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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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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佩瑶眨了眨眼睛道:“相信我,你说了,她就会听。这是妖精的直觉,一定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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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寄欢做完手术,钟天已经在医院的地下车库等,又转去陆迪集团接了陆时年之后,就往陆家老宅赶。

正是晚高峰,路上红色的车尾灯连成河流,走走停停,尽管钟天已经技术精湛地预测到了每一次刹车,提前把车平稳地停下来,顾寄欢的唇色还是缓缓一层层变白。

休息了几日,但到底肋骨还没有长好,下去又站了好几个小时做了台手术,她的确是有些累了。

待得车在老宅停下,从车里走下来的时候,顾寄欢的脚步忍不住都有些虚浮。

陆时年走近过来,不动声色地挽住了顾寄欢的胳膊,皱了皱眉,轻声说道:“要不我们回去休息吧?我看你状态不太好。”

“不用。”顾寄欢缓缓舒了两口气,觉得身体稍微放松了些,就擡步往前走去,“奶奶已经等了很久,别让奶奶不开心了。”

虽然是这么说着,顾寄欢却并没有松开挽着陆时年的手,也确实借了些陆时年的力气,才能跟得上陆时年的步子。

陈月芳刚才就接到了陆时年已经到了的消息,此刻特意放下了手里的工作迎出来,远远的,就看到顾寄欢和陆时年挽着手亲密的样子,眸色忍不住沉了沉。

她并没就这件事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迎了上来:“你们两个都忙,约你们吃个饭约了好好几天,一路回来累了吧,都去洗个手吃饭吧。”

她说话带着笑意,但明里暗里总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像是在指责她和陆时年,作为晚辈,却连回家吃个饭都不愿意。

“奶奶怎么还亲自出来迎接了?”顾寄欢微微露出笑容,解释说道,“是我们做小辈的不对,应该早来解释我们两个的关系的,只是最近确实出了很多事情……”

陈月芳对顾寄欢不满,她不说,顾寄欢也能感受到。

毕竟莫名其妙在家宴这种场合上宣布关系,老人家一时不能接受,那次家宴之后,她和陆时年也没有好好找老人聊过,她不满是正常的。

陈月芳没有多说什么,三个人保持着表面的和睦到了餐桌上。

今日只有三人家宴,没有很大的排场,餐桌上摆了几种精致的小菜,还有一盆炖成了奶白色的鲫鱼汤,闻上去香香的味道,让人很有食欲。

陆时年先给陈月芳盛了一碗汤,然后又动作娴熟地给顾寄欢盛了一碗汤放在她的手边,低声说道:“多喝两口,这个汤很补身体的。”

顾寄欢怔了一下,陆时年就这么把自己放在了服务位置上,明明上次,她才是那个服务位,从头到尾都在照顾陈月芳吃饭。

陆时年没说什么,只是无声地把汤碗往顾寄欢手边推了推,表示自己的态度,并且给顾寄欢加了块蒜香小排:“忙了一天,好好吃饭。”

陈月芳是很护短的性子,也很强势,就这么当着她的面直接使唤陆时年好像不太好……可陆时年又态度如此明确,摆明了就是让她好好吃饭。

不知道这祖孙在背地里较量什么,顾寄欢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压住咕噜噜的肠胃,最后决定埋头当聋子,好好吃饭。

陈月芳看着陆时年那么行云流水照顾人的动作,喝汤的动作都缓缓慢了下来,眸色有些晦暗不定。

但陆时年并没有改变的意思,不说话认认真真吃饭,时不时给顾寄欢夹菜,一副生怕顾寄欢吃不饱的样子。

她的确是怕顾寄欢吃不饱,她肋骨上的伤还没好,这里的餐桌又大,伸手去夹菜,难免扯到伤处,再加上又在陈月芳面前,顾寄欢很有可能没那么自然……

一时之间,三个人都在自己的吃饭节奏里,整个餐桌上虽然很沉默,却也有种淡淡的和谐。

差不多晚饭过半,陈月芳才缓缓说道:“听说你动了陆川的货源,接触了非洲那几个矿主?”

