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离婚(1/2)
第100章 离婚
淼淼在一阵颠簸中醒来。
睁开眼看到陌生的环境, 赶忙爬起来。
“醒了,包子吃吗?”
淼淼顺着声音看到爸爸,紧张跳动的小心脏才慢慢安稳下来。
他接过还温热的包子, 打量发现自己坐在一辆正在行驶的车里。
“爸爸,我们要去哪里?”
“你妈妈之前不是想要一个全身镜, 我们去给妈妈买镜子。”
淼淼哦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大眼睛装着喜悦。
“真的吗?妈妈知道肯定高兴坏了。”
东永亮握着方向盘, 偷偷看一眼团长。
听他说:“现在有个问题,爸爸攒够了买镜子的钱,但是票都在妈妈手里。”
“问妈妈要啊。”淼淼啃了口包子, 满嘴流油。
“那就不是惊喜了,妈妈收到礼物的开心会大打折扣。”
“啊?那……东叔叔,你有票吗?可以借给我爸爸吗?等他哄妈妈开心后就能要票还给你。”淼淼伸头看向驾驶座的人。
周以臣伸手把人给按回去。
“坐好,不要乱动。”
同一时间, 给了东永亮警告的眼神。
东永亮反应慢, 可训练多年对领导的指令是令行禁止。
“叔叔身上也没票,叔叔家也是阿姨保管票的。”
淼淼裹了裹嘴巴的包子,吞下去,同情地看了眼前面两个大汉, 临时冒出一个想法。
“等我长大了, 一定不娶老婆,那样我的东西就可以自己保管, 想用什么用什么。”
东永亮忍着笑。
周以臣打碎他的梦, “要知道这世界上不只有老婆,还有老妈, 在你长大前,这些都是老妈保管。”
淼淼满眼震惊。
可仔细想想, 家里就是这么一种情况!
他瞬间蔫了,看眼爸爸,小声嘀咕,“等回家我要告诉妈妈,你说她老。”
周以臣嗤一声。
他觉得,除去儿子浪费粮食这个毛病外,还要改改这随时告状的习惯,太讨厌了。
要告状的淼淼依旧为老父亲操着心。
“爸爸,那你的礼物怎么办?买不成了。”
“现在有个机会。”周以臣不动声色道,“有个两日训练,参加并且通过训练后,就能奖励一张票。”
“爸爸你快去!”
“……爸爸去不了,要求是七岁以下的小孩参加。”
淼淼缩到角落里,试图隐藏起自己。
他委屈地说:“给你去给妈妈买礼物吗?”
“恩。”
周以臣应完,觉得声音不对劲,回头就对上淼淼控诉的神色。
“怎么了?”
“爸爸,资本家才剥削儿童劳动力,你送妈妈的礼物上都没我的姓名,妈妈就只记得你一个人的好。”
车身轻微晃动。
淼淼余光看向车窗外光影交错的密林,吸了吸鼻子,软趴趴地说:“你还不经过我的允许,就霸占掉我和妈妈在一起的周末!哼,你算盘珠子都快崩到我脸上啦。”
周以臣额角青筋跳了跳,瞅了眼要造反的小人。
“条件我们可以谈,你想要什么?”
淼淼黑白分明的眼睛一转,“那礼物要以我的名义送,要跟妈妈说是她最最乖巧的儿子送给最最漂亮的妈妈,妈妈喜欢人夸她。”
周以臣车身靠着座椅,上上下下把儿子打量一遍。
莫名熟悉的一幕,重叠在某人身上。
淼淼等了一会有些着急,“你不答应?那我也不去!”
妈妈说过,在团队里,只要你不可或缺,那妥协的一定是别人,有助于达成自己的目标。
他,六岁!
不可或缺。
爸爸和东叔叔都老啦!
