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好险跑得快(1/2)
第062章 好险跑得快
陆柄陵浑身酥麻, 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
嗅嗅扒着陆柄陵的绳子,紫衣公子嫌它碍事, 把它扔到一边。
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的嗅嗅眼睛里闪出杀人的光——
连陆云深那家伙都不敢如此没大没小,你算什么东西!
陆柄陵:猫大爷,克制!
你现在暴露了,咱们的戏可就白演了!
嗅嗅趴在地上,假装体力不止,被撞晕了过去。
“你不是叛军的人?”
“那不过是我家养的一条狗而已。”紫衣公子的眼神分明不屑。
好大的口气!
嗅嗅实在忍无可忍, 弱弱叫了一声:喵~
你家的狗倒是厉害。
陆柄陵对他这番言论,也是惊异非常:“你说什么?”
那叛军是你家养的狗?
你现在还能叫唤的动吗?
“那狗刚来时,天天满嘴胡话, 形容粗鄙, 若不是我给他口饭吃, 他早就饿死了。”
——嗅嗅明白他的意思了。
叛军的首领, 大约也是外来之人, 甚至很可能也是穿越之人。
刚到这儿的时候, 被这紫衣公子给捡到,这会儿不知是谁有心,居然让他拉起一支人兽混合的队伍, 稀里糊涂打到了长河沿岸,直扑京城——
说这其中没高人指到,谁信啊。
按照嗅嗅对普通人的了解, 懂得运作如此规模大军队的人,基本没有, 都是专门培训过的。
陆柄陵也听出来他的话:“这样说来, 倒是你在这背后做的局,便是你谋反!”
——不对。
这两人方才还说“立了大功”之类的, 明显背后主使不是他们。
紫衣公子哼了一声,嗅嗅从他脸上读出了“心虚”二字。
喵~
陆柄陵听着猫叫,继续火上浇油:“谋反可是诛九族的罪,你父兄可知道?”
“你别拿父兄来压我!”紫衣公子恼羞成怒,指着陆柄陵的鼻子就要骂,被白衣公子拽住了衣角:“咱们还是把他们赶紧送走,免得夜长梦多。”
紫衣公子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在他身上踢了好几脚。
陆柄陵觉得不痛不痒,看了嗅嗅一眼:这是个天真非常的世家公子哥,讲不动,不过嘴倒是挺紧。
嗅嗅:说的好像你是打算真心劝他似的。
陆柄陵:这种造反的人,有什么好劝的。左右不过一个死字。
白衣公子吹了一个哨子,从远处跑来两匹马。
他刚要把捆成粽子的小观澜子甩到马背上,被紫衣公子制止了:“他们大老远过来,必然是准备好了车马,咱们用他们自己的车马把他们运走。”
嗅嗅颇为意外,这青年不傻嘛。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虎大爷吓一跳。
它慢慢爬到陆柄陵身边,往他手腕里拍了一缕真气。
陆柄陵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它拍着的地方传来,很快,他浑身上下所有中毒的状况都消失了。
浑身上下只剩下突如其来的醉意,手脚有些软。
陆柄陵:咱们还跟着?
嗅嗅:来都来了。跟着他们去老巢看看,说不定咱俩就把这事儿搞定了,用不着前线大军。
陆柄陵琢磨了一下,是时候洗刷自己成天吃喝玩乐的名声了。
紫衣公子问陆柄陵:“你们的马车在哪?”
陆柄陵指着来时的方向:“就在那边。”
白衣公子正要独自过去,紫衣公子指着陆柄陵道:“你带着他,免得其中有诈。”
白衣公子点头,便将陆柄陵串着,牵驱赶着往前:“你可别耍什么花招,你弟弟还在我们手里。”
弟弟不弟弟的,不要紧。
陆柄陵想,主要是猫大爷,现在被紫衣公子夹到咯吱窝底下了。
也不知道嗅嗅是怎么沟通的,陆柄陵到了马车边,没有见到虎大爷,就这么两刻钟,也不知道溜到哪去了。
白衣公子掀开车门,皱着眉:“什么味?”
