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吻晕眩（2/2）
这些口头信誓旦旦的承诺已经不能与Alpha的付出成正比。
苍白没用的陪伴回报不了Alpha为他提供的帮助和创造的美丽家园。
整齐划一的实验设备，地下笼子里有好几只活蹦乱跳的小白鼠，发出吱吱的声响。
宋杲遇对A4说的话深信不疑，颜序酌为他做得远远不止他看到的那么多。
“傻了？”A4推了推他的肩膀，慢悠悠地滑进地下室，“自从你去共生基地，少爷就叫我建造实验室。”
“你要当科学家？”宋杲遇不想面对事实，颜序酌太好给得太多，他快要喘不过气。
掏不出东西作为回馈，他快要呛死在这份获得太多的感情之中。
明明这不属于感情纠纷，明明他们之间没有感情。
只有债主和欠债者，血包和吸取血液的关系。
什么时候变得越来越说不清道不明，铺了一层浓浓的雾气，将两人死死困在里面，驱赶空气缺氧而亡。
记不清颜序酌的不择手段和恶言相向，脑子里留下的全是好。
为了他的生命安全，不惜违□□生基地准则，即使受伤在床上躺半个多月，也不准他回主城。
明明被坏人袭击是概率问题，颜序酌也绝对不松口。
他吵着要回学校参加实验课，Alpha叫人造实验室。
宋杲遇掐手利用疼痛转移注意力，不能再想了，挖空心思，找不出颜序酌的一丝不好。
心口仅剩的理智在大声呼喊：‘Alpha会利用你心软，伤害身体剥夺你的自由，让你对他怀有愧疚，用鲜血换取你待在身边。’
‘这是颜序酌最不可忽视的缺点，心狠手辣、巧立名目，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不离开他。’
‘他不是真心实意想对你好，他孤独半生，他要拖你下水。’
‘你相信他，你会万劫不复，与他永坠地狱。’
‘他可以独自忍耐寂寞，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宝座上差遣所有人，但他不愿一人与天下为敌，他要你和他一起享受死亡。’
‘他太孤单了，生下来就是父母的棋子，一生都被安排好了，他不想独自顺应棋盘的节奏，他在利用你改变错综复杂的计谋。’
“是吗？原来我这么有用？”宋杲遇扯出笑容，“那不正合我意，可以报答颜序酌了。”
A4扭头，“你说什么？”
宋杲遇如梦初醒，理智高谈阔论后化为乌有。
算了，道理他懂，飞蛾会扑火，他会义无反顾投进颜序酌的陷阱中。
一直给予的人，容易养出愧疚自责，放不开手的人。
煎熬像火源，将宋杲遇烧焦成灰，跌落成泥。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A4滚来滚去，抒发不满。
“什么？”
宋杲遇真的没听见A4说了什么，人一旦陷入困境，很难从中抽离。
更别说是天大的好事，像绚丽多彩的烟花在耳畔爆炸，美丽的烟火在他黑暗无边际的旷野铺散开来，瞬间照明，让他看清前路。
纵使耳鸣不断，也无法阻止宋杲遇前进的步伐，鸣叫里清晰地传来颜序酌对他的好。
A4把话投屏到墙壁，不说话。
宋杲遇一字一句地读出：“少爷为了你的实验室，高价购买仪器，连板凳都是进口，还买了人工腺体供你研究。”
人工腺体，要花不少钱吧？
A4冷哼一声，“一天到晚脱离不了穷酸样，人工腺体购买三个你了。”
宋杲遇脸色煞白，“一亿五千万？”
得知这个庞大的数目，宋杲遇高考完还处于震惊状态。
实验室不是非建不可，学校的实验室，一定有他的容身之处。
不理解归不理解，惊讶归惊讶，面对颜序酌他还是秉承讨好的意味。
“考得怎么样？”
颜序酌揉着眉心，宋杲遇看得焦灼，他想上手帮忙。
