“突然想起来周以臣找你有事，可曼给我来信，郑方良出事。”云木香认识的人里，能让鲁魏源关心且她能心安理得咒骂的就是郑方良一个。
不可避免地又想到屠可曼。
最后一封信去了很久，要收到早该收到。
云木香情不自禁地抿起唇，一脸严肃。
看在鲁魏源的眼里，就是事情极其严重。
“我怎么没得到消息！出什么事情。”
鲁魏源直接跑过来。
云木香提醒一句，“你不说一声？”
鲁魏源这才想起来他来医院的目的，回头要去解释时，对方脸一黑，甩头离开。
“……”
鲁魏源偷偷冲对方背影拍张照片。
他叹口气说：“等我回去要还是光棍，我必须找郑方良狠狠补偿！”
“……说得好像你现在上就能脱单一样。”云木香无情地吐槽。
“哥哥现在没心情跟你斗嘴，到底什么事情，先回家。”
“没事。”
云木香刚好迈下医院最后一阶台阶，站定看着鲁魏源。
“就是想告诉你一句，刚刚那女同志有丈夫。”
“嗨，我还当是什么……有什么？”
鲁魏源如雷轰顶。
云木香看着总感觉他脑袋在冒烟一样。
云木香说：“丈夫。”
丢下这一句，云木香拉着宋百灵，骑上自行车就走。
留鲁魏源一个在医院门口当雕塑。
云木香先回学校一趟。
淼淼今天跟她。
剩下学校到小白楼的一点距离，宋百灵表示自己可以走回去。
云木香没拦着，看着她走之后，进学校时路过门卫，顺便询问一番病人病情。
门卫很感激云老师。
他媳妇最近像是一下子年轻十八岁，也喜欢出门唠嗑，爱笑爱闹了。
“我媳妇说明显变好！前几天还说等你回来去复查，要不我现在去喊过来？”
云木香摇头。
学校是学校，医院是医院。
“还是去医院，那边方便检查。”
门卫连忙点头。
“你如果想好，一起来。”
“！”
门卫激动得脸通红。
云木香让他自己消化，开始在学校里找儿子在哪儿。
最终在音乐室看到人。
淼淼正神气地指着乐器介绍。
“这个是单皮鼓，这个叫笙，这个叫胡琴。”
“哇！周栕你懂好多。”高兰妹满眼向往。
江山也特别兴奋，“那这个呢，这个最大的是什么？”
淼淼转过身，“那个叫钢琴。”
江山不灵光的脑袋突然记起来，“你以前说过你会弹钢琴，趁着现在没有人，你弹给我听听，我还没听到过钢琴，你们说呢。”
江山问的班长和高兰妹。
李成才因为酱油瓶的事情，已经被江山给剔出朋友行列。
班长和高兰妹虽然没明说，视线却一直看着淼淼。
淼淼嘚瑟，“这有什么，你们等着。”
他用力推开盖子，班长看见帮忙把靠墙的凳子搬过来。
云木香也不着急进去，靠在窗户旁边的墙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砰。
盖子被掀开，放在地上。
之后是椅子摩擦在地面的声音，应该是在调整位置。
很快连串的哆来咪响起。
随后是淼淼兴奋的声音，“我要开始了哦。”
“鼓掌！”江山最先拍手。
淼淼嘿嘿笑两声，短短的手指就悬空在键盘上，心里默数三个数。
哆哆唆唆啦啦唆，发发咪咪来来哆。
是小星星。
磕磕绊绊，曲都连不到一块儿去。
而且因为钢琴没调音，瑕疵全部都聚集在一块儿，更显得魔音贯耳。
可忽悠小孩子足够震撼。
巨大的钢琴，在手下发出奇妙的声音。
云木香伸头看了眼几个小孩，看淼淼的眼神都惊艳到不行。
“好好听呀！”
“周栕你怎么什么都会。”
“太厉害了。”
云木香：“……”
哎，还是没见过。
有点心酸。
云木香后背贴着墙，转过身，主动鼓起掌。
淼淼正享受夸赞呢。
听到动静侧目看去，瞧见逆光站着的妈妈，腿莫名一软，差点从板凳摔下来。
云木香看他身子一晃，也有被吓到。
刚放假摔断胳膊，这临近开学可不能再出幺蛾子。
“下来。”
“妈妈。”淼淼回神，“你怎么来了。”
“看看时间，现在几点。”云木香手指点了点表盘。
淼淼学着擡手，才想起来他没有手表。
小跑两步走到妈妈身边，拉着她的手看。
