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1/2)
番外五
林砧坐在一个蒲团上,蒲团在青草地上。旁边是一张茶几,上面放置的却不是好茶,而是一只泡着好多山楂的水壶。
水壶是木质的,上面有深邃的纹路。阳光正好,洒在纹路上,纹路就清晰起来,像是活了。林砧盯着这些纹路看,已经很久没有挪开眼睛了。
江匪浅的书桌摆放在门口,那里是整个房子中最明亮的位置,既占据了阳光的暖和,却又没有刺眼的光线。
江匪浅安安静静地丈量着什么,随后提笔,一气呵成,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但是任何一个人深思熟虑之后,也不会有这样流畅的风采。
林砧忽然摆摆手,一串树叶就从地面上飞了起来,绕着他的手腕转来转去。像是觉得很好玩,林砧有点天真地笑了,朝着树叶吹一口气,树叶就像是航海的小帆船,向着江匪浅的方向飞过去,准准地落在了江匪浅的纸上,沾上了一点墨汁。
江匪浅不动声色地将作品收尾,擡头看林砧的方向,见始作俑者露出八颗牙齿朝自己笑,也报以一笑,并还不留情地指出:“闲人。”
林砧不甘示弱,一阵见血地指出了江匪浅现在的状态:“穷忙。”
“什么是穷忙?”江匪浅放下笔,来到林砧的身边坐下,从水壶里倒出一杯水,喝了一口,很合理地评价:“好难喝。”
林砧抢过去杯子,抿了一口,顿时想要流眼泪,但是却还是嘴硬:“挺好的,我觉得不错。”
江匪浅不打算揭穿他,问:“水壶上有什么好看的?”
林砧挑眉——难为江匪浅忙着做事情,还注意到了自己在干什么。林砧解释:“穷忙就是,虽然忙的没什么道理,但是就是很忙。”
江匪浅颔首:“还不错。我以为你会说,虽然赚不来钱,但是很忙。”
林砧再次齿白唇红地笑了:“哪能呢?赚钱本来就不是主要的。”
江匪浅忽然想到了什么:“你的剑呢?”
“额?”林砧很久没有动这种大家伙了,几乎忘了自己曾经是也是仗剑喊打喊杀的货色,于是恰到好处地表示:“早丢了吧?”
“当然没有。”江匪浅提醒:“我给你收起来了。”
林砧往后一躺,就倒在了地上:“那你明知故问,非奸即盗。”
江匪浅摩挲着水壶上面的花纹,问:“把剑拿出来,我们比一比好不好?”
林砧一骨碌爬起来:“这是什么瘾?”
“什么瘾也不是,就是看你闲得发慌。”
林砧豪迈地一挥手:“我认输。”
“.......”江匪浅很耐心地道:“还没有比呢。”
“是啊,我有自知之明,提前认输嘛。”
“怎么能提前认输呢?这可不是您的风格啊。”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响了起来。
江匪浅和林砧都站了起来。他们这里很是隐秘,怎么会有人找到?就算是找到了,靠近的时候他们怎么会毫无察觉?就算两人此时十分放松,不设防备,也不至于毫无知觉。
一个少女从树后面笑嘻嘻地走出来,她一身月白,青丝在头顶盘成一个发髻,越显得脖颈修长,身材曼妙。
“你是?”林砧觉得她眼熟,但是却一时想不出。
江匪浅眸子微动,对上了那双灰色的眼睛。少女的眼睛很美丽,眼角想上飞,显得英气勃发,却又带着温柔可爱。
“浅浅。”毫无疑问,于是江匪浅根本没用疑问的语气。
“大英雄!”浅浅飞上来,同时搂住了江匪浅和林砧。两人一下子僵掉了,虽然为浅浅的亲热打动了,却不习惯。
林砧好容易将浅浅撕下去,呵斥道:“乱来!你都是大姑娘了。”
浅浅眼睛弯弯地看着林砧,甜甜地道:“大人,你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好看。”
林砧从来没有从理论上了解过撒娇为何物,今天却直接从浅浅的行动中领悟了,这一行为直接将林砧后面的话封在了他的口中。
江匪浅倒是更加自若,他笑道:“胡说,你只小时候见过一面,怎么记的他什么样子?”
浅浅拍拍胸脯,很是自豪:“我记性好着呢,大人这么好看的人,我怎么会忘?”
林砧越发窘迫,干笑一声,问:“那你记得他嘛?”一指江匪浅。
浅浅抿嘴笑了笑,忽然盈盈然对着江匪浅行礼了:“师父。”
“师父?”林砧惊讶极了:“你们什么时候成师徒了?”
浅浅没一点不好意思:“刚才。”
“刚才?”林砧哭笑不得:“你可别着急,这家伙才不要弟子呢?”
浅浅瞥了林砧一眼,笑道:“未必呢。”说着再次叫江匪浅:“师父呀。”
眼看江匪浅嘴角微微一牵动,轻声答应:“嗯。”
浅浅登时像是吃错了药,大喊大叫起来,绕着江匪浅和林砧跑来跑去。将树上的鸟儿都惊飞。
林砧意味深长地看着江匪浅:“来来来,解释一下,怎么忽然间多了个女弟子?”
“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们,不应该鼓励一下嘛?”浅浅的嘴巴撅了起来。
林砧简直拿她没办法,特别是她的表情还如此丰富,如此刁钻,每一都踩在林砧的盲区上,让他惊讶得不得了。
江匪浅:“你好好看了我的书?”
浅浅自豪道:“当然了,现在我是东海最好的向导。我知道的地方,他们都不知道,你们的住处也是我自己找见的。我是不是很厉害呀?”
“厉害,你真厉害。”林砧发现,只要表扬她一下,这个小丫头的表情就立刻将心情出卖的一干二净,简直是一副高兴到要上天的模样。他忍不住问:“你真是陵安人?陵安人的不茍言笑和优雅姿态为什么在你这里一点体现也没有?”
浅浅朝他瞪眼:“我为什么要和陵安人一样?在他们读书写字的时候,我在海浪里寻找海水的轨迹;在他们学习功夫的时候,我已经在东方的陆地上寻找古老的石碑了。”她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就是在师父的书的引导下。”
林砧被浅浅这些大胆的行为震惊了:“你父亲不管你嘛?”
浅浅于是越发骄傲了:“他怎么能管得了我?再说了,我可没给他丢脸,我现在可是......”
“是是是,你是东海最好的向导。”林砧一想到浅浅即将再次强调的事情,就感到十分头痛,于是赶紧帮她说完了。
这显然让浅浅十分意犹未尽,她不甘心地继续向江匪浅讨表扬:“师父,我是不是很厉害呀?”
林砧摸着眉毛,试图让谈话从浅浅不停的“求表扬”循环中走出来,他说:“小丫头,别问了,他能甘心给你当师父,就是对你最大的表扬了。”
这句话看来是比之前的所有话都管用,浅浅一听,喜上眉梢,顿时不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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