陆时年淡淡点了点头,应道:“是他没有一碗水端平,给矿主的价钱里外不一,吃掉了一部分原本给矿主的回扣,如果他没犯错,我也没机会动他的货源。”

陈月芳摇了摇头说道:“他到底是你二爷爷,他手下的产业也是挂着陆家的招牌,你直接断了他的供应链,这不太好。”

“我只是想让他忙起来,没空插手我的事情。”陆时年顿了一下,没有把陆静青的事情说出去,她只是怀疑有陆川的影子,实际上并没有证据。

陈月芳叹了口气,然后才继续说道:“你这孩子,之前是最听话的。”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陆时年现在不听话了,陆时年顿了一下,缓缓说道:“奶奶,我早就和您说过,我做事的风格和您可能会不一样。”

陈月芳放下了筷子,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唇角:“我看未必。”

说着,她把目光看向了顾寄欢:“是现在长大了,心里有别人了,自然就不听奶奶的话了。”

顾寄欢本来在认真吃饭,这话题却不知怎么又扯到了她身上,她脑子里正百转千回地想着怎么应付,就听得陆时年说道:“和寄欢没关系。”

顾寄欢刚吃进嘴里的一根豆角差点儿卡进喉咙里,轻轻咳了一声,陈月芳的针对在她的预料之中,陆时年这也太直了些,这么会气到老人家的。

说实话,在和陆时年暴露关系之前,陈月芳在顾寄欢面前一直都是个和蔼的长辈形象,对顾寄欢百般偏爱,甚至比得上自家奶奶,可家宴之后,就彻底一百八十度转变了。

陆时年继续说道:“二爷爷要插手我的事情,我就要出手把他打疼,这就是我的做事原则,攘外必先安内,任由他在集团内跳来跳去,不是好事。”

陆时年企图把话题从顾寄欢身上转移走,但陈月芳很明显不吃陆时年这一套。

她不理会陆时年这句话,兀自继续说道:“我和梅玉认识那年,我才二十一岁,那个时候有了你爸爸。我和你爷爷手里还没有钱,那天晚上电闪雷鸣,我难产差点儿死在手术台上,遇到了梅玉救了我的命,一来二去,我们成了好朋友,那个时候我们达成了约定,以后我们是要结成亲家的……”

她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后来我们联系越来越少,我也越来越忙,直到她走的消息,我就赶忙去吊唁,然后就见到了小欢。”

陈月芳看向顾寄欢:“我们陆家是讲信用的家族,之前的婚约自然也作数,我怜惜你孤女,提出给你一大笔股份做嫁妆,也算是不亏待你了。”

在这个变化日新月异的现代,陈月芳依旧有着自己的看待事物的逻辑,她认可契约的效应,固守着自己的想法,其实算起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这个时候还能信守承诺。

“我知道。”顾寄欢点了点头,说道,“奶奶待我不薄。”

“可我只有一个孙女儿,她父亲那种样子是指望不上了,我陆家不能无后。”陈月芳淡淡道,“算我是看错了你,你图财也好,图物也好,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个我不能答应。”

本来就是假的,顾寄欢忍不住想要跟陈月芳说明真相,那一天大庭广众之下,大家都被架在了火上,不得不顺着离谱的发展节奏走下去。

可还没等她说话,却觉得手背上微微一暖,陆时年紧紧攥住了她的手,沉声道:“奶奶已经送了定礼,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反悔。”

顾寄欢简直要裂开了,她明白陈月芳为什么反悔,但是有点搞不明白,陆时年怎么这个时候忽然不知道发哪门子的疯。

顾寄欢想要和陆时年交换个眼神,但这人根本不看她,只是看着陈月芳兀自说下去:“我知道奶奶是最讲求信用的人,况且刚刚公布婚约就悔婚,对陆家的名声并不好。”

“我那天是被邓凤仙那个女人气糊涂了。”陈月芳又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背信弃义不好,别的事情我都罢了,只是你的婚事……”

“是我求来的婚事,哪怕今天毁了,明天我还是会去再求回来。”陆时年打断了陈月芳的话,深邃的眸子看着陈月芳。

她之前一直都很听话,一直都是别人眼中奶奶的乖孩子,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忤逆陈月芳的意思。

她本也不想的,但是她有种直觉,她今天只要同意了悔婚,陈月芳和顾寄欢都会答应,她和顾寄欢之间的那点联系就算完全断了,她不想这样,她真的不想这样。

陆时年的手心有些微微的汗水浸透出来,顾寄欢感觉到两人手掌相接的地方缓缓多了些润意。

陆时年在紧张。

说来也很正常,她这么多年都在循规蹈矩地做事,此刻这么站出来和一直以来的权威作对,她紧张也是应该的。

她不只是手心在微微出汗,握着顾寄欢的手也在缓缓收紧用力,顾寄欢擡眸看到陆时年的侧脸,能看到她神色淡淡,唇线却轻轻抿着。

算了算了,不知道陆时年怎么就疯了,但是就陪她疯一次,死也就死了,反正刚刚和死神擦肩而过,胆子正锻炼到了无比大的时候。

顾寄欢咬了咬牙,另一只手放在了陆时年的手背上,两只手都握住了陆时年,然后擡眸说道:“奶奶,婚事已定,我不会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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