班长几个也回神，都有点紧张。
“云老师。”
偷偷看一眼。
很好，云老师好像没生他们闯进来的气。
班长主动扯了扯身边两个人，
正赶上淼淼说：“五点三十四。”
“这么晚，是不是该回家，你们呢？要不要我送你们回去。”
班长主动摇头，“云老师，我们可以一起回去。”
指的是高兰妹和江山。
虽然不是一栋楼，却很近。
云木香点点头，“都出来吧，我锁门。”
几个人依依不舍。
云木香还是冷酷无情地锁上门，说：“开学上音乐课就能再见到。”
“开学！”
“开学周栕就不跟我们一个班。”
“周栕，你等我以后下课去找你玩儿。”
云木香将钥匙拔掉揣进口袋里，回头就发现几个小孩面对面站着，一个个伤心得不行。
“咳。”
“我们放假也可以一起玩儿。”
淼淼红着眼圈点头，“我不会忘记你们的。”
云木香看着小小年纪就开始拖拖拉拉的几个小孩，颇有几分滑稽。
“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你们至于吗？要是想在一起玩儿，放假来家里，预习练习写作业。”
小孩们：“……”
顿时不伤心。
擡手一抹眼泪，一个个摆摆手。
“云老师再见。”
“再见再见。”
云木香揪着儿子一边短袖，拉着人回家。
“儿子，商量一件事情，以后你这一手烂琴别再对外弹。”她都不好意思说是她教的。
淼淼点头，说：“以后只弹给妈妈听。”
“……那你还是谈给同学听吧。”
妈妈怕听完要丢命。
……
距离开学越来越近。
淼淼成天跟班长几个一块。
云木香空出点时间，决定把扫盲班的事情给理顺。
将原本的安排一点点列出来。
因为和医院弄那么一出事情，目前生产队推进的就只有林田。
蘑菇教完，还没开始准备。饿
扫盲班正式由卢知晓负责。
她之前还带着初一。
“班主任你还愿意做吗？”
临近开学前一周，课表要准备好。
卢知晓点点头，“我只有一门课，一周就十二节，兼顾得过来，那陈兰初……”
云木香扫一眼，最后在角落看到陈兰初。
变化很大。
之前就算是扫厕所，陈兰初也是高傲的，像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
现在，高岭之花沾上土，就成了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花，好看，但不稀奇。
“她最近又闹了？”
“哪有精神，栽树苗虽然简单，在林田顶着太阳来回跑也受不住。”
身体上疲累，精神上还要受身边人的排挤。
云木香听完点点头，“那先暂时停下学校的课程。”
卢知晓愣住。
她本意，是想借着教课的事情给陈兰初分担一点。
谁知道云木香这么狠心。
卢知晓低下头，愣神的功夫，曲婉玲穿着一身的确良长裙，像翩翩飞舞的蝴蝶，忽闪着翅膀随处可飞，却非要落在她身边。
“云木香。”
“？”
曲婉玲双手背在身后，近距离想躲都躲不开的香水味道。
今天换成了茉莉香。
曲婉玲擦了下鼻子，得意洋洋。
“我找你有事。”
“你说。”
“今天你肯定会对我刮目相看，我跟你说啊。”
“嗯，说。”
“我这个人说到做到，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可不是为了口嗨，现在相信我了吧。”
云木香擡起手，将骨关节握得咔咔作响，说话声调却软软的。
“曲同志，我为你表演一下生吞拳头吧。”
曲婉玲猛回神，连连倒退。
生怕那一下直接砸在她脸上。
“你也太粗鲁了，明明是你要的研究员，现在人家到了你还凶我。”曲婉玲倏然擡头，“你是不是就想耍我？”
云木香：“农科院的？”
“你不是要农科院的人，还有地震大队的。”曲婉玲声音慢慢小下来，“你找的那人我没找到，作为补偿，我给你喊来三个，不过出差费要学校出。”
她可没钱贴补。