陆柄陵:老虎的骚,味。老子都忍了一路了,现在你们得跟老子一块儿忍。
白衣公子仔细检查了一番,将陆柄陵扔在赶车座上,自己牵着马,回到了亭子边。
这一路还算平整,马车到也不至于太颠簸。
紫衣公子看着他们归来,松了口气,把所有人都扔进车厢,让白衣公子驾车。
虽然里面有些味重,但也无妨。
他在车内到处看,第一眼便是雁南归的破魔弓,他取下来,仔细在手里端详了半天:“好东西,自然是要为我所用。”
嗅嗅:这话说的相当不要脸。
白抢人家东西还这么理所应当。
幸好雁南归这会儿还晕着,要不然不知气成什么样!
陆柄陵一脸愤怒——
紫衣公子好似十分享受他这眼神,继续翻倒了陆柄陵的金银,还有他的信物:“你果然身份不一般。”
“你怎么发现我们的?”陆柄陵终于卸下含着的那口气,躺在地板上问。
紫衣公子蹲下来,凑在陆柄陵的面前:“从京城来,又姓陆,肯定是皇帝派到前线的督军,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傻,你随便说什么都相信?——更何况,谁不认识陆小侯爷啊。”
原来过于出名也不是什么好事。
陆柄陵义愤填膺:“原来你一直在演戏!”
“对你这种满口谎言之人,自然不需交心。”紫衣公子说。
陆柄陵:怎么感觉都是我的错。
嗅嗅:可不是你的错,都是你把我们所有人都给暴露了。
“你在京城见过我,想必也是世家,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却做这诛灭九族的买卖,何必呢。”
紫衣公子却道:“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京城的皇帝如此荒淫无度。”
荒淫无度?
说的是陆云深?
嗅嗅震惊了,这谣言到底是怎么传的啊,这还是我认识的陆云深吗?
陆柄陵想了想,印象中不记得陆云深有干过什么天怒人怨人神共愤的事啊。
看着陆柄陵怀疑的眼神,紫衣公子开始细数陆云深的罪过——
“他卖官鬻爵,连年征战民不聊生。”
嗅嗅:明白了,没做出功绩就是问题。
这天下守成之主这么多,陆云深也算是兢兢业业吧。
这不就是找借口想要把陆云深弄下去嘛,
——再怎么说,陆云深干的也比你这种啥也不懂只会叭叭叭的人强吧。
嗅嗅一直以为,陆云深是个有被害妄想症的神经病。
原来,这和皇位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能肖想他的位置!
陆柄陵也看不下去了:“这卖官鬻爵,卖的都是虚衔,古来有之,没什么大不了的,连年征战的可是先帝,陛下已经很收敛……”
“还杀了自己长兄——”
杀了长兄?
这么劲爆?
嗅嗅算着陆云深的即位时间——他即位的时候好像没几岁吧。
他哥估计也没几岁,然后,他杀了他哥?皇宫里的皇子,这么容易就被杀掉,身边一群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说出去谁信啊。
陆柄陵大概也也觉得这一点很难评,义愤填膺:“这都是什么胡说八道!你们这些人,罔顾事实,颠倒黑白,居心叵测!嘴上都是正义,心里都是生意!”
啪——
紫衣公子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你再废话,就把你拖在车后面,拖死算了!”
这是恼羞成怒了。
陆柄陵也恼羞成怒了。
他闭嘴,用眼神暗示嗅嗅:可以动手了吗?
嗅嗅:刚才你还叫喵大爷忍呢,这下子自己忍不了了?
