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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毁沉烟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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舫人到底是有骨气的,梗着脖子不说话。林砧笑得不怀好意,果然,他修长的食指在其中一个人腋下几寸的位置戳了一下,这个人立马陷入痛苦之中。

林砧再次慢条斯理地问:“后面还有多少人?”

这个人在地上抽搐,大声喊道:“还有,还有,我们是一批一批出来的。”

“什么时候出下一批?”

“等我们传回消息就出下一批。”

“你们要探索多少?”

这个人像离了水的鱼似的蹦跶着:“探索到看到陆地为止。”

林砧摸摸下巴:“那么这就是你们的终点了,好巧。”他缺乏兴致地踢了这人一脚:“如果不是我们,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江匪浅插话了:“如果不是我们,他们根本不会陷入危险。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们招惹来的。”

林砧无辜地眨巴眼睛:“我可什么都没干。”

玉泄心懒得理他,继续审问这个被遗忘的痛苦不堪的倒霉鬼:“你们总共要探索多少?”

这人发出哎呦哎呦的叫声,却不敢不回答,说:“当然是全部。”

“探索完之后呢?你们准备用神道做什么?”

“当然是作为通路,让我们快捷地去别的地方。”这人的语气就像玉泄心在问他的性别。

林砧闭着眼睛又踢了他一脚,这人长出一口气,不再挣扎。林砧神态模糊的脸上微微露出厌恶,他率先跳上船:“走了。”

“等等!如果后面还有人追来……”玉泄心举棋不定。

“那么等他们追来了再说,我们顾不得那么远的事情。”林砧毫不留情地准备开船,江匪浅和玉泄心连忙跳了上去。林砧回头冲舫人喊道:”在这里躺着吧,过上一阵子你们就能动了,自己爬回去,最好别再打神道的主意。如果叫我看见你们在神道中兴风作浪,我饶不了你们。”

“装腔作势吧?”等船走远了,玉泄心笑着问林砧,他似乎已经忘了刚才在岛上遭遇的危险。

“我说真的。”林砧脸色阴沉,意外地没有损玉泄心。

“说的你像是神道的管理者似的。”玉泄心仍然笑嘻嘻的。江匪浅偷眼看林砧的面色,平静多了,但仍然不平和——他确实是认真的。一个念头就这么划过江匪浅的脑海:他真的是神道的管理人。但是怎么可能?

另一个念头不失时机地冒出来:如果林砧真的负责保护这里就好了,他虽然时常疲懒,身上却带着叫人信任的东西。

但是现阶段,江匪浅还没有闲心理会那么长远的事情,就算舫对神山图谋不轨,也要等到以后再做计较了。眼前——江匪浅看向林砧,后者正巧妙地躲避他的眼光。

“林砧,在岛上,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明知故问。江匪浅保持着和善:“为什么弹琴可以击退那股力量,你又为什么会突然发病,你的咯血,现在怎么样了?”

玉泄心也紧追不舍:“对呀,你们在里面都遇到了什么?怎么逃出来的?”

林砧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腰带上一个小流苏:“要听实话?”

自然。江匪浅和玉泄心同时点头。

“这是陶笠君的山,琴是沉烟琴,上面汇聚着陶笠君因为伊瑶女而产生的愤恨。沉烟琴被陶笠君抛掷在此,化作一片长满植物的孤岛,只要有人靠近,触发了沉烟琴的警觉,就会叫人陷入迷幻之中。”

他缓缓地叙述,像是在讲故事,但是听“故事”的人却没有轻松的心情,都是紧皱着眉头。

林砧停了下来,撇撇嘴:“就说你们听不懂,这都是大人才知道的事情。”

“你小看谁?”玉泄心愤怒地敲敲船板:“什么大人小孩?我是知道的,这是老一辈神师的事情,陶笠君深爱陵安的神女伊瑶女,但是伊瑶女却在陵安和傩亚的大战中为陵安族儿牺牲,陶笠君赶到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陶笠君此生对伊瑶女念念不忘,这才使得所有的怨恨集中在他的沉烟琴之上。若不是沉烟琴,他的愤恨也不可能流传下来。只是不知道沉烟琴即便是一把琴也如此厉害,还能叫人产生幻觉——真是可怕!”他总结道,长出一口气。

江匪浅安静地听他说完,方才平静地回答林砧的话:“我也知道。”

林砧嘲笑:“莫不是刚知道?”