果不其然,没一会他看到爸爸点头。
“可以以你的名义送这份礼物,但这样就跟我没关系,钱算你借我的,我不收你的利息,但是要还给我本金。”
“爸爸,我们是一家人,你的钱以后都是要留给我的,为什么还要我还?”
周以臣气笑了,多大点就开始惦记他财产。
“因为我决定全部财产都留给你妈妈。”
淼淼一听,不闹了。
“是要留给妈妈,老了还要妈妈照顾你。”
反正妈妈也会留给他。
淼淼答应道,“哪算我借你的。”
“写欠条。”
周以臣从包里掏出纸笔,递给淼淼。
“不会写的字问我,不准画圈。”
“……哦。”
淼淼应该要画圈的手,时不时问个字,很快签下一笔五十元巨款的欠条。
“好啦。”
淼淼把欠条递过去,周以臣检查一遍,吹干墨水仔细收回包里。
余光看着车窗外逐渐减少的树木,变成一栋栋矮旧小房子,再变成青砖瓦房。
“快到了,爸爸不能陪你,害不害怕?”
淼淼心里头紧张,嘴巴却硬得像小黄。
“不怕!我肯定能把票挣回来,爸爸你也不要闲着,镜子很吃香的,你去百货大楼看看有没有货,别我票拿回来没啦,那样我们就白跑一趟。”
东永亮稀罕死了,这小道理一套套的。
“淼淼连这都知道。”
“我以前经常跟奶奶外婆排队。”
周以臣瞥一眼骄傲到不行的小子,也不知道骄傲个什么劲儿。
淼淼就说:“奶奶说我比爸爸讨喜,带我去能多买东西,不像爸爸小时候,奶奶说只要带爸爸去,就什么都买不到,还要跟人家道歉。”
东永亮恨不能捂住耳朵。
这是他能听的!
余光偷偷看向副驾驶,周团长面不改色,气定神闲。
果然!要不人家能当领导,就是大气。
周以臣:是时候找教练把削减的项目全部给加回来!
东永亮:“到了。”
车被拦在庄重严肃的市军区大门口。
军区的车牌,登记了一下车内的人,便很快放行。
少儿班在军区有单独圈出一角。
吃喝住行全部都在里面,同样实行军事化管理。
不同的是,少儿班幼龄有人照顾,规矩也更像是托儿所,三岁是个分水岭。
周以臣牵着淼淼靠近,敲了敲门卫室的窗户。
“你好,我姓周,来之前联系过。”
对方扫了眼肩章,“周团长,教官已经在里面等着,进去左拐第二间办公室。”
顺着找到办公室,淼淼一路上眼睛都不够看看。
不远处就是个小操场,一地的孩子,或爬或站。
“爸爸,他们这么小,爸爸妈妈就让他们来赚票了吗?”
周以臣想了想,临时停下,认真又严肃地说:“周栕,他们不一样,他们就住在这里。”
“能一直住?”
“恩,这里的大部分孩子,爸爸妈妈全部牺牲了。”
寄养的基本都是大孩子,都在隔壁训练场。
而这些,都是父母双双牺牲的。
那些父亲牺牲,母亲还在的,都会选择要孩子,因为抚恤金是一笔不小的钱,军人遗孀也会得到好的照顾。
尽管大家心里都清楚,寡妇带孩子不好过,改嫁后孩子也不一定能得到好的生活。
可只要母亲要孩子,军区就没理由留下孩子。
能在这儿的,都是孤儿。
淼淼眯起眼睛,擡手挡住刺眼的眼光,又扭头看向爸爸。
周以臣问,“想说什么?”