陆柄陵气的想炸,对上嗅嗅挑衅的眼神,决定先忍忍。
毕竟他以后的待遇,可就是这猫大爷一句话的事儿。
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只有闭嘴。
紫衣公子又是踢又是打,对陆柄陵来说,不过是挠痒痒,陆柄陵懒得理他。
他踢了陆柄陵好几次,终于觉得没意思了。
马车到了一个村落里。
这村子看上去很是古朴,村里的路修时有颠簸,陆柄陵躺在车板上,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颠散架了。
这地方够远,确切来说够隐蔽。
车停在一个院落里,这院子的墙很矮,能一眼望到外头。
紫衣公子刚从车上下来,便招呼人将马车上五花大绑的三人丢到柴房去。
这屋子的柴房很小,与其说是柴房,不如说只是一个车马棚子。
随即,两位公子往屋里走去。
刚拉人时,嗅嗅藏在了座位底下,现在听见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便从马车上轻巧地跳下。
院子没人——
“小猫!”一个小姑娘的声音传来,居然是从隔壁墙头传来的。
嗅嗅看着这一身短打的小姑娘,衣服底子,却泛着丝绸的光泽,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它心里有些猜想,这些人估计都是从外面逃难来的。先皇在时,很多世家获罪,他们的部分族人遭到牵连,被整族迁徙,到荒郊野岭重新定居。
他们或许就是那些人,说不定时间更早——就跟桃花源记似的,古老的族群为了躲避灾祸,跑到遥远的乡下躲藏,时刻等着东山再起。
喵~
嗅嗅奶奶地叫了一声。
“小猫咪!”那小姑娘正要从墙头翻下来找毛,便让人从身后抱了起来:“小祖宗诶,可别淘气了。”
“有小猫咪!”小姑娘指着院子里,身后的嫲嫲顺着一看,什么都没有,只当小姑娘看花眼了。
躲在柴棚子里的嗅嗅松了口气,顺便看了一眼身侧的陆柄陵——
这防守也太松了,连嘴巴都没捂上,也不怕人逃跑。
“逃?这怎么逃?”陆柄陵毕竟是土生土长的人,对这儿的一切再熟悉不过了,“整个村子都是人家的人,就算你能从这小院子跑出去,也跑不出村。”
边上传来一个青年嬉笑之声:“还是陆小侯爷识时务,从前那些人啊,一个个都闹腾得很!”
“既然知道老子的身份,那就是想找人要赎金了。”陆柄陵大声道,“那还不对老子好一点!”
“你都瞧着我的脸了,怎么还能让你活着走?”那青年牵着马车往外走,不忘嬉笑道,“就看屋子里的大人怎么说了。”
嗅嗅眯起眼,看来屋子的人是关键。
等这青年一出门,它立刻窜上屋顶,这屋子造的不错,屋顶也有好几层。
嗅嗅顺着屋檐的石雕缝隙钻了进去,只见大堂里坐了三个人,两个公子,还有一个白胡子的军师样人物。
“胡大人,这回可是个大人物。”紫衣公子道,“想来,可以要到不少银子了。”
“这半个大夏都是我们的,谁还在乎那几千两的银子?”胡大人道。。
口气不小。
嗅嗅想,就连陆云深,也觉得几千两是一笔大数目了。
官场中人,不在乎银子,只要官位还在,这银子迟早能回来,谈及银子,往往毫不在意。可嗅嗅从未见过有人口气如此之大的。
“不过蚊子小了也是肉。”胡大人见两位公子的脸色不好看,便又说道,“若是能要到银子,那自然很好。”
紫衣公子的脸色稍霁,那胡大人又道:“他们可曾见过二位公子的脸?”
紫衣公子的脸色又难看起来。
他兄弟二人今日不过是出来解闷,谁曾想,遇上了陆柄陵一行人。
嗅嗅:这老东西挺会PUA的啊,若是在观澜子敢这样教训小牲口们,那小牲口们早就要排着队骂他了。
“奉天大将军说了。”胡大人道,“既然见到脸,留着便是祸害。”
什么奉天大将军,一听就是自封的号。
这么奇怪的名字,这些世家大族都能忍,看来,这人本事确实不小。
“这几人便是皇帝派到前线的督军……”白衣公子道,“在下想着,指不定能从这两人身上问出些什么。”
这位胡大人的满脸不耐烦:“咱们可是一路势如破竹,就连那什么太师,也被咱打败了。只要奉天大将军手里的法宝还在,任谁被派来督军都一样!”
嗅嗅:若不是知道凌云子还活得好好的,我也会信这白胡子老头胡说八道。
真是自信过了头,忒狂妄了些。
这下连白衣公子的拳头也握紧了:“只是那太师,至今未曾找到……”
“你还是那么小心!”胡大人一挥手,“都掉到海里了,那么多人看着,那样高的风浪,活不了!”
“那这些人要怎么办?”白衣公子问。
这几人身份,比他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高贵,这一时之间,他居然不知如何是好了。
白胡子军师道:“自然如往常一样办。”
“这可是小侯爷!”白衣公子霍地一下站起来,满心畏惧,“若是皇帝知道他死了,一定会追查下来!”
