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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执吾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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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一只手在他腰间的衣服上抓了一把,但是这只手很快松开,玉泄心茫然四顾:“怎么了——江匪浅!”他突然惊恐万状地大声喊叫,声音响彻整个祭神通道。

江匪浅早就感觉到了水下的异样,远方有一个活生生的漩涡,不停地吞吐着水。这里离凿空很近,正因如此,江匪浅认为自己感受到的漩涡是一个幻觉。他对凿空是绝对无疑的:这里是老神师毁灭执吾剑经过的地方,凿空的地方,还能有什么动静?

因此,在感受到水流的时候,江匪浅并没有说出来。但是水流忽然间变得强烈,像是瞄准了他一个人,把他从两个伙伴身边拽了出去。他只来得及扯一把玉泄心的衣服,就随水而去。

翻滚,旋转,天昏地暗。

好像是在水中,又好像不是,呼吸很顺畅,空气中有森林的味道。好容易翻滚停下来,江匪浅睁眼,发现自己正头上脚下地看着一堆废墟。他翻个筋斗,身体轻飘飘,果然还在水中,人却能呼吸。

正过来,再看废墟,江匪浅愣住了:这不是房屋的废墟,却不知道是什么的废墟,大块的石头瘫倒在水底,构建了一个庞大而芜杂的形体,石头之前不知是做什么用的,一面十分光滑,上面有雕刻的痕迹,但另一面却极为粗糙,沾着泥土。

周围昏暗着,恍惚间有发着微光的小鱼从头顶经过,但是它们也没有为这地方带来多少光明。

就在江匪浅不知所措的时候,面前的石头动了动。江匪浅的手不禁放在了腰间的石胆上,他几乎从不用剑,但是这一次,情况实在太过诡异。

石头的动静越来越大,像是一头狮子,从睡梦中逐渐惊醒。江匪浅闪身躲在一边,看着这块石头从安静躺在水底,到漂浮起来,被牵引着一般飞到了高处,轰然落在了水下一处突起的山脉上。

没等江匪浅反应过来,他脚踩的石头发出了同样的颤抖,逐渐升空,江匪浅赶紧一跃而下,轻轻落在水下的泥土地面上。

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多石头的躁动,江匪浅的眼前忽然之间就掀起了一场沸反盈天的石头风暴,数不清的石头,飞速向着四周的山脉挺进,严丝合缝地落在某一个点,死死咬住了山脉,就好像这几千年它们一直生长在那里一样。

好一阵眼花缭乱,等纷乱停止时,江匪浅的眼睛直了:起伏柔和的山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坚硬的,布满石雕的山脉。原来那些石头本来是石雕的一部分!

但是谁见过这样的石雕?它们巨大,巨大到和山同体,但又极端精致,几乎像是用画笔绘制的壁画,而不是刀砍斧劈的石雕。它们活生生矗立在山脉的各个角落,无声无息,却似说着千百年前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江匪浅恍惚着游过去。石雕看上去离他并不远,但是却好像永远无法到达,江匪浅游了一阵子,放弃了,在原地欣赏。

其中最大的是两个面容端庄的人,其中一个人举起宝剑,劈开山脉,另一个人则高举双手,天外的飞霜在他的掌心凝结。如果玉泄心在这里,一定会说出数不清的故事,但是江匪浅却不明白,他不知道这些都是造化神的故事,于是只是惊叹于这地方的伟岸。

但他也没机会惊叹很久,一阵撕裂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红光冲天,一个声音慢吞吞的道:“还有后来人?”

江匪浅猛然转身,却看不到人影。

“别找了,我就在这里,这里的一切都是我。”

江匪浅立刻明白了:“你是凿空中的门卫?”

“谁允许你这么叫我?”对方很生气:“哪里来的小子口出不逊?”

江匪浅顺着红光看去,方才被石头压住的地方现在呈现出一片损坏严重的地面,上面铺满了宝石一般的东西,红光就从里面透露出来,像是火炭在燃烧。

“你早就被老神师压在这里了,怎么还活着?”江匪浅不解。

“活着?”对方大笑:“小子,我已经隐化,自然永生不灭,神师可以困住我,但是却不能毁灭我。”

“你想要让神师继续统治后土,这才遭到了报应,把你压在这里,你一点也不冤枉。”

对方一阵冷笑:“小子,你就算再怎么想把我压在这里,也晚了——因为就是你,把我放了出来。”

“我把你放了出来?”江匪浅愕然:“我什么也没做?”