淼淼伸手指着,“地上好脏,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是真的,我爱妈妈。”
“……”
周以臣就觉得一腔激动喂了狗。
“妈妈现在不在,可以不用说这些。”
除此之外,还有些隐隐的自豪。
替他老婆开心。
淼淼收回视线,拽了拽爸爸的手。
“有没有可能,爸爸我是在提醒你,千万不能死。”
“……谢谢你,我尽量。”
周以臣拉着人去到办公室,里面坐着个黑脸教官。
往后数年,在淼淼人生中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男人。
“你儿子?”谭峰锐利如鹰的一双眼扫过淼淼。
周以臣拍拍淼淼。
淼淼上前,初生牛犊不怕虎,主动地站上军姿,擡手敬礼。
“教官好。”
小孩声线细而软,冲淡了浑身气势。
谭峰点点头,就开始赶周以臣。
周以臣说:“我后天凌晨来接他。”
“知道了。”
周以臣双手叉腰,低下头,“跟爸爸说再见。”
淼淼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爸爸,不要忘记镜子,我肯定能赚到票。”
“你一定要记得来接我。”
“千万别忘了。”
“好。”周以臣快速转身。
那一刻,他有些理解老婆。
……
被感同身受的云木香则又发现个大秘密。
起源于谢静云和吴新雨缠着要知道真相,三人就在医院门口逗留了那么一会会。
眼尖的吴新雨就瞧见不远处抱一个孩子,牵一个孩子的男人。
“哎哎哎!”吴新雨拍着云木香胳膊,“幺妹家孩子。”
“哪儿?”
谢静云看去,虽然她和幺妹是邻居,却是第一次见到她家孩子。
“幺妹生了两个?不是说只有一个儿子。”
“是两个,老大是儿子,老二是女儿,生完哥哥没半年就又怀上妹妹。”
云木香问:“那男人是谁?”
吴新雨歪头也只看到个侧脸,“好像是幺妹娘家兄弟。”
谢静云带着旺盛的好奇心,拉着两人往边上挪挪,突然噫了声。
“这人长得和孩子好像。”
云木香扫眼男人。
这人额头窄,腮骨横长,是心胸狭窄,性格自私的人,眉眼藏凶,浑身煞气,见过血。
另外,他和幺妹肯定不是兄妹,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但两人羁绊却很深。
云木香目光慢慢落在孩子身上,轻啧一声。
“玩得真花。”
“什么花?”谢静云没听清楚。
“先不管花。”云木香突然严肃地说:“我刚刚发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刚刚见那男人第一眼我就觉得熟悉,仔细想了想总算是发现在哪里见过,静云,还记我们来军区的路上,在招待所住的那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吗?”
时间还没那么久远,谢静云自然记得。
只吴新雨一头雾水。
谢静云解释,“当时赶上部队和公安联合打击犯罪分子,抓了好多人。”
“对!”云木香说:“我在公安的通缉名单上见过刚刚那个人!”
“!!!”
吴新雨吓一跳,“那他怎么来医院!”
谢静云震惊后,脑子有些迷糊。
她们什么时候见过警局的通缉名单?
谢静云把心底疑惑问出来。
云木香理所当然道,“你肯定是因为怀孕记忆不太好,一孕傻三年嘛,没关系,我记得很清楚,相信我。”
她说得太笃定,谢静云和吴新雨一下子就信了。
主要,也没必要骗他们嘛。
“那现在怎么办!”
“知道是罪犯,抓嘛。”
这是哪儿?
军区。
但凡有疑问的人,直接就能扣留检查。
“走,我们去找门卫。”
军区里,值班的大爷都是优秀兵。
云木香说得头头是道,将被通缉的人说得穷凶极恶,罪大恶极,门卫大爷再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自然也能看出男人见过血。
只是之前以为是部队里的自己人,谁知道是个外来的。
大爷扣上帽子,精神奕奕地拉开门,“你们在这等着,我现在就去上报,准备抓人。”
“辛苦!”
目送人离开,谢静云身为孕妇,坐在门卫室唯一的板凳上。
“我们真就坐着等啊?”
“想看戏,不害怕呀。”
“我觉得大爷值得信赖。”
“那就我们去,你留下。”云木香见谢静云要反抗,直言,“首先,你接连两次受过惊吓,一会要是抓人乱起来,你躲得开?”