“你看你,还是一样畏畏缩缩!小侯爷有什么了不起!”胡大人道,“咱们可都是做大事的人,怎么会因为这一点的蝇头小利……”
白衣公子还在犹豫,紫衣公子已经下狠心,打断他弟弟:“我这就去……”
胡大人手一摆:“一会儿我走了,你们再去。”
他可不要见着死人,晦气。
紫衣公子很是恭敬:“是。”
嗅嗅却看到了他袖子底下的手,死死握成了拳头。
“莫要在村子里。”白衣公子低声道。
紫衣公子嗤笑一声,弟弟还是一如既往。
这村子能活下来,哪里不是靠着人命填的?
嗅嗅懒得听了,这世界真是一个草台班子,他算是听出来了,就连这势如破竹的叛军,也根本没有计划、没有目标,不过是因为机缘巧合才能一路攻到江边。
——不,不是机缘巧合,而是“法宝”。
如果此人真的是穿越者,那这“法宝”一定是想的厉害的火器。
比如大炮火箭导弹之类的。
甚至于迫击炮、燃气罐子改造炸弹,都能形成对这群古人碾压式的打击。
也就是说,不过是因为开了外挂器,才能如此势如破竹。
这些人却把这外挂当做自己本事——
这么想本没错,却极度危险。
若是一直这么攻城略地搜刮财物也就罢了,万一打了败仗,人心没法收拢,伤员没法激励,有功之人没法奖赏。
这支以利而聚却又毫无战斗力的军队,立刻土崩瓦解。
嗅嗅:就这样太师还能败?
有点小鄙夷。
它转过身先一步,回到了柴房里。
此刻三个人都醒了,正躺在柴棚装睡。
“行了,咱们可以走了。”嗅嗅推推他们。
陆柄陵半眯着眼:“那得看你瑞兽大爷的了。”他直接开始摆烂了,反正跑是不可能跑的。
进了这村,这可不好跑。
喵~
放心,一会儿他们会把你们带到村外解决。你们待会儿抓紧机会。
陆柄陵嗤笑:“怎么,我这都捆成粽子,还能解开不成?”
喵~
把你们扛出去还得浪费功夫不是。直接把你们压出去找到乱葬岗就是。
陆柄陵嗤笑:“说不得人家还要对咱们的肉再利用呢。”
小观澜子一听这话,脸立刻就白了。
陆柄陵哈哈大笑:“逗你玩的。”
正巧两位公子出来,紫衣公子冷着脸:“笑什么笑!看来是都醒了,也正好省去泼你们的水!”
陆柄陵不笑了,白衣公子在三人中挑了小观澜子:“你来给外面写封信,要赎金。”
小观澜子看了眼嗅嗅,嗅嗅几不可见地点头,小观澜子便说:“可有纸笔?”
白衣公子解开他手上的绳子,递给他纸笔。
小观澜子按照他的口述,一笔一划写着,很快便完成好了文书。
白衣公子看了一眼,对紫衣公子点头。紫衣公子清了清嗓子道:“几位公子,咱们走吧。”
陆柄陵故意道:“这是要带我们到哪去?”
“自然是外面。”紫衣公子道,“好交换人质。”
在紫衣公子眼中,他们已是死人,毫不避讳,并未蒙眼。
陆柄陵一路记着方位,好在这村子布局还算规整,没有七转八绕。
半路上他还发现了一个惊喜——他们的马车,正被人朝外头赶。
虽说马屁都是贵重物品,但为了饲养方便,一般都归拢在靠外面的地方,反正这儿一向没什么人来。
对他们来说,如此甚好,一会儿抢马车的时候,他们还能方便些。
嗅嗅喵了一声。
小观澜子立刻往地上一座:“我走不动了。”
“你!”紫衣公子抽出刀子,可见到来往的妇孺,便也只能压住怒火,“你要怎么办?”
“我要坐车,要不然你就抱着我。”小观澜子耍赖。
雁南归也适时摊在地上:“我也走不动了。”
紫衣公子给他俩闹得没办法,只能检查三人的绳索,又让三人一猫进了马车,然后从外面锁上车门。
算是送他们走最后一程。
马车吱吱呀呀走到村外,离村子有段距离。
“下来吧。”外面的白衣公子道。
三人对视一眼,便是现在!
嗅嗅刚助他们脱了绳子,现在都只是虚虚搭在手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