“本来就知道。”

“如何知道?”

“师父讲给我听。”

林砧似笑非笑:“又是你的师父。话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师父叫什么。”

“我也不知道。”江匪浅的回答格外诚恳,似乎并不觉得有何不对。

“笑话,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叫什么?这就好比一个人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叫什么一样,真是荒谬。”

江匪浅仍然平静:“这有什么,平时就叫师父,有什么不妥。而且,我是知道师父的称谓的,师父单名一个‘在’。”

“在?”林砧想笑:“在不在的‘在’?”

江匪浅搓搓手指头:“不是在不在的‘在’,是恒在的‘在’。”

“这有什么区别?”

江匪浅严肃地回答:“对君父来说,‘在不在’是不一定在,‘恒在’就是一定在。这当然是有区别的。”

玉泄心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纠结这样没有意义的问题,着急着结束他们的争论:“哎哎,是师父说的就是师父说的,师父叫什么打什么紧?”

林砧耸肩:“好吧,我收回刚才的问题。”

江匪浅顺势道:“也没什么。你还没有说完,弹琴为什么可以制止陶笠君的力量?”

“毁掉沉烟琴,陶笠君的怨恨自然就没有依附的对象了,所以里面的幻境不攻自破。”

问题到这里并没有告罄,江匪浅觉得自己还有很多需要问的,比如林砧是如何知道破解之法的,但是他觉得这些问题都太过于像是盘问,于是他转向了另一个温和的问题:“你的伤怎么样了?”

林砧淡淡地看他一眼:“你还是先把自己的脸洗干净再说吧。”

江匪浅这才记起来,自己脸上莫名其妙过了很多血迹,于是捞起水来洗干净,皱眉自语:“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你也被那琴声刺激了,七窍流血,惨得很。”林砧微笑着说,仿佛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江匪浅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他直截了当地道:“我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紫衣服的人,但是还没有靠近他,我就掉进一个深渊,深渊里面有人和我说话。”

“运气真不错,我可从没掉进过深渊。”林砧戏谑地问:“深渊里面怎么样?有没有蛟龙。”

玉泄心瞪他一样,问:“那个人说什么?”

江匪浅闭眼,静静地回忆了一下,才说:“他让我回去,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要回自己本来的世界中去。”

林砧的眼中异彩闪动,显得十分感兴趣:“他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

“分明是胡说!”玉泄心恼火地道:“这个人在胡说什么?你没相信吧?”他焦虑地盯着江匪浅,像是生怕他想不开,相信了。

“我不知道,应该不相信的。”江匪浅盘腿坐在船板上,手指在地上勾画,像是在画地图:“但是有一件事情,不得不注意。”

他接着道:“师父让我画地图,是想让我记住后土的样子,记住,深深记住,防止忘记。但是为什么不忘记?为什么要狠狠记住?记住了怎么又会忘记?”

他的话把玉泄心绕晕了,他好容易理出头绪,问:“为什么?”

江匪浅叹一口气:“师父说我的心并不在此,于是很容易忘记,但是我生来就是后土的人,怎么可以忘记?所以要通过画地图不断强化,直到铭记终生。我的名字是‘江铭’,就是铭记的意思,我也叫做江匪浅,还是同样的意思。”

他的话让林砧和玉泄心陷入了沉默,这沉默是从复杂的心情中渗透出来的,两个人都觉得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玉泄心干笑几声:“怎么说?难不成你真不是后土的人?但是世界上只有后土,你还能从哪里来?”

就在氛围变得诡异的时候,林砧忽然云淡风轻地笑了:“江匪浅当然是后土的人,不然还能使什么地方的呢?他只是记性格外不好罢了,他的师父恐怕他难以胜任画地图的工作,所以说出危言耸听的话来。”他的话语中带着蛊惑的意味,有着迷惑人心的功效,玉泄心顿时被迷住了,情不自禁地点头:“是的,必然是的。”

但江匪浅却没有被迷住,相反,林砧迷惑性的话语让他警觉地看这个人:“你没有讲实话。”

“实话?你知道事实是什么吗?”

江匪浅沉默。林砧微笑:“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相信自己眼前的,如果始终怀疑,你怎么走路?怎么走远?”

“怀疑或许让人明智,但是绝不能在你疲惫的时候帮助你走远。”林砧一锤定音:“你还是不要瞎想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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