“比你好。”Alpha面色沉静。
“那就好。”宋杲遇上手了，边按边问，“力度合适吗？”
Alpha评价：“一般。”
宋杲遇说：“那我去学？”
颜序酌目光偏冷，避开他的手，“你是学生，学什么按摩。”
“那不学。”
宋杲遇垂睫，不让学好好说不行吗？非得夹枪带炮，语气不善。
郁闷无聊的日子过得极慢，好不容易来到毕业典礼。
温勒一中，毕业典礼举办时间在高考后的第十天，不像其他学校，时间定在高三上学期，有充足的时间准备节目。
依据校长说的长篇大论总结，高考后学生脱离紧张刺激的校园生活，有足够的心思精力来筹备毕业典礼。
那时不知道成绩，大家的心情只有开心，不用因为担心成绩不理想或者还想复习，逃离高中生涯的最后一课。
过了今天，演播厅的所有人不再是高中生，各自奔赴前程，或者走进社会。
不管怎样，我愿你们前程似锦，平安顺遂，愿君顶峰相见。
倘若以上的许愿成为泡影，那便预祝各位学子活着，活下去，即使死亡离你一厘米，你也有向前冲的力气。
礼堂响起经久不息的掌声，同学此起彼伏地吼叫。
他们在呐喊，在认同。
新闻里播报的战争一触即发，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到最后。
平安无事已是奢求。
宋杲遇甩了甩由于击掌过于用力，有些胀痛的手掌，“还有几个节目？”
许秋声翻了翻节目表，“还有三个到时常。”
常时作为三人之中，唯一一个拥有艺术细胞的人，报名了跳舞。
一个班只能一个节目名额，除了常时还有一位从小弹钢琴的Alpha同学也想出节目。
投票决策谁为班出征，结果两人的人缘都不太好，票数五五开。
僵持不下，没法定夺。
班主任拍案决定两人一起临时搭建组合，Alpha弹钢琴，常时独舞。
“那还早。”宋杲遇打了个哈欠，“好困。”
“颜序酌在你就不困了。”
许秋声举起相机认认真真地怼着舞台上的演员。
咔咔咔。
“这么用心？”宋杲遇说，“学校摄影社缺人拍照你怎么不去？”
他一望屏幕，就知道这人没安好心。
许秋声放大的镜头里是站在末尾的季已。
擡手、眨眼、皱眉，每一帧画面都捕捉到了。
“你变态吗？”宋杲遇坐直身体，远离心怀不轨的变态。
“你不是变态？”许秋声将照片保存好，笑得灿烂，“你刚刚十秒看一眼和颜序酌对话框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变态？”
“能一样吗？”感受到有人坐到自己旁边，气压很低，宋杲遇擡眼一看，微愣，“你怎么不在后台化妆？”
常时闭上眼，哑着声线开口：“刘子越急性阑尾炎去医院开刀了。”
许秋声和他同时“啊”了一声。
“那咋办？”宋杲遇迟疑半晌问，“你自己可以表演吗？”
常时摆手，“报名人数和实际不符，老师说不行。”
“通融一下不可以吗？”宋杲遇觉得还可以再试一次，“去找班主任。”
“后台主管老师是张成功。”
泄气，宋杲遇擡起的屁股立马坐了回去。
张成功和他们班班主任有仇，两人三年前离了婚，属于深仇大恨。
许秋声叹了口气，不信邪地问：“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常时为了这场表演做出的努力，他们都看在眼里，不想让他前功尽弃，明明马上就要登台演出，居然能出现这种意外情况。
常时懒散地说：“有。”
不管上刀山三下火海，宋杲遇都想为常时解决，他激动地说：“什么？”
“找个会弹钢琴的。”
他和许秋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弹钢琴这种需要闲情雅致才能陶冶的情操，他们不可能拥有。