“你什么也没做,这些石头是怎么离开的?石雕被人毁坏,百年来无法修缮,为什么你一来它就自动复原了?”

江匪浅抓紧了石胆:“我不知道。”

“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对方的声音环绕着江匪浅,将他束缚:“你是一个秘密,我看得出,但是,你的秘密是什么?”

江匪浅身上并无绳索,但是他仍然忍不住地挣扎:“我没有秘密!”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让我看看!”说着,红色的宝石地面豁然开启一个大东,水流在洞口周围打卷,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压抑。江匪浅随即看到一股黑色的气流喷涌而出,击中了他的面部。

就像是吸了一口烟草,人陷入了半梦半醒之中,五官内充斥着滋味奇怪的东西,像是水,也像是气,这些东西在他的五官中使劲折腾,这下要刺瞎他的眼睛,那一下又要割掉他的耳朵。

熟悉的愤怒又来了,除了愤怒别无选择。江匪浅怒吼着,试图让声音抵抗这些折磨。

声音居然奏效!五官中的痛苦减轻,一切恢复了正常。水下安静得很,只有江匪浅困兽一般沉重的呼吸声。

“真奇怪!”对方慢条斯理:“大千世界那么大,你居然和左土有缘。”

“什么意思?”江匪浅的呼吸没有平静下来,声音十分低沉。

对方仍然在不急不忙地说话:“老神师们都是些口是心非的家伙,嘴上说世间再无神师,这就冒出来一个新的神师,哎,真是好意思。”

“你说谁是神师?”江匪浅还以为这个东西知道了林砧的存在。

“我说的神师,就在这里——”对方拖长了声调,调笑似地说。

“这里?哪里?”江匪浅糊涂了。

“哈哈哈!”对方不留情地大笑:”傻瓜,正是你啊!”

“你弄错了,我不是。”江匪浅反倒平静了,甚至小小地笑了。

对方笑得更加肆无忌惮:“哈哈哈哈哈!他们以为不告诉你,就能改变你是神师这个事实吗?就算你不知道,总会有明眼人看出来的!”

“如何证明?”江匪浅不信他的鬼话。

“我在你的身体中看到了那东西,灵明,是的,这些年你们是这么称呼它的。在我眼中,这力量像是大河中的冰雪,像是地下的熔岩。我能看到它在你身体中。如果你不相信,不妨拿起这东西,唯有神师能掌握这东西。”

一块石头漂到江匪浅面前,这是一块普通的灰色石头,但在石头的中心,镶嵌着一小块铁似的东西。

“当年光明神师用执吾剑砍我的时候,留下了这一小块残片,这是执吾剑的一部分,抓住他,告诉我你感觉怎么样?”

江匪浅大惊:“执吾剑不是已经被销毁了吗?怎么还有残存?”

“执吾剑无坚不摧,但我是大千世界的门卫,自然十分坚硬,因此执吾剑在和我硬碰硬的时候,就吃了一点亏。”

理智告诉江匪浅不要动,但是灼烧的好奇心让他忍不住抓住了这块石头。这就是师父和君父当年为直浴血奋战的东西,这就是——执吾剑。

残片在手中,贴着皮肉,凉凉的,毫无异常,江匪浅正要松手,忽然被一阵烧心的炽热贯穿了,火焰从脚趾烧到脑门,整个人像是被浸泡在沸水中,几乎要煮熟了!

江匪浅嘶声吼叫,痛彻心扉,他甩手,想把残片甩掉,但是残片像是烧红的火炭,粘在了他的手上,怎么也不肯下来。

对方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尖叫道:“快放开!放开!”

“放不开!”江匪浅吼叫着,喘息着,在水中翻滚,痛苦不堪,但是一切努力都无济于事,残片越来越烫,当江匪浅觉得自己就要昏厥的时候,疼痛却停止了。

“消失了,执吾剑,消失了。”对方喃喃。江匪浅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的手,那里的皮肤和其他地方的没有不同,石头躺在手心,执吾剑的残片却没有了踪影。

对方的声音颤抖起来,带着无可伪造的恐惧:“你是,你就是!”

江匪浅呆滞地问:“我是什么?”

对方如果有身体,此时一定后退了好多步,他说:“是我看错了,你的力量不是灵明,你的身份不是神师。你是,执吾剑。”

“我是,执吾剑。”江匪浅木讷地重复,身体像是石头一样坚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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