自从上次耽误给党向国老家寄钱，被拿住把柄，每个月都要多给十块。
哎。
“出，当然是学校出。”
云木香瞥她一眼，“这件事情给你记一功。”
“真的？”
曲婉玲瞬间开心。
刚刚还像落水孔雀，这会给点阳光晒干毛发，立马就开始抖擞起屁股，晒羽毛。
云木香：“你大功一件，你之前不是老说自己怀才不遇，这次招待的机会给你。”
“这算什么机会。”曲婉玲不满意。
云木香差点没忍住丢卫生眼。
她小声解释，“生产队如今最重要的是什么？”
“树苗。”
“那未来呢？”
“蘑菇？其实我早就想说，这山上一下雨，漫天遍野都是蘑菇，我们干嘛还要专门去种。”
云木香微笑，“那你觉得应该栽什么？”
曲婉玲噼里啪啦一通输出。
她说这么多，云木香还能给全部否定。
云木香：“好想法！”
“？？？”
曲婉玲凑到卢知晓身边站着。
“这是云木香？”怎么感觉跟变了个人一样。
“是，为什么这么问。”
“她夸我，你听见了吧。”曲婉玲不敢相信。
卢知晓忍着笑，看眼云木香，点点头。
“嗯，听见了。”
云木香这才掀起眼皮，目光落在曲婉玲身上。
“不过好主意也没用，还是要人家研究员建议可行，扫盲班才会准备上课。”
曲婉玲率先松口气，这样云木香才对嘛。
念头闪过，才认真琢磨起云木香说的。
突然，一道亮光闪过。
云木香算着时机，见曲婉玲表情改变。
“你不愿意就算了，卢老师，还是你去吧，曲同志年纪轻不经事……”
“我去！”
曲婉玲着急地打断，说话前先瞪一眼卢知晓。
就喜欢和她争。
她抓住云木香，“你一个领导，一口唾沫一口钉。”
“不行，我觉得你太反复，这样的性格招待不好人，万一你一个不高兴，半路把人给甩开可得罪人。”
曲婉玲被噎住。
忽然余光不经意地扫到陈兰初身上，浑身一抖。
“我保证！我发誓！”
曲婉玲认真地竖起三根手指，面色严肃。
她想了想苗老师。
要是苗老师对比不够明显，发配到学校来的三个人就足够相互参照。
同样都是犯错，刚来三人是一起扫厕所。
陈兰初不服气，最后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石琼和尤文琦呢？人家老老实实听话，现在还当着老师呢。
要云木香说，最实在的对照就是她自己。
可惜云木香暂时还没开发出自主读心的能力。
她找出纸笔来。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曲婉玲调整好心态，二话不说就签下自己的名字。
云木香：“那研究员那边你和卢知晓负责。”
“怎么又有她！”
“急什么。”云木香凉凉地睨一眼，曲婉玲不爽地地撇过头，“安心，这次以你为主，卢老师只是去辅助你。”
卢老师实打实是看曲婉玲的紧箍咒。
曲婉玲一听有主次，开心地当场朝招待所去。
云木香目送她离开，笑着冲卢知晓说：“辛苦你。”
“不辛苦。”卢知晓轻声细语地问，“曲老师已经找来这么多工程师和研究员，你之前提过一次那位叫胡建的工程师，还继续找吗？”
云木香摇摇头，“不找了。”
卢知晓脸色变白，站在原地十分遗憾。
云木香：“人我已经找到。”
“找到了！”
卢知晓声音尖锐，一下子吸引许多人的注意力。
奈何这一分钟的时间里，她一颗心上去又下来，搞得她心神紊乱，根本没心思去注意别的。
“卢老师？”云木香看她脸色不对，“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不舒服就先回去。”
卢老师收回神。
人什么时候找到的？
上次见面云老师还要请曲老师帮忙，代表那时候云老师还没找到人。
人也不可能在军区，不然云老师完全可以自己找。
至于外出，云老师这几天只去过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