“……”
“其次,门卫室不能没人,你就代替我们帮大爷看一会。”
“……”
“你放心,等我们回来一定好好跟你说发生了什么。”
谢静云不能看热闹,不开心。
云木香还雪上加霜,“正好你留下还能看东西,我们走了。”
吴新雨安慰谢静云一句,一下就跟着云木香跑没影。
谢静云趴在窗口,“你们快点回来。”
没快了。
出门卫室就遇上了熟人。
衣衫凌乱的鲁魏源狼狈地抱着个大肚子女人,身上白衬衫沾得到处是血,平日里不离鼻梁的眼睛早就不翼而飞,脚步虚浮地往医院边走边喊。
“来人,这里有人要生了!”
身边跟着一群嫂子们。
“都让让,让让。”
“坚持住,已经到医院,没事的。”
“好疼,我的孩子……”
云木香停下去吃瓜的脚步,从鲁魏源怀里接过孕妇。
“人给我。”
鲁魏源看到谢静云,“别闹。”
云木香已经直接将人抢下,“我知道妇产科在哪儿。”
抱着个一百多斤的女人,健步如飞。
鲁魏源揉揉眼睛。
“我真近视了?”
“那谁!快跟上去,万一出事怎么办。”
“我认识,你我儿子学校老师。”
人群里,站在边上的李成才的妈妈震惊无比。
“云老师力气这么大的吗?”
“别管力气大不大,看看小严怎么样了!”
“对对对。”
“鲁记者你快点跟上。”
几个人一窝蜂往医院里跑,云木香早就不见踪影,问了好几个护士,才辗转找到妇产科。
病房里,小严正躺着被医生检查。
云木香站在门外,正嫌弃地低头扯着衣服。
她抱人不可避免沾上了血,铁锈般的血腥味无时无刻不在攻击着她,瓜都不想吃了,只想回家换衣服。
“你没事吧。”
鲁魏源双手颤抖着,却发现跑了一路的云木香安然无恙,悄悄握住手不让它抖。
云木香苦着脸,“明显我有事!”
鲁魏源视线下移,落在她浅色衣服上。
熟悉的人都知道云木香有洁癖。
“人送到医院应该没事了,你赶紧回家换身衣服吧。”
云木香这才注意到鲁魏源。
她在想另一件事情。
“你新闻稿内容够了吗?”
“想我给你做专访啊。”
“给你个挖掘真相的机会。”
她扭头看向吴新雨,“人应该还没抓到,你带鲁记者去跟踪报道,不然我害怕没确凿证据,幺妹闹一闹借着家事把男人给放掉,出了军区这人可就不好找。”
云木香压着声音小声说。
怕吴新雨不当回事,走到耳边单独说:“你不是好奇幺妹身上痕迹怎么来的?是上床打出来的。”
“是啊,冯教导员在家……”
吴新雨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瞪圆眼睛,擡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尖叫出声。
她想到冯教导员对孩子的态度。
又想到幺妹前后反复的嘴脸。
最后脑子里不断回荡着之前在大门口时,谢静云无意中说过的一句话。
这人长得和孩子好像。
仔细想想,猛地发现规律。
每次都是幺妹从娘家回来之后!
上次夫妻俩惊到谢静云的胎,幺妹就回了娘家。
昨天才……
鲁魏源就看她们两个说悄悄话,都不理他。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吴新雨一下变了态度。
“鲁记者,走,我带你去找真相,要真是那样,幺妹真该死。”
“不是,我虽然没洁癖可这么一身血也很不好受——去哪儿啊!”
鲁魏源被拽着来到三楼。
从楼梯楼拐出来,就看到走廊上围着许多的人。
吴新雨停下脚步,混在看病的人中间。
她冲鲁记者招招手,“看,里面那个是杀人犯!”
鲁魏源态度严肃,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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