“我爸叫我去学，我不该两天打鱼三天晒网。”许秋声后悔不已，“现在去学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宋杲遇拖着尾音思考，“解况会吧？”
颜序酌会的东西，解况多半也会，大家族的子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他会啊。”常时无所谓地笑了笑，“他不会帮我，我才不要自讨没趣。”
两人之间有跨不过的隔阂，没人能擅自撼动、缝合、粘贴。
完好无损天方夜谭，破镜重圆痴人说梦。
宋杲遇不禁幻想，“要是颜序酌回来就好了。”
共生基地有任务，颜序酌没来参加毕业典礼，缺席了最后一课。
节目演员排成一排弯腰谢幕，常时窝在椅子里泪花涌动。
揪心的心疼泛滥成灾，宋杲遇不知道从何安慰。
他朝Oga递了个眼色，“我去上厕所。”
许秋声点头说道：“我也去。”
厕所没去成，两人拐进一班座位区，径自走向解况所在的区域。
解况大摇大摆地跷着二郎腿，眼睛看向舞台，一副不与人交谈的嘴脸。
拒绝可怕，不看人脸就行。
宋杲遇全程看脚尖，“解况同学，常时搭档生病住院不能参加表演，你可以帮忙吗？大概四分钟，不会浪费你多长时间。”
一刹那，人声鼎沸。
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中，宋杲遇依稀听见了颜序酌三个字。
头部不受控制地凝望礼堂正门，Alpha挺拔的身影立在楼梯口。
宋杲遇大喜过望，一时忘记注意解况微微起身，他抓起许秋声的手，“我们去找颜序酌。”
幕布拉开，表演正式开始。
常时一身白色礼服，像一只高傲无瑕的天鹅，翩翩起舞，无骨似的跳跃奔跑，拥抱转瞬即逝的自由，最后被天上飘落的雪花掩埋。
舞台左后方的颜序酌，手指纤细有力，弹出的琴声铿锵有力又柔弱温和。
不到四分钟，表演结束，两人弯腰退场。
宋杲遇和许秋声穿过掌声和人群，抱起藏在班主任桌子上的鲜花，奔向后台的常时。
“好漂亮。”许秋声不会夸奖说得实在，“常时要时常跳舞。”
宋杲遇跟着Oga说，“常时要时常跳舞。”
常时手捧鲜花，笑得开怀，“谢谢，常时一定会时常跳舞。”
“颜序酌呢？”宋杲遇左顾右盼，没见人影。
“吃醋走了，你送我花不送他。”
不应该吧？
宋杲遇说完再见，拔腿开跑，气喘吁吁地跑出演播厅，终于在杳无人烟的长街，看见了那个日思夜想的人。
“颜序酌，等等我。”宋杲遇喘了口气，“花不给你是因为我买的山茶花，是常时的信息素味道。”
颜序酌停下脚步回头，“与我无关。”
瘦了，长高了，脸上没伤。
宋杲遇跑到Alpha面前，两人相隔不到几厘米。
重逢是个具有致命诱惑的魔鬼，驱逐人的清醒。
宋杲遇垫脚贴上颜序酌柔软细腻的嘴唇，一碰即离。
“这礼物和送……送常时的一样。”
颜序酌回味般舔了舔嘴唇，吐出的字眼含冷漠和不爽，“你送过常时这种礼物？”
“没有。”宋杲遇头脑发热，说话不由自主，“送你，只送你。”
话说完，羞耻之心才长出翅膀飞到脑子内部。
难堪，无颜面对。
宋杲遇想要溜之大吉，颜序酌擡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箍住他的腰，让往后逃离的人紧紧地贴向自己。
燥热不容抗拒的吻落在嘴唇，滑过牙尖，在口腔细细摩擦、缠绵。
水渍涌进又流出，舌尖吃痛，宋杲遇推搡着Alpha的胸膛，Alpha不为所动，反倒加重亲吻的力气，嘴角麻木，他支支吾吾说不清话。
话语混进唇齿，宋杲遇要死了，他要被颜序酌密不透风的吻，吻晕眩